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來,他對我算特別嗎?……

等安佳收拾好行李, 發現已經洗好澡的溫越還沒有睡覺,而是在閉着眼睛在床上打坐。

“很晚了,你還不睡覺啊?”

溫越也沒睜眼, 苦惱道:“我睡不着。”

她的腦子裏現在仿佛有一千個小人在蹦迪, 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交彙, 纏得她一團漿糊,怎麽可能睡得着?

安佳知道她平常就算心裏有事, 也不太妨礙睡覺的,今天明顯心情波動很大, 絕對是跟時星河出去的這一趟出了什麽非同小可的問題。

安佳爬到床上,跪坐在她面前, 眼巴巴地望着她問:“時星河把你拉出去到底幹什麽了啊?你告訴我,我也得有個心理準備。”

溫越唰地一下就睜開眼,她一臉凝重地跟她對望良久,才驀地語氣跌宕起伏地道:“今天晚上出去,我聽到了兩個男人對我的告白!程子郁他喜歡我!你敢信?!”

安佳張大了嘴巴:“啊??”

“時星河也說也喜歡我!你敢信??!”

“哈??”安佳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她頓時理解溫越了,低聲喃喃道:“這換我, 我何止睡不着啊。”

她雖然也驚訝, 但這反應比溫越預想中的平靜多了,不由問道:“你怎麽聽到時星河喜歡我, 都不震驚呢?”

“對哦。”安佳撓了撓頭,思索片刻才說:“可能是因為……他好像确實是對你挺特別的吧。”

她一開始怕時星河怕得要死,現在也依然怕他, 不過她天天跟在溫越身邊,看她跟時星河打鬧,越來越感覺時星河對溫越除了嘴上壞了點,其它時候還挺好的, 溫越有時候小聲罵他打他跟他頂嘴,他都絲毫不生氣,反而喜歡逗她撩撥她。

他對傅晴和姜宣的态度就不一樣了,雖然也算是熟人了,但是邊界感明顯要強很多,對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說了,整個就是高貴冷豔,一個多的眼神都不會給。

她心裏早就隐隐有點覺得不對勁了,只是不敢多想,因為怎麽想都怎麽覺得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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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聽到溫越的話之後,她雖然驚訝,卻也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溫越聞言,驚奇地道:“原來,他對我算特別嗎?”

可能是當局者迷,之前她的感受就是時星河很喜歡欺負她,特別地惡劣!

要不是時星河說出來,她還真地察覺不出。

“現在就不要再想了,你還是快點睡吧,明天還有節目要錄制,得養好精神,不然臉又得水腫。”安佳把她摁的躺下,然後給她蓋上被子:“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好。”溫越扒了扒粘到臉上的一縷發絲,乖乖躺好閉眼。

安佳正準備關燈,溫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蹭的一下坐起來,眼睛圓溜溜睜着:“誰,誰誰誰?”

“程子郁?”安佳下床拿到櫃子上的手機後很是驚訝:“他現在給你打電話幹嗎啊?”

溫越其實回酒店後給他發過消息,可是他沒回。

沒想到現在給她打過來了。

“拿給我。”溫越伸手把手機接過來。

酒店包間門口,程子郁的助理推開門,請溫越進去。

溫越朝着他點頭致意了一下,才步伐輕輕地朝着坐在裏面的程子郁走去。

原本正低垂着眉眼,神情晦暗不明的程子郁聽到動靜立馬擡起頭來,眸光動了動,站起身來,露出一個溫和之極的淺笑:“這麽晚了還把你叫出來,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反正我也還沒睡。”溫越悄悄看了眼他的臉色,在他面對坐下。

他今晚才知道當年的真相,打擊肯定很大。

但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才好。

“今天晚上……”程子郁歉然地望着她的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溫越雖然不知道他指的哪方面,但還是擺擺手:“沒有沒有。”

“阿越,其實,我并不想給你造成困擾。”程子郁眼睫蝶翼般顫動了一下,眉眼間莫名流露出一種脆弱感,他低聲道:“可今晚你既然都聽到了,那麽我索性就都告訴你吧,其實……當時跟你一起拍戲的時候,我就挺喜歡你的。”

溫越用力地點了點頭,認真聽着:“然後呢?”

“你可愛漂亮又充滿熱情,每天總是彎着眼睛樂呵呵的,一看到你心都會被照亮,什麽煩惱都沒有了。”程子郁說着便好像陷入了回憶,面上的神情都柔和起來,“我跟你呆在一起特別開心,每天出工都特別積極,因為去了片場就能見到你。”

溫越雖然把他當好朋友,但說實話她并沒有把他劃在自己最親密的朋友那一撥裏。

他以為程子郁跟她一樣,完全沒想到,他把她看得這麽重。

她黑眸明亮,歪頭沖他一笑:“原來,我在你心裏這麽好啊。”

“是你本來就這麽好。”程子郁也笑,只是那笑容裏有着說不出的苦澀,聲音也低了下去:“當年,如果不是我家裏出事,我應該……早就向你表明心意了。”可等他覺得自己有資格可以來尋她的時候,時星河出現了。

溫越微微欠身,伸出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好啦,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

程子郁靜靜地注視她半晌,忽然問:“阿越,我姐姐的事情,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怎麽會呢?”溫越不假思索道:“那再怎麽說都是你親姐姐,我能理解的。況且,她也付出很慘痛的代價了。”

這是程子郁意料之中的回答,可他的心間不滿了壓抑的陰雲。

溫越兩年多前曾經被誤當成第三者遭受嚴重的網暴,就算之前有澄清,就算媒體道歉了,時至今日仍舊有不明情況的人罵她。

她可以說深受其害。

時星河故意在今晚揭開當年的真相,且讓她聽到了他的姐姐是個怎樣的人,他是怎樣維護這個姐姐,還有他在面臨最後一個問題時,情緒混亂時是怎樣的沉默。

以她的性格,她的确會表示理解,還會繼續跟他做朋友,但他敢肯定,今天聽到的這一切絕對會無形中滲透進她的心裏,成為左右她思維的一部分因素。

如果之前他可能還有五分的機會,今晚過後就只剩下一分,或者,一分都沒有了。

這就是時星河今晚的目的之一。

好狠啊,殺人于無形。

但是他不能在溫越面前辯解什麽,因為說什麽都顯得那麽無力。

見他沉默下去,溫越踟蹰了一下才開口道:“子郁,關于電影的選角,我會再找時星河說說看,你先別太喪氣。”

雖然有很大的可能是說不通。

“不用。”程子郁蹙着眉頭斷然道:“你千萬別去為了我找他。這個角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已經認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接下來該怎麽辦?”

“看情況吧。”程子郁緩聲說完,搭在水杯上的手緩緩握緊了些,喉間滾動了一下,他驀地開口問她:“阿越,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多前你救我那件事?”

溫越語調都拔高了一些:“那當然記得!”

怎麽可能不記得!

那天程子郁明明有戲卻沒去片場,打電話也不接,她很擔心他的狀況,晚上下了戲之後跑到他住的地方找他,結果好巧不巧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小巷子旁聽到了程子郁怒吼聲。她急忙跑過去,卻發現程子郁被摁在地上,旁邊圍了好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有幾個手裏還拿着白花花的長刀。

那時安佳生病去打針了,她一個人開車去的,她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場景。

她吓得哆嗦,正要打電話報警,卻聽到一人陰沉沉的嗓音說:“給我把他手砍了!”

溫越汗毛直豎,根本來不及思考太多,随手抄起旁邊垃圾桶裏的一個玻璃酒瓶就沖進去,砸向那個摁着程子郁的人,然後趁着所有人吃驚的空檔,把程子郁拽起來逃跑了,只能說他們命大,最後居然讓他們給成功跑脫了!

溫越跑遠了些才後知後覺方才有多危險,吓得一身冷汗。

都要剁人的手了,那些人一看就猖狂得很,要是不小心跑慢一點,肯定是輕則毀容受傷,重則喪命。

溫越因為這件事好做了好幾天噩夢,夢裏總是被那個要砍手的聲音糾纏。

後來她都忘記了那道聲音是什麽樣的,但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卻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程子郁欲言又止,溫越奇怪道:“怎麽了?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嗎?”

“其實當年……”程子郁氣息顫了顫,才得以繼續說下去:“那個要砍我手的人,就是時星河。”

“——什麽???”溫越驚到倒抽一口氣,她不敢置信:“你是說、你是說……”

當年那個把她吓個半死的人,是時星河!

“就是他。”程子郁垂眸看着杯子裏的水,低聲道:“他為了逼問我姐姐的下落,當時如果不是你出現的話,我恐怕……”

恐怕已經鮮血飛濺,從此少掉一只。

溫越睜大眼睛,擡手捂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

那個巷子光線不好,她又一心救程子郁,根本沒去看那領頭人長什麽樣子,只依稀記得他個子很高,聲音很低沉。

如今,他卻告訴她,那個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的人是時星河……

她是知道時星河的手段絕對是比一般人要強硬,就像他當初利用輿論打壓報複邱天奇和程淩雪,就像他這次不由分說就弄掉程子郁的角色,可她沒想到,他比她想象的還要狠辣,一個人的手說砍就砍!

血/腥暴/力帶來的的沖擊更加直觀和猛烈,更別提她自己還親自遭遇過。她在聽到程子郁說這句話之前,還是能理解時星河遷怒于程子郁,可是現在,她只覺得膽寒!

溫越身體前傾,不死心地問了一遍:“子郁,真地是他嗎?

程子郁不動聲色打量她不願相信的神情,驀地別開視線,輕聲道:“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溫越于是靜坐着,愣愣地不說話了。

沉默一會兒,她猛然站起身來,程子郁察覺她氣勢洶洶,面色一緊,忙問:“你幹什麽去?”

“我找他去,不管怎麽樣,今天我要跟他一一掰扯清楚!”溫越的眼裏暗暗燃着兩簇火焰,如果放任這樣下去,程子郁別說在圈子裏混了,說不定哪天就缺胳膊少腿了!

她說完就往外走,程子郁急忙跟上幾步拉住她。

“阿越,你先聽我說!”

溫越只得停下腳步,深深地呼吸過後,點頭:“行,你說。”

“你現在去問他,他肯定不會承認的,這麽久過去了,根本找不到人對質。”

“那我總得聽聽他的說法!”

程子郁目光頓時充滿了憂愁,哂然道:“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知道是我告訴你這件事,令你這樣生他的氣,甚至可能因此疏遠他,我以後的處境只會更加糟糕。”

溫越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立馬冷靜了不少。

她一拍自己的腦袋,忙道:“對不起啊,我太為你着急了,沒考慮到這些,那我不去問他了。”

的确,如果讓時星河知道了,他不僅不會收斂,相反肯定還會下更狠的手。

程子郁望着她歉然的臉,眸中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艱澀地道:“你說什麽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

“那我們要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遭遇什麽,但你放心,我身邊的人都會好好保護我的。”程子郁緩聲道:“況且我現在好歹也算是個紅人,他想做什麽,也不至于像以前那麽明目張膽。”

溫越很是郁悶:“只能這樣了嗎?”

“嗯,就先這樣吧,走一步看一步。”程子郁說到這裏,唇畔終于露出些許的淺笑:“只要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我就沒什麽撐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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