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哇!”輔一擡眼便見老人手中的冰糖葫蘆,她今天還沒吃過冰糖葫蘆呢,怎能讓她不垂涎。

冷然對于她超級吃貨的行徑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扯了個弧度,輕揚嘴角,先前沉靜如湖面的眸子透露着狡黠,問:“想吃嗎?”

池小墨雖然很疑惑冷然為何這樣開口,卻還是彎了一雙笑意盈盈宛如月牙般的雙眸,忙不疊的點頭。

“這些冰糖葫蘆都沒有經過衛生檢疫,你拿顯微鏡看上面全是蟲子。”他雲淡風輕道,像說着世間最平淡的事情,繼而問,“你還吃想吃嗎?”

她咽了咽口水,滿腦子都是自己上課時的那些個場景,像電影膠卷那樣在腦海中不斷放映。索性将手中的竹簽扔進垃圾簍,須臾找到自己的聲音:“不吃了。”

他見她撇撇嘴表示不滿,心中的愉悅感瞬時膨脹,黑色漩渦般的眸子不自覺帶了絲笑意。

原本爽朗的天氣頃刻便是烏雲密布,老天給天空換了一個背景色。烏雲黑沉沉的壓下來,他們還沒來得及找到躲雨的地方,傾盆大雨便兜頭而下,将他們淋了個通透。

無奈只能躲到小巷內的一個畫廊中躲雨,朱色圓柱上被人新添上了油漆,回廊上也重新添置了幾幅畫,廊內還有專心致志作畫的畫手。梅蘭竹菊也只消片刻功夫,筆尖便将這些死物勾勒得栩栩如生。

池小墨從小愛畫畫,尤為擅長人物肖像畫。見到他們作畫忍不住手癢,忙咧開嘴,沖着搭着梯子上的畫手們喊道:“師傅,我們是從佳木市來這裏的,我們可以在這上面留一副畫作紀念不?”

十幾個畫手卻無一搭理她的,只全神貫注完成自己的畫作。冷然擡頭、斂眉,薄唇輕啓:“我是從佳木市過來義診的醫生,她是我學生。雖然我知道她畫畫的水平不是一般的差,但是她既然想畫,也還望各位讓她過一把瘾,要是畫出的東西着實有礙觀瞻,我們重新将它還原便是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更何況他都從未見過她畫畫。只是見她失落地表情,竟也忍不住摻和進來了,不覺逸出幾聲苦笑。

這還是他嗎?

池小墨面上表情沒有多大的動蕩,心中卻是一陣熱浪正翻江倒海,所到之處面目全非,将她徹底湮沒了,可她卻不覺得難受。

廊外的巷子正接受着這場急雨的洗滌,青瓦上承下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伴随着雨打芭蕉滴滴答答的聲音,頓時讓青城多了份煙雨江南的感覺。許是青城人都習慣了這樣的急雨,除了她和冷然,竟再無一人被這場急雨攔了去路。

彼時正有一位畫手完成了一副畫作,《游春圖》活靈活現印于廊檐上,畫手回頭,鼻梁上挂着黑色無框的鏡架,斯斯文文的,伸手擡了擡鏡框,道:“這麽年輕的老師,倒是少見!”

池小墨聽後樂了,忙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像我們老師這個年紀就是主任醫生的,我敢打包票,全世界都沒幾個。”只要一提到冷然,她就有一種莫名地自豪感,明明認識才一個月,卻覺得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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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上上輩子!

“那行,你來試一下,不行我就重新來。”說着比劃了一塊地方,“這個範圍吧!”

她興高采烈的爬上了梯子,可當她手執毛筆時才發現,她學的可是素描啊,頓時犯難了,眨巴着無辜的眼睛向冷然求助。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輕嘆了一口氣,纖長的手揚了兩下,示意她下來,她如釋重負。冷然給了她一個臺階,她當然要順着這個臺階快速往下爬了,是她嚷着吵着要畫的,等爬上去了又灰溜溜的爬下來,那是丢臉丢到佳木市了啊!

冷然白襯衫配着淺藍色的牛仔褲,顯得更是一臉書生氣,怎麽看都不像二十j□j的人了。她在下面扶着梯子,他望着調色板上的黃色凝視良久,思定後下筆,一氣呵成,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廊檐上便出現了一副畫。

她所有的注意力全被這幅畫給拴住了。

主打背景色是黃色,黃橙橙的油菜花,旁邊是蔚藍的宙湖,兩色相撞竟然毫無違和感。中間是一個背影,一個女孩的背影,正伸出手想要拖住太陽,光暈自手心上開始往外漫開一圈圈光暈,光與影完美的結合,被風吹起的短發飛揚,柔美卻不顯得纖弱。

是她,冷然畫中的那人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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