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不在意,你在意嗎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江曠每天都很忙,做老板之後,連着休息日的概念也消失了,自己做公司總歸成天有事情要安排。

跟關平山和喻也簽了合同,他的第一筆款項也給關平山打了過去,建的項目工作群裏每天都在增加新人,也有單獨的細分工作組獨立出來,美術群,攝影群等等,只有演員群還是空白的。

這是江曠第一次做出品人,必然會跟得緊密一些,他本也是影視圈的新手,才一定要選擇關平山這樣的老鳥來護航,同時也抱着學習的态度,這是他自己寫的故事,希望有一個還不錯的結果。

關平山底下的執行制片人在各部門主管所在的大群裏發布了一個近期的工作安排表,江曠看到主演試鏡的日期已經定了,就在三天後,他料想梁遲應該已經提前收到了這個消息,不知這家夥準備得如何。

已經有好幾天沒見梁遲,也沒怎麽聯系,江曠正準備發消息過去問問,梁遲的消息就過來了,“關老師跟我定了試鏡的日期。”

江曠問:“我也知道了,準備得如何?”

梁遲說:“劇本已經全部看完了,正在看第三遍,人物小傳也寫了一些,關老師發給我的試鏡片段有兩個,是跟兩個不同的角色對戲,還挺有挑戰。”

竟然有兩段,江曠有些意外,又很快想到,估計喻也是想讓另外那兩個角色的演員一起把戲試了,于是問:“是哪兩段?”

“一段是藍星第一次見到陳陌,另一段是藍星跟蕭京分手。”梁遲說。

江曠想了想,喻也果然厲害,挑的兩段正好都是主角處于人生分界點的戲,陳陌算是藍星的初戀,而蕭京是成人之後的選擇,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心境,還有對待感情不同的态度,要在試鏡的短短時限內演出來,太不容易,這是喻也給梁遲扔過去的第一個挑戰。

見江曠半天沒回,梁遲又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演不了?這試鏡挺難的。”

看着這話,江曠嘴角勾了勾,笑着反問他:“你覺得自己演得了嗎?”

另一頭梁遲在家裏抓了抓頭,摸不準江曠的意思,但他認真想了想:“我必須演得了。”

“那不就是?”江曠說:“沒有回頭路,把試鏡的段落好好看看,揣摩藍星那時候的心理活動。”

跟着又想起什麽,“網上有喻也之前拍電影的紀錄片,你找來看看,熟悉導演的工作方式後,對着他沒那麽緊張。”

“好,我來找找。”梁遲想了想,又問道:“你知道要跟我演對手戲的兩個男演員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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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曠不知道,但如果他想知道,問一下就行,但他不想幹擾喻也和關平山的計劃,于是他說:“我不清楚,不過我猜都是跟喻也合作過的演員,上次他有提過。”

“噢,好,也沒事,我準備我自己的。”梁遲明白了江曠的意思。

過了會,江曠準備出門,梁遲又發來消息:“那個……哥,你有沒空,今天過來我們聊聊戲和人物啥的,畢竟這是你的創作。”

倒不是不行,江曠也想跟他聊,但是現在不行,他跟梁遲說:“我今天有點事,處理完來找你,如果太晚了就明天。”

“好!”梁遲秒回。

江曠開車去了半山江宅,江如故不在家,今天他特意來接林寶珊去禪院,接下來的一個月林寶珊都會住在禪院,吃齋念佛,跟淨仁法師修身養心。

江曠進入江家的三年,年年都見林寶珊如此,一開始他不知道緣由,後來知道是因為江令紹的祭日。

陳川推着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裏面裝着林寶珊的随身物品,兩人上了江曠的車,直達湘雲湖畔。

這裏的禪院面朝湖水和更遠處的群山,風光旖旎空氣清新,的确是個養人的好去處。林寶珊常常來這裏,上到住持,下到灑掃小尼都認得她,江曠把車停到院外,扶着林寶珊先去見了淨仁法師,而後去她自己的禪房住下。

沒想到有人已經在禪房外候着了,江曠見到站在院中的陌生男人,器宇軒昂,個子跟自己差不多高,比自己更魁梧一些,年紀也更大,看起來跟江令輝差不多,約莫三十六七歲,見到林寶珊有些欣喜,一邊走過來一邊說:“老夫人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又看了看陳川,“川叔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老啦。”陳川爽朗一笑,那人走過來,林寶珊站定了打量他,而後笑笑,握住他的手,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很好,來,咱們進屋說。”

那人看了眼江曠,卻沒說什麽。

進到禪房內,陳川去收拾擺放物品,餘下三人坐到桌旁,桌上功夫茶具一應俱全,江曠很自然地坐到兩人的對面開始泡茶。

兩盞茶遞到林寶珊和那人身前,林寶珊才指了指來人,對江曠說:“小曠,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唐先生,唐兆。”

又對唐兆說:“這是阿紹的弟弟,江曠,如今是我的養子。”

江曠朝唐兆伸出手:“幸會,唐先生,之前聽媽提過您,本想這幾天事情順一點後再去拜會。”

唐兆笑起來十分可親,有一種常年身居副位二把手養出來的親和力,卻又隐隐蘊含權威,他說:“叫我兆哥好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見夫人和川叔,這次能見到小江總,我也很高興。”

江曠給他續上茶,“兆哥也別跟我客氣,叫我小曠就行。”

唐兆看着他,一直眉眼帶笑,點了點頭:“行。”

林寶珊喝了口茶,嘴角淡淡地:“都是一家人,都不必客氣。”

“是。”江曠和唐兆同時說。

陳川收拾完東西,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同時替他們拉緊了房門,林寶珊緩緩說:“今天我自作主張,讓你們倆能見上一面,我只是想着,你們倆也許能對上脾氣,為人處世,行事風格,都不是鋒芒畢露的人,有些方面還可以互相補充,小曠還年輕,阿兆,我希望你能來輔佐他。”

林寶珊這話說得非常輕柔,卻非常直接,江曠都想不到林寶珊會這麽講話,跟她在江家大宅裏的行事風格全然不同,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唐兆看起來卻不如江曠那麽吃驚,像是早就知道林寶珊會提出這個請求,說:“夫人,你知道我如果回到江氏,二房那邊會有什麽反應,會帶來什麽後果?”

江曠皺了皺眉,林寶珊仍然神色平靜,微微側過身看着唐兆:“會認為我和小曠別有用心,也許背地裏周彤還會跳腳罵人,可這又有什麽關系,我不在意,你在意嗎?”

“我自然也不在意,只是擔心這樣我們的用意過于明顯,會惹得對方太早防備。”唐兆說。

“我們沒有用意,阿兆,你要知道,你只是來幫小曠的,沒有其他用意。”林寶珊說:“至于二房那邊的防備,從小曠回家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多一點少一點,不足為懼。”

唐兆頓了頓,說:“是我說話冒昧了。”

江曠聽得有些雲裏霧裏,常規推測是大房跟二房要再次鬥起來了,因為江令紹的死,江家迎來了十來年的平靜,如今因為自己的回來又要再起波瀾。

也許這是每個大家族不可避免的命運詛咒,有人在的地方就有鬥争,但是,江曠還是覺得,自己對江氏的産業并無觊觎,他願意回到江家并不是回來繼承“皇位”,而是母親黎思抗争不要江家的身份抗争了一輩子,他覺得相比妥協,這種抗争更無意義,他流着江家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而且林寶珊幫了他,他願意為了她去做點什麽,争取更多江家的利益——比如接受她安排唐兆來自己身邊,來實現他們的所謂“用意”。

于是他說:“兆哥,我的公司才剛開始,很需要人幫我,如果你願意,我求之不得。”

唐兆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似乎在想什麽,林寶珊說:“如果你回來,江如故不會說什麽,他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再回江氏,只是你不肯罷了,我知道,阿紹死後,你不會願意再為江氏付出,江令輝和江令言留不住你,當然,他們的所謂挽留也只是做個樣子,但是小曠不一樣,阿兆,他是我的兒子,在我心裏,他跟是阿紹一樣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江曠覺得難以置信,他低着頭瞪大了眼睛,又快速把吃驚壓了下去,換做平靜的神色擡頭,有一些感激地看着林寶珊。

唐兆明顯也有些吃驚,誰都沒想到林寶珊會把話說到這份上,他看了看林寶珊又看向江曠,而後對林寶珊說:“夫人,其實您知道,只要您開了口,我一定會幫的。”

江曠心中一動,唐兆轉頭看了看他:“還別說,小曠笑起來的時候,神态真有些像紹哥。”

聽到唐兆這句話,林寶珊似乎松下一口氣,不再就這個問題再說什麽,她清楚,不必再要唐兆的保證,他說出口的話,必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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