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被嫌棄的大師兄(一)

“淩芷,這只靈獸既然是你找到的...”那人的語氣有些猶豫,似乎想要把自己帶回去卻又不想把自己放在他身邊。

“真的嘛,師兄!”

白咎頓時覺得抱着自己那人周身的氣場一下就變的冷了起來,但他說:“嗯。”

借着月光,白咎瞧見了另外那人的模樣,五官小巧,圓眼瓜子臉,如墨的長發被玉冠束起,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淩芷和他記憶中的相比多了幾分凜然之氣,但白咎還是很讨厭他。

“嗷嗚嗷嗚~”白咎咬住了抱着自己那人的手指,對他的安排表示不滿意。

淩芷接過白咎,但是沒曾想獸态的白咎直接從他的懷中跑走了,還用一副充滿敵意的眼神看着他。

“師兄...”淩芷委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大概是,不想與我們回去吧。”那人明明在寬慰淩芷,可白咎分明感覺他明顯變得開心了起來,“這方靈獸估計已經開蒙,也不好強求,會有更合适的。”

淩芷:“好吧,好吧。”

白咎瞧着那兩人離去了,似乎是不舍那樣,細弱的嗚咽身随着林間的風飄散了。

可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咎無聊玩着自己爪子的時候,又聞到了熟悉的香草氣味。

“餓了嗎?”那人蹲了下來,從袋中掏出幾株靈草來,“不知道你吃什麽,但既然你是山林間化生的靈獸,這幾株绛靈草對你應該是無害的。”

溫柔的手掌拂過白咎頭頂的青角,很舒服,起碼不讓他覺得讨厭。

白咎将那幾株绛草吃下,新生的靈力流竄在他的身體內,而後與他本源的力量融合在一起。而後他咬住了那人的衣袖。

“你,想和我一道回去?”

“嗷嗚嗷嗚~”

那人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将白色的小獸抱在懷中。

“不過這事可不能讓淩芷知道,所以你要乖乖的。”那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很輕但白咎卻聽得很清楚。

“嗚~”

這個淩芷怎麽不論在哪裏都陰魂不散。

白咎在那人懷中打了一個滾。

“不知道你叫什麽,暫且喚你小九好了。”

有夠一般的,白咎耷拉了一下耳朵。

“照臨,沈照臨,名字。”

白咎擡起眼,對上沈照臨的臉。

幻影重疊,夢裏那人的臉突然無比清晰。

被忘卻了的前塵往事因為一個名字而湧了出來。

【系統重新接入中】

002:上神,上神?

白咎:剛才發生什麽了。

002:剛才002試圖聯系上您,但是失敗了,您現在感覺還好嗎?

白咎:剛才...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不是你搞得鬼嗎?

002:絕無可能,但的确剛才有一股別的力量侵入了,但...并沒有傷害您的意思,很奇怪,002無法判斷出那股力量的來源。

白咎微微皺着眉頭,剛才的畫面是一場虛幻嗎?

沈照臨。

當他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白咎分明覺得心口火燙,腦內嗡嗡作響,無數的畫面閃現過來,最後刻在了一個身長玉立的人身上。

他是,沈照臨?

002:系統将為您準備好了下一個世界。

【記憶傳送中】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嶄新且熟悉的世界了。

是白咎陷入沉睡前的人世間。

青雲門內最受寵的小師弟是爐鼎之身的秘密除了師尊之外無人知曉,小師弟白小九容貌妍麗,拜入靈清掌門座下,雖年數尚短,但已經展現出過來的天賦了,在師門試煉中已經淩越過其他弟子,成為了青雲門內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追求者可以從大殿繞三圈了

而門派大師兄...自從十年前下山驅魔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白小九自從拜入師門後就未曾見過這位弟子口中風光絕代的大師兄。

但——

這位大師兄其實是在一次斬殺魔族的過程中被人陷害了,靈根被拔,四肢經脈挑斷又被反反複複地重新接上,如此反複,等到被其他仙門的人解救出來的時候,繞是個相熟的都不敢相認,這就是青雲門光風霁月的大師兄。

大師兄,沈照臨。

一朝還在雲端,等再回門派的時候,就已經是爛泥了。

不僅失去了靈根和廢人沒有區別,身上除了那張臉之外就沒一處好肉,養了幾個月,連劍都拿不起來了,門派衆人也對這位曾經的大師兄沒有正眼瞧過,沈照臨平時能做的也只是在後山裏頭養草養花。

但沈照臨并不甘心如此,在得知白小九的爐鼎之身後便開始盤算着利用他來恢複自己的修為,只是靈根被拔,沈照臨最後還是走上了魔修一路,與這天下蒼生為敵。

白咎的腦內順了一下這個世界的走向,他進來的這個節點,沈照臨已經從靈清掌門那兒得知了他身為爐鼎的秘密。

如果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那麽沈照臨就會借着送草藥的契機過來。

白咎的住處是在整個門派靈氣最為富饒的地方,前些日子門派比武的時候,白小九雖然贏了,但是也受了內傷,最近都靠着靈藥慢慢調理着,因為爐鼎的身份,雖然修為比他人精進得更快,可一旦受傷,也比其他人好得更慢,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慢慢恢複。

原先的劇情中,沈照臨來的不是時候,剛好趕上了白小九心情最糟糕的那會,狠狠地被羞辱了一番。現下白咎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自然不會引導着劇情往不可收拾的那處走。

青雲山終年四季如春,而白咎所在無罔山更是當中最宜居的地方。

【目标人物已出現】

白咎在沈照臨敲門之前就跑過去開了門。

“師兄,你來了啊。”

來人比白咎高上一些,他倚在門框上,有一些懶散地回了一句嗯。

白咎擡眼。

他不可思議地望着那人。

和他在虛幻之中見到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他以為名字相似只是巧合罷了,但這樣貌也如出一轍,這絕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

“你的藥。”沈照臨的眼珠很黑,而且毫無雜質,眼角微微上揚,自帶乖張的笑意,長久以來的囚禁弄垮了沈照臨的身體,導致他的皮膚透着不健康的蒼白,擡手的手腕透白,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小指勾着帶過來的靈草,碧綠色的草杆襯的沈照臨的手指更為蔥白。

但沈照臨的語氣也很冷淡,一點都不像白咎在幻境中遇到的那人溫柔。

白咎握住了沈照臨的手腕。

“你。”一時間,白咎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比較好,最後也只是化作了一句,“你,看起來很虛弱。”

聞言,剛欲走的沈照臨停下了腳步,青白色外衫罩在沈照臨的身上,長發如瀑,他身上自帶香草的清香,和白咎在虛幻之中聞到的一樣。

沈照臨啓唇說出了自己的判詞:“的确,靈根被拔,經脈被廢,藥石無醫。”

“就算養在後山,也不過是續着一條命而已。小師弟滿意了嗎?”

沈照臨的話刻薄,他說着自己的情況仿佛是在說一個陌生人的一樣。

白咎聽着很不是滋味,他微微皺了皺眉頭,而這一個動作落在了沈照臨的眼中。

“白小九。”沈照臨喊出白咎的名字,他輕輕笑了一聲,低頭眼白染上緋紅,“明日此時,我再來。”

握着沈照臨手腕的白咎強硬地拉住了他。

沈照臨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随後說道:“如果沒事的話,可以讓我走了嘛?”

白咎緩緩松開了手。

沈照臨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無罔山很大也很寂靜,以至于落葉的聲音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沈照臨攏了攏外衫,明明覺得不冷,心底卻是空落落的。

為什麽會想不起來,為什麽。

沈照臨的指節因為用了勁兒而泛着青白,還以為...

在想什麽啊,沈照臨,如果他當真還記得你的話,又怎麽會聽着一點反應都沒有。

[宿主,有些事情不可強求,001建議您好好改造,重返神界。]

不可強求?沈照臨勾了勾嘴角,他的眉目清淡,唯一亮色之處只有耳垂上顯目的紅色耳墜。可他如果偏要強求呢?

[宿主,您的想法很危險,001有必要提醒您,這樣的行為只會讓您的戾氣更為深重,白咎上神也會因此無法回神界。]

沈照臨随意地嗯了一聲。

白咎并沒有食用沈照臨送來的绛靈草。

為什麽沈照臨的态度陡變,如果知道自己是爐鼎之身的話,沈照臨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态度,而且...白咎莫名覺得心煩意亂,沈照臨通紅的眼眶看上去可憐極了。

最後離開的時候那個挺拔的背影略顯寂寥。

略顯。

是十分吧。

白咎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他為什麽會那麽覺得。

次日同一個時辰。

沈照臨敲響了白咎的房門,沒人應答。

推門的手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把靈藥放到了門口。

“白小九?”

門沒上鎖。

沈照臨的指節彎曲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做好,他還不知道怎麽面對白咎。

“師兄...”

沈照臨在聽到白咎的聲音立刻停下了腳步,是生病了?怎麽聽上去聲音啞啞的。轉過身去,只看見白咎的臉燒成一片,眼睛潮紅,整個人因為高熱看上去看為豔麗,

沈照臨眉頭一皺,眼一瞥看見裏桌上那一動未動的靈草,眉間愠怒更盛,“為什麽不吃藥?”

“苦。”

白咎也沒說錯,當然其中不乏有苦肉計的成分在。

“你什麽身體不知道嗎?現在把藥給吃了。”沈照臨将白咎扶到床邊。

“不要,苦。”

作者有話要說:  貫徹狗血且甜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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