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哄騙(二更)
“怎麽, 還是不相信?”謝景辭看着她微皺的眉低聲問道。
“牙印而已,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溫寧固執地不願松口。
“那你想不想恢複記憶?”謝景辭低聲問道。
“怎麽恢複?”一聽見他的話,溫寧急切地擡頭, 水潤的唇瓣一張一合,格外惹人憐。
失去了記憶,前半生就像失去了底色一般,茫然和大片大片的空白時常讓她空空落落的。
謝景辭看着她挂着淚珠的眼睫,低低地蠱惑道:“大夫說了熟悉的場景或者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件有助于喚醒記憶, 你方才待在帳子裏難道就不覺得似曾相識, 沒有想起來什麽嗎?”
一提到那玄黑的帳子,溫寧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 臉色微微紅着,咬住了下唇。
“想起什麽了?”謝景辭撫上她半咬着的唇瓣, 指尖一動,那被咬住的下唇便從禁锢中恢複了原狀, 水嫩柔豔, 格外軟彈。
那樣的場景她怎麽好意思說出來, 他定是故意的。溫寧嗔怒地掃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 別扭地別過頭去。
她不想說,可謝景辭卻偏偏要她回憶:“是不是主動解開了……”
可他話還沒說完, 薄唇便被一只柔嫩的手堵得嚴嚴實實。
“你別說了……”溫寧臉紅的幾欲滴血,手心一貼上他的薄唇,被那鼻尖的熱氣一熏染,又立即收了回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會出現那樣的場景, 瑩白的身體不着寸縷地躺在了他玄色的床鋪上, 一黑一白, 給她的沖擊力格外大。
溫寧有些慌亂,難道她從前竟是那麽大膽、放縱的女子嗎?
“嗯,不說了。”謝景辭收斂了聲音。反正已經做過了。
平複了好一會兒,溫寧臉上的緋紅才壓了下去,但那樣的自己又太過陌生,她搖了搖頭,又有些害怕。
Advertisement
“既然你不想直接回憶,那我們就換種方式。”謝景辭輕笑了一聲,随即扶着她的後頸,将她一點點轉過來。
“什麽方式?”溫寧眸中有些疑惑。
謝景辭沒說話,反倒俯下了身。
直到輕柔的吻落在唇角,一點點地啄吻,那樣溫潤、柔軟的觸感令溫寧失神了一瞬。
明明從沒被這樣對待過,但他吻過來的時候卻詭異地有種熟悉感。
氣息交纏在一起,有一瞬她竟然忘了推拒。
但是一回過神來,溫寧又立即推開了他,低低地斥道:“你這是幹什麽?”
“我是在幫你恢複記憶。”謝景辭神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你現在沒有記憶,沒有安全感,所以才膽小多疑,但身體的記憶不會騙人。所以,你要不要試一試?”
“哪有……哪有這樣恢複記憶的,我才不信!”溫寧似嗔似怒地看着他。
“怎麽沒有,你的身體要是排斥我,剛才落下來的時候怎麽不躲?”謝景辭認真地給她解釋。
“真的嗎……”溫寧狐疑地問道,被他義正言辭的模樣弄得有些暈暈乎乎,一時間竟然也有點信了。
“當然是真的。”謝景辭沉聲說道,看起來格外正經。
溫寧半信半疑,推拒着他的手真的松懈了一瞬。
猶豫間,餘光裏忽看見了他眼尾暈開的笑意,頓時又生了氣:“你又在耍我!”
“耍不耍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謝景辭仍是繃着臉,試圖解釋。
但她這次掙紮地厲害,指甲亂撓,差點劃破了他的下颌。
謝景辭眸色一沉,将她的手腕扣住,上身驟然一前傾,便吓得她後背緊緊貼在了門上。
“你走開啊……”溫寧又急又氣,說出來的話卻軟綿綿的,沒什麽力量。
“走開還怎麽讓你想起來?”謝景辭偏偏追着她,她一退,他便更進一步。
薄唇一觸及她的耳尖,溫寧便下意識地閉起了眼,睫毛慌亂地顫個不停。
“歪門邪道,強詞奪理,我才不會信!”
溫寧這會兒倒是很有骨氣,然而她一生氣,情緒劇烈地變化着,鼓鼓囊囊的胸脯也跟着起伏不定。
溫熱一下一下地擦着謝景辭胸膛,他緊繃的神情漸漸松了一點,唇角染上了笑意。
溫寧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尴尬的觸碰,又羞又氣,可偏偏逃不開,委屈一湧上來,剛剛平複下的眸中瞬間又升騰起了一層水霧。
“你放開我呀……”她忍着淚意斥責着,又害怕起伏太大,不得不放輕了聲音。
謝景辭倏地便笑出了聲。
他一笑,她的淚瞬間便掉了下來。
“你是水做的嗎?一碰就掉淚。”謝景辭忍不住擡起指尖刮了刮她眼角。
這一碰,那眼中包着的淚便像斷了線一樣,啪嗒啪嗒地掉個不停。
“都怪你……”溫寧避開他的指尖,聲音哽咽,她也不想哭,但一遇到他,總是格外委屈。
“怎麽這麽嬌氣,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別哭了?”謝景辭低低地哄了許久,她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趁着她抽噎的間隙,謝景辭眸色微斂,一點點順着那淚痕吻下去。
她的唇緊緊地抿着,可謝景辭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氣,輕輕地咬了下那嫣紅的唇瓣,溫寧便忍不住松開了一點,張口輕呼了一聲。
趁着這點松懈的空隙,他的唇舌忽然便侵入進去,慢慢攻占了她全部的角落。
他吻的很深,又刻意用了技巧,花樣百出,溫寧剛開始還想要推拒,不多時便被他勾的忘卻了心神,全心全意地沉浸在他給的溫柔裏。
擁吻相親,格外缱绻。身體的記憶果然不會騙人,溫寧的眼睫還微微濕着,卻慢慢仰起了脖子,與他一起投入地輾轉,仿佛下意識地知曉怎樣做才能獲得更多的愉悅。
謝景辭托着她的後背,手掌一下一下地順着她的脊背安撫着,不多會兒,溫寧僅剩的一點恐慌也漸漸煙消雲散,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只是簡單的一個吻,但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
忽然一陣清風吹了進來,案上的書籍一頁頁被吹的翻了起來,風勢一大,那捆成圓筒的拜帖也被吹落了下來,骨碌碌地砸到了溫寧腳邊。
她不知何時被托着已經踮起了腳尖,腳步也随着那謝景辭微微的錯亂着。
直到踩上了那圓筒,軟緞做的鞋底傳來一絲異物感,溫寧那迷離的雙眼才漸漸變得清明。
一回神,她隐隐有些眩暈感,唇瓣已經麻的失去了感覺,眼睛微睜,正對上謝景辭那愈發深沉的眼眸。
被這深重的眼眸一吓,她忽然便清醒了過來,環在他頸上的雙手驟然松開,緊接着腳尖重重的一踩,趁着謝景辭吃痛的一瞬,提着裙擺轉身跑了出去。
雙腳踮的太久,已經有些酥麻,身體也因為過分沉湎而有些無力,溫寧腿軟了一瞬,又咬着牙繼續跑出去。
謝景辭看着那抹慌張的背影低聲一笑,随即轉身擦了擦過分潋滟的薄唇。
再不跑,她今天就真的跑不掉了。
直到回到了憩園,溫寧腳下的懸浮感才褪去一些。
鬓發微亂,臉頰上的淚痕還未幹,唇角又沾着血跡,溫寧進門的時候從鏡子裏稍稍瞥過一眼,立即躲着銀環一頭紮到了帳子裏。
這會兒一平靜下來,仔細思考了一番,她平了平氣,覺得謝景辭說的好像也不全是歪理。
她的身體,似乎真的不排斥他……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可那拜帖怎麽辦,外祖母那邊已經應下了。
但一想到那拜帖的下場,最後竟是被他們糾纏時踩在了腳底,溫寧又不禁有些心煩。
她心裏亂亂的,連午膳和晚膳也沒用多少。
晚間的風有些涼,銀環關緊了門窗,但顧念着屋子裏燃着香,怕熏染地太濃,還是留了一絲縫。
溫寧晚膳時特意喝了一碗助眠的湯,又在浴桶中泡了許久才上床,為的就是希望今晚能睡個好覺。
可直到亥時,她不但睡不着,反倒白日裏的各種畫面一遍遍地閃過,惹得她一陣臉紅一陣臉白的,心情愈發不平靜。
翻來覆去好幾次,一擡頭看見帳子上的勾絲,頓時又有些氣惱。
“銀環,把帳子拆了。”她起了身生氣地吩咐道。
“好端端地拆什麽帳子?”銀環正打着瞌睡,預備等姑娘睡着了以後再離開。
“勾絲了,我看着不舒服。”溫寧不想多說下了榻去。
其實她哪是看帳子不舒服,她是看弄壞帳子的罪魁禍首不舒服。
“姑娘,你沒事吧?”銀環看着她生氣的側臉有些擔心。
“沒事。”溫寧伏在了梳妝臺上,聲音悶悶的,一擡頭瞧見那匣子裏的瑩潤的玉石耳墜,忽又坐直了身體,“銀環,這墜子是哪來的?”
銀環探着頭看了一眼:“姑娘以前說過是一個故人送的。”
“故人?”溫寧沉吟了片刻。
她方才一看見着玉墜的色澤便想起了謝景辭手上的扳指,大約是同一塊玉料磨的。
那所謂故人,怕就是他吧?
“拿去扔了吧,我不想戴了。”她淡淡地說,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
“扔了?”這麽好的料子,銀環有些詫異,覺得姑娘近日脾氣有些大。
可溫寧不想再多說,徑直上了床去,銀環不好再說什麽,只好抱着帳子丢在了門邊的簍子裏。
帳子是扔了,但這墜子她拿着卻猶豫了好一會兒。
越想,她便越覺得姑娘在賭氣,若是真的扔了,回頭她再想起來指不定會後悔。
思來想去,銀環最終只是把墜子輕輕放在了那帳子上的顯眼地方,盼望着姑娘明早消了氣一眼能夠看見,也省的真的扔了出去。
睡前準備了好一番,但真的躺到了榻上,最後溫寧還是忍不住還是點了安神香。
帳子拆了,東西也扔了,所有能聯想到他的東西都扔了,然而她一閉眼,腦海中卻滿是謝景辭的樣子。
她煩悶地起了身,點了燈,往香爐裏多加了一錠。
一錠加完,她覺得心裏還是悶悶的,轉身又添了一錠進去。
三錠香團加進去,室內不多會兒便彌漫着濃郁的香氣,溫寧這下終于得償所願,沒來得及熄燈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隔着一湖水的另一旁,謝景辭正在處理文書。
白日裏被她那麽一鬧,他今晚本不想再去找她。
但那對面的燈光總是不熄,一晃一晃的,惹得他又頗為心煩。
直到亥時三刻,那間屋子仍是亮着一豆燈光,和她平日的習慣相差甚遠。
謝景辭終于覺察些不對勁來,立即放下了文書便朝着那湖邊小築快步走去。
作者有話說:
謝景辭:老婆好像睡暈了……
感謝在2021-07-25 10:01:32~2021-07-25 21:23: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尤加利耶 27瓶;ZMYeo 3瓶;姜糖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