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劉大人不會不給的。”
“你小子就是欠拍!”秦墨突然往林永的頭上拍了一掌,“你傻啊你!大人回頭缺錢使,又該找咱倆借了!你說你……你說你怎麽就不知道多長個心眼!借多少回銀子了,就是不長記性!”
林永恍然,揉着頭不說話了。
衆人大笑。
“既然有林捕頭這句話,四娘我就放心了。” 郦四娘笑道,說着,她便往後院走去,“小錢,叫黃叔去把院子裏的雞抓幾只殺了,熬上一大鍋濃濃的雞湯給上房的各位爺送去!就說咱們客棧招待不周,這是給他們的賠罪!”
她的聲音清脆爽朗,人進了院子,還能聽到笑聲,衆人都笑了起來,只有林永苦着個臉。
“叫步姑娘看笑話了,這就請吧。”秦墨又恢複了一臉的嚴肅,對步曉鳶道。
步曉鳶點點頭,上了二樓,又來到了早上那間叫人驚心動魄的房間門前。
步曉鳶平靜了下心情,舉步走了進去。
桌子被移動了位置,椅子則是直接倒在了地上,軟榻上的茶壺和茶杯也都倒在了一邊,茶水早已順着壺嘴流了出來,流到了一只手旁。
步曉鳶在四周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突然在一邊的衣架旁站住了腳。
她取下衣架上的腰帶,又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皺了皺眉。
“怎麽?步姑娘有什麽新發現嗎?”秦墨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步曉鳶回過頭來,卻看到了門外站着的幾人,于是問道:“秦師爺,他們也已經洗清了嫌疑,就請放他們進來吧。”
“這……這在下可作不了主。劉大人沒有發話,在下可無權放人進來。”秦墨兩手一攤,無奈道。
步曉鳶看了眼門外幾人,眼睛在古亦風身上頓了頓,繼而道:“那麽,我有個疑問,需要證實一下,還請秦師爺幫個忙。”
“哦?可是又有什麽新線索了?步姑娘請說!”秦墨眼睛一亮,連忙道。
步曉鳶略微遲疑了一會,咬牙道:“請秦師爺幫忙,把……把他的衣褲解開……”
“什麽?”
“什麽!”
接二連三的聲音震驚地響起,步曉鳶閉了閉眼,不去理會門外幾人複雜的目光,只看向秦墨道:“秦師爺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确定我心裏的疑問罷了。若是秦師爺相信在下,就請動手吧!”
“不可!萬萬不可!男女授受不親。這怎麽可以!小鳶,你不要亂來!”古亦風的聲音在門外猛地響起,失去了所有的冷靜。
林永愣了愣,直到見古亦風正準備沖進來,方反應過來,忙上前攔道:“古大俠!古谷主!請留步啊!這裏面是不可以進來的!”
“秦師爺,對于一個合格的辦案者來說,眼裏應該是不分男子女子,只有受害者和兇手的吧?你卻如此猶豫,究竟是在懷疑我,還是在懷疑你自己?”步曉鳶道,眼睛卻淡淡地掃了古亦風一眼。
古亦風立刻平靜了下來。
秦墨抹了把額上的汗,立刻上前,三兩下便除去了李飛的外衣,露出了裏面的中衣,亵褲。他的手抖了抖,猶豫着又開始解他的中衣,步曉鳶忽然道:“夠了!可以了。”
他松了口氣,退到了一邊。
步曉鳶看了看面前的屍體,又看了眼手中的腰帶,眼裏閃過一絲了然,瞬間卻又多了一絲疑惑,叫門外的人極為不解。
“步姑娘?”林永開口道。
步曉鳶收回目光,對秦墨道:“卷宗上記得太過簡單,有兩處遺漏,需要補上。”
“好!步姑娘你說,我寫。”秦墨立刻從一旁的衙役手中取過毛筆卷宗,對步曉鳶道。
步曉鳶将手裏的腰帶遞給他,道:“死者的衣衫整齊,但是貼身的汗巾卻被系在了外褲上,原先的腰帶則被随意地挂在一旁的衣架之上,此其一也。”
秦墨愣了愣:“原來步姑娘讓我解開他的衣褲,是要看這個?”
“否則你以為呢?”步曉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秦墨尴尬地笑笑,忙低頭記錄起來。
步曉鳶看着屍體上的傷口,道:“第一處傷口位于死者百會穴上,曾致使死者昏迷不醒,但并未死亡。第二處傷口為致命傷,位于死者小腹,系匕首或短劍等利器所致。它刺穿了死者的腹部,其內髒器有被翻扯過的痕跡。此其二。”
秦墨記到此處,筆尖頓了頓,一滴墨汁便在紙上暈了開來,形成一朵小花。
他将筆尖移開,小心地看了看屍體,果見步曉鳶所述之事,強忍住胃裏向上翻湧的東西,道:“步姑娘,這個……就不用記了吧?”
“當然要記。秦師爺,那位仵作呢?他在何處?”步曉鳶的視線在屍體上繼續游走着,随意道,“這麽重要的線索竟然放過,在卷宗裏只字未提,實在是太過疏忽了!”
“……是!步姑娘說的是!”秦墨道。
林永在一旁憋了半天,終于還是捂着嘴,沖出了房間。
門外,蘇君柳面色蒼白地看了眼司空茗,兩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驚懼。原來自己看到是一回事,被人這樣若無其事地詳細地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不到這個小姑娘不僅有謀,還有勇!呵呵……有趣。”
蘇君柳的心裏正發着毛,不防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笑。他驚慌地回過頭去,卻見大名鼎鼎的水月宮宮主正一臉興致地看着房裏的步曉鳶。
“宮主!”印渺正笑得歡,他身旁的管家忙上前一步,小聲提醒他注意形象。
印渺收了笑,卻依舊看向房間裏的步曉鳶。
“步姑娘,你……你不害怕嗎?”司空茗的呼吸剛平穩了些,便忍不住問道。
步曉鳶頭也不回地道:“在山上時,常随師父進谷打獵,有時候也會看到被野獸嘶咬過的屍體,這個不算什麽。”
“野獸……屍體……”司空茗咬牙重複道,心裏暗道:這是一件事嗎?是一件事嗎!
步曉鳶卻渾沒在意門外各人複雜的眼神,只拍了拍手,對秦墨道:“這裏看完了,咱們走吧。去聽聽那些嫌犯的證詞。”
第十五回 郦四娘的擔憂
兩人步出門外,步曉鳶對蘇君柳二人道:“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等審完了我去找你們。”
他二人對視一眼,立刻向步曉鳶告辭,飛快地跑進了一旁蘇君柳的房間,順手還把門闩上了。
“他們怎麽了?”步曉鳶奇怪地自語道,頗有些莫名其妙。
古亦風笑道:“哈哈……小鳶,他們是被你的‘屍體論’吓到了。”
“怎麽,古谷主與步姑娘竟是故人嗎?”印渺在後面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步曉鳶看了他一眼,道:“我與古谷主有個比武之約,每年一次。印宮主該聽說過吧?”
見印渺點點頭,她又道:“印宮主既已知道,又有何可問?”
說完,她便帶了秦墨向前走了。
印渺碰了個軟釘子,卻也不惱,反倒呵呵一笑,對狄管家道:“左右無事,我便出去轉轉,你就不用跟着了。”
狄管家看着自己主子難得心情大好地走出客棧,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一旁的古亦風卻微皺起眉頭,看着印渺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冷厲。
傍晚,步曉鳶正在自己的屋子裏吃飯,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進來。”步曉鳶道,卻對一旁的面紗置之不理,只是繼續喝着碗裏的湯。
門外的人走了進來,随手關上門,轉身看着步曉鳶,卻未說話。
步曉鳶放下湯碗,又吃了顆丸子,方笑道:“無娴,你的湯做得真是好喝。”
“你怎麽知道是我?”郦四娘繞過餐桌,坐到步曉鳶對面,問道。
步曉鳶笑道:“因為我一直在等你來。”
郦四娘看着她,再度陷入沉默。
“怎麽,無娴來找我,就是為了看我吃東西嗎?”步曉鳶眼見着郦四娘又不說話了,于是率先打破沉默,道。
郦四娘搖搖頭:“曉鳶,其實,你不必如此。”
“哦?無娴所指何事?”步曉鳶問。
郦四娘道:“曉鳶,我都明白。你留下,不為李大俠,只是為了我罷了。可是,”郦四娘抓住步曉鳶的手道,“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我們相識不過一天而已,你大可自行離開,不用為了我留下啊。我的客棧在陽關縣也算得上是繳稅大戶了,劉大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沒有證據,他不會把我怎麽樣的。真的!”
“無娴,你錯了。我當初留下,決定查案的确是為了你,這我并不否認,可是,”步曉鳶笑道,“現在已經不全是了呢。”
“哦?這是什麽意思?”郦四娘道。
步曉鳶笑笑:“無娴,我生平從不撒謊,因此我也不想騙你。這案子,十分古怪。沒有仔細勘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