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遙凜，十一章遙凜，十六章凜遙>A<大家懂的www (2)
“也就是說……在泰姬陵下跳舞的場景也只能後期了？”
得到肯定答案後，渚癟癟嘴，不說話了。
好在拍攝還是很順利的，輾轉數個地點後三人的畫面算是基本完成。葉月拉着龍崎去看錄影回放，橘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走了，自己則走向休息間。
“……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松岡前輩！”
橘的步子一頓。
拐角後的休息間前，似鳥愛一郎站在門口，半仰着頭看向松岡凜，說：“之前也知道Free要來的消息，只是行程上是錯過的，還想着沒機會了呢。”
橘聽到松岡不冷不熱的“嗯”了聲，似鳥便繼續道：“我一直很崇拜前輩啊，以前也常常看前輩的比賽，知道前輩開始唱歌的時候真的是……”
似鳥的眼睛睜的很大，眼睛也是柔和的藍色，可看起來……和遙不一樣啊。
松岡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短短數十個小時內，居然所有人都要來問一遍他為什麽要轉投娛樂圈嗎？
偏偏，那還是個他無法說出來的理由。
似鳥又要了簽名，最後說：“早上出了事後飛機票改簽了，但時間差不多……如果有機會和前輩合作就太好了。”
松岡凜在關上門後才覺得，對方的笑容裏像是有什麽深意是的。
他擡手伸向腦後，觸碰到頭發時才反應過來。
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
又有人敲門，凜煩躁的将視線轉過去，卻看到進來的七濑和橘。橘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道：“在門口遇見遙的……我們的部分暫時是完了。凜，接下來是你，要加油。”
七濑則是甩了甩帶着水珠的頭發，說：“凜，別浪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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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遍過吧。
凜的衣服是幾人中最厚重的，好在地點在室內，開着空調，總算不覺得難以忍受。
導演喊過Action，松岡凜便晃動起眼前透明的水杯。他扯起唇角露出尖銳的牙齒，表情一下子變了。
鏡頭緩緩拉遠，凜身邊兩名并不露臉的演員便将頭頂的水缸傾斜，水快速流下來，順着凜的手滑下。
他唇瓣張開，仿佛心滿意足。
所有的水，凜在心裏默念着角色的身份，笑的更是愉悅。
下一個鏡頭，松岡凜将手插在頭發中，再緩緩擡起頭。
在場外看着的七濑瞳孔一瞬間收縮了。
凜。
他在心裏默念起對方的名字，胸腔裏在跳動的器官上泛起些興奮的情緒。
比起見到水時的感覺，果然還是……
凜。
七濑擰開手中的水瓶蓋子，讓冰涼的液體流順着食道流進胃中。他的心跳的越來越快，直到凜的下一個鏡頭，對方将水罐揚起，裏面的水盡數撒出。
的确像是……沙漠中的王子。
“凜。”七濑終于将對方的名字念出聲。
“遙的話得去沙漠中拍呢……遙？”
葉月早已換下他的舞娘服，此刻正一臉嚴肅的看着劇本，手中點在上面的一段話上：“最重要的是，遙你要牽着駱駝駝駝！”
“渚前輩就不要做出這種表情了……”龍崎抱臂站在渚身邊，“只是天那麽熱，遙前輩可以嗎？诶，凜前輩難道是一遍過！？”
松岡凜自助理手中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後再将毛巾丢回去。導演那邊正在回放剛才拍下的鏡頭，既然沒被喊Cut就算是成功了大半？
“遙。”他走到七濑身邊，略為不解，“你在想什麽？”
七濑轉回視線，看向凜。水珠順着凜下巴留下去，再往上是一張一合的唇。
遙的眼神突然暗下來。
他伸出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如同無法呼吸一樣。
“遙，”松岡将手放在七濑肩上，眉尖攏着，說：“你……是哪裏不舒服？”
七濑掙開他的手。
在松岡扔維持着方才的動作，表情裏卻帶上錯愕時，遙終于說：“我想做……凜。”
“我想抱你，凜。”
“不過真的好期待駱駝啊，這裏還要出現動物骨骼嗎？”葉月啪的一聲合上劇本，眼神堅定：“明天！快點到來吧。”
導演看完一遍錄影回放，再拍板說凜的鏡頭通過後這一天的拍攝就結束了。葉月摸出手機開始查明天的氣溫，一邊滑動屏幕一邊碎碎念：“還是很熱的樣子……而且在沙漠裏肯定更熱啊。”
他将白天拍的衆人照片PO上微博，加上顏文字後又補充：“遙的衣服就請大家期待吧哈哈哈我們也很期待呢。”
晚餐叫了外賣，因為天色還早的緣故葉月再次準備拖上衆人一起出去轉轉，結果被經紀人果斷攔截。渚只好躲在憐身後吃披薩，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什麽：“遙呢？還有小凜也不見了。”
他兩只手各拿了一片披薩，左咬一口又咬一口弄得口中全是食物，說話的語調倒是難得的清楚。憐扶了下眼鏡，回答：“好像是去對戲了吧。”
經紀人在一邊嘆氣：“這戲需要對嗎……等遙回來我有事對他說。還有就是明天舞蹈指導就到了，橘，你們就別跟去外景，留下排練吧。七濑倒是不用擔心，他有底子在。”
“诶遙會跳舞嗎？”葉月艱難的咽下披薩。
經紀人搖搖頭，又舉起手機：“回去後得給你們惡補游泳啊。葉月剛才的動作——就是吃披薩的動作再來一遍。”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的。”
七濑聽完對方的話後沉默了許久，接着點頭。
“大概什麽時候凜會知道？”他問。
“你們回去後。”經紀人答道，“別看今天進度很快的樣子，MV大部分的場景都是你當主角，而且是外景，不會太輕松的。”
“我知道。”
影視城的住宿條件比預想的要好一些，但總歸比不上外面的酒店。松岡凜哪怕自帶了枕頭都睡的不太安穩，迷糊間好像一直有人對他說“我不再游泳了”。
他的眉毛糾結在一起，細密的汗珠凝在額角，最後終于被驚醒。
松岡凜猛的坐起來，他的手抓在心口處的背心布料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好在是夢。
夜晚溫度降下來的房間讓凜身上很快變得冰涼一片。他在透過窗簾的模糊月光中伸手去碰遙的臉，過了許久才悵然若失的繼續睡下。
明天是遙的戲。
凜重新躺下，将遙擁入懷中，頭埋在對方頸窩裏。熟悉的氣息讓他一下子有了睡意，果然……遙才是最好的枕頭吧。
這樣的認知從去遙家借宿後就存在了。
兩人的相識是在開始四年級的前一天，剛搬家的松岡凜被媽媽帶着一起去拜訪新鄰居。他抱着一盒餅幹，面向七濑的泳褲發呆。
“這些都是你的嗎？好厲害！”松岡凜轉過頭，頭發順着他的動作飄起再落下，“七濑游泳很好的樣子？明明只是小學生啊。”
七濑遙半蹲在櫃子前，沒有說話。
“不過我也會游泳，吶吶七濑，咱們比一場好不好？”凜放下手中的餅幹盒，自顧自的跑出去問媽媽可不可以去游泳館。松岡夫人抱歉的看向新鄰居，七濑家的家長則笑道：“小凜喜歡游泳嗎？”
“想和七濑比賽嘛。”松岡凜笑嘻嘻的說。
那是他和遙的第一場比賽。比賽前，凜先站在泳池邊看着七濑游了一個來回。
“真的……很厲害呢。”
遙入水時濺起的水花在凜眼前滑過，他的視線追随着遙的動作移動，眼神發亮。
接下來的比賽，松岡輸了。
泳池末端，男孩子摘下泳鏡，淡淡的不服氣很快就被“會輸給游泳這麽棒的七濑也沒什麽關系吧”沖走。他甚至開始期盼，會不會和遙分到一個班。
只是在看到七濑始終是淡淡的表情時，凜又小聲嘟囔：“明明連小學生都不是呢……”
但現實總是不會如人所願，第二天站在走廊中看着分班名單的松岡凜遺憾道：“沒法和遙一起上課……不過還可以一起游泳吧。”
“別自說自話啊。”七濑遙整了整書包的帶子，“我去教室了。”
即便如此，凜還是每天中午都要去找遙吃便當。
“說起來，我的名字有些像女孩子呢，雖然我是男孩子沒錯啦。”松岡凜夾起便當盒中的小章魚，咬下一口後又含糊着說，“遙也一樣……啊啊，這就是叫做緣分的東西嗎？”
七濑遙手下一滑，原本好不容易整塊剝下來的青花魚魚塊被戳碎了。
“不過下一次和遙比賽的時候，我一定會贏的！”凜咽下小章魚，轉去夾壽司，“遙，你的泳褲那麽多，真的能分得清嗎？”
“它們不一樣。”遙說。
“一定分不清……咦？”松岡凜被遙的話弄得分了心，壽司從筷子上滑下，“黃瓜居然摔出來了啊。”
chapter 5
很快，松岡轉進了七濑所在的游泳俱樂部。
遙站在跳臺上，身後傳來“雖然名字很像女孩子但我的确是男孩子啊”的聲響。他扶了扶泳鏡，跳入水中。
凜仿佛感覺到什麽般，突然擡起頭，隔着重重人群看向七濑在空中的身影。
“好啦，今天也要贏過七濑……吧。”他來了鬥志。
走出俱樂部時天色還早，四月的天氣帶着冬天最後的清冷空氣。松岡凜莫名想起學校中的櫻花，層層疊疊的花瓣展開在樹枝上，落下時就像是粉色的雨。
“好想在櫻花的泳池裏游泳啊，”他回過身向遙招手，“我要回家了，明天見。”
七濑想說自行車不是放在另一邊嗎，可在看到對方跑開的身影時瞬間了然了。他抿了抿唇，追上去道：“一起。”
“诶？”松岡放慢步子，“七濑的自行車怎麽辦？”
遙仍是說：“一起。”
“啊啊，真拿七濑沒辦法。”松岡彎了眼，笑容在夕陽下好像被打上一層柔光，看的遙不由的側過頭去。
這家夥……是天使嗎。
六年級的那場大賽中，七濑遙拿了第一。教練給所有人拍了合照，松岡的手搭在七濑肩上，再将自己半個身子都壓上去。
“七濑，咱們去聚餐吧？”
遙避開他的眼神，答應下來。
聚餐啊……七濑遙站在自己的衣櫃前，對着一堆泳褲發呆。窗口處突然傳來“啪嗒”一聲，他看過去，是一個紙杯，上面連着線。
遙将紙杯撿起，杯口朝着耳邊。
“七濑，要出發了……诶，你還沒穿好衣服嗎？”
遙頓了頓，将紙杯拿下，對着杯口說：“在挑衣服。”
松岡凜趴在窗臺上眨巴眼：是“在挑衣服還是在挑泳褲？”
“衣服。”七濑說。
“好的……七濑要快點。還有今晚的廟會，七濑，去看看吧？”
“不去。”
“去吧去吧，一起穿着浴衣去怎麽樣？可以一起吃蘋果糖一起撈金魚……想想就覺得好棒啊。”
“……好。”
連遙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被凜話中的什麽部分打動的。他換好衣服走出家門，看到松岡正站在玄關外踢石子。
“七濑總算出來了啊，走吧！”
也許是有廟會的緣故，教練将聚餐地點就定在了離廟會不遠的地方。凜看着表，一邊思索回家換衣服的時間夠不夠一邊戳了戳七濑：“吶吶，逛完廟會後我帶七濑去一個地方吧，是看煙花的角度最好的地方！”
七濑這次竟是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了。
他看着松岡，對方正趴在桌子上，側枕着手臂笑嘻嘻的對自己說話。
遙心裏的某個角落，突然被觸動了。
聚餐結束後，凜拉着遙快步跑回家。遙一路都在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被松開時突然覺得失落。
“凜。”他張了張口。
“七濑？”松岡凜回過頭，“怎麽啦？”
“凜！”七濑遙擰着眉，一臉專注的看向對方。
凜先是疑惑，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喚道：“遙！”
“要打靶，撈金魚，面具，蘋果糖，烤章魚……零花錢不夠的樣子啊。”松岡凜苦惱的攤開掌心，“數多少遍硬幣都不會變多。”
七濑遙拉了拉他的袖子，接着在凜疑惑的眼神下将自己的零花錢也放進對方手中。
“遙？”松岡凜沒反應過來。
“加上這些就夠了。”七濑遙說。
天色完全暗下來了，身邊都是走動的行人，唯有他們兩個停在原地。
路燈下有飛舞的小蟲，将暖色的光遮擋住一些。江對岸是大片燈光，耀眼的像是與異次元的交接點。
“啊，我會努力的！”松岡凜終于合上手心，将頭偏過去一點，又笑起來，“會給遙撈好多金魚！”
“還有蘋果糖。”七濑補充。
“是是。走了，七濑！先去拜神好不好？”
穿着木屐跑步的速度要慢上許多也累上許多，但凜還是堅持一路跑到神舍。他拉起袖子，在水池邊淨完手，然後将硬幣扔入善款箱中。
“對了，還有遙的錢。”松岡凜正要拍手，卻突然頓住了。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問：“遙要捐多少錢呢？”
祈禱完後，兩人一起拉動麻繩，鈴铛發出清亮的響聲。
“接下來就正式開始逛廟會！”松岡凜跳下臺階，又問：“遙許了什麽願望？”
七濑沒有回答他，凜便自顧自的說：“還是想要贏過遙啊，都轉來快一年了。”
遙看了他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想要永遠一起游泳”的話說出口。
對于凜來說，輸贏那麽重要嗎？
七濑心中冒出一個奇異的想法，會不會是，如果凜贏了，就再也不能一起游泳……？
要是這樣，遙接過凜遞來的蘋果糖，默默的想，還是不要讓凜贏比較好吧。
松岡拖着七濑從街頭走到街尾，最後兩人各自拎起一小袋水走向街後的高臺。
“時間快到了……”松岡凜踮起腳尖，将手平放在眉上遠眺，口中默數着一二三。
——驀地有一點火光竄上天際，在夜空下綻開來。
凜微微張着口，眉毛揚起，許久後才怔怔道：“果然……好漂亮！”
他的唇一點點抿起，眼中映出漫天星光。
天幕中不斷有煙花竄起綻放，濺起姹紫嫣紅的火花，再像流星一樣滑落。
“果然……好漂亮。”七濑遙看向凜的側臉，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微笑了。
他面上的笑意緩緩擴大，在最後的煙花隕落時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凜聽到聲響，回頭看到七濑的表情動作時先是訝意的說了句：“第一次看到遙這麽開心啊。”接着亦是“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以後一定要讓遙看到更美麗的風景。”松岡凜從背後撲到七濑身上蹭啊蹭，又将手伸到對方身前，笑嘻嘻道：“遙，來打鈎吧！”
男孩子的呼吸撒在遙頸側，熱熱的，帶着點濕潤的氣息。七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裏，都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蠱惑了。
“凜真的是天使。”
“我大概要去問問水，如果凜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的話，水會不會生氣？”
“我喜歡水，但我好像……更喜歡凜。”
“遙明明還是小學生啊，已經這麽擅長料理了。”
松岡凜趴在桌子上，下巴搭在交疊在一起的兩只手上，百無聊賴的晃着腿。他的視線在房間裏轉啊轉，一邊自言自語：“爸爸媽媽伯父伯母都不在……連江都去她朋友家借宿了。遙，晚上咱們是睡在你家還是我家？”
“我家。”七濑翻動了下烤架上的青花魚，魚皮微微卷起，帶出有輕微焦色的烤痕。
“好啊，不過我待會兒得回家把枕頭拿過來。”松岡凜舔了舔唇，“好香啊。”
七濑将青花魚盛入盤中，道：“來拿。”
兩人面對面坐在桌前，凜舉着刀叉小小的歡呼了聲，接着就咬着舌尖下手扒拉魚肉。
“……”七濑很不忍心眼睜睜看青花魚被糟蹋。
“凜！”遙掙紮良久，終于下定決心般喊道。他跳下凳子走到凜身邊，彎下腰握住對方的手，耐心的一點點切下完整的魚肉碎塊，“要這樣，這樣。”
松岡凜偷笑，口中卻仍不住“嗯嗯”應聲。他小心地手上的力氣一點點卸下，最後完全成了被遙控制着動作。
“好了。”遙聲音平靜。
“啊啊，謝謝呢。”松岡凜轉過頭，唇正好擦過遙的臉頰。他“呀”了聲，倒是沒太在意，徑自戳起魚肉塞入口中。
“這裏……”七濑遙的視線停留在凜唇邊的一點碎屑上，只躊躇路了半秒便湊上前，咬住那碎屑。
“好癢，遙！”松岡凜笑嘻嘻的将人推開了點，擡手擦了擦唇角，“吃完飯咱們就去游泳吧。”
沒有大人約束，兩人在游泳館裏待到天黑才準備離開。凜胡亂擦了擦頭發，說：“遙，待會兒順便去便利商店買吃的吧？”
“不是吃青花魚嗎。”七濑套上衣服。
“買零食，感覺像合宿一樣！”凜神神秘秘的眨眼，“因為超想和遙一起合宿呢。”
“合宿的話……”七濑整理好毛巾，“等上了中學，參加社團就可以了。”
“可我不會在這裏上中學啊。”松岡凜将兩只手手指并攏，再反向去伸懶腰。他舒服的打了個哈欠，才道：“遙，回家！……遙？”
七濑站在原地，低着頭，一動不動。
“遙……”松岡凜突然沉默了。
他去碰遙的肩，說：“我本來打算晚點告訴你的，可……”
零食當然是沒有買。
松岡凜抱着枕頭，吶吶的站在七濑房外。他咬着自己下唇，實在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敲門。
“做錯了什麽嗎……可去澳大利亞學習游泳，不是早就決定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七濑遙面無表情的看着房外的凜，說：“進來。”
“……”松岡凜睜大了眼睛。
七濑遙側過身，露出讓凜可以走過去的空隙。凜抿抿唇，走了進去。
“遙。”
午夜了，凜翻來覆去都睡不着。他看着床鋪另一邊的遙，将懷中的枕頭抱的更緊。
“吶……”凜将自己挪到遙身邊，“我的夢想就是順着我爸走過的路走下去。我爸的夢想是成為奧林匹克運動員，他曾去澳大利亞學習游泳。雖然現在我爸當了漁夫，可……”
可我還是想要實現我爸的願望。
他的眼簾向下垂着，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遙的身體。
到最後，凜将遙完全擁進懷裏。
“遙，別忘了我好不好。”
chapter 6
第二天的拍攝時間選擇在晌午，正是最熱的時候。七濑換上一身沙漠旅人的服裝，再将面巾緩緩圍在臉上。
松岡凜站在導演身後，看着遙腰間大片皮膚出神。
他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擰眉。從回國到現在，好不容易和好再跟随遙的腳步走到現在，凜原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到他對遙說出“要去澳大利亞”的那一刻。
彼時，遙的眼神，他至今難忘。
可為什麽當初就忽略了？
松岡凜口中低聲哼着《splash free》，腳下也跟随曲調輕輕踏出節拍。
陽光照向遙腰間的金色腰帶，讓金屬閃閃發亮。
七濑遙擡起頭，面上的膚色比素顏時暗了許多，但眼睛還是海藍色。
就仿佛能在他眼中看到與天空相連的大海。
第一個鏡頭很短，再加上不多的動作，七濑遙很輕松的一遍過了。松岡凜将礦泉水向他扔去，遙喝下半瓶，接着在猶豫要不要将水澆在頭上時被制止。
“……”七濑無聲的看着凜。
“好歹換掉這身衣服啊。”凜偏頭，唇瓣微微張開了些，“昨天不是說……等回去？”
遙的瞳孔驀地縮小了。
駱駝是在影視城租的，因為D市郊區大片的沙漠，倒是有許多劇組來這裏拍大漠揚沙的場面，其中自然少不了駱駝。
只是将厚重的行禮架在駱駝身上這事兒費了道具師不少心思，最後只得請來當地人輔助才能達成。那當地人臨走前特地教導了七濑要如何與駱駝相處，不過畢竟是第一次接觸，七濑還是過了許久才勉強做到牽着駱駝向前走。
陽光實在……太熾熱了。
松岡凜擡起下巴，眯着眼去看太陽的方向。那裏幾乎變成一片白色，在鏡頭下更是顯眼。
好像是要将空氣都完全蒸發掉。
他低下頭，眼睛帶上了些酸澀。
凜重新擰開一瓶礦泉水，再将水盡數澆在頭上。并不算涼爽的液體順着眼梢滑下，總算帶來些舒緩。
做完這些，他再去看遙，對方果然也看着自己。
松岡凜揚起水瓶，扯了扯唇角。
這天的拍攝很不順利，駱駝和七濑都不習慣對方。尤其是後者，在燥熱的天氣下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遙躺在松岡懷裏不想動彈。松岡半跪着将人擁住，掌心接觸上遙腰間，竟覺得燙手。
都不用去想衣服下會是什麽樣子了。他低聲在遙耳邊說了些什麽，七濑只是眨了眨眼，一言不發。松岡抿了抿唇，也沉靜下來。
可這樣在一起時，熱意竟是漸漸淡下。
休息結束，遙再去牽駱駝時垂下眼簾，将手在駱駝頸上蹭了蹭，然後用只有一人一動物聽到的聲音呢喃：“凜如果和你一樣誠實就好了……不想和我走，就停在原地啊。”
接下來，那生長在大漠中的動物對遙竟是有了幾分配合。
鏡頭被拉遠，又停在一片沙地上。七濑與駱駝的影子穿過沙地，被上面蒼白的動物骨骼接下，一起承受陽光的溫度。
太熱了。
七濑遙的眼睛始終是半睜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阖上。他眼裏的沙漠已經不太清晰，像是罩了一層霧氣。
汗水自他頰側滑落，七濑終于摘下面巾，吐出一口氣。
攝影機停止移動，松岡凜仍是站在導演身邊，看着遙走遠。
“會中暑吧。”他拉了拉領子，“真是……一遍過啊，遙。”
凜想起MV策劃上的文字，遙這一幕下來緊接着的就是昨天自己搖動玻璃容器的畫面。
只是天不遂人願，導演喊了“Cut”。
七濑遙有種快要暈倒的感覺。
導演說：“換個角度會不會好一點……”
攝像機的架子被壓低，最後變作放在遙足側仰拍。等到這一幕好不容易過了，七濑再次摘下面巾，張口呼吸。
他頰側有一塊好像是被曬傷的痕跡，在頭巾陰影下的眼睛看向遠方。
水……
遙在心裏默念道。
他擡起手，放在自己頸上。
要窒息了。
不遠處的凜看到遙的動作時，心中倏忽一動。
那是遙昨天面向他時做出的……是無法呼吸嗎？
松岡凜的心情瞬間複雜起來。
攝影機移到遙面前，旁邊的風扇吹起風，遙的頭發連同面巾一同晃動在陽光下。
他走過黃昏走過夜晚，走過星空走過霧霾，都始終牽着駱駝向前。駱駝适應了身上的重擔，适應了前面的人，于是愈發溫馴起來。
太陽早已落下地平線，空氣中的溫度快速消散。到導演喊收工時，松岡凜已經加了一件衣服。
他快步上前，将早已準備好的外套裹在遙身上。遙的眼神有些迷離，看了凜許久才道：“……結束了？”
“結束了。”凜回答他。
遙在瞬間被抽空力氣，向前倒去。
“遙！！！”
凜的呼喊聲……大概，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吧。
遙的夢境裏只剩明晃晃的太陽，熾熱的，耀眼的，讓他睜不開眼。
這是哪裏？
他撐着身子坐起，身下是一大片沙灘。七濑閉了會兒眼，再看向眼前時，就見到海浪向自己打來。
是水。
他站起來，向前走去，直到将整個身子都浸在海水中。
“遙！”
“小遙！”
“遙前輩！”
松岡凜将毛巾沾了卸妝液，再去擦遙的臉。葉月在一邊跺腳，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不就是出去拍了一天嗎……難道是中暑？”
凜換了條沾水的毛巾，将遙臉上殘餘的卸妝液洗幹淨。
龍崎說：“不是說遙前輩是在天黑後才暈倒的嗎？應該是……太冷了？”
葉月“诶”了聲：“之前咱們在冬天穿那麽少的衣服去參加晚會時也沒有……應該是又冷又熱，而且太累了吧？”
“好了好了，讓遙休息。”橘在一邊無奈道，“渚，憐，咱們明天還要繼續學泳姿學跳舞啊，還是讓凜在這裏陪遙吧。凜，也要早點睡。”
松岡凜将毛巾丢進水盆，然後點了下頭。
他看着經濟人與橘數人離去，自己則幫遙拉了拉被子。走廊上的挂鐘敲了十一下，外面的天上星星也閃了閃。
凜站在遙的床邊，将手撐在牆上，彎下腰。
良久後，他站起身，低聲說了句：“果然是不行。”
在沙漠中站了一天，哪怕沒有在拍攝只能穿着厚重衣服的原因，凜也累的不行。他拿出手機拍了張遙睡着的照片，接着就走到另一張床邊準備脫衣服。
“……”凜的動作頓住了。
沒、有、枕、頭。
挂鐘敲了十二下，護士推開房門準備查房。
她看到陪床的床位和病人的床位并在一處，原本該分開睡的人擠在一起。被子遮擋了兩人的容貌，只能看到其中一個頭發是深藍色，另一個是紫紅色。
“有點像是……”她低聲說。
護士在八卦心和職業道德間掙紮了許久，終于還是什麽都沒做就退出病房。她靠在牆壁上擡起頭，許久後才想起，那兩人是擁抱着的。
需要在戶外拍攝的場景只剩下七濑遙終于看到水、然後跳入水中。而第二天一整天，橘三人都待在D市游泳館裏被訓練遙跳入水中時自己的動作。
“為什麽我就要游泳啊。”葉月癟着嘴趴在泳池邊，“還有，到底定在什麽時候拍？”
“好像是明天。”橘将泳鏡摘下來，“總歸電視劇題材就是游泳競技啊。說到游泳，禦子柴會不會也來？”
“禦子柴？”葉月将手指點在唇上，回憶了半天才道：“是有說他喜歡游泳的樣子。”
“是在綜藝節目的訪談上說過。”龍崎雙手抱臂在胸前，“前輩，我已經完全掌握游泳的原理了！”
最後一場在沙漠裏的戲被定在黎明之時。
遙自夜裏走來，眼前的城池卻已陽光普照。他走上沙丘，看到的是大片清澈的水。
橘撥動了下頭發，葉月漂浮在水上，然後龍崎破水而出。
七濑遙的眼中閃動着光芒。
凜将一只手插在發間，水順着他的手臂流下。他回過頭，向遙伸手。
沙漠旅人跑下沙丘，一路撤掉自己的衣裳，跳入水中。
“過關！”導演看過錄像回放，接着看向正拿毛巾被擦身的Free五人。他先是一臉嚴肅，随即大笑出聲。
“……”Free五人沉默。
“太好了過關了！！！”葉月在等待數秒，見導演沒有其餘的話要說後終于按耐不住的跳起。他将整個人都挂在憐身上，笑嘻嘻的說：“咱們去慶祝吧！”
連七濑都忍不住低低笑了聲。
MV《splash free》重制的沙漠部分完成，剩下的剪輯工作就交給公司去操心吧。
凜抱着這樣的心情站在鏡頭外面，看着七濑四人在空白背景下跳舞。他們都穿着衛衣，動作就是傳說中劇本裏四人游泳的姿态。
凜一一看過去，最後将視線定格在憐身上。
“是蝶泳。”松岡凜輕聲說。
他的手習慣性的向後，可惜布制帽子的帽帶實在沒有彈性，根本達不到自己過去的動作。
如果是泳帽的話，就會是“啪”一聲，然後腦後會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松岡凜眉尖攏起，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蝶泳。
那是游泳接力中的一環，也是過去的他與遙比試時最常用的泳姿。
那是他最擅長的泳姿！
chapter 7
@松岡江：應該是七濑前輩才對啦ヽ(w__w)//@天方美帆：NoNoNo，世界第一凜黨主席不是最右麽ヽ(w__w)//@禦子柴清十郎:右邊世界第一松岡粉！//@似鳥愛一郎V: TwT，松岡前輩真是太帥氣！//@松岡江: @七濑遙 @松岡凜 >///////<！！！！我家哥哥怎麽可以這麽土豪！！土豪哥哥求籠罩！
葉月直到上機前都在刷微博。
《Free！男子游泳部》ED部分拍攝完畢，相關人設照片很快被公司官PO發到網上，再被衆人轉發。渚摸摸下巴：“嗯……”再戳下身邊的龍崎，“江說小遙是小凜的粉絲呢。”
憐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不過似鳥也是小凜的粉絲嗎，意想不到呢。”渚繼續小聲說話。
憐勉強睜開眼睛，單手扶了下眼鏡然後回答他：“似鳥有在之前的訪談裏說過偶像是凜前輩。”
“這樣……小憐的記性真的很好啊。”
數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京阿尼本部所在的城市。這次總算沒了教人頭疼的坐車問題，一行人順利等到公司派出的車，然後被分別送回家。
葉月與龍崎合住的公寓在市郊，不過葉月堅持要先回公司一趟。橘想了一會兒，說：“我記得，你把抹茶寄養在公司了？”
“嗯啊。”葉月摘下墨鏡，整個人都貼在窗子上向外看去，“好想抹茶！嗚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