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日一早, 玉韻就帶着人過來幫牧林晚收拾東西,将他帶到了自己的府中。
隔了幾戶人家就是門上被貼了白色封條的牧府。
馬車特地繞了路,從街道的另一頭去了玉韻府中, 繞過了牧府, 避免牧林晚觸景生情。
“小公子,我們到了。”馬車停在了門前。
牧林晚看着這條街道,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出來過了。
這條街道還是那麽冷清,玉韻府前的那家茶鋪也消失了, 和以前的繁榮完全不一樣。
這都是牧府被抄家後帶來的改變,正是這樣的改變讓玉韻的存在變得更不容易被察覺, 也方便了玉韻布局。
他是突然出現的皇子, 但他在宮內只是一個藥奴,就算他的母妃是深受寵愛的容貴妃,他也不過是衆人手裏的棋子罷了, 還是最沒用的那顆棋子。
和玉韻剛剛出現的時候不一樣,現在關注他的人很少了, 這也讓玉韻有了難得的清閑。
“小公子可要出去散散心?”
牧林晚搖頭:“在醉花樓悠閑了這麽久,難得出來, 不如做一點正事?”
他斜着眼睛看着玉韻,嘴角帶着笑,将人拉進了玉韻的房中,帶上門, 留下了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下人們。
“小公子這麽熱情,玉韻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話說到一半,牧林晚打斷了:“事情查的怎麽樣?那個假扮你的人找到了嗎?”
玉韻愣住了,看着牧林晚, 苦笑:“小公子這麽主動将我拉入房中,我還以為能有閨中情趣,卻沒想到小公子竟然絲毫都不關心我……”
牧林晚再次打斷:“說正事呢,以後成婚了,會滿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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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沒有發現玉韻竟是這麽欲求不滿的人?以前在醉花樓的時候,玉韻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正經,實際上卻是不容侵犯。
要是玉韻再這樣……他會把持不住的,怕是會等不到成婚的那日。
牧林晚咽了咽口水,見玉韻沒有反應,輕輕推了一下。
玉韻輕輕一笑,将人抱在了懷裏,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在牧林晚耳旁說:“多虧了小公子提供的消息,那人已經找到了。但是他身份敏感,一時半會兒動不得他,再等等,一定可以将他解決。”
玉韻的聲音特地放低了一些,少了幾分溫柔,帶了些沙啞,讓牧林晚的耳廓有些發麻。
牧林晚将自己的手覆在了玉韻的手上,道:“答應我,不要染上鮮血。你在我這裏一直都是最幹淨的。”
他從玉韻懷裏掙脫出來,轉身,認真的看着玉韻,眼神固執,又握上了玉韻的手,大有一副他不答應自己就不放手的架勢。
“嗯,我永遠都是小公子最喜歡的玉韻。”
兩人膩歪着在屋內說着情話,殊不知有流言悄悄傳了出來。
——
“聽聞牧府的小公子是被那個藥奴皇子藏了起來?”
“可不是嗎?在皇子還是花魁的時候,小公子就常常去那青樓看他,早就結下了緣分。”
“還記得小公子說過的嗎?要花黃金萬兩将玉韻贖出來。”
“記得記得,黃金萬兩……也難怪小公子說得出那樣的話,牧府怕就是毀在了他的手裏吧,将牧府貪污的事情傳了出去,不然怎麽拿得出來黃金萬兩……”
小公子喜歡上了還是花魁的玉韻,揚言要拿出黃金萬兩将他贖出來。
玉韻并不是被宮裏的人發現的,而是小公子用錢贖出來的。他出來後才被宮裏的人發現,然後成功成了皇子。
牧府被抄家是因為牧府貪污,包庇給公主下毒的兇手。
玉韻将小公子護了起來,心裏還念着舊情,是保護,也是回饋。
曾經輝煌的牧府小公子,現在不過是玉韻的胯/下之臣。
……
各種各樣的言論在京城裏流傳起來,混雜着真真假假的消息,衆人唏噓之餘,也不忘出口斥責。
“那些人就差給我們出話本了。”牧林晚聽完下人的彙報,冷笑一聲。
牧林晚心裏有猜測,傳出這些話的人,和僞裝玉韻那人的幕後黑手是同一人。
他開始就在疑惑,為什麽自己的存在被別人發現了,那人不禀告皇上,而要扮成玉韻的樣子過來找自己呢?
告訴皇上,由皇上派人過來,自己定是死路一條,就連玉韻也保不住自己。
可是那人沒有這樣做,而是将自己的消息瞞了下來,派人僞裝成玉韻的樣子就為了讓自己知道牧府被抄家這件事情,用意何在?
現在的流言也是,就像是為了擊垮自己和玉韻一樣。
就像是……想要讓自己對玉韻徹底失去信任一樣。
牧林晚緊緊抿着唇,偷偷看了一眼玉韻,恰巧撞進了他的眼眸中。
“小公子,他們都說你是我的胯/下之臣,不如我們将這件事情坐實?”
“婚後再說。”牧林晚道,“而且我不是你的胯/下之臣,你才是。”
看着牧林晚陷入了更深的誤解中,玉韻有些苦惱。
“小公子可知道男人之間怎麽溝通感情?”
牧林晚揚了揚下巴:“自然是知道。”
他可是看過了不少的書,學了不少的東西,定能将玉韻伺候滿意。
玉韻失笑,不點破,反正以後小公子會正視自己的。
牧林晚想起了自己的顧慮,看着玉韻問:“你覺得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誰?”
“小公子覺得呢?”
牧林晚勾唇一笑:“當然是三皇子。”
“他在牧府裏屢屢受挫,那日糧草軍饷被截的事情,他大可找出一人來背鍋,免了自己被禁足的懲罰。但是他沒有那麽做,而是利用自己被禁足總宮內的時間布局,将那些證據悄悄轉移到了牧府,看到牧府被抄,最高興的就是他了。”
“這個時候他又收到了消息,牧府的小公子消失了。”牧林晚捏着嗓子說,試圖學出太監那樣細細的嗓音,但是失敗了,他咳了兩聲,繼續說,“比找到我然後除掉我更令他興奮的是什麽?當然是把自己仇人的兒子騙到自己的麾下,為自己效勞。”
“所以他才會派人來僞裝成你,過來找我,挑撥我們直接的關系。等到我對你徹底失望,他再突然出現,像是救世主一樣出現在我的面前,招攬我。”
牧林晚說了一大串話,然後看着玉韻,問:“我說的對嗎?僞裝成你的人應該就是三皇子身邊的人。”
玉韻笑着附和:“小公子果然聰慧,那人的确是三皇子身邊的人,小公子的猜測也都是對的,不愧是我的小公子。”
三皇子做出這些事情,身後定有皇上的幫助,但明面上的敵人是三皇子。
也不知道柳妄秋那裏怎樣了,會不會受到三皇子的刁難。
牧林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擔憂。
現在只有慢慢積蓄實力,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将三皇子和他身邊的人一網打盡。
“那位擅長易容的人,是三皇子新招的客卿,還從未有人看穿過他的僞裝,小公子是第一個,他之後肯定會僞裝成府裏的人來接近小公子,以後故意接近的人,小公子還是要好好觀察一番。”
“特別是僞裝成我的樣子,要是小公子再跟着那人跑了,下次我定不會輕饒。”玉韻附在牧林晚耳旁,輕輕咬了一下紅透了的耳垂。
牧林晚連忙朝旁閃躲,捂着自己的耳朵,瞪着玉韻。
“不鬧小公子了,過來給我讀讀話本?”
牧林晚慢吞吞走到了書架旁,在裏面翻了半天,抽出來一本書,走了回來。
玉韻瞧見封面上的幾個字,苦笑不得。
“人之初……”
牧林晚毫無感情的念着手裏的三字經,玉韻用手腕撐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牧林晚無聊讀書的樣子,百看不膩。
——
兩人在屋子裏呆了幾天,牧林晚給玉韻讀完了一本三字經和道德經,正準備繼續給他讀千字文的時候,府中來了一個客人。
幾日不見,柳妄秋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他沖進書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黏黏糊糊的兩人,只覺得自己牙根發癢。
“我在外與三皇子周旋,拼命打聽消息的時候,你們在這裏卻如此悠閑。”
牧林晚賠笑:“慢慢說慢慢說,我給你倒茶。”
他給柳妄秋倒了一杯茶,坐在他的對面,裝作乖巧的樣子。
玉韻走到了他的旁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柳妄秋覺得眼睛疼。
“我不再是三皇子的伴讀了。”柳妄秋說,“三皇子派人找過小公子,得知小公子難以拉攏後,發覺将我放在身邊也是一個隐患,于是我就被趕出來了。”
柳妄秋聳聳肩,看着兩人,突然笑着說:“我見這個院落很大,但是人少,少了些煙火氣,不介意我也搬進來給你們府裏增添點人氣吧。”
他說着,警告的看着玉韻。
玉韻張嘴想要拒絕,牧林晚先開口了:“不行!你的府中還有那麽多人都等着你,你如今搬進來,不正是将衆人的視線引了過來嗎?我們還怎麽隐蔽?”
“隐蔽?藏在府裏整天卿卿我我?你們可知外人都怎樣說你們嗎?”
牧林晚點頭:“知道啊,說我是他的胯/下之臣,他救我是為了報恩之類的。”
柳妄秋看着牧林晚,只能獨自生氣,被人說成了胯/下之臣,這個人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玉韻究竟給小公子灌了什麽迷魂湯!
他又氣呼呼的看着玉韻,半響直接摔門離開。
牧林晚莫名其妙的看着被關上的門,詢問玉韻:“他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玉韻在牧林晚的頭上輕輕揉了兩下,道:“不理他,不是說要給我讀千字文的嗎?小公子快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子對自己還有一些誤解,我們要體諒他,等時間到了,他就知道了(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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