第21章 45-46
45
江小樂最會得寸進尺，打蛇随棍上。
他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原本和陳束在一起，江小樂還能規規矩矩，頂多摸摸手指頭，湊上去偷個吻，如今看陳束只覺他沒有一處不吸引自己，不挨着碰着就渾身都不舒服。
不讓碰心癢，抱住了心更癢。
陳束受不了他那個黏人勁兒，在江小樂抱着自己枕頭往他床上蹦的時候，伸手攔住了，罵他，“江小樂，你他媽沒斷奶嗎？”
江小樂眨了眨眼睛，說:“陳束，我想和你一起睡。”
陳束說:“我不想和你睡。”
江小樂睡覺太煩人了，啧，說煩人吧，也不是煩人，就是這麽抱着睡總讓人恍神，仿佛二人親昵相愛——相愛，這兩個字灼人，燙得陳束心都懸着，總覺得患得患失，沒着沒落的，不安定。
其實江小樂這個人就挺煩人的。
陳束想，也不知道從哪兒養成的脾性，對着他就像狗咬住了肉骨頭，黏黏糊糊地咬，不肯撒嘴，要吃下去一般，張口閉口都是愛。
江小樂怎麽就敢這麽輕易說愛？
他能愛他多久？他怎麽就篤定自己也會愛他？
江小樂好像也不在意。
可陳束在意，他又煩躁自己的在意，他喜歡江小樂麽？要說不喜歡，也不會走哪兒都帶着他，連從未想過的“未來”都算上了江小樂，雖說起初他對江小樂另眼相看是因為陳輕。
一個比陳輕還小，無家可歸的小孩兒。
可要說喜歡，他怎麽會喜歡江小樂？這小子比陳輕都小兩歲，他看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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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煩人。
江小樂半點都不在意，個子蹿的高，已經足以平視陳束，他說:“陳束，我不幹什麽。”
陳束啧了聲，眉毛一挑，“感情你還想幹點什麽？”
江小樂不假思索地說:“想。”
陳束哦了聲，說:“你想幹嘛？”
江小樂盯着陳束，張口就要說，就聽陳束說，“行了，你別說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奇了怪了，怎麽就有人能頂着這麽一張漂亮精致的臉，眼也不眨地說盡那些下流話。
陳束有點兒頭疼。
陳束說:“把我房間鑰匙拿出來。”
江小樂拿了他房間鑰匙。
江小樂慢吞吞地從睡衣褲兜裏掏出把鑰匙，說:“沒鑰匙我也能進來。”
陳束哼笑道:“哎呦，小江哥這能的，送什麽外賣啊，開鎖吧。”
江小樂不以為意，說:“今天有人讓我去做模特。”
陳束皺了皺眉，說:“誰啊。”
“不認識，”江小樂幹脆利落地說，“點外賣的，抓着我說想給我拍照。”
陳束道:“拍什麽照？”
江小樂說:“藝術照。”
“什麽藝術照？”陳束說，“江小樂，你不是碰上騙子了吧？”
江小樂沒說話。
陳束眉毛皺得更緊，“你答應了？”
江小樂平靜地說:“應了，他給我打了幾個電話，說拍照給錢，拍一次比我送一個月外賣多。”
陳束氣笑了，說:“江小樂你是不是傻？那人誰啊，你弄清楚了你就應？回頭讓你拍裸照錄A片你也幹？”
“電話給我。”
江小樂沒動，看着陳束卻笑了起來，湊過去親陳束。
陳束擡手擋住他，說:“別鬧，先把事情弄清楚。”
江小樂笑出了聲，啄了他的手指一下，說:“陳束，你真可愛。”
“可愛個屁，”陳束登時反應過來，瞪着江小樂，說，“你騙我？”
江小樂當即道:“沒有。”
“他給我打電話，我把他拉黑了。”
陳束松了口氣，旋即罵道:“你他媽逗我玩兒呢？”
江小樂眉眼帶笑，說:“陳束，你在乎我。”
陳束冷笑道:“可不在乎麽，爸爸操心傻兒子，天經地義。”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小樂摁床上去了，江小樂蹭了蹭他的嘴唇，說:“你就是擔心我。”
“你喜歡我，”江小樂篤定地說，聲音又低了，輕聲說，“陳束，我們談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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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樂說的好認真，陳束一頓，臉上露出個懶散的笑容，他捏了捏江小樂的臉頰，道:“長了這麽一張臉，誰不喜歡啊？”
他說:“趕緊的，從我身上起來。”
江小樂沒動，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陳束，說:“陳束，我認真的。”
陳束看着江小樂，二人對視了一會兒，陳束煩躁地皺了皺眉，罵道:“認真個屁，你知道談戀愛麽就說什麽談戀愛？”
江小樂想了想，說:“談戀愛就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
陳束啞然。
江小樂又道:“我也想和你結婚。”
“……”陳束看着江小樂，說，“還結婚，你什麽都想你怎麽不上天？”
江小樂眨了眨眼睛，抿着嘴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陳束看着他，啧了聲，“別鬧了，別說國內同性戀婚姻不合法，你他媽到法定結婚年齡了麽？”
他有點兒煩，又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就敢說要和別人結婚——結婚，你當玩過家家麽？”
江小樂平靜地說:“陳束，你不是別人。”
他又笑出了聲，很愉快地問陳束:“你怎麽只抓着結婚不放，陳束，你是不是想和我結婚？”
陳束冷笑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老子能惦記一半大小孩兒？”
江小樂說:“我不小了，我成年了。”
“陳束，我們結婚吧。真的，我們可以辦婚禮，找牧師，請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江小樂神色認真又虔誠，像是當真要和他結婚一樣。陳束看着他，心想，怎麽又扯到結婚上了，還能不能好好談了，果然和江小樂說話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
江小樂不知想到什麽，有點兒懊惱，說:“我沒有買戒指，求婚要戒指的。”
陳束在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說:“江小樂，你認真的？”
江小樂不假思索道:“認真的。”
陳束道:“想和我談戀愛，結婚，和我在一起一輩子？”
江小樂說:“想，做夢都想。”
陳束看着江小樂的眼睛，說:“你喜歡我，你……愛我？”
江小樂認真道:“我喜歡你，我愛你。”
陳束聽見了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豎起的堅牆裂開了一道道蛛網似的細縫，一直徘徊在心頭的自我審問和猶豫都在剎那間被擊敗得潰不成軍。
陳束心道，真要命，小雛兒怎麽比情場老手還要命？
陳束說:“江小樂，你想清楚，我和你談戀愛，如果哪天我還喜歡你，你要給我中場退出，我一定打死你。”
江小樂看着陳束，眉梢眼角都露出了笑，那笑幹淨又純粹，說:“好。”
陳束臉上沒有表情，看着江小樂，道:“我說真的，江小樂，這個世界上我除了你，已經沒別的人可惦記了。”
江小樂湊過去啄陳束，說:“我知道，我也只有你，陳束，我只有你。”
陳束一口咬住江小樂的嘴唇，江小樂疼地抽了口氣，陳束又舔了他一下，翻身把江小樂壓在身下，看着他，低聲說，“你剛剛說想和我結婚？”
“想，”江小樂也不掙紮。
陳束看着他，蹭了蹭江小樂的鼻尖，說:“那要是結婚，我們能請誰？”
江小樂認真地想，“我們的朋友？”
陳束笑了，“我沒有朋友。”
江小樂也笑，“周良？”
過了一會兒，陳束說:“你穿婚紗麽？”
江小樂無所謂道:“都行。”
陳束笑道:“那可是婚紗，裙子，小江哥，你穿？”
“穿，”江小樂說，“和你結婚，穿什麽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