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蔣千菱：“我告訴你！姚家已經盯上鐘離然了！”
子桑的呼吸一滞，眨了下眼，往前走了一步。蔣千菱被她逼着後退，背部抵在牆上，退無可退了，咽了口唾沫：“你幹嘛？”
子桑：“你想讓我幹嘛？幹你？”
蔣千菱羞憤得臉色都變了：“子桑！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我正經想跟你談戀愛，你滿腦子都是這種東西！？”
“我還真不知道脫衣服是正經了。你要是再給姚家提供鐘離然的信息，我不介意同樣向他們說些什麽——別以為我不會。”
蔣千菱的臉色更難看：“我——是我說的，怎麽樣！？憑什麽她接近你就可以！？她哪裏比我好嗎？！我就是要讓姚家——”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子桑虛虛地握住手，指腹在掌心蹭了蹭：“這不是什麽英雄偉大的事情，需要你如此理直氣壯地搶着承認。要我教你怎麽建立三觀嗎？”
蔣千菱完全被打懵了。子桑後退一步，給她活動的空間，但沒有必要，她靠在牆上，一點動作的想法都沒有。
子桑微微揚起下巴，以睥睨的姿态看她：“別再打鐘離然的主意。這次是警告。”
蔣千菱半晌才反應過來，沒還手沒破口大罵，先捂着臉哭了。
子桑重複：“我說，別企圖對鐘離然下手，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就吱一聲。”
蔣千菱擡起頭，淚眼婆娑地子桑：“你裝了這麽多年，就為了一個鐘離然跟所有人撕破臉？”
子桑略有些無奈：“懶得跟你解釋。你連姚林都不如。”
子桑轉身走了，蔣千菱沖過來，拖住她的手臂：“我不許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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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深深呼出一口氣：“你挨打輕是不是？臉不要了直說，換一邊再來。”
蔣千菱尖利着嗓音吼起來：“我不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以前……”
“以前怎樣？我以前讓着你是因為覺得你傻逼，我跟一個傻逼計較，我成什麽了？你還當你多尊貴了？沒有蔣千林，你是什麽東西？我實話告訴你，我看得上蔣千林也看不上你！蔣千林好歹能賺幾個錢回來。你呢？你現在二十多歲了，除了一張身份證，你還有什麽？拿着蔣家幾代人積累下來的錢，可勁造，你就覺得你自己真是公主了？你看圈兒裏有幾個人正眼看你？”
蔣千菱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這麽想的……”
“對，我一直這麽想的。誰不是自己在打拼在努力，你砸一個綜藝節目就想包養我？推一部電影就想讓我躺平？你把整個娛樂圈給我我都嫌都不夠，我沒把自己看得那麽廉價。”
“你從來沒說過……”
“遇見傻逼，就把他培養成大傻逼。我好像成功了。”
子桑這次是真地轉身走了，身後傳來嚎啕大哭，不用回頭看，哭都哭不出新花樣，沒意思透了。
子桑轉過走廊，琢磨着這個刺激好像不太夠，應該再狠一點。畢竟蔣千菱情商低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單純這麽幾句話，并不一定能達到效果。
不過現在轉回去的話，那一點點的效果都沒有了吧……
子桑有點糾結，默默嘆了口氣。等等看吧，正常有點羞恥心的人都承受不了這種指責的。
至于鐘離然這事兒，八成還得桑芸清出面才有點用。她拿出手機，按home鍵，然後——
看着屏幕上顯示的正在通話，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子桑狠狠點挂斷，使勁兒地戳了四五下，正檢查是否真正切斷，鐘離然的電話又追進來了。
子桑：“……”
鐘離然：“不怪我！你說先挂了，但是你按的是home鍵，并沒有挂斷。”
“所以你就能偷聽了？”
“诶先不說偷聽不偷聽的，你剛剛真抽了她一巴掌？”
“咱能有點格調，不要這麽八卦嗎？”
“作為一個娛樂人，要時刻有娛樂精神。其實你沒必要為了我去得罪他們的。雖然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并且期望越多越好。”
子桑：“……要點臉好嗎？”
鐘離然：“我認真的。你對我這麽在意，我挺感動的。”
子桑挂斷電話，關機。
一個兩個，怎麽溝通起來都這麽費勁兒呢！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嗎，不給自己臉上貼金嗎？
子桑吐出一口濁氣，把難得一見的惆悵給勾了起來。
不同麽……其實差不多吧，鐘離然對自己的調戲，也上升到動手動腳的高度了，越過某一條界限，擁抱和脫衣服是一個性質。
從根本上來說，子桑并不讨厭這種事情。男歡女愛，這是人之常情，只是對象的性別問題而已，這都是生理現象。她不親近人，但并不禁欲。而對于蔣千菱的讨厭，大多源自她的不尊重。
她以為一瓶酒把對方撂翻，脫了衣服幹一炮，那就是在一起了。同樣她認為，包養是示好的最佳方式，我給你金錢，你和我在一起，這是她的平等。
真正的平等并不應該是這樣。
子桑想到自己剛出來拍雜志的時候，蔣千菱已經演過幾個小配角了。蔣總裁給她安排了雜志的專訪，和子桑在一個攝影棚。她拍完之後才輪到子桑，就在一旁看，時不時插句嘴。
“她那個妝面不合适。”
“誰搭的衣服，比例完全失調！”
“你等等，剛剛那個角度比較好看。”
等子桑好不容易拍完這一期，蔣千菱好心施舍，要載她回家。路上她還要發表評論：“你真不要和這家雜志合作了！簡直都是瞎！這次幸虧有我，不然你指不定要被他們拍成什麽醜八怪。”
那個時候，她的傲慢讓人讨厭，但并不會憎惡。人們對于陌生人的傷害，容忍程度總要比身邊那些人高很多。
子桑把她看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秉承着“賤人自有天收”的态度，選擇性無視她。
後來就不行了。兩個人熟悉起來，子桑畢業正式進入娛樂圈，蔣千菱對她說：“你這樣不行，得跟着我。我跟你說，蔣千林最聽我的話，我跟他說，他肯定睜一眼閉一眼，放過你的。”
再後來，她又說：“蔣千林給我弄了個綜藝秀，你跟我一起上。先火起來，你家裏那邊就沒辦法攔了。”
結果錄制第一天，攝像都收了，蔣千菱在子桑房間中開了一瓶紅酒，三杯下肚之後就開始脫衣服。
這次她說：“你也把衣服脫了……你以為我白帶你來參加節目的？大佬包養個女星也不是做慈善的，你把衣服脫了。”
那次子桑也給了她一巴掌，是在走廊中，衆人面前。蔣千菱光着身子追着子桑出來，在酒店靜谧的長廊裏不依不饒，驚動了節目組的所有人。
然後就到此為止。
蔣千林和裴南花了很大功夫才把這件事壓下去，偶爾有些輿論的苗頭，也都被引向“新人子桑耍大牌，掌掴蔣氏千金”這一面，把髒水全都潑到子桑的頭上。
姚林問過子桑，但他其實對答案并不關心——只要退出那個節目就好了，不然爺爺在電視上看到子桑跟一幫瘋子攪在一起，一定又要生氣。
蔣千菱度過最初那段提心吊膽的日子，确定網上不會突然爆出自己的□□，終于開始想自己被禁足的罪魁禍首。
就是子桑。
她浪費了自己的真心，并且沒有阻止自己裸|體出門，連張單子都沒有給自己裹上。
仇就這麽結下來了。
在這件事上，蔣千菱覺得很委屈。她是真地喜歡子桑，哪兒都喜歡，恨不得把她變成個玩具挂在胸前。她也示好了，想盡一切辦法去讨她歡心了。她家裏經濟困難，自己一次給她三張信用卡。她沒有演戲的經驗，自己出錢給她拍一些微電影練手。她想出名，那好，不管姚家怎麽看，自己也都試了。
可是結果卻是這樣！蔣千菱受不了，也不就不再忍受。
姚家要打壓子桑，蔣千林起初還有些惋惜，一直處于搖擺不定的猶豫之中。他家妹妹開始在他耳邊咋咋呼呼吵鬧的時候，他才狠下心，跟着姚家的方針走。
子桑淪為女配角，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不能出頭的最大敵人是姚家，從來都不是蔣千菱。她真是太看重自己了。
子桑回家找桑芸清，後者正享受着當模特的快感，面對執筆的桑雲舒，搔首弄姿。
子桑在她屁股上踢了踢，然後擠到她身邊坐下。
桑雲舒：“你破壞了構圖的美感。”
子桑：“我不光能破壞美感，我還能撕碎一張廢紙。”
桑雲舒立刻收拾東西撤了。
剩一個蠢女人欲求不滿地坐起來，無比怨念地盯着子桑。
子桑無視她的目光：“你回姚家住一段時間吧。”
桑芸清大驚：“你要做什麽？！你真要賣掉我們的房子嗎？不能賣！你缺錢的話我想辦法去籌！”
“指望你弄錢，我早餓成幹屍了——沒那回事兒，就是，你不是挺喜歡鐘離然嗎？”
桑芸清點點頭，又搖搖頭。
子桑：“你機械化的啊？”
桑芸清：“我是喜歡，可是你爸爸他不喜歡啊！”
“跟你老公沒關系。我跟你說，現在你爸爸，那個死老頭子，不知道要怎麽收拾你家偶像。”
桑芸清立刻蹦了起來：“怎麽能這樣！”
子桑符合：“是啊，怎麽能這樣！”
桑芸清：“怎麽不想想你怎麽辦！”
子桑：“……”
絕壁找錯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