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鐘離然終于找到該做的事情了，興奮地拉着子桑安利：“我們組挺好玩兒的，導演也是不着調的年輕人——”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不着調’這個詞？”
鐘離然擺擺手：“不用在意這種細節，反正平時玩樂比較多，大家換裝換得很開心。”
畢竟是擁有幾百套禮裙的土豪劇組。鐘離然這些年的身價是水漲船高，手裏的錢跟着多了，花起來也是幹脆利落。據報道，她對那些禮裙是一種收集的心态，也就是說，撿好看的往回買，能不能穿是次要的。
報道中拍了幾件裙子，子桑當時看了，着實震撼了一番，感慨鐘離然格調夠高，也夠奢侈——這種連走紅毯都嫌誇張的裙子，還真是買回來擺着看的。
鐘離然在采訪中說的，每個女人心中都有那樣一個絢爛的夢。她是有這樣的感慨，所以把這些裙子拿出來，拍這樣一部文藝的時裝秀。
子桑覺得自己也沒逃出這個定論。
“我去了能演什麽？”
“給我演個助手怎麽樣？貧困女學生，靠打工賺點零花錢，卻誤入了浮華絢麗的異世界。”
鐘離然在劇中飾演的白小姐，經營一家服裝出租店，表面上是把那些華麗漂亮的禮服租給女生，其實是在做一種偷盜的營生——盜取女生的真心。
全劇以白小姐為主線，單元劇的形式展現幾段故事。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的劇本，加幾個子桑的鏡頭，也沒有任何問題。
子桑琢磨了一下：“成，但是得給我穿穿你的衣服。”
鐘離然發現新大陸似的，一臉震驚地問子桑：“你對那些衣服感興趣！？”
“怎麽？不應該嗎？”
鐘離然：“你表現得太冷淡，我以為你無欲無求呢！”
子桑的回應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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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然當時就打給編劇，大致說了要加一個新角色，子桑隔着電話都能聽到編劇在那邊咆哮。鐘離然很好脾氣地聽他發洩過，足足半個小時，然後很禮貌地說：“你先加，人設要有特色，不要給我加那些亂七八糟的傻白甜。”
編劇：“……我說那麽多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不用多，三五場戲就行。兩天時間夠不夠？”
編劇認命了：“說吧，又想帶誰？”
鐘離然一副“這才乖嘛”的欣慰，看子桑一眼，對電話說：“我看中的小姑娘，很有靈氣。待會兒資料發給你，好好改，她的片酬都給你。”
子桑：“我沒說這樣的話。”
鐘離然：“我以為你的重點會在‘看中’上。”
子桑：……被帶偏了……她絕對是故意的！
子桑：“反正錢是我的。”
鐘離然拍拍她的手背：“眼界別那麽狹窄，往遠處看看。”
子桑默默抽回自己的手：“狹窄的反義詞是寬廣，遠近才是一對。你這樣拆散它們，它們會很傷心的。”
兩個人呆到十點左右，鐘離然送子桑回家。
在子桑樓下，鐘離然挑眉，順着打開的車窗，往上看了一眼：“請我上去坐坐？”
“好走不送。”
鐘離然很惋惜：“我覺得我白浪費了這麽多油。”
“好走，不送。”
鐘離然：“不過你發現了沒有，這次你沒有拒絕我送你！透過現象看本質，你應該能反思出來一些實質問題。”
子桑的臉黑了：“你需要回去洗個澡敷個面膜躺下讓夢醒過來。”
“說反了，躺下，才是夢開始的地方。祝你好夢。”
鐘離然切換檔位，開始調頭。子桑站在路肩上，忽然向前一步，叫了一聲：“诶鐘離然……”
鐘離然的車窗還沒有關上，她微微往這邊探頭：“什麽？”
子桑頓了頓：“最近別太出格。”
鐘離然反應了一下，想起來在那通電話裏，她和蔣千菱的争執。是怕姚家啊。鐘離然笑起來：“法制社會，放心。”
也沒有人擔心啊……
子桑看着那輛車消失在視線裏，默默嘆口氣。多大臉，到底哪裏來的自信？
劇本改了兩天，鐘離然跟那個殺馬特導演對了下行程，通知子桑一周之後進組，三天戲份。
子桑提前跑到劇組圍觀，看會兒他們拍攝，自己琢磨一會兒劇本。其實這個角色跟主線劇情沒有任何關系，跟那些衣服的作用差不多，呆在鏡頭前占足了存在感就行了。
鐘離然說：“這就是主角發展劇情，配角發展真愛。”
子桑想了想：“我還是覺得有點虧。你得知道，我粉絲雖然少，但是他們的購買力很強，刷票刷榜的實力是業界第一。”
“誰封的第一？”
“我自己。名次不重要，我的意思是，你還是得給我片酬。”
“這個經費不在我的預算之內。這樣吧，宣傳的時候，帶上你，怎麽樣？”
終于能上一次綜藝了？！那這确實不是那一點片酬能比得上的。挺劃算的。
劇組收工之後，殺馬特導演又組織出去吃飯。鐘離然順其自然地把子桑留了下來，名義：就一個當地人，怎麽能放跑了？
大家面面相觑，笑起來讪讪的，尴尬極了。
子桑那是什麽人？蔣氏命令打壓的人，沾上她會有什麽後果？誰能說得清。人人都避開了她，這剛壓了一年，一轉頭跟鐘離然搭上了，連緋聞都傳出來了。
等等，看現在的架勢，那真是緋聞嗎？難道不是真實爆料？阿然雖然很熱衷于發覺新人，但如此大的動作改劇本，調整整個劇組的進度，這還是第一次。
說沒什麽，誰信？
鐘離然環視四周，沒人出聲。
子桑往前跨了一小步，很自然地把劇本塞到包裏，順勢往外走：“好啊，想吃什麽，我給你們領路。”
衆人：“……”
鐘離然跟上子桑，跟她并肩行走，側頭問道：“你今天倒是幹脆啊！？”
子桑：“反正一周之後要進組，老這麽生分怎麽行。”
鐘離然大奇：“你有這麽熱絡？”
子桑很誠摯地表示：“我內裏其實是古道柔情的俠義之風。”
鐘離然：“我猜你只是不爽那些人的态度……”
子桑沒做任何表示。
鐘離然有種不好預感：“喂……你要把我們往哪兒領？”
子桑燦然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我跟你說，耍我一個人也就是耍了，這後邊跟着的，可都是圈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他們不一定會不計較。”
子桑表示，蔣千林壓在上邊，還怕得罪人？
于是，子桑把一幫人領到了t市最早的酒吧。
鐘離然默默扶額，轉頭，不忍直視。我到底為什麽要把她拉進來。
殺馬特導演看子桑：“……你認真的？”
子桑很認真地點點頭。
導演：“我們只是想吃個飯，安安靜靜的。”
子桑：“再安靜，你也成不了美男子。”
鐘離然把子桑拉到一邊，悄悄說：“有點過了，這一幫人明天都還要上戲，喝大了明天怎麽整？”
子桑嘆口氣，有點無奈：“這是t市的一大特色，本地人都知道，你們不體驗一下多虧。”
鐘離然：“殺青了可以來這裏狂歡，但今天真不行。”
子桑指指街盡頭：“那裏有家烤魚很好吃。會員卡八折，等等我找找卡。”
一大幫人都松了一口氣，以殺馬特導演為首，沖着那個方向奔去了。子桑找到卡，被鐘離然直接抽走了。鐘離然另一只手拉着子桑，把她拽到原地。
子桑：“幹嘛？”
鐘離然沖着人群叫了一聲：“卡在這裏！”
最後的那位折返回來，拿了會員卡之後，狐疑地看看鐘離然拉着子桑的那只手，然後迅速轉頭走掉了。
子桑：“你不吃飯？”
鐘離然：“既然是t市的特色，不體驗一下怎麽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