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看着秦墨一口粥立刻嗆在了喉間,她輕笑了起來:“哎呀呀!秦師爺也太急了些。您都已經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做事怎麽還這麽心浮氣躁的呢?這可不利于您的身體健康啊!”
秦墨狠狠瞪了眼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的林永,轉臉對正對着他的山羊須挖苦得不亦樂乎的步曉鳶道:“步姑娘若是笑完了,可否請你詳細說說你的發現?”
“哦。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客棧裏的一名住客來找我,告訴我一個新的線索。”步曉鳶收了笑,便将印渺所說線索一一道來,不過中間省去了許多細節,例如他的名字,他臨走時那個動物般“輕嗅”——以步曉鳶的理解是這樣的——只将那句“白衣”告訴了秦墨。
聽完步曉鳶的敘述,秦墨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永卻迫不及待道:“既然知道了這條線索,那我們還等什麽?我這就帶上所有的兄弟們,将這兩天客棧中穿過白衣的人都帶來!”
說着,他将轉身便往外走去,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站住!”秦墨低喝道。
林永雖住了腳,卻一臉不服氣道:“大哥!這麽重要的線索,我們可不能放過啊!萬一叫兇手跑了,豈不可惜?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行動吧!畢竟時間久了,變故可能就多了啊!”
“不是我說你!你做事前就不能先用腦子好好地想想嗎?”秦墨站了起來,恨鐵不成鋼道,“就憑你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要怎麽協助大人啊!啊?”
林永揉了揉頭,道:“秦大哥到底什麽意思啊?難道這線索還有什麽問題不成?”
“那倒沒有。”秦墨道。
林永眼睛一瞪:“既然沒有問題,那大哥為什麽要攔着我啊?”
“線索雖然沒有問題,可是要采取行動的話問題可就多了!”秦墨道。
林永繼續不解地看着秦墨,一臉的急迫。
秦墨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是在他腦門上彈了一指,終于還是解釋道:“簡單來說,我們沒有什麽證據。胡亂抓人不僅沒有什麽效果,還有可能打草驚蛇。若是犯人還有同夥,我們豈非錯失良機,反倒給他們提了個醒,叫他們輕松逃了?”
林永看了眼秦墨,又看了看一旁的步曉鳶,面色一紅,低頭道:“那……那依大哥的意思是?”
“關于這條線索,我還有兩點疑問,想請步姑娘解釋一下。不知可否?”秦墨勸回了林永,方回頭向步曉鳶彬彬一禮,道。
步曉鳶點點頭:“請說。”
“第一,發現這條線索的人,究竟是誰?是否是客棧中人?若是,昨日我們前去訊問,他尚不肯告知,為何轉眼便告訴了步姑娘?若不是,他又從何處看到?這線索是否可靠?第二,”秦墨伸出手指一一詳述,“那名目擊者是在我們所推斷出的最遲案發時間時見到的這身穿白衣之人,是不是?在那麽晚的時候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影閃過的話,一般人應該會因為覺得事有蹊跷而做出一些舉動的吧?例如,失聲大叫,或是跟蹤尾随?可是你所說的那人卻只是毫不在意地回房睡覺去了!這也未免太過不符合邏輯了吧?”
“秦師爺考慮得果然周詳。”步曉鳶點點頭,接着道,“這兩條疑點的确存在,我也沒有什麽能夠說服秦師爺相信此人的證據。不過……我信他。”
“哦?在下是否可以問一問,理由是什麽?”秦師爺看着步曉鳶,問道。
“理由嘛……就是他的驕傲。不向官府提供線索,看到人影不予理會。”步曉鳶笑了笑,“這種種若是因為他的驕傲,便也容易解釋了。況且,我相信,以他的驕傲,是絕不會對我撒謊的。”
“什麽呀!這樣就相信了,豈不是也太過兒戲了。”林永喃喃道。
秦墨低聲喝斥了林永一句,但是他自己,顯然也是不相信的。
步曉鳶聳聳肩:“既然秦師爺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此次來,只是想請秦師爺陪我一起去審一審五個人。”
“哦?哪五人?”秦墨壓下還要說什麽林永,問道。
“古亦風、秦金昌、司空茗、林書俊、李錦心。”步曉鳶一一道,繼而又補充了一句,“我離開客棧的時候問過了,他們并無一人退房,現在應當均在客棧內才是。”
“這五人有什麽共同點嗎?”秦墨道。
步曉鳶輕輕一笑,吐出兩個字:“白衣。”
秦墨看着步曉鳶不語,步曉鳶亦不說話,只等着他的回答。
終于,秦墨嘆了口氣,道:“好!你既要審,那便去審吧。等我換件衣裳,随你同去。”
“那最好不過。”步曉鳶笑着點點頭,目送滿臉無奈的秦墨進了屋。
轉過頭來,她看着一旁的林永道:“林捕頭想問什麽就請問吧,不用如此看着我。”
“呃……是。抱歉,在下失禮了。”林永愣了愣,繼而便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道,“在下只是很好奇,發生了這樣的事,步姑娘為什麽看起來還總是笑眯眯的,一點害怕或是生氣都沒有呢?而且,這起案件根本與步姑娘無關,如果步姑娘不願意,即使是劉大人也不能強求什麽,步姑娘為什麽還要如此費心地調查呢?若說是為了朋友報仇,又實在不像,一則步姑娘與李大俠認識不過一天,二則步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十分仇恨那兇手的樣子……呃……步姑娘為何發笑?在下……在下的問題很好笑嗎?”
“抱歉!抱歉!我不該笑你的。只是你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可愛啊,倒讓我想起了雪漫天,是以笑了出來,失禮之處,林捕頭見諒。”步曉鳶見了林永滿臉的尴尬,好容易才止住笑,解釋道。
林永呆了呆,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請恕在下冒昧相問,這雪漫山是步姑娘的朋友嗎?”
“是啊!是我這些年來在山上始終陪伴着我的重要的朋友。它有一身雪白的皮毛,金黃色的眼睛,還有一條靈活的尾巴,漂亮極了!從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它了。那時候它還沒有我一半長呢!可是現在卻已經長得很強壯了,甚至都……”
“步姑娘請等一下!”林永打斷了步曉鳶兩眼放光,滔滔不絕的講解,疑惑道,“步姑娘所說的,是什麽動物嗎?”
“哦……是啊!它是只既聰明又漂亮的雪豹。它是我最好的夥伴了!平時不僅陪着我聊天,有危險的時候還會……怎麽了?林捕頭突然一臉的失望和沮喪?”步曉鳶奇怪道。
林永張了張口,終于道:“步姑娘……你……”
“哎呀!林捕頭有話就說啊,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叫人好不着急。”步曉鳶看他說話實在費力,于是催促道。
林永依舊說不出一個字來,他的身後倒是突然傳出一陣大笑:“哈哈哈……”
二人轉臉看去,卻見已經換好衣裳的秦墨正大笑着出來。見了兩人一個困惑,一個沮喪的臉,他又是一陣大笑,笑聲爽朗開懷,叫聽着的人也不由得高興起來。
步曉鳶回過頭去:“秦師爺笑什麽?”
秦墨張了張口,被她這麽認真一問,倒什麽也說不出來了。于是只好道:“沒什麽。步姑娘,咱們這就走吧。”
步曉鳶點點頭:“也好。”
于是三人一同前去客棧。
路上,秦墨道:“既然步姑娘已經得知了這條線索,那麽我們現在首先要确定的,便是案發當日身穿白衣之人了。”
“不必了。”步曉鳶道,“當日身着白衣的客人,一共有五人。”
“步姑娘怎麽知道?”林永驚訝道。
“五人?”秦墨瞪了林永一眼,道,“步姑娘調查過了?”
“沒有。不過我記得。”步曉鳶看了他一眼,一一細數道:“首先是慣穿白衣的喚風谷主古亦風,當日他像平常一樣身穿一襲白色繡金長袍;第二個,是花花公子司空茗,發現死者的那天他也是身穿白衣的;第三個,是一名叫做秦金昌的江湖中人;第四個,是案發當日曾在一響茶館說書的林書俊;最後,是一個準備進京趕考的秀才,名喚李錦心。”
秦墨點頭不語。
林永道:“話雖如此,可是那古谷主三人,就不用再問了吧。步姑娘不是說過,犯案之人應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嗎?”
“不!既然要問,所有人就都再問一次好了,只是這五人,要特別留意一番。如此一來,也可以避免打草驚蛇。”秦墨道。
步曉鳶亦點點頭:“不錯!我出來時已經問過無娴,他們五人現下并無任何異動。如果在我們回去這段時間其中有人想要離開,無娴自會想辦法留住他們,所以再次詢問是絕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