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上的一碟小酥餃中一氣捏了四只,一口吞了下去。

其餘四人只眼睜睜看着她纖纖玉手竟夾了四只點心探入面紗之內,片刻取出,便空無一物,皆為之瞠目。

“無娴繼續說啊。這和一響茶館的名字又有什麽關系呢?”步曉鳶又拿了幾塊點心,小口小口地細嚼着,問道。

“那夥計因為從前是跑堂的,所以沒有使這醒木的習慣。通常只有剛起頭時拍一聲,之後便只說書了,偶爾也帶些動作,眉飛色舞,但卻是不再拍木了。後來縣裏的人都知道了他這個習慣,”郦四娘手裏的瓜子磕完了,見桌上一碟新端上來的小酥餃,便又拿了兩塊在手裏,邊吃邊道,“只要一聽到醒木響,許多年輕人就都放下手裏的活,過來聽書了。聽書的多了,店裏的流水自然跟着增加了不少,老板心裏喜歡,便将茶館的名字也給改了,就叫一響茶館。”

“原來如此。”步曉鳶點點頭,笑道,“如此說來,這一響茶館的名字起得,倒也貼切。”

另外三人也連連點頭,直贊這名字改得好。

這時李飛卻突然開口問道:“我李某是個粗人。這典故雖然聽得明白,可這所謂流水,是何物件?你們誰知道的,給我解釋解釋。”

幾人愣了愣,繼而失笑。

見李飛鬧了個滿臉通紅,蘇君柳輕笑着合上鐵扇,放在手裏随意地拍着,向他解釋道:“這流水便是指做買賣的店家每天的進帳出帳的銀錢數目。因為做生意的,每天進出的銀錢極多,又快,仿若流水般不斷地流動,卻又自有它的定律,是以這帳目又名流水帳,便是此意。”

李飛受教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此時樓下的說書先生将茶杯一放,又開始說起書來。于是大家便都不再說話,只專心喝茶聽書。

回到客棧時已經是亥時三刻了。

一進了客棧,那名叫錢銀的夥計便上來向郦四娘禀報了番她出門後的情況。原來自他們走後不久,便來了個身形瘦長,看起來卻很有些力量的秀才,開了上房住下了。

這夥計話音未落,衆人身後便進來一人,開口道:“夥計,給我開間上房。”

“你是……那位說書先生?”蘇君柳率先轉過身來,驚訝道。

那人卻看也不看他,只從袖內取出錢袋,向着錢銀晃了晃:“現在總夠了吧?”

錢銀微微一笑,轉身帶路。

那人便收了錢袋,跟着錢銀上了樓梯。

“這是怎麽回事呀,無娴?”步曉鳶向郦四娘問道。

郦四娘笑了笑:“那人是今天才來的陽關縣。在客裏吃完飯後發現丢了銀子。我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特意來吃白食的,便讓他走,只說這頓算我請的。當時他便像是不樂意,卻又沒說什麽。剛才在茶館隔得遠,看不真切,只覺面熟。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竟是去籌錢了。倒是個有志氣的。”

“不對啊,四娘,你莫不是在拿話诳我們?這茶館的說書先生不是定準了人的麽?難道還能誰想說就說不成?”李飛濃眉一挑,一臉的不信。

蘇君柳道:“李兄不可無理。且聽四娘細說。”

“呵呵……也難怪你們不信。這一響茶館本就與別處不同。自第一代之後,說書先生便從不定準,不論是誰,只要是自願上臺,皆可說書,只需之前的說書先生同意即可,茶館是概不過問的,只按日子結錢便是。所以,那裏的說書先生從不固定,時時有變,這也算是一響茶館的一個特色了吧。”

步曉鳶聞言笑道:“這倒是第一次聽說。想來這茶館老板定也是個有趣的人,才想得出這樣新奇的點子。”

“是啊!這樣一來,茶館的書時時有變,說書的風格也各不相同,既多了選擇,又不致叫人聽厭,于茶館,于茶客,都是極為有利的。”郦四娘笑道。

“而且,很也很方便那些來往缺銀少錢的路人籌錢。”蘇君柳笑道,“大家各取所需。哈哈……”

衆人皆笑了起來。

“天色不早,各位明日還要趕路,這就歇息吧。”笑罷,郦四娘道。

于是五人拱了拱手,各自回了房。

一夜無話。

第二天,步曉鳶尚在夢中,便被一個極盡驚恐懼怕的尖叫聲驚醒。

聲音依舊在持續。

她忙整好衣衫,打開門,快步下了樓,向二樓走道上依舊驚恐地尖叫着的夥計走去……

第十一回 司空茗的反應

“別叫了。看把客棧裏的客人都驚醒了!”步曉鳶低喝一聲,繼而問道,“出什麽事了?”

那夥計雖然停止了尖叫,卻依然不住地大口喘着氣,眼珠突出,顯然是見了什麽可怖的東西,受到了極度的驚吓。

步曉鳶順着那夥計顫抖的手指看去,也不由得一愣。

快步進了屋,步曉鳶将手指探入地上那人的鼻翼下試了試,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來。

“快!去叫你們老板過來!再派個人去報官!”步曉鳶閃身擋在了那夥計的面前,對他道,“嘿!你倒是說話啊!喂!”

“發生什麽事了?”步曉鳶正對着那個呆愣在地的夥計一籌莫展的時候,樓梯上走來四個人,當先一人問道。

步曉鳶看了過去,卻見開口的正是昨天曾在一響茶館見過一面的那名秀才。

“你來得正好,趕快去縣衙報官!就說銀煙客棧,有人死了。”

見那秀才愣愣地看着自己,她不解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恍然大悟:出來得匆忙,竟忘了紗帽!

“還不快去!這可是命案!”步曉鳶尚未說話,石秀才身後的古亦風便開了口。石秀才被身後的聲音一震,方清醒過來,害怕地看了眼步曉鳶身後的房門,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步曉鳶看了眼古亦風,轉過身去,對那還攤在地上的夥計道:“如果你不想客棧有麻煩的話,就趕緊去把你們四娘叫來!”

“不用了。我來了!”正說話間,郦四娘便已到了,她走了過來,看向地上的夥計,“童木,出什麽事了?你怎麽坐在地上?”

那夥計到底年紀小,一見了郦四娘便什麽也顧不得了,直撲進她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四……四娘……有……有死人……好可……好可怕啊!四娘……好……吓人啊……”

“什麽?”郦四娘一驚,繼而拍了拍他的頭,安慰道,“別怕!別怕!童木,你可是個小男子漢了,怎麽能當衆哭鼻子?看叫人笑話。乖,你先去喝口水壓壓驚,暫時就待在屋裏別出來了,知道嗎?”

“我帶他去吧。”一個聲音沉着地響起。

“錢大哥……”童木抽泣着一擡頭,見是錢銀,便撲進了他懷裏。

錢銀拍拍他的手:“來,錢大哥帶你去休息。走吧。”

童木于是乖巧地牽着他的手,跟着他走了。

郦四娘這才得出空來,看着步曉鳶道:“曉鳶,這是怎麽回事?這不是……”

“不錯!”步曉鳶點點頭,沉重道,“我已經檢查過了,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郦四娘身形一晃:“怎麽會……怎麽會這樣?那他們另外兩位呢?怎麽到現在還不見出來?”

步曉鳶道:“正要問問無娴,不知另外二人住在哪裏?”

郦四娘正要說話,卻見走道上已經圍上了許多住客,連忙道:“請大家都回屋裏去吧。這裏沒什麽事兒,大家不用擔心。都回去吧!回去吧!”

步曉鳶突然覺得臉上落了無數道目光,不覺微皺起眉,略有些煩躁。

正在此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無意間擋住了那些駐留的目光。

步曉鳶看了眼面前的身影,抿了抿唇,終沒有開口,只向郦四娘道:“無娴,你先想辦法去穩住那些客人吧,這裏有我,你不必擔心。衙門也已經有人去報官了,官差到來之前我會替你看着這裏的。放心去吧!”

郦四娘點點頭,轉身去安撫那些焦躁不安的客人了,步曉鳶轉過身去,看着屋子裏的屍體。

“你們認識?”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關切。

步曉鳶點點頭:“昨天我們還一起去茶館喝茶、聽書呢。沒想到今天就……”

“別多想了。”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乖。”

步曉鳶閉上了眼睛,很享受這只手的溫度。然而聽了最後這個字,便立刻睜開眼睛,向一旁跨了一步,讓開那只溫暖的手,怒道:“我說過,別再把我當小孩子了。我們早就長大了。”

“小鳶……”古亦風驚訝道。

“我現在不想談這些。”步曉鳶截斷了古亦風接下來的話,轉臉看向剛從樓梯上來的兩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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