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感謝訂閱,支持正版……
永昌二年,
春日裏有些暖意,方瑾宇的身上卻滿是寒意。
他的日夜都在恐懼和掙紮中度過的。
他随時都可能面對忽然來到的一個刺客和或是一杯毒酒,而他卻沒有反抗的能力。
景帝登基後, 對骨肉兄弟都十分的忌憚, 然方瑾尚和方瑾言皆有軍隊他不敢輕舉妄動,而方瑾昌身體弱本就活不了多久, 景帝便将方瑾宇當成了第一個想要除掉的人選。
其實最早的時候,方瑾宇是想要投靠方瑾尚的,先帝的諸多皇子中,得皇恩眷顧的只有景帝和方瑾尚。方瑾尚是最有可能同景帝一搏的人。
不過方瑾尚向來孤傲,對于沒權沒勢的方瑾宇也同樣不待見。
方瑾宇第一次來見方瑾尚想求庇護時, 方瑾尚竟将他拒之門外,甚至還找了一個掃地的仆從将方瑾宇轟走。
不過方瑾宇并沒有就此放棄,當他第二次來時,方瑾尚總算是讓他進了王府。
然方瑾尚依舊沒有見他,仆從告知方瑾宇, 方瑾尚此刻正在休憩誰也不見, 讓方瑾宇等着。
方瑾宇在襄王府的花池旁等候着, 卻看見遠處的亭子中坐着一個青衣女子。
那女子發如烏綢、眉眼含笑、膚如凝脂、盡态極妍, 手裏拿着一本詩集,用玉指輕輕翻動着。連那桃花落在她的鬓角上, 都顯得桃花遜色了不少。
那個女子便是原身。
那時候的方瑾宇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 他青澀而溫柔的眼眸就隔着水池看着坐在亭中的妙齡女子, 而眼前的女子就這樣忽然間撞入了他怦怦直跳的內心。
原身擡眸時也瞧見了方瑾宇,她跟王府裏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方瑾尚瞧不起方瑾宇,以至于王府裏的下人也不待見方瑾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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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站起身來沖他微微一笑,她讓方瑾宇過來坐。
原身的一颦一笑皆讓方瑾宇為此癡迷, 更重要的是二人閑聊中發現他們在有關詩集的見地上有着驚人的相似。
遇見對方,就恍若遇見知己。
而那個時候方瑾宇也未曾蓄起胡子,方瑾宇得長相一直偏稚嫩,哪怕是快成年了,也依舊像個孩子。為此原身一直稱他為弟弟,直到後來原身才知道,方瑾宇其實還要比林予恩大一些。
或許也是為了這樣,方瑾宇開始蓄胡子,對于他來說,蓄胡子是為了證明他早已經不是個孩子。
只不過到後來方瑾宇自己都忘記了當初為什麽要蓄胡子。
那個時候他對原身一往情深,他想過只要原身願意跟他走,他願意放棄所擁有的一切。
如果說那個時候方瑾宇最害怕失去的是什麽。
大概就只有對原身的愛意。
然更讓林予恩沒有想到的是,原身對方瑾宇也動了情,二人甚至曾在方瑾尚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相戀。
方瑾宇所講述的故事,在原著《帝後》一書中完全沒有顯現出來。
不過林予恩從前看關于《帝後》一書的早期書評時,有看到讀者指責方瑾宇不專情,曾有過白月光。
看到這段書評時林予恩當時其實一頭霧水,直到現在林予恩才明白書中為什麽會少了這麽重要的一段故事。
或許就是因為這段故事争議太大,引起了大部分原著讀者的強烈不滿。畢竟《帝後》一書中的男主方瑾宇本就妻妾成群了,還整個白月光出來,這不是給嗑“宇然”CP的讀者添堵嗎?
所以這一段敘述後來被作者删除了,以至于林予恩根本不知曉,原來這個白月光,就是原身。
而這個故事更加狗血的是,方瑾宇曾經因為年少沖動,曾想過要帶着原身浪跡天涯。
當然,原身為了弟弟林予骁拒絕了方瑾宇。
方瑾宇也為此同原身決裂,二人後來再也沒有交集。
真沒想到,被删除的故事,居然也成立?!
林予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方瑾宇,忽然間有些無法直視,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麽态度去解釋自己。
既然方瑾宇同原身相戀過,那自然而然,而方瑾宇應該是最了解原身的。
可原著中明明寫明了,林予恩的死,方瑾宇有着推波助瀾的作用!
原身被祭天,就是方瑾宇下的令。
難不成是作者是為了男女主角後面的感情路故意讓方瑾宇和原身劃清界限而寫的嗎?
方瑾宇将一切講完後,像是松了口氣般,微微仰頭道:“山河殘破,與君訣別。這是她走後給孤寫得最後一番話,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跟孤上的祭壇,如何會在祭壇說出那樣一番話來。從那一刻起,孤就知道,你不是她。”
山河殘破,與君訣別。
居然是寫給方瑾宇的!!!
林予恩覺得腦子裏轟隆隆作響,原身這哪裏是女配啊,簡直就是拿着女主劇本最後卻活活把自己作死了。
如今這個局面,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總不能告訴方瑾宇他其實是一本書裏的人物吧,說出這樣的話,怕是會被他當成瘋子。
林予恩有些逃避的移開了眼神,學着原身的口吻道:“相戀過又如何,人都是會變的。”
“是會變,所以孤從來不後悔那日要殺你的決定。孤不喜殺生,可對于你,孤很後悔留下了你。”
若說前幾秒鐘方瑾宇還有些溫情和暖意的話,此刻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又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這男主,還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厭。
方瑾宇走至林予恩的身側,輕聲道:“現在你是誰都不重要了。皇兄想留下你,孤也不能違背他的意願。只是你要明白,別在孤的面前耍心眼兒,更別妨礙孤。”
林予恩冷笑着,她倒是不奢望方瑾宇會為了與原身的過往而放過自己,畢竟他可是男主,在他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所有人對他而言皆可利用。
“你想讓我做什麽?”林予恩引入正題道。
方瑾宇指着其中一個牢房,臉上帶着志在必得地陰險笑容道:“林予恩,你敢不敢,再死一次?”
大魯國,
不過半日,景帝的寵妃要被處決一事便傳的沸沸揚揚。
而這件事情很快也傳入了林予骁的耳中。
“皇上,您不能去,這明顯就是個陰謀!”
淩國師匆匆而來,正好碰上了穿着夜行衣的林予骁,他攔下林予骁,想試圖勸阻他不要去救林予恩。
林予骁冷眼看着淩國師,像是下定了決心道:“讓開。”
淩國師勸阻道:“這消息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更何況就算要殺林予恩,為什麽要安排在舂陵行宮?誰都知道,舂陵行宮的地牢曾經關押的都是大燕國的王公貴族,那裏面危險至極,這很明顯就是一個圈套。”
“我不管是真是假,我不能賭。”
林予骁面色凝重,雙目裏含着隐隐的擔憂。
他心裏自然清楚,這很可能是方瑾言等人為了誘他而去的一個幌子,可哪怕是這樣他依舊不敢坐以待斃。
他的姐姐,他賭不起。
“皇上!”淩國師有些惱了,又道:“就算林予恩要死了,您也不能去!您別忘了,您是淩國未來的儲君,您肩負着淩國未來的使命,臣不能看着您去送死!”
“我不怕死。”林予骁輕描淡寫一笑而過道。
林予骁的堅決,讓淩國師的內心更加的不安。
林予骁離開殷蜀國的舂陵行宮還沒多少日子,方瑾言為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策。其實從一開始方瑾言讓林予骁和林予恩單獨相處時,淩國師就隐約覺得方瑾言很可能已經看出來了些什麽。
幻術和易容術固然可以迷惑人心,但那些更多的是對于意志不堅定的人,而方瑾言和方瑾宇都是在逆境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這些對他們而言未必奏效。
倘若事情敗露,林予骁很可能會性命堪憂。
林予骁是淩國現下唯一幸存的皇子,淩皇對他給予厚望,淩國師堅決不同意他去。
“淩國師!”
面對淩國師的阻攔,林予骁有些不耐煩,他又冷聲道:“淩國師,你若是怕死,可以不跟着我去。我說了,天下之人皆可死,唯獨她不行。”
淩國師知曉林予骁倔,卻不想他對林予恩如此癡迷。
這對于未來要登上淩國皇位的林予骁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非要去,臣也不能再繼續阻攔,但臣有一個要求。”淩國師終于選擇了讓步,他幽幽開口道:“您需要帶上淩國的死士一同前往。而且若是發現林予恩安然無恙,那務必救出關在舂陵行宮的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林予骁擰眉道。
淩國師一臉嚴肅道:“此人就是大燕國永伯侯府的大公子,馬勃弈!”
林予骁疑惑地看着淩國師,他在大燕國這些年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又問道:“馬勃弈”
淩國師開口道:“馬勃弈曾是大燕國屈指可數的人才,只是後來受到了景帝的壓制和迫害。”
“可為何要救他?”林予骁又問道。
淩國師面色肅然道:“倘若林予恩無礙,那此次便是方瑾言和方瑾宇設計的陰謀。您前往舂陵行宮,無論多麽小心,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到時候很可能會成為方瑾宇手裏的把柄。之所以讓您救馬勃弈,是因為上回臣同皇上您一起去舂陵行宮,臣隐約探聽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同方瑾宇有很大關系。若是能夠救出馬勃弈讓他聽從我們的命令,那就可以離間方瑾宇和方瑾言的關系。到時候,殷蜀國就會不攻自破。皇上,您要記得,我們淩國人這幾百年的努力,皆是為了創造一個,只屬于我們的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