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感謝訂閱,支持正版……
慶王府,
“唐姑娘,王爺在裏頭休息,您進去的時候可千萬別吵醒王爺。”王府管家提醒唐然然道。
唐然然點了點頭, 端着藥走進了方瑾宇的屋內。
方瑾宇屋子裏的陳設很簡單, 甚至沒有什麽多餘的擺設。屋子裏單調的色彩,就像是這間屋子主人的心情一般, 長時間陷入了無盡的游離中。
唐然然進去的時候,方瑾宇還在熟睡,唐然然将湯藥放置一旁,她走至方瑾宇的身側,看見床榻不遠處袅袅的青煙。
屋子裏燒着檀香, 聞着很舒心。
唐然然曾經聽方瑾宇提及過,他養母最喜歡的就是檀香的氣味,以至于他後來也喜歡上了這股味道。
唐然然在方瑾宇的身側坐下,她從袖子中将手帕拿出,輕輕地擦拭着方瑾宇額頭上的細汗。
方瑾宇似乎是做夢了, 他的口中喃喃着什麽。
唐然然微微低下頭去, 想要好好聽一聽, 卻只是聽見了方瑾宇驚呼的那一聲:“該死!”
唐然然吓得身子一抖差點兒從邊上滾落下去。
而方瑾宇也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他微微睜開眼,看着四周, 卻隐隐約約看見身側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是?”方瑾宇忽然開口問道。
唐然然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 卻又見方瑾宇将頭扭了過去, 像是心死一般道:“你是誰都不重要了,她已經死了。”
唐然然從未見過方瑾宇如此,方瑾宇對唐然然一直都很親切關懷,而今日方瑾宇卻好像不認識唐然然一般, 甚至還說出這一樣一番奇怪的話。
他這是怎麽了?病糊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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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宇又阖上了眼睛,他的眼前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女子的身影,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了景帝。
她的視線裏再也沒有他的影子。
曾經的諾言就好像落花一般,随風消散,再也不記得歸路。
“王爺,您要不要先喝藥?”唐然然柔聲問道。
方瑾宇不搭話,像是又睡着了一般。
唐然然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林予恩一直告訴唐然然,方瑾宇是喜歡唐然然的,以至于唐然然也漸漸的覺得方瑾宇對她好似對別人不大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樣,唐然然才想着要趁着方瑾宇病了來照顧方瑾宇。
可是……
唐然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方瑾宇的雙眼又微微打開了,他像是感受到了身側女子微妙的變化,他忽然起身,又是那副溫柔的眼眸看着唐然然道:“先喝藥。”
唐然然心中一喜,端起湯藥,一勺一勺的将湯藥喂到方瑾宇的口中。
可唐然然喂得太急,不小心将藥濺在了方瑾宇的胡子上。
王府的人都知道方瑾宇對着胡子視若珍寶,誰若是碰了那都是要剁手的。
唐然然心中一慌,正要跪下來道歉,卻被方瑾宇制止道:“不必了,孤早就不需要這胡子了。人都不在了,留着它還有什麽用。”
方瑾宇的話,聽得唐然然雲裏霧裏,可好在方瑾宇沒有怪罪她。
夜裏,
唐然然趴在方瑾宇的床頭睡着了,方瑾宇坐在床上,側頭看着身側的女子,耳邊回響起來,林予恩的話。
“連唐然然這樣單純的人你都騙……”
方瑾宇的大手輕輕地在唐然然的額頭拂過,他心裏湧上來一股懊惱,其實他最不屑的就是靠利用別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他眼中這樣的自己跟方瑾尚和方瑾言又有什麽區別呢?
可,他還是變成了這樣。
方瑾宇的雙眸落在唐然然的臉上,多了一分疼惜和愛憐,他想着其實他早就應該放下了。
那個說着會永遠愛自己的女人,不也選擇了毅然離開這個世界嗎?
她都舍得抛棄他了,為何他還要一直留戀她。
方瑾宇想着想着,并沒有讓自己覺得輕松,而是更加傷感。
這時外頭響了一些動靜,方瑾宇警覺地将手收回,他起身走出屋子,看見寒劍對着他跪了下來。
寒劍身上冒着冷汗,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可寒劍知道屋子裏有外人,又不敢大聲說出來,只能小聲道:“王爺,本來打算在破屋裏解決馬勃弈的,可誰知道就在要處決他的一瞬間,跑出來了一群武功極高的人,這群人将馬勃弈帶走了。屬下猜測這群人很可能是皇上身邊的大內高手。”
方瑾宇擰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寒劍,他心頭湧起了一股不好的念頭。
他回想着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有些什麽漏洞。
方瑾宇早就知道方瑾言對他有所忌憚了,便想着除掉馬勃弈,免得日後事發不好收場。
方瑾宇借着林予恩的事情去了舂陵行宮,明明一切都很順利……
難不成是方瑾言故意縱着方瑾宇去的嗎?
寒劍看着方瑾宇冰冷的眼眸和握緊的拳頭,又輕聲道:“這件事怕是皇上已然知曉了,王爺還是得想想如何應對。屬下還聽聞,馬勃寺已經入宮了,皇上要任命他為丞相……皇上這麽做豈不是在……”
寒劍後面幾個字沒說出口,生怕惹惱了方瑾宇,只能将“打您的耳刮子”幾個字咽了下去。
寒劍本以為方瑾宇替方瑾言做了那麽多事情,方瑾言對方瑾宇應該是放心的,可現在的情況,怕是不妙。
方瑾宇看着自己已然可以下地走路的雙腿,更加氣惱。
方瑾宇本來弄傷腿是為了消除方瑾言對他的戒備心。可現在這個情況,怕是方瑾言會借此發揮。
“馬勃弈,馬勃寺。呵呵,這都是給孤的一個圈套嗎?為了讓我交出兵權,要如此不擇手段了嗎?”方瑾宇捏緊了拳頭道。
夜色深沉,在這樣冷漠的夜裏,竟沒有一絲星星的光亮。
這幾日殷蜀國發生了幾件大事兒,朝堂上鬧哄哄的,林予恩的耳根子也沒閑着。
一直默默無聞的永伯侯府二公子馬勃寺成了殷蜀國的丞相,也是最為年輕的丞相。而這個年輕的丞相,一上任就将苗頭對準了慶王方瑾宇。
馬勃寺先是指責當年方瑾宇為了自己的兵權而教唆景帝關押馬勃弈,導致馬勃弈如今神志不清宛如行屍走肉。其次是方瑾宇雙腿受傷已然不堪重任,實在是不适宜手握兵權。最後又是說方瑾宇狼子野心,想靠着籠絡人心而達成自己君臨天下的野心。
馬勃寺提出的三條罪名條條都直擊方瑾宇的命門。
這一切若是發生在旁人身上,怕是早就被方瑾言拖出去斬首了,連同朝堂上的大臣都會對此人唾棄不已。
可這個人偏偏是立了不少戰功的方瑾宇。
方瑾宇又是方瑾言身邊僅存的為數不多的兄弟之一。
大臣們對于如何處罰方瑾宇一事,鬧得不可開交。甚至有些文官直接在朝堂上開罵開打。
面對大臣們的唇舌之戰,方瑾言的态度就顯得淡然的多了。
林予恩就站在方瑾言的身側,看着他将手裏的飼料喂給那只養肥了的金絲雀。
“皇上想好,怎麽罰慶王了嗎?”
正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林予恩此刻早就着急上火了。
倘若方瑾宇被方瑾言殺了,那這本書後續的劇情可就進行不下去了,林予恩也不能确認之後的內容會發生怎麽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林予恩還是覺得,男主怎麽樣都行,但絕對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誰來制衡日後黑化的林予骁。
方瑾言不緊不慢道:“怎麽,你也很着急?你是希望他活還是死呢?”
如果林予恩站在原身的角度的考慮這個問題的話,那就很複雜了,原身為了讓方瑾宇留下清譽而選擇了死亡,原身應該是不希望方瑾宇死的。但方瑾宇的所作所為又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林予恩覺得按照方瑾言的套路,無論林予恩說什麽,方瑾言都會不高興,便道:“奴婢可不知道。奴婢只是覺得這些大臣聒噪了這麽幾日,皇上您的耳根子都得疼了,還是早日解決此事為好。”
方瑾言緩緩轉過身來,微微挑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林予恩,有些莫名的賞識道:“跟着孤這些日子,倒是越來越機靈了。”
林予恩故作傲嬌道:“奴婢一向很機靈,是皇上眼神不好,看不清。”
“尖牙利嘴的,在舂陵行宮還沒接受教訓。”
方瑾言聲音雖冷,可嘴角上卻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予恩噘嘴道:“皇上心狠,明知道那是龍潭虎穴卻還讓奴婢去。到底是奴婢命賤,若是換了旁的美人,皇上斷然不會這樣狠心。”
方瑾言走至林予恩身側,輕笑道:“這世間見過你的人,都被你迷住了。朕又怎麽忍心呢?要怪就怪你過去不檢點,跟那麽多男人有牽扯,你自己又剪不斷這些牽絆,只能讓朕做這個惡人了。”
林予恩的眼角微微有些抽搐,方瑾言真是能把什麽話都給說活了。
方瑾言看着林予恩的小臉,又陰笑道:“方瑾宇,朕想他應該是坐立不安了。他有些過于自作聰明了,就好像現在的你一樣。別把自己看到的東西,當做是事實。真實發生的事情,遠比你看見的更加可怕。”
林予恩聽不大懂方瑾言此話的意味,而是微微擡起臉道:“方瑾宇雖有野心,但他畢竟還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來,若是皇上真的殺了他,的的确确能夠立威,但……暴君這個名號,皇上您就坐穩了。”
方瑾言攬住林予恩的腰肢,像是看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帶着侵略的眼神,勾起一抹不知深意地笑容道:“暴君配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