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感謝訂閱,支持正版……

幻術, 淩國人最為神秘的能力。

由幻術演變出來的,還有淩國師師父最得心應手的技藝——易容術。

淩國師看着面前已經易容成了方瑾尚的林予骁,徹底明白了林予骁此刻的心境。

林予骁在林死士塑造的幻術中看到林死士和心愛之人的相濡以沫時, 将自己塑造成了第二個林死士, 他模仿着林死士,也将林予恩變成了那個他所愛的人。

可, 這樣一來。

若是林予恩不能依照他所想成為他心中所愛,那麽林予骁将會把自己困死在他所構造的愛情世界裏,永遠無法自拔,永遠無法解脫。

淩國師心中隐隐的擔心着,他很怕, 林予恩不會依照林予骁所想,成為他的妻子。

“方瑾言會同您在殷蜀國的舂陵行宮見面。”

淩國師厚實地聲線響起道。

淩國師其實并沒有想到方瑾言真的會願意同“方瑾尚”和解。

也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戰亂,二國的實力都有所下降,為了長久地發展下去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舂陵行宮是離殷蜀國邊境最近的行宮,離萬江不過百裏。

當年建立舂陵行宮便是為了慶祝景帝的生辰, 先帝登臨萬山, 在此祭天以求景帝平安長壽。

說來也是可笑, 這個曾經被譽為“第一行宮”的舂陵行宮, 如今卻像是一座冰冷的墳墓,葬送了方氏一族所有的兄弟。

林予骁在淩國師等人的陪同下, 第一次見到了方瑾言, 從前他都只是在方瑾尚的辱罵聲中隐隐約約的勾勒出這個男人大致的模樣。

不過方瑾尚的話同林予骁見到的方瑾言截然不同。

Advertisement

眼前的這個面色清冷俊朗的男子身上帶着一股跟林予骁十分相似的冷厲。玄色的衣衫襯托着他王的氣質和将軍的體魄, 林予骁甚至在想,若是二人單打獨鬥,林予骁還不定是他的對手。

“好久不見,四哥。”

方瑾言看着面前直視自己的“方瑾尚”率先開口道。

方瑾言先開口倒不是為了讨好“方瑾尚”, 而僅僅是因為二人依舊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不想讓外人瞧了笑話去。

二人隔着一張桌子,說是和解,可二人卻心中各懷異樣。

對于方瑾言的稱呼,林予骁并不回答,而是學着方瑾尚的樣子率先入座。

站在方瑾言身後的方瑾宇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面前的“方瑾尚”,早已經按捺不住了,出聲道:“四哥,你真的打算立孫妙雲為後?就算我們兄弟之間有什麽,也不需要外人來摻和吧。”

方瑾宇的性格在原著中不是沖動的那一類,但卻是個正直無比的人,對于這樣穢亂宮闱的兄長,他實在是沒辦法笑臉相迎。

更何況,孫妙雲的弟弟孫杜奇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林予骁捏起酒杯,勾起笑意輕抿一口,他從進來便沒有正視過方瑾宇。一個靠着依附旁人往上爬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同他說話。

林予骁此刻只對與自己對坐的方瑾言感興趣,他像是挑釁一般,緩聲道:“六弟不也看上了景帝的女人?怎麽六弟可以,我就不可以嗎?”

方瑾宇被林予骁嗆聲,一時語塞,只能乖乖閉嘴。

方瑾宇不怕得罪“方瑾尚”,可他清楚林予恩在方瑾言心裏與衆不同的地位,他不能得罪方瑾言。

方瑾言一向平靜如水的面上顯現出了異常,雖說他留下林予恩,早已經世人皆知,可他心中所想,如何是讓方瑾尚得知的?

方瑾言最讨厭別人探知他的心思,尤其是像方瑾尚這樣的人。

方瑾言冷笑着看着面前的“方瑾尚”順着話道:“是看上她了。”

“砰——”

清冷的舂陵行宮裏透入一陣陣的寒氣,捏在林予骁手裏的酒杯頃刻間被林予骁捏成了細小的碎片,那碎片就好像粉末般落在地上,風輕輕便可吹起。

清脆的聲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一口氣。

這哪裏是談判,這簡直是生死較量。

淩國師站在林予骁的身後,很擔心林予骁會為此而敗露,便出言道:“皇上,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如何和解。”

淩國師的提醒并沒有起什麽作用,林予骁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質問道:“那麽她喜歡你嗎?”

方瑾尚活着時常常說起林予恩和方瑾言不一般的關系,可林予骁從來都不信,林予恩為了他願意同景帝做了那麽久的表面夫妻,如何會因為方瑾言而改變。

本來占上風的方瑾言,被“方瑾尚”的這句話徹底激起了占有欲。

方瑾言不是不知道方瑾尚和林予恩的一些過往,他知道方瑾尚曾經撫養過林予恩,也正是為此,他心有疑慮。

“你大可以自己問她。”

方瑾言不甘示弱地蔑笑看着林予骁道。

方瑾言雖然不知道林予恩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但他敢斷定,林予恩在明面上一定會告知衆人,她是愛慕他的。

因為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讓她林予恩仰仗的男人,只能也唯有方瑾言。

而就是方瑾言這股莫名的自信,讓坐在對面的林予骁徹底冷了臉。

林予骁隐藏在桌下的手緊攥着,像是刻意的隐忍着。

林予恩怎麽也想不到,二國之間的和平談判居然還能牽扯到她。

林予恩本來是不打算來舂陵行宮的,緣由便是不想看見方瑾尚,也擔心方瑾尚會做出什麽令人費解的事情而牽連到她。

不過方瑾言并不打算放過林予恩,林予恩還是被迫跟來了。

而林予恩擔心的事情也同樣發生了。

林予恩走進屋內時,看着面對面不肯認輸的兩個男人時,連呼吸都變得不規律。

林予恩從林予骁的身側走過,本想低着頭立馬走到方瑾言身側,可那股異香卻吸引了林予恩的注意。

林予恩在林予骁的身側停住了腳步。

這是……

林予恩側頭看向林予骁,可當看到那張方瑾尚的臉時,林予恩有些猶豫疑惑了。

怎麽會這樣?

《帝後》一書中有略微提及過淩國的一種幻香,這種香氣只有淩國人才會有。方瑾尚如何會有?

他從前并沒有這樣的氣味。

林予恩雙眼在林予骁那張假面上一遍遍掃視着,同樣的林予骁也看着面前終于再次相見的佳人。

姐姐,好久不見。

林予骁嘴角閃過一絲苦笑。

林予恩和林予骁的對視宛如一對璧人,這一幕硬生生刺/痛了坐在另一旁的方瑾言。

“林予恩!”方瑾言對停住不前的林予恩怒聲道。

林予恩慌亂中将視線移開,她的心砰砰直跳着,剛剛同“方瑾尚”對視時,他眼神裏流露出的感情和林予恩第一次見到的方瑾尚完全不一樣。

沒有輕浮也沒有戲弄,而是更多的疑惑和等待。

他,不是方瑾尚。

林予恩很快就在心中下了這個定論。

那麽能夠擁有易容術且騙過衆人的,就只有書中最大的反派,林予骁。

原身死得早,林予骁最後是自己從方瑾尚的府邸裏脫身的,書中雖然沒有細說林予骁逃離的細節,但有提及方瑾尚府裏所有的人皆死于他之手。由此也看得出來林予骁完全有能力對抗方瑾尚,而他卻選擇了等待。JSG

只為了證實,原身給他的承諾,是真實的。

這聽起來真的很奇怪,可對于看過原著的林予恩來說卻不覺得奇怪。

他會變成這樣,皆是因為幻術。

林予恩低着頭慢步走至方瑾言的身側,林予恩面色的突變和舉止上的異常自然引起了方瑾言的注意。

而這一切很快就變成了,方瑾言心中生騰騰的醋意。

“林予恩,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朕?”方瑾言冷聲問道。

林予恩猛地搖頭,她可不敢将面前“方瑾尚”是林予骁的事情告訴方瑾言,林予恩不是不相信方瑾言的能力,而是清楚地明白,身為最大反派的林予骁是不可能輸給方瑾言的。

都說男女主角有光環,但其實這個被偏愛的大boss也有光環。

面前的林予骁明顯都已經走到劇情末了,可身為男主的方瑾宇還徘徊在劇情初,反派都升級了,男主卻還停滞不前,這樣下去,方瑾宇和方瑾言聯手都不一定能把林予骁怎麽樣。

林予恩心中焦慮萬分,她咬着下嘴唇一聲不吭,像極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宮女。

林予骁似乎看出了林予恩的為難,他的臉上卻莫名的劃過來一絲欣慰。

他的姐姐,認出了他。

她還是在乎他的。

林予骁出聲替林予恩解圍道:“罷了,何苦為難她。我們還是談一談停戰事宜吧。”

方瑾言捏緊了拳頭,眼神裏帶着淩厲的光芒,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明明他才是那個可以護着她的男人。

方瑾言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在方瑾宇出聲後,同“方瑾尚”談判。

二人最後談判成功,和平三年。

當然這個協議本身是不公平的,起碼站在“方瑾尚”的角度很不公平,“方瑾尚”是僅次于景帝的繼承者,若不是方瑾宇和方瑾言率先起兵攻入帝都,那麽穩坐皇位的就該是“方瑾尚”。

不過眼前的“方瑾尚”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能在大魯當幾日的皇帝。

然而當林予恩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

林予骁卻又幽幽開口了:“天色已晚,六弟不介意四哥在這兒住一晚吧。”

方瑾言肅然起身,冷淡道:“随你。”

談判已經結束,方瑾言繞開身旁的林予恩離開,方瑾言刻意的疏離讓林予恩心裏不是滋味兒。

方瑾宇等人也随着方瑾言退了出去。

而林予骁帶來的人,也不知為何識相般的退出屋子去。

衆人似乎是故意将林予恩同“方瑾尚”留在了一起。

林予恩面對着“方瑾尚”本來稍稍有些松懈的身體又一次緊繃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遇見他。

林予骁還坐在椅子上,他将身子微微往後靠,想要将離自己不遠的美人盡數收入眼底。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不自在的氣息,林予恩很清楚,方瑾言是故意将她留下來的,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以免将局勢引向不可控的境地。

“你為什麽要來?”

林予恩率先開口問道。

林予骁起身緩步走向眼前的人兒,微微舒了口氣,輕聲附在林予恩的耳垂旁道:“看你過得好不好。”

林予恩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別過臉去道:“我知道你是誰。”

“我知道,你知道。”

林予骁唇角的笑意漸濃,他看着林予恩緊張的樣子,以為林予恩是在關心他的安危。

林予恩擡起頭看向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人,冷聲道:“可你不該來的。”

林予骁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林予恩的節奏,林予恩此刻更加關心的是真正的方瑾尚是否還活着,假若他死了,那麽按照《帝後》一書的劇情,林予骁一定已經知道了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林予恩對林予骁的疏離感,讓林予骁很不自在,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他将林予恩擠在一個狹小的角落裏,用自己身體的溫度給林予恩強大的壓迫感。

他試圖去拉林予恩的小手,卻被林予恩嫌棄般的推開。

“你真的變了。”林予骁的聲音有些許嘶啞和悲傷。

林予恩背靠在冰冷的牆面上,而面前的林予骁頂着方瑾尚的臉将她擠在陰暗的角落裏,二人沒有久別重逢的欣喜,也沒有寬慰的問候,就像是真正的陌生人般,一言一句皆是疏離。

林予恩并不知道林予骁對原身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林予恩在原著中了解到的林予骁,不過是借着姐姐的死發動戰争的“戰争狂魔”。曾經有讀者推測過,林予骁是不是喜歡他姐姐,可後面的劇情裏林予骁納了不少美人,便推翻了這個可能性。他或許是對姐姐有些愧疚,但這些愧疚基于姐姐的死,可如今林予恩沒有死,那麽這一切都不成立了。

而且林予骁很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如此一來林予恩就很難說服林予骁不為難方氏一族,二者既不是親姐弟又沒有利益關系,他林予骁身為淩國未來的儲君,也不可能跟着林予恩歸隐。

林予骁這樣精心布置一定是有備而來的,那麽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林予恩和林予骁的對視,讓林予骁的內心涼了一大截,他的姐姐眼睛裏不再有看到他而欣喜的光芒了。

“對不起。”林予骁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般忽然低下頭去道歉。

林予恩錯愕地看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她甚至懷疑她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在原著中林予骁根本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本身就是一個外挂般的存在,他的人生從來沒有過敗績,更不可能對一個女人低頭。

林予骁将林予恩輕輕地抱在自己的懷中,他身上淡淡地幻香像是致命的吸引,迫使林予恩躁動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的頭輕輕地靠在林予恩的肩膀上,聲音有些哽咽和顫抖,像是祈求般說道:“姐姐,別讨厭我,別離開我,求你了。”

這還是《帝後》一書中那個殺人狂魔嗎?

林予恩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任由着他緊緊抱着自己。

《帝後》一書并不長,大部分講得都是方瑾宇和唐然然的愛情故事,對于林予骁的評價和講述大多都是負面的。原著中的林予骁殺人不眨眼,無論男女老少,凡是他稍稍看不順眼的都會被他虐殺。他尤其是讨厭跟自己姐姐長得有些許相似的女子,他甚至有折磨旁人為樂的變态趣味。

原著中也有提及唐然然在某一瞬間格外像林予恩,也是因此被林予骁視為獵物。

當然見過唐然然的林予恩,可以義正言辭的說一句公道話。

唐然然跟原身一點兒也不像!

原身妩媚,唐然然嬌俏,如果非要說像,那大概是個子差不多高……

“你……”

林予恩輕輕地拍了拍林予骁的後背,像是哄孩子般哄着他道:“你抱我太緊了。”

林予骁緩緩松開了手,他低下頭去看着臉頰微紅的林予恩,微微地抖動了下喉結,沙啞地聲音帶着溺斃般的笑意道:“你猜,方瑾言為何獨獨留下了你我。”

“因為方瑾宇已經懷疑你了。”林予恩別過臉去小聲道。

方瑾宇畢竟是男主,哪怕林予恩的出現使得劇情走向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無可厚非的是方瑾宇的男主光環還是在的。

林予骁卻絲毫不将方瑾宇放在眼裏,淡笑着道:“不對。方瑾宇若是真的看穿了什麽,他早就提醒方瑾言了。他只是懷疑,沒有證據。方瑾言之所以留下你我,是想看看,在你心裏誰更重要。”

林予恩蹙眉看向林予骁道:“可你現在是方瑾尚……”

“是啊。”林予骁笑得有些滲人,在他這張假面下大抵是另外一副樣子:“我的好姐姐,你到底背着我勾引了多少男人?前幾日國師還說,方瑾昌為了得到你,甚至不惜要和方瑾尚合作呢。”

“什麽?!方瑾昌?”

林予恩差一點兒就要把方瑾昌給忘記了,可方瑾昌這樣薄弱的勢力如何能跟方瑾言和方瑾宇對抗,更何況他居然還打算借助方瑾尚的能力,哪怕方瑾尚此刻還能幫他,方瑾昌也依舊得不到他想要的最終結果。

林予骁輕輕地用指尖勾起林予恩的長發,微微笑着道:“方瑾昌太單純了,這樣的男人,姐姐不會喜歡的,對嗎?”

“你明知道這是個試探,你還打算将計就計?”林予恩又冷着臉道。

雖然林予恩如今用的是原身的身份,可林予恩的內心對林予骁還是有些排斥的,他對姐姐固然很好,可那都是基于原身對他孤注一擲的守護。可原身的守護并沒有讓他成為一個與人為善的君王,而是成了這個大陸的一個災難。

他将自己的痛苦無限的放大,無限的加注在別人的身上。

他甚至見不得那些擁有愛情擁有親情的人,他無情的拆散着所有他看得見的幸福。他好人妻,奪人子,甚至掘墳。

在原著作者的文字下,他妥妥的就是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态。

而如今他所表現在林予恩面前的形象也證實了這一點。

他很善變,他可以做你溫柔聽話的弟弟,也可以是一個無情的掠奪者一個陰謀家。

林予骁獰笑着道:“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怕方瑾言,更不會怕方瑾宇。我只想知道,姐姐心裏到底還有誰。”

“你想做什麽?”林予恩身子微僵道。

林予骁臉上笑意不減,他緩聲道:“姐姐心裏的那個人,姐姐希望他是個什麽死法?”

“你不能!”林予恩忽而打斷林予骁斥責道。

林予骁卻冷了臉,像是看到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不悅道:“所以說,姐姐的心裏,的确是有旁人了。”

“這跟你沒有關系!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為何不回去。”

林予恩覺得與其跟林予骁硬碰硬,還不如靠着林予恩和林予骁的姐弟情,勸說林予骁回到淩國去過本來屬于他的生活。

“姐姐在趕我走。從小到大,姐姐說的話,我都會聽。可姐姐,我希望下一次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身份,不僅僅是我的姐姐,而是,我的新娘。”

林予骁說得輕描淡寫,而林予恩卻聽得心驚肉跳。

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新娘???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林予骁是真的喜歡林予恩的嗎?

可倘若他是真的喜歡林予恩,為什麽在原著中,原身死後,他又是那樣的厭惡跟原身有關的人出現在他的身邊呢?

林予恩此刻內心一團亂麻,只覺得自己仿佛看了一本假書。就在她無意識之間,林予骁又一次将林予恩逼至角落裏,他将林予恩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既是溫柔又是侵略性地說道:“姐姐,你的每一次承諾我都記得。你說過只要我有能力帶你走,你一定會跟我走的。你說過,讓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林予骁雖然帶着方瑾尚的假面,可他眼底的深情卻是怎麽也掩飾不掉的。

林予骁輕輕地将林予恩的手握起,讓她冰冷的指尖感受到哪隔着假面的臉裏所深含的愛意。

“姐姐,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你只需要看着我,只要你的眼裏有我,就足夠了。”

林予骁低沉而深沉的話語,一字一句都敲擊着林予恩顫動的心髒。

林予恩甚至都快要被他所迷惑了,在那幽幽的幻香之下,她就快要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的渴望和卑微的祈求。

“林姑娘,皇上喚您。”

站在屋外的單公公高聲沖着裏頭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喊道。

林予恩瞬間清醒了過來,将黏在自己身上的林予骁猛然推開。

林予骁回過頭看着林予恩逃跑似的離開了屋子,內心百感交集。

他的姐姐,讓他不再那麽高興了。

外頭冷得刺骨,林予恩滿心除了恐懼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想法。

林予骁跟方瑾言很像,但唯一的區別是林予骁有反派的光環,林予骁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輸的。

而方瑾言……

單公公走在林予恩的身後,急切地對林予恩說道:“林姑娘,皇上今日心情格外不好,您待會見皇上的時候,可別跟皇上犯沖。”

碧水閣是舂陵行宮帝王的樓閣。

此刻方瑾宇還纏着方瑾言不肯走。

方瑾宇喝了口宮女遞上來的溫茶,将心中的疑惑盡數告訴了方瑾言:“皇上,臣弟覺得方瑾尚今日有些不對勁。他竟然這樣輕易的就答應了我們。這可不像他往日的性格。”

方瑾宇的話似乎并沒有入方瑾言的耳,方瑾言挺拔的身軀籠罩在一個角落裏,他站在一只被關起來的金絲雀面前,看着裏面的金絲雀輕啄着食盤裏的食物。

方瑾言輕輕地擡手,還未觸碰到金絲雀的羽毛,金絲雀便受驚的在籠子裏橫沖直撞。

方瑾宇起身看見了這一幕,笑着道:“皇上什麽時候喜歡養這些小玩意兒了。”

“從前的确不喜歡。可現如今養久了,便不願意放她走了。”

一直沉默着的方瑾言忽而開口道。

方瑾宇聽得出來方瑾言話裏有話,不過他還是勸道:“皇上如今坐擁天下,想要誰成為金絲雀都是她的福分。不過若那人不實相的話,倒不如放她走。”

“放她走?”方瑾言重複着這三個字,可很快他臉上帶上了一絲蔑笑道:“你會放對你所愛之人放手嗎?”

方瑾宇的性格跟方瑾言不一樣,方瑾宇坦然道:“倘若那人不愛臣弟,臣弟又何必強求呢?留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在身邊,痛苦的還不是自己。若她能遇到她之所愛,臣弟自然願意成全她。”

方瑾言的手指輕輕在鳥籠上劃過,不由得冷笑道:“你就甘心?甘心看她跟旁人?”

方瑾宇看着方瑾言的後背,總覺得今日方瑾言十分的反常。方瑾尚願意和解本是好事,此刻應該坐下來談談的是以後如何收複大魯國。

可方瑾言卻絲毫沒有這個意思。

倒像是另有所指。

方瑾宇看不懂,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方瑾言偏偏就看上了景帝的妃子。還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妖妃。

也怪他那日在刑場上對她網開一面。

“皇上,林姑娘到了。”

單公公率先走進碧水閣對方瑾言道。

方瑾宇擰眉轉身看向單公公,像是有些許不悅道:“此刻叫她來做什麽?”

“朕想見她。”

方瑾宇剛剛怒斥單公公後還打算繼續說些什麽,就被方瑾言的這句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方瑾宇也是個識相的,他也不想摻和這趟渾水,便找了個借口先告退了。

方瑾宇前腳踏出去,林予恩後腳就從方瑾宇的身側走了進來。

二人擦肩而過,林予恩卻能感覺到方瑾宇不善的眼神。

碧水閣裏只剩下林予恩和方瑾言二人,林予恩給方瑾言請安,可方瑾言卻好像熟視無睹。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後,方瑾言卻忽然打開了金絲雀的籠子,他看着金絲雀從籠子裏急急忙忙地逃走了,沒有一絲的留戀。

“皇上,金絲雀跑了。”林予恩驚呼道。

方瑾言看着微啓的窗戶,淡淡道:“你覺得它還會回來嗎?”

“不……會……”林予恩低下頭去實話實說道。

方瑾言又沉默了,他就站在那裏看着金絲雀逃跑的方向,林予恩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

方瑾言忽而別有意味道:“你若是朕,看見它跑了會怎麽樣?”

“追回來啊。”林予恩又道。

這金絲雀在殷蜀國極其少見價值連城,跑了自然要找回來。

方瑾言微微瞥向林予恩,他的眼神裏帶着些許淡薄和冷漠,他走至林予恩的身側,質問道:“你跟方瑾尚待在一起那麽久,你很想他?”

“皇上誤會了。”林予恩又将頭低下。

來的路上,林予恩便知道方瑾言會問這樣的問題,林予恩雖然不是特別清楚方瑾言對她的感情,但看得出來,他很在意林予恩和方瑾尚的過往。

但最主要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方瑾尚!

方瑾言深沉且幽怨的将林予恩攬入懷中,用力的收緊手,将林予恩困在自己的懷中,他的眼神裏透着一絲侵略和不可置疑的威嚴。

“林予恩,你知道背叛朕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嗎?”

林予恩身子微顫雙目裏既是驚恐又是擔憂,她今日已經被兩個男人恐吓了,本就知道女配不好當,可誰知道在《帝後》一書中,最難逃離開的不是白蓮花和綠茶表,竟然是男人,兩個站在權力巅峰的男人。

就好像無論林予恩選擇了哪一個,她都會不得好死。

“皇上,”林予恩只能略微服軟道:“奴婢不是您的人。哪裏來的背叛呢?”

“不是嗎?”方瑾言冷笑着道。

林予恩微微擡頭看向方瑾言噙笑的雙眸,他忽然用力地撕扯着林予恩的衣裳,将林予恩的外衣,撕了個粉碎。

他看着林予恩吃驚的表情,像是看見了一個絕妙的工藝品。

他略帶疼惜的撫摸着林予恩的手臂,看着她想要掙紮的面容。

林予恩想要反抗,可她的力氣遠遠比不上方瑾言,她的反抗對于方瑾言來說,更像是在撒嬌。

林予恩想要逃離,卻被方瑾言打橫抱起,重重地丢在了一旁的床榻上。 *

方瑾言一只手将林予恩的雙手桎梏至頭頂,另一只手撤下林予恩左肩膀的裏衣,像是提醒道:“你身上還烙印着朕的名字。林予恩,朕是不舍得殺你,因為朕想,讓你心甘情願的跟着朕。”

林予恩的眼眸裏含着眼淚,她看着面前發狂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他。

哪怕她再怎麽的小心,也控制不了一切按部就班的按照着原著的劇情發展着。

“皇上您有遇到過一個比您強的人嗎?倘若您知道,您早晚會死在他的手上,您會怎麽做?”林予恩小聲地問道。

方瑾言的手輕輕在林予恩嬌嫩的臉上撫摸過,他此刻才發覺,身下的美人,當真是世間絕色,無人能夠與她比肩。

可就是這樣一張容顏實在是太危險了。

“倘若真有這樣一個人,朕也能護你周全。”

這大概是穿書以來,方瑾言對林予恩說得最暖意的一句話了。

可林予恩來不及感動,就被方瑾言的下一句話擊敗了。

“不過這個人不會出現了。”

林予恩看着方瑾言自信的模樣,有些莫名的想笑。

在原著中林予骁可是活到了最後一章,而方瑾言則是在故事中旬就領了盒飯。

林予恩在碧水閣裏陪了方瑾言一夜。

不過林予恩是倚靠在床邊睡的,方瑾言說他不會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林予恩伺候方瑾言更衣之後,便去膳房取早膳,卻看見一群小太監圍着什麽東西叽叽喳喳的。

林予恩好奇地走進去瞧,卻看見小太監圍着的竟然是一只渾身冰涼的金絲雀。

金絲雀的身上有着薄薄的冰霜,像是忽然間凍死在這裏的。

一個小太監輕聲道:“這金絲雀長得可真像皇上前幾日養的那一只。”

另一個小太監符合道:“是啊,是啊,這麽珍貴的金絲雀是如何飛出來的?這天寒地凍的,可不是要凍死在外頭了嗎?好好的待在皇上身邊,哪裏會有這樣的禍事。”

第三個小太監出聲道:“我倒是羨慕這金絲雀,能吃能喝的,不像我們還要伺候人。可偏偏它還不惜福。”

幾個小太監說着說着便都散開去各幹各的了。

林予恩站在原地,手捧着早膳,可那滾燙的早膳在她的手心裏卻好像冷卻了一般,一絲絲投入骨髓裏的是冰冷而又刺骨的警告。

這只金絲雀,難道指的就是她嗎?

林予恩走近那只金絲雀,當她輕輕地将金絲雀翻了個身時,才發現,金絲雀竟然少了一只翅膀。

被折翼的金絲雀和這刺骨的寒風。

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