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節
出了劉家的別墅,餘家的司機已經按照她先前的吩咐先行回了餘家,她有些心煩,心想着這真是個多事的夏天,餘家有事,劉家更是麻煩不斷。
現在劉家不能去,也不想回餘家。劉真芹便給那人打了電話,叫他來接她,他們一起随便去什麽地方,躲躲清靜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樓下有個酒鬼一直在吵,鬧得孩子十點半才睡着,沒有多寫成,争取明天。
看到我,看到我,下一章是防盜章節勿買,若是已經買了,也沒有關系,會于明天替換上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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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晔被打了。
這是挺莫名其妙的一件事。
連餘叮叮都是這麽覺得的。
蔣晔原本和她約好了去開房,兩個人都到賓館前臺了,他卻又說有急事,硬是拉着她,給她塞進了賓館門口的出租車。
然後他就進了醫院。
傷情嚴重,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
餘當當和家裏的其他人去看他的時候,就見他渾身都包裹着白布條,據說是刀傷,傷口雖然不太深,但是又密又多。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裏,就像是一個破舊不堪的布娃娃。
饒是如此,身上的外傷還算是輕的,差點兒致命也是導致了他現在昏迷不醒的是頭上的好大的一條口子。
醫生說什麽腦震蕩後遺症,餘蘭芝都沒顧上聽,心裏想的是說好的劍橋可怎麽辦好呢?
第二天清早,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蔣晔終于醒了。
他才醒,還沒顧上和餘蘭芝說話,便有一男一女兩名警察過來例行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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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道自己一下子就被打暈了,并沒有看清打他那人長什麽樣子。
男警察便道:“你近來可有與人結仇?”
蔣晔正思索着如何回答,旁邊的餘蘭芝不悅地道:“他才十八歲,又是振鷹中學品學兼優的優等生,能跟誰結仇!不是說過錢包丢了,佩戴的腕表丢了,還有一條專程從巴黎定制的白金項鏈丢了,這麽明顯肯定是為財傷人。”
男警察似乎是有些不滿她的插嘴,嚴肅地道:“為財傷人只需将受害人打昏搶走錢包等随身物品就行了,為什麽還冒着被發現的危險淩虐受害人?受害人身上那些不致命的刀傷很顯然是匪徒的一種洩憤。或者,我這樣問,你家有沒有什麽世仇?”
餘蘭芝冷着臉道:“你們應該認識我,我是經濟二十分的主持人,他的父親是一名懲惡揚善的律師,他的外公是餘氏霓裳的創建人,也是現任的總裁。你可以去随便查,我們家族是非常清白的,從來都是奉公守法,并且家族成員都很熱心于慈善事業,世仇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我們一定會配合你們查案,但是作為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屬請求你們不要再問這些質疑這個可憐的十八歲的受害者人品的問題,也不要再問質疑我們家族品性的問題,這對我們來說是二次傷害,傷害了我們的人格,無疑于雪上加霜。”
負責記錄的小女警還沒見過這麽難纏的受害人家屬,這也不許問,那也不叫問,不問明白怎麽查案?她正要發作,被男警制止住了,遂氣惱地瞪了一眼餘蘭芝。
男警還想問其他問題,蔣晔直呼頭痛,餘蘭芝便下了逐客令。
才出了病房門口,女警便氣憤地道:“有錢人就是病多。”
男警憨憨笑笑:“這跟錢沒關系,跟人有關系。”
“什麽都沒問出來,那這案子怎麽查?”
“急什麽,慢慢查呗。”
兩警察這就走遠了。
病房拐彎不遠處的走廊上,坐在椅子上的餘當當碰了碰一旁的隋旭初,道:“哎,你說蔣晔這是得罪誰了?”
隋旭初閉着眼睛笑道:“哎,你不是不搭理我的嘛!”
“問你正事呢?”餘當當嬌嗔道。
“那你先幫我把我媽哄好了,我就告訴你。”隋旭初睜開了眼睛,一雙晶亮的眸子泛着笑意。這個時候,不讨價還價的是傻瓜。
餘當當剜了他一眼,踢了他一腳,又不理他了。
她和隋旭初在等人,等安雨晴和餘江民到了,一齊進去慰問蔣晔。
這是餘當當的提議,她很為蔣晔着想,心想着他肯定是不喜歡自己和隋旭初的,傷口正疼着呢,就別進去礙人眼了。等人都到齊了,站在後頭,意思意思就行了。
這也就給了餘蘭芝單獨和蔣晔說話的機會。
餘蘭芝還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剛才警察問話的時候,他很明顯的恍惚了一下,這證明他說了謊話,他并不像他所說的那樣沒有看清匪徒的樣貌。她想他既然不願意告訴警察,自然有他的理由,又怕警察也看出了他的異樣,便搶着說了那些很沒有道理的話。
現在只剩下了他們母子兩人,他不告訴她實情,還能告訴誰呢!
餘蘭芝便問了。
誰想,蔣晔的回答和剛才對警察的回答是一樣的。
這叫餘蘭芝不高興了起來,她是他媽媽呀!是這個世上和他最親近的人,他受了這麽大的傷害,不跟媽媽說,難道要讓秘密爛在肚子裏嗎?餘蘭芝更加篤定了,蔣晔不僅知道傷他的匪徒是誰,還應當與匪徒的關系非淺。
真的像警察問的那樣傷人的是蔣晔的仇人,那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能讓那人恨他至此,那麽細密的刀傷,一刀一刀割了上去,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
餘蘭芝便愈加的好奇傷了蔣晔的人是誰。
便不停地去問。
問的急了,就見蔣晔一臉蒼白地縮在被子裏面瑟瑟發抖。
都吓成這樣了他還不肯說,餘蘭芝就更加生氣了。
怒道:“好,好的很,你翅膀硬了,我不管你了,下回等那人直接将你虐死好了,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這話算是餘蘭芝對蔣晔說過最重的話了,往常她只是一生氣,蔣晔便會哭着求她哄她。
出乎預料的,蔣晔這回沒有哭,只是死死地咬了咬嘴唇,這才氣虛聲弱地道:“媽媽把我送進孤兒院的時候,不是已經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兒子了。”
餘蘭芝被噎了一下,這是她人性中的污點,她一直都知道當初送蔣晔進孤兒院是不對的,是以她至今都是內疚的。可內疚只能是內……疚,絕對是不許旁人提起的,更何況提起的人還是她的內疚對象。
餘蘭芝便想,她供他吃,供他穿,給他最好的教育,已經盡力去彌補了,他還想怎樣?
要不要她以死謝罪啊!
餘蘭芝當下垮下了臉,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她很用力地将門關上,以至于房門咯咯吱吱反彈了好幾下。
蔣晔眼神冰涼地看着四周雪白的牆壁,從前他讨厭白色,他讨厭醫院,他讨厭一切素淨的東西,這些總是會讓他想起人生的歸宿,便覺得其實人活一世真的很寂寞可怕。
可現在他由衷的喜歡這裏,看到這些至少證明他還活着。
知道人在清醒的時候,被刀子一點點劃破皮膚的感覺是什麽樣的嗎?
會痛死,對吧?
但回想起來,蔣晔覺得自己如果真的死掉了,絕不會是痛死的,而是吓死的。
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并不像是一刀被人捅死、一下被車撞死,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往往只有幾秒,幾十秒,再長點幾分鐘。他所經歷的是像回放一樣的慢動作,被人慢慢地劃出了一條傷口,又慢慢地劃出了第二條,然後是第三條、第四條,再到後來他就忘記了去數究竟有多少條,滿腦子想的是他怎麽還不死,趕快讓他死了吧!
這種感覺他不期望餘蘭芝能夠感同身受,但絕不希望總是被她提起,他不想聽見她不停地說“你看看你滿身的傷痕”。
這也是他不想要的啊!
這還不是拜她所賜!
她要他怎麽告訴她,傷他的那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要不是他的上半身已經再無地方好下刀,也不會被脫了褲子。
要不是被脫了褲子露出了大腿上的胎記,他肯定早就死掉了。
他無法形容那個還拿着沾滿了他鮮血的刀子的男人,抱着他突然叫他兒子時的心情。
真他媽滑稽。
當然,這些是不能告訴餘蘭芝的。
叫她想起那個男人,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愛屋及烏的反義詞很可能會實現在他的身上。
而當務之急,必須要弄清楚的是他的親生父親為什麽會回來?為什麽和劉真芹勾搭在了一起?劉真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還有,餘家到底做了什麽,會讓他痛恨餘家人至此地步?
蔣晔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由一場又一場的狗血鑄造而成。他從來沒有感謝過餘蘭芝将他接回了餘家,也沒有怎麽痛恨過她當初的抛棄行為。他只是搞不懂,既然她那麽不想要他了,為什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