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一開始餘蘭芝并不是十分相信,但也在第一時間驅車去接了。
到的時候只見蔣晔與餘叮叮兩人衣衫破損,面上有傷,仔細一問,說是兩人遇見打劫的了。
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覺得兒子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一回家又看見餘當當好好地呆在家裏,便徹底相信了蔣晔和餘叮叮的話,認定了肯定是她故意讓司機将蔣晔兩人扔在校門口的。
便有了出手教訓餘當當的意思。
隋旭初将餘當當緊緊護在了身後,任由餘蘭芝打罵着。
正要出門的方千元愣怔了一下,趕忙上前去拉。
餘蘭芝并不認識方千元,一把拍掉了他的手,不客氣地道:“你是誰?憑什麽管我們的家務事!”
方千元很是尴尬,他總不能說他是餘當當今天才認的幹爸,就算是幹爸再親,也不是親爸,還是外人,還是親不過她們同進餘家門的人!
方千元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餘蘭芝怎麽說也算是餘當當的長輩,挨打是肯定不能還手的。可是也不能如此幹挺着硬挨呀,餘當當便哭叫了起來。
“姑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呀?爺爺,救命啊,我要被姑姑打死了。”
她在叫“爺爺救命”的時候,那眼神瞅着的分明就是方千元。
方千元覺得這丫頭真的是個人精,小小年紀便知道了攻心計。她要叫的是“幹爸救命”,他還會掂量掂量到底救不救她的命,她一叫“爺爺”,想起她的身世,他的心都跟着顫了,還怎麽忍心看她挨打呢!
拉也拉不住,方千元幹脆地站在了隋旭初和餘當當的身前。
其實餘當當不來這一式,就在餘蘭芝才将出手打人的時候,吳嫂看情況不對,已經溜去請老太爺了。
無奈老太爺覺得體乏,已經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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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老太爺披着白綢襯衫從屋裏出來的時候,方千元已經挨了餘蘭芝好幾下,心裏的火氣已經膨脹的快要憋不住了。
“住手。”餘老太爺喝道。
餘蘭芝停了手,卻先行哭道:“爸爸,當當是你孫女,阿晔也是你的外孫啊,你怎能偏心成這樣。退一步講就算你不疼阿晔,那叮叮呢,叮叮可也是你的孫女。當當和旭初坐車回來了,卻把阿晔和叮叮扔在了校門口,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憐叮叮和阿晔碰上了打劫的,幸好他們機敏,若不然哪還有小命回來。”
餘老太爺沒有理她,歉意地跟方千元說:“方先生真對不住,我教女無方,讓你看笑話了。”
方千元這時候大概也了解了餘當當挨打的原因,敢情還是因他“劫走”她而起,便更覺尴尬。
眼看現在已經升級到人家的家務事了,他捂着發痛的臉,縱使心裏有一萬個不高興,也不好發作出來,便道:“老太爺這事兒因我而起,我挨幾下無所謂,但是當當和旭初挨打就太虧了。再說,他們還是孩子,即便是犯了錯,也得問問緣由再來進行懲罰。這一上來便打,不知道是不是餘家的家教太嚴,還是欺她是孤苦無依的孩子?餘老太爺,恕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連我這個不是餘家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老太爺,你莫要見怪,還是那句話,今天的責任全在我,改日我攜了重禮,再來跟您謝罪。今天,我就先行告辭。”
方千元走了,但說過的話猶響在餘老太爺的耳邊,更像是打在了臉上。
他看向立在餘蘭芝身後的蔣晔和餘叮叮,只見兩人都帶了點傷,眉宇間流露出的是委屈和傷心,也是動容的,便道:“今天放學當當出了點意外,我便讓旭初坐車去追了。我人老了,老糊塗了,心裏急了一件事,就會忘記了另一件。是我思慮不周,向你們兩個道謙。”
老太爺都這麽說了,蔣晔和餘叮叮還能說什麽呢,一個紅着眼眶叫外公,另一個更會演戲,直接掉下了眼淚。
餘老太爺拍了拍餘叮叮的背,以示安慰。而後便用拐杖指着餘蘭芝道:“你去給當當和旭初道謙,什麽都不知道就不分清紅皂白的打人,你是欺負她沒有爸爸,還是欺負我是個一只腳踏進了棺材的廢人。她今天受的驚吓不比阿晔和叮叮少,還要被你打,就像你問我的那般,阿晔是你的兒子不錯,當當也是你的侄女,你疼你的兒子沒有錯,但也不能如此輕賤自己的侄女,你的二哥在天上看着呢!”
老太爺的話說的極重,餘蘭芝漲紅了臉,她的驕傲卻使她遲遲不願低頭認錯。
蔣晔深知她的秉性,便道:“當當,對不起,你原諒我媽媽吧!她脾氣不好,看見叮叮差點兒被人占了便宜,也是一時氣糊塗了才會這樣,你知道的她平時對你和叮叮都很好的。”
蔣晔的話說的很漂亮,甚至将餘蘭芝發怒的原因推到了餘叮叮的頭上。
餘當當可不吃他那套,捂着因被打而灼熱的臉,低垂着眼睑道:“我怎麽會怪姑姑呢,為人父母的,緊張自己的孩子那是人之常情。再者,不管怎麽說,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受點責罵也是應當。”
話又被她說了回來。
餘老太爺聽了心裏越發不是滋味,氣争敗壞地道:“蘭芝,你年輕的時候任性也就罷了,如今你的孩子長大了,可你還是如此的任性,對阿晔是這樣,對當當是這樣,對誰都是一個樣。你想在意的時候便捧在手心當寶,不想在意的時候就一腳踢開。你懂什麽叫人之常情嗎?懂什麽叫包容和責任嗎?我明天就跟蔣邦說,讓他帶着你們給我搬出去。”
這下餘蘭芝也急了,懊惱地叫了聲“爸爸”。
她怎麽可以搬出去住呢,一旦搬離了大宅,就意味着遠離了餘家的權利中心,她又是個女兒,本就算外人。這樣一來,她想要的用餘家的繼承權來彌補蔣晔的願望如何才能實現!
餘老太爺擺了擺手,不想再跟她講話,轉身便回了房。
餘蘭芝跺了下腳,緊跟了上去。
父女是沒有隔夜仇的,更何況餘蘭芝深知餘老太爺的弱點。
這麽些年來,餘老太爺已經不止一次說過叫她走眼不見心不煩之類的話,但只要她跪在他面前一哭,便什麽事都沒有了,做父親的怎麽可能做的到不管自己的女兒!
就算是因為孫女受了委屈,可孫女是手心,女兒是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裏都很疼的。
餘老太爺也當真是對他這個前世的小情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懊惱地坐在屋子裏,在心裏頭埋怨着都是那故去的老婆子給慣出來的毛病。
餘老太婆走的早,臨過世前最不放心的就是那時候還正上高中的閨女,說她貌好心野得多留心,怕他總忙沒時間管她。他那時候也的确是忙啊,忙的連家都顧不上回,一沒留神閨女就跟個貝斯手跑了。
這一直是餘老太爺手裏的刺,他總想着若是當初能抽空管管孩子,或許今天的餘蘭芝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餘老太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老太婆,世上不賣後悔藥啊!”
果然,餘蘭芝不請自來,在老太爺的房裏哭了會兒媽,老太爺便妥協了。
她從老太爺房裏出來以後,抹幹了臉上的淚,便沖蔣晔笑了。
偷看了這一切的餘當當覺得自己白挨了頓打,沒能給敵人帶去實質性的打擊。
隋旭初便道:“這才剛剛放假第一天呢!”
那蔣晔不傻,懂得借題發揮。難道他隋旭初就是傻的,看不出來什麽打劫不過是子虛烏有的蹊跷事!
不過隋旭初不着急,這才放假第一天,好戲還在後頭!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餘蘭芝象征性地給餘當當和隋旭初道了謙。
這時,餘家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方千元認了餘當當做幹女兒這件事。
當然這中間直接忽略掉了餘當當被“劫走”的前奏,到了他們耳裏的版本便是方千元派人突然接走的餘當當,非要認她當幹女兒。
餘天民很是不屑地道:“爸爸,你怎麽會同意這件事?咱們餘家怎麽能和他方千元扯上關系!一點兒征兆都沒有,不知道他的心裏打了什麽鬼主意。”
劉真芹便道:“天民,話可不是那樣說的,哪有你說的那樣嚴重。我看這事就是因為我們當當乖巧漂亮,那方千元的夫人看上了呗!”
這話明着是降火,暗地裏卻又添了一捆柴。
餘當當默默地聽着,專注地吃着早餐,仿佛他們說的事和自己無關。
可是很多時候,不是她選擇忽視,別人就會放過她。
餘叮叮逮住了機會,豈會放過。
她道:“肯定是方水敬的主意,在學校的時候方水敬便總找機會接近當當。”
“方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