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牧林晚愣了一下,這是玉韻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對他說話,也是第一次将兩人的身份擺在了明面上。
他的心裏有些許苦澀,牧林晚又重新坐到了桌旁:“不知皇子還有什麽吩咐。”
聲音不冷不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原來小公子竟是這麽不負責的人,将我吃幹抹淨後就想離開,這麽長時間不見,你也沒句好話,現在甚至要将我們的定情信物還過來。”玉韻一只手壓着咕咕,他看着牧林晚,眼眶微濕,長長的睫毛上還有着水珠,楚楚可憐。
牧林晚聽完,點頭說:“皇子還有什麽事嗎?無事我便離開了。”
他這麽說着,頭也不回推開了門離開了,沒有給玉韻挽留的機會。
咕咕拍了幾下翅膀,想要跟過去,但是玉韻壓住了它,根本就飛不動。
看着牧林晚的身影漸漸消失,玉韻才松開自己的手,淡淡道:“跟着他。”
咕咕撲騰一下就飛了過去。
——
在聽到玉韻的話時,牧林晚心跳不可避免的加快了,但是那些話語越來越離譜,他冷靜了下來。
估計這又是玉韻哄騙他的把戲吧,聽多了就習慣了。但是玉韻說的是人話嗎?自己只是親了他一下,什麽吃幹抹淨這種話他都可以說出來!
還說自己不去找他,究竟是誰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影?
牧林晚咬牙切齒,越來越覺得玉韻太胡來了。
還未走多久,他聽到了自己身後傳來的翅膀撲打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只是聽到就覺得自己的脖子疼。
聲音越來越近,牧林晚來不及轉身,下意識用手護住了自己的頭,咕咕穩穩停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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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林晚反手拎着咕咕的翅膀,将它提拎在自己面前。
“嗯?你怎麽跟來了?”
咕咕的腳上還系着那根用來分辨的紅繩。
咕咕只是一只肥鴿子,怎麽會說話呢,它只是在牧林晚手上裝死罷了。
“算了,來了就來了吧。”牧林晚嘆了一口氣,松開禁锢着咕咕翅膀的手。
咕咕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次沒有停在他的頭上了,而是跟在他的身後慢慢飛着。
——
自從玉韻成為皇子之後,牧林晚就很少見到他了,雖然以前在醉花樓的時候見到他的次數也不多。
咕咕變得有些奇怪,它每天還是那樣吃那樣喝,但瘦了不少,它停在頭上時牧林晚也輕松了很多。
“算你還有點良心。”牧林晚笑着,伸出手指在它的頭上撓了撓。
現在他和玉韻的關系很奇怪,空閑下來他的腦子裏就全是玉韻。
松松垮垮穿着紅衣彈琴的玉韻,眼中盡是風情,嘴角帶着溫和的笑容,輕聲低吟。
穿着紅衣盡顯威嚴的玉韻,表情嚴肅,那雙眼睛像是看不起任何人一樣,讓人不敢靠近。
明明有着同一張面孔,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
兩個身影漸漸重合,變成了讓牧林晚覺得熟悉卻又帶着陌生的人。
但是……那還是玉韻。
牧林晚深吸一口氣,不可否認,他現在很想見到玉韻,但是玉韻一直在皇宮內,甚少出來,而牧林晚若是随意進入皇宮,會被當成入侵者。
之前進入皇宮是百花會,自己收到了邀請,才能進入皇宮的。
但是現在沒有宴會,他根本就進不去。
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光明正大的走進皇宮去見玉韻嗎?
牧林晚找來了柳妄秋。
“呵,你倒好,為了你那小情人,連我都忘了,需要我的時候才叫我,小公子,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柳妄秋佯怒道。
“三皇子禁足一月,如今時間過去了大半,我這段時日每天就等着你或者玄寶叫我出去,結果玄寶太忙,你每天忙着逗鴿子,忙着去找你的小情人,可是把我完全抛在了腦後了。”
聽着柳妄秋的指責聲,牧林晚頭越來越低,心裏越來越愧疚。
柳妄秋說的是實話,若是以前柳妄秋有空的時候,自己肯定将他叫去玩,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有了玉韻的存在,柳妄秋的重要性就低了不少。
牧林晚連忙賠罪:“下次不會了,我請你吃醉仙樓!”
每次給柳妄秋他們賠罪的時候,牧林晚都會請他們去醉仙樓吃飯。
醉仙樓菜式多,每次都有不同的花樣,自然價格上也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如今小公子可出息了,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走?就你這誠意,還想從我的嘴裏撬出什麽話?”柳妄秋涼涼的說。
牧林晚咬咬牙,伸出兩根手指:“兩頓!”
柳妄秋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成交!”牧林晚有些肉疼,三頓飯,就算是他也是一筆巨款。
不過現在不用準備将玉韻贖出來的黃金萬兩了,手裏的錢倒也是多了不少。
“你快說怎麽才能進入皇宮!”
柳妄秋瞥了他一眼,道:“小公子急什麽,容在下慢慢說來。”
“最近玄寶遇到了一樁奇案,現在就連皇上也很關心這件案子,你若是破了這個案子,說不定就有見皇上的機會了。”
“奇案?玄寶怎麽不叫我?”
柳妄秋嘻嘻一笑:“小公子不是向來最忌憚鬼神之事?這件奇案便與那些有關,玄寶又怎會叫你?”
牧林晚聽完,心裏一驚,頓時就有了不想去的想法。
“不過玄寶也被逼急了,怕是要派人過來找你了。”
“怎麽能讓他派人過來!我,我自己去,去找他。”牧林晚忍不住哆嗦,他別的不怕,就怕這鬼神,小時候聽多了這樣的話,對鬼神一說深信不疑,現在聽到玄寶遇到的事情和那東西有關,心裏就直打顫。
但是和玉韻相比,這……算不了什麽!
柳妄秋看着牧林晚明顯一副很怕的樣子,卻又裝出鎮靜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小公子!玉韻那東西可是騙了你,他是利用了你,你只不過是他進入皇宮的踏板罷了,用完就可以丢的,你怎麽還非要粘過去?他的心機深沉,你玩不過他!”
“他想利用就利用呗,多大的點事,他過得好就行。”牧林晚聳聳肩。
“你!你真是一根死木頭,算了,出了事我可不管你,你自己小心點。他現在的身份敏感,在外人面前不要稱呼他為玉韻,也不要叫他皇子,喚他溫玉。”
“為何不能叫他皇子?他難道不是皇子嗎?”牧林晚問。
“他雖是皇子,但他在宮內的地位想必你也知道一二。你可知他是怎麽進入皇宮的?明面上他是皇子,實際上他只不過一個藥奴罷了。”
柳妄秋聲音小了很多,僅用兩人能聽得聲音說:“皇上追求長生不老,國師尋到了一張藥方,其中有一位藥引便是血液,還不能是常人的血液,得用體內流着自己相同血液的人才行。宮內與皇上有着同樣血液的便只有那幾位,那幾位是皇上看着長大的,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感情,但這個時候玉韻出現了……”
柳妄秋沒有繼續說下去。
牧林晚也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不外乎就是皇上拿了玉韻的血做藥引,所以常常叫他去皇宮。
而他人見玉韻地位實際這麽低微,便不認他為皇子,喚他藥奴。
玉韻在宮內也過得不好,還不如做他的花魁自在。
牧林晚忍不住心想,心髒微微抽痛,滿腦子都是玉韻臉色蒼白,眼下帶着青黑的模樣。
牧林晚只是這樣想着,就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大步朝外走去。
“你這是去幹什麽?”柳妄秋連忙跟在他的身後。
“去找玄寶!破案。然後去皇宮,我要把他救出來!”牧林晚道。
“死腦筋!”柳妄秋嘆了一口氣,也跟了過去。
他不畏懼鬼神,一直對那樁案子感到好奇,但是玄寶忙得很,沒空理自己,小公子若是去處理那樁案子,自己也可以過去湊湊熱鬧。
柳妄秋想着,跟在了牧林晚的身邊。
咕咕一直在牧林晚身邊飛着,腳上的紅繩極為顯眼,牧林晚卻覺得那紅繩刺痛了自己的雙眼。
咕咕怕是玉韻放出來的,而不是偷跑出來的,咕咕只有在自己的身邊才能得到保護,玉韻是讓自己保護咕咕。
他已經連一只鴿子都不能保護了嗎?
——
“大人,我們是冤枉的啊!這是我的兒子,你不能将他搶走,他不是鬼,是我的兒子啊!”
還未走進玄寶辦案的屋子,兩人便聽到裏面傳來了哀嚎聲。
是一個婦人的聲音,牧林晚腳步緩了下來,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這樁案子究竟是什麽案子?”他問柳妄秋。
“不太清楚,好像是有戶人家的兒子溺水身亡,那對夫妻将兒子接回去埋葬,第二天出現了一個和他們兒子一模一樣的人在街頭游蕩,便有人傳出是死而複生。”
牧林晚聽完,打了一個寒戰,有些害怕打開面前的這扇門。
死而複生……這怎麽可能!這是比皇上長生不老更令人害怕的!
“大人,這真是我兒子啊,那些法子您用的也都用了,這就是我兒子!”婦人的嗓門很大,穿透了大門傳到他們的耳裏。
裏面傳來了玄寶的聲音,隔着一扇門,聲音聽起來不太真切,兩人并未聽清。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街坊鄰居都十分害怕,揚言要将那戶人家的兒子燒死。”柳妄秋又說。
牧林晚抿着唇,想起了自己之前來找玄寶的時候看到的那具屍體,也是溺水身亡的,屍體都被泡得發白,都快看不出身前的容貌了。
難道這兩個之間是有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很長!一點都不短小!
和屍體有關的情節在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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