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鈴奴

下意識的低吼,被那人沒入水中的拍浪聲淹沒,白朗篤定,不管他是坤華還是小凡,總之是奔着尋死去的!

待他正欲下水營救,卻見沒入水中的人兒忽又撲了出來,長發猛甩,在空中劃過一抹半圈的弧度,頭高高地揚着,月光下呈現出優美而朦胧的輪廓。

白朗忽而想起在某個志怪話本子裏讀到過,鲛.人戲水,想必便是此等的美.豔吧。

那人似是察覺到背後有人,一出水便轉過身來,四目相對,果然是坤華。

“坤華,你、你到潭中做甚?”白朗很是憂心。

坤華也看到了白朗,臉上卻半分神色也無,白朗心寒,日裏還好好的,怎的晚上就又變回了行屍走肉?

潭水映月,水影恍恍,波瀾漾漾,水光映在坤華蒼白而凄美的臉上,竟形成一種如夢似幻的意境。

但見坤華迷離的雙眼向白朗這邊虛晃了晃,竟似盲了般地聽音辨位。

他定下了白朗的位置,便扯動起嘴角,牽強一笑,聲音缥缈似戲臺念白:“殿下,您怎麽來了?”

白朗不覺打了個寒顫,急切道:“坤華,你到底、到底在幹什麽?”

“我?”凄苦一笑,幽幽道:“我洗洗身子。”

話音才落,便向着白朗方向走來,一路水波沖刷,将粘在身上的濕衣撥開,衣襟大敞,他走得又急,衣衽便被沖到了身後,虛挂在兩邊臂彎處,雖說衣服還顫巍巍地挂在身上,可他整個身子都裸.露了出來。

待他走到水面下降至小腹的水位,白朗不禁急喊了一聲“停下!”,因為坤華再向前走上一小步,水面再下降一寸,白朗便能看見小坤華了。

坤華聞言便真的停下了,他笑,可笑得卻極不尋常,是白朗與他相識以來從未見過的……

香.豔、挑.逗,卻又透着無盡的憂傷,隐着深深的絕望。

坤華再次空靈如念白地說:“殿下,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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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這身子,這月光,這水影,

坤華适才那短短一語,便令白朗心潮澎湃,體內瞬間湧起一股熱流,直沖上他頭頂,又倏然直墜到丹田。

白朗幹笑一聲,只道坤華受了什麽刺激,一時說起胡話。他将扇子随手一扔,跳進潭中,撲騰着水花,劃到坤華身邊。

“快醒醒,水裏冷,我拉你……嗚……”

始料未及,美得似在夢中,頭腦一片空白,身體似是飄上了九重天,在雲宵裏撒歡打滾。

坤華竟在他靠近時,突然緊緊地将他抱住,忘情地親吻。

白朗在幸福中石化,任憑坤華大膽地纏綿,他從未想過,儒雅內斂的坤華,竟有一天會如此豪放地與他親熱。

待得坤華取悅過他嘴裏的每一寸,挑.逗地劃過他的上膛,癢得白朗一個激靈,坤華又用綿軟的嘴唇在白朗的嘴唇上蹭了許久,才放過了白朗那已漸微腫的嘴唇。

那纏綿一吻餘味尚存,坤華緊貼着白朗的身體并未分開,反而将右腿擡起,勾住白朗的腰,此時銀鈴陣陣,清脆中透着莫名的情.欲。

坤華雙手緊緊環住白朗的脖子,明亮的黑眸在月光水影的反射下有如撒滿碎星的夜空。

他就這樣緊盯着白朗,鼻吸噴到白朗的臉上,撥弄着細密的汗毛,本是泡在陰冷的潭水中,白朗的額頭卻沁滿了汗珠。

“殿下,要了我吧。”

又是幽然魅惑的聲音,白朗的骨頭又向內酥了一寸。

“坤、坤華,你、你要小心點,我、我是淫.棍……”

坤華被他逗得一聲輕笑,遂又湧起無限感傷,他再次開口時,竟伴着哽咽,帶着顫音:“殿下,要了我吧,趁着坤華這身子……還幹淨。”

白朗大驚,靈臺某處清明,感覺到坤華的憂慮恐慌,可下半身的思考戰勝了腦殼裏的清明,他□□噴薄,燎得他意亂情迷,待他再度清醒,已是将坤華抱進了卧房,狠狠地按在了榻上。

“我……我真的來了!”

這是白朗最後的警告。

鈴聲叮零,伴着喘息陣陣。

兩個俊美郎君,都是初嘗人事。

…… ……

他倆被月光籠罩着,忘情地纏綿着,卻未曾察覺,軒窗的邊隅,一雙眼睛透過戳破窗紙的小洞,借着月光,将床上的一切看得真切。

他從未想過,世上竟有如此風流的男子,能施舍出如此幸福的疼痛。

他不敢相信,一個注定會被皇權蹂.躏的男寵,竟會在受.虐的過程中,體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

坤華這個皇室暗.娼!

他怎麽能……怎麽能既燃起主人的欲.望,又能令主人在最該迷亂的時候,給予最及時的照拂?!

不可能啊,他一直以來所受的調.教,都是一味地忍耐,一味地承受,一味地取悅,一個奴兒,怎麽可能得到主人的真愛呢?

俊俏的眉眼蒙上一層陰戾,咬緊的牙齒令臉頰顯出淩厲的輪廓。

坤華……你的命,怎的這般好呢?

***

天擦亮時,白朗終于将自己徹底累跨,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他,還依依不舍地撫摸着愛人的身體,尤其愛在他剛剛攻略的領地流連。

他只沉浸在舒服的手感中,卻沒注意到坤華一直緊咬着嘴唇,直到疼得抑制不住地顫抖,白朗才有所察覺地停了手,借着依稀的晨光,白朗俯身查看,登時吓得一頭冷汗。

“坤、坤華……我、我弄傷你了……”

坤華忙安慰:“沒事的,殿下,我沒事。”

白朗急得手足無措,情急之下抓起坤華的手,帶動着坤華的手掌左右交替地掌掴自己。

“坤華,我混蛋!我是畜生!我……”

坤華連忙抽回手來,又撫摸白朗的頭,似是慈父安慰惹禍的孩子。

“殿下,坤華是自願的,坤華很高興,能将身子……幹幹淨淨地給了您。”

白朗撲在坤華身上,撒嬌地呢喃:“坤華,你對我太好了。”

坤華确是對白朗極好,處處為白朗想得周全。白朗本欲留下,為坤華打理傷處,坤華卻催白朗趁天未大亮快些離開,莫被人看到他倆私會,便要诟病白朗壞了後宮侍寝的規矩。

若再有人以此大做文章,說什麽堂堂太子夜訪樓月質子,恐有密謀不軌,那便平白為白朗招了晦氣。

坤華擔心得有理,白朗駁不過他,便只得聽話。

***

晨曦漸漸鋪撒上被褥,昨晚的激.情在日光下一覽無餘,坤華看着床上的血污,難免有些羞澀,但羞澀卻很快被幸福和欣慰驅散。

可眼下一件難處擺在眼前,他試探着動了動身子,瞬即便是一陣劇痛。

這可如何是好?他絕不願讓外人看他窘态,可憑他一人又難以給自己擦藥。

恰在這時,竹簾輕晃,走進個身穿紅衣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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