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的良民。秦師爺如此行事,真是叫人生氣。”郦四娘轉過身去,背着雙手道。
“哎呀呀!四娘這張嘴啊,還是這麽不饒人。老夫不是已經給你賠了禮,道了歉嗎?難道還要我在松關縣最大的酒樓擺桌宴席,專門給四娘賠禮不成?”秦墨無奈地攤開雙手道。
“哼!那可怎麽敢當?只要秦師爺以後進入咱們普通百姓的房間,能注意點禮節,敲敲門,四娘我就心滿意足了!”說着,郦四娘對步曉鳶點點頭,“案子的事,我幫不了你。不過你記着,不論結果怎樣,我都會支持你的!好嗎?”
步曉鳶點點頭。
郦四娘看也不看秦墨一眼,轉身便出了房間。
秦墨苦笑着對早已穿戴整齊的步曉鳶道:“哎呀!這個老板娘,可當真的是不好惹。以前聽了傳言,我愛猶自不信,現在看來,以後可真要小心着點了,惹火了她,日子可不好過哦。”
“秦師爺來找我是有什麽要緊事吧?”步曉鳶來到桌旁,倒了杯茶遞給秦墨,道。
秦墨頓了頓,繼而道:“步姑娘其實已經知道在下來意了吧。因此在下也就直說了——司空茗的嫌疑比其他幾人都要大,而且,如果兇手是他的話,那麽之前我們的許多疑問也就都可以說得通了。例如李飛為什麽沒有防備地便被人殺了。例如為什麽他和蘇君柳都說他們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秦師爺說的很有道理。”步曉鳶低下頭去,抿了口茶,“只是,殺人動機呢?但凡命案,都是需要動機的。即便是江湖中人,也不會有人随随便便的就去殺人。況且,秦師爺不要忘了,死者的慘狀。這樣的手法,只能代表了刻骨的仇恨。而他們,相識不過十幾天而已,能結什麽仇?”
“這個嘛,該問問他本人了。”秦墨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之前說好的,我協助步姑娘問案,而步姑娘,負責協助我抓捕犯人。如今論到步姑娘出手了,你可不能臨陣退縮啊。”
步曉鳶皺了皺眉頭:“可是,這些都還只是猜測而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怎能胡亂抓人?”
“這個步姑娘不必擔心。因為此案案情嚴重,早已引起上面的重視。朝廷已經下了指示,我們可以破例逮捕一切涉案人員,不必拘泥于律法條文。”秦墨笑道,“所以,步姑娘現在所要考慮的,只是何時動手而已。”
“秦師爺!犯案的動機不用考慮,奇怪的腰帶也不必理會,就連有無同謀等事也不需要再調查了,是嗎?現在只需要将嫌疑最大的司空茗抓捕歸案,再來一場刑訊逼供,拿到他的供詞,就可以結案了!劉大人可以升官發財,你也可以籍由此案得到賞識。是這樣嗎!這就是你和劉大人要的結果了!是這樣嗎?”步曉鳶拍案而起,怒斥道。
秦墨皺了皺眉,聲音也冷了下來:“步姑娘說話何必如此難聽?我不過是想要先将司空茗帶至牢內仔細審問審問罷了。若是最終證明他無罪,自會還他自由。步姑娘始終不肯松口,怕不全是為了這案子吧?劉大人将案件交給你來查,是相信你的能力,以為你不是個被所以朋友意氣蒙蔽雙眼,看不清事實真相的人!你可不要太過感情用事,耽誤了辦案!”
“什麽?我感情用事?我被蒙蔽了雙眼?秦師爺,我倒要問問,你們就真的是理智的嗎?你們就沒有被急于偵破案件的焦急所蒙蔽了雙眼?你們就沒有被對于升官發財的向往而模糊了真相?”步曉鳶深吸口氣,背過身去,“我想請問秦師爺一句話:你和劉大人想要的,究竟是真正的兇手,還是,只是要結案而已?”
“這與劉大人并無任何……”
“秦師爺!我們都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不要告訴我,逮捕之事與劉大人無關,全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我很清楚,你與我其實都一樣——都是為了縣衙,為了劉大人做事而已。說白了,我們不過是查案罷了,真正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劉大人手裏!”步曉鳶深吸口氣,道,“原本我以為劉大人年紀尚輕,與那些為了手中權勢而不擇手段的貪官污吏不同,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罷了,心裏所要的,也不過是個升官的階梯罷了。”
第二十回 避不開的感情
秦墨突然打斷了步曉鳶的話,咬牙道:“步姑娘!你誤會了!大人他……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的!三天後,朝廷……”
“住口!”秦墨皺了皺眉,正要說些什麽,卻被門外一聲怒喝打斷。
步曉鳶看向門外,便見到一臉怒意的劉章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秦墨低聲道:“大人。”
“秦墨,我好像同你說過了吧!此案一幹事務,皆交由步姑娘全權負責,你與林永只需從旁協助即可!”劉章的聲音帶着步曉鳶從未見過的威儀,“本縣的話,你當是什麽?竟敢瞞着我,擅自作主,意圖逮捕一個尚無任何犯罪證據的嫌疑人?你想置本官于何地!”
“大人。”秦墨跪伏在地,“屬下知罪。請大人責罰。”
“你且滾回衙門裏去,你的事,我回頭再找你算帳!”劉章斷喝一聲,便走了進屋,向步曉鳶行了一禮,“步姑娘,秦師爺斷案心切,方才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恕罪。”
“劉大人不必多禮,在下也太沖動了。”步曉鳶道,“聽方才秦師爺話裏的意思,劉大人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劉章笑着搖了搖頭:“步姑娘不必在意,不過是朝廷裏一些人借題發揮,欲以此事作為幌子,在朝中行些卑鄙奸邪之事罷了!步姑娘放心!劉章若是那貪財畏權之人,也不會落到個七品小官的地步。這件案子,依舊由步姑娘負責調查。只要案情一天沒有水落石出,本官就一天不會結案!”
“劉大人氣魄膽識,真是叫人佩服!”步曉鳶由衷道。
劉章哈哈大笑:“能得姑娘一句誇獎可當真不易。”
“方才在下一時沖動,說話有失公正,劉大人請千萬海涵。”步曉鳶知道方才他在外面站了些時候,那些話必定也叫他聽去了不少——雖然原本就是說給他聽的——然而聽了這話,方才應是錯怪了他,于是歉意地笑笑,解釋道。
劉章大笑:“步姑娘不必介懷。劉某行事,但求無愧于天地,別的一概不圖。他人如何看待,劉某從不介意。”
“劉大人請用茶。”郦四年這時突然從門外走進,端着的托盤上是兩杯飄着淺香的清茶。
劉章揮揮手:“啊!四娘客氣了!本官這就要走了。今天真是打擾四娘了,改日我請四娘喝茶,算是呸罪吧!步姑娘,你不用着急,需要什麽,盡管來衙門找我,只要能夠辦到的,我一定奉陪!”
“無娴,你的茶要浪費了。”步曉鳶目送劉章離開後便指着兩杯香茗對郦四娘笑道。
郦四娘瞥了步曉鳶一眼:“這茶是泡給我倆喝的。”
“你……”步曉鳶看着她坐到桌旁細細地吹開茶葉,小小地抿了口茶,頗有些好笑,“你根本就沒有招呼劉大人的意思?”
郦四娘聳了聳肩:“是劉大人自己要走的,從頭到尾,我可都是以禮相待的。”
“算你狠!”步曉鳶笑着搖了搖頭,走到桌旁端起另一杯茶,細品了一口,道,“好茶!”
“怎麽,曉鳶對品茗也有心得?”郦四娘饒有興趣地看着她道。
“完全沒有!”步曉鳶搖搖頭,潑了郦四娘一盆涼水,接着在郦四娘要發怒之前又笑道,“只是這茶入口清爽,沒有一點難飲的苦澀,飲下之後口中仍舊留有叫人回味的清香,所以我想,這茶應該不差吧。”
郦四娘搖搖頭:“你雖不懂品茗,卻也有些眼光,勉強算是沒有辜負我的好茶。”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步曉鳶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無娴,你相信嗎?”
“說不好。”郦四娘卻沒有一點意外,只是皺眉搖了搖頭,“世事本難料,人心更叵測。”
“是啊!是啊!”步曉鳶點點頭,陷入了沉思中。
飲下最後一口茶,步曉鳶放下茶杯,對郦四娘道:“我得去趟衙門,找下秦師爺。”
“曉鳶,”郦四娘也站起身來,“聽方才劉大人的意思,秦師爺來找你的事,他并不知情,你就不要再……”
“無娴,你錯了。他們方才一人紅臉,一人白臉,唱得好不熱鬧,當我瞧不出來嗎?”步曉鳶看着郦四娘笑了笑,“他們也太小看我了!”
“是這樣嗎?不過就算他們戲再好,也總歸還是被你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