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四>
一轉眼，兩周過去了。
周五下午，薛承一沒課，他在學校餐廳吃完午餐回到寝室後，就開始複習了。伍兆志上午沒課，下午有，剛擡腳準備去上課，就聽見有人敲寝室的門。
薛承一擡聲說：「進，門沒鎖。」
進來一個人。白白淨淨一個男生，個頭沒有多高，1米7出頭的樣子，面孔五官很漂亮。絕對是以前伍兆志會喜歡的那種....但是現在伍兆志不知怎麽了，第六感告訴他，有什麽地方不對........
「希銘，來啦。」薛承一轉頭對伍兆志說：「阿志，等下我挪你椅子來用一下可以嗎？我同班同學希銘，我們下午一起複習。」
那個叫希銘的跟伍兆志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伍兆志不知怎麽的，心裏面有個東西好像堵在那裏，他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他下午那節課下課....他連一秒鐘都沒拖延，沖回寝室。接近508時，他還有點輕手輕腳的，這裏走廊裏沒有一個人....他輕輕地靠近了去，輕輕地扭動把手....推開了....
薛承一趴在桌上，臉朝窗那邊....那個叫希銘的坐在薛承一旁邊，臉已經貼得很近了，正要偷吻下去的樣子....看見伍兆志推門進來，頓了一頓，下眼看了一下薛承一，見他不像是要醒的樣子，就繼續俯下臉去....一邊擡眼看着伍兆志，一邊就這麽真真實實地将嘴印上了薛承一的左側臉頰....眼角挑了挑....伍兆志氣得瘋了........
沖了過去，一把推開那個叫希銘的，力氣太大，林希銘直接就從椅子上摔下去。『砰』一聲，薛承一肩膀抖了一下，醒了，一醒就看見同班的林希銘坐在地上，趕快伸手拉他起來：「你怎麽了？」
「他推我。」
「阿志，你幹嘛推別人？」
「他！」
「我什麽？倒是你，幹嘛這麽激動，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別人？」
一句話堵得伍兆志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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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希銘，現在在伍兆志心裏就像只狐貍公一樣狡猾....那只狐貍公起了身告了辭....
「阿志！不是我說你，你怎麽這樣對待同學，你老是這麽霸道不行的。」見同班同學走了後，薛承一說道。
「....我知道了。」
。。。。。。
第二天，周六。....一大早啊，6點半，薛承一就起了床，從學校西門出去新生南路三段，那裏有個老婆婆做的手卷飯團超好吃，薛承一經常去她個早餐檔買飯團當早餐。今天周六，老婆婆還是來擺檔。薛承一買了四只大飯團，其中一只請老婆婆從中間切開。因為他和阿志要吃一只半，而阿敬就可能連一只也吃不完。然後他再順路買了兩大一小三杯豆漿，就回寝室了。
回到來都7點20分了，那兩個人都還沒起床....好吧，其實是他起早了。他就一個人吃起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那兩只也醒了....兩只起了床，拖拖沓沓地去洗漱間刷了牙，回到來就吃起薛承一買回的早餐....
薛承一比他們先吃完，站起來，大致掃了掃寝室地上的灰，算飯後動一動....然後就像個栽進了偏微分方程裏出不來的人，拿着那本什麽什麽導論又啃起來，還啃得一臉痛苦的樣子。
另兩只見自己室友這麽地用功，也不好意思偷懶，必竟所有科系到1月9號那一周都要入考試周....
到了9點左右，邱敬俞被他麻吉『電調』走了。
9點半一到，薛承一一個立起身，說了聲「我中午再回來」，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直覺沒什麽好事。
「希銘說今天他們寝室沒人，讓我正好一起去複習。」
「哦。」表面非常地平靜....
「中午我回來再一起出去吃午餐吧。」
「好的。」仍然很平靜....
薛承一走出了508寝，剛要往502寝走去....忽然，身後自己寝室的房間門被大力拉開，阿志沖了出來....
「喂！阿志！你怎麽了？」
「先別跟我說話，我好像吃壞肚子了。」他直接沖進廁間。
「喂！」阿志叫他先不要講話，那他就沒有說什麽，只是跟進廁間。廁間的門關上....
裏面好像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阿志出了來，雙眼有血絲，一副身體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咦，承一，你怎麽在這裏？」
「你沒事吧？是不是早餐吃壞肚子了？」
「不知道。好像我那杯豆漿喝壞肚子了。」他不好意思黑那個老婆婆，有幾次他起得比薛承一早，就他出去買老婆婆的飯團，老婆婆的飯團很好吃，也絕對沒問題....而那個豆漿也并沒有問題，不過它就是速食店的豆漿，現在實在得黑一樣東西，那就黑它吧....
「我扶你回寝室。」
「好。」
薛承一扶他時，還能感受到他腿有點在抖....
....KAO....金馬獎影帝啊....在廁所裏，坐馬桶蓋上，就用手指摳喉，因為肚子裏真的有存貨，就不敢摳太狠，怕真地吐出來....只是正正好好為了達到效果....食物好像快要逆流、那麽幾次....把眼睛給逼出了紅血絲，臉上還一副氣血有沖突的樣子。
看在薛承一眼裏，阿志身體有問題了，需要被照顧....
進了寝室，在下面護着伍兆志上到上面鋪位上去，就說：「你等我一下，我去502寝跟我同學說一聲，就回來。」
「好。」連推拒一下都不推拒，毫不客氣地同意了下來....
過了能有10分鐘，薛承一才回來。伍兆志就知道那只狐貍公一定會拖他，那只狐貍公那麽陰險，一定不會相信....切，管他呢！ˋ他能怎樣，最好別惹到我！ˊ
「阿志，要不要我出去給你買藥？」
「不用了吧，就是剛剛一陣子很絞痛，現在好了點。就是不知道等下會不會又來....」
「放心吧，我就在這裏守着你。萬一又痛，我護着你下來。」
「好。你把書遞給我。」
「哪本？」
「黑色封皮那本。」
「喏，拿去。」
所以這個早上，他們兩個人就一起在寝室裏，一個在上面那個床上，一個在下面那個寫字桌前....複習....中間，502寝那只狐貍公有來過，說什麽：「承一，我有問題不懂，我能不能進來問你？」
薛承一跟他說：「希銘，你還是不要進來了，我室友現在需要休息。你什麽問題，讓我看看？」
「要不，你去我寝室一會兒吧。」
「不行，他肚子要是痛起來，從扶梯下來可能會摔到，我得看着他。有什麽你就在這裏說吧。」
＊＊ī※ゞīй?ゞゞξ?
薛承一出到走廊，給那個林希銘講題，講了10分鐘了，還在講....伍兆志就一直眼神『惡毒』地看着那扇被帶進來的門。他就想着，那個林希銘一定是找了一題超難的題，讓薛承一給他講！那只不要臉的狐貍公。ˋ敢跟我搶男人！當心我把你烤了！ˊ
忽然，他有點郁結地想到：ˋ怎麽？我已經淪落到這樣了嗎？『搶男人』？ˊ....他小心翼翼地問自己，如果，假設，和承一在一起了，自己肯讓承一上自己嗎？？不！不肯，就算薛承一大致上長得也像是個在上面的，那也不行。要上也是自己上他！！！這關乎男人的尊嚴！！！而且自己怎麽地都比他長得MAN吧！就他那張臉，收拾幹淨，忽略了他身高，也就是個嫩迪迪好不好....
他就一個人在這裏、在心中『自導自演』『自問自答』『自設場景』....盡想些有的沒的....的....又過了10分鐘，薛承一終于回來了。
他擡頭望了望床上那『病號』：「肚子沒有再痛吧？」
「暫時沒有那種劇烈的痛，就是一直隐隐的有點不舒服。」
「嗯，等下中午，我出去買粥。我們一起吃粥。」
「好。」心裏淚流，還得吃什麽鬼粥，唉，代價，代價....
。。。。。。
接下來的近兩周時間裏，伍兆志都在和502寝那只狐貍公進行着暗地裏的拉鋸戰。伍兆志算是小勝一籌的，必竟住在一起，比那只只有在上課才能跟承一相見的狐貍公、是稍有一些優勢的。
伍兆志為了自己在24號那天『暢通無阻』、沒有任何電燈泡，早在薛承一生日的一周前就傳line給黃天煜，叫他暗地裏影響他那只俞，不要想着去搞什麽驚喜、想要給薛承一慶生，他怕引來一群莫名其妙的女大學生。然後，黃天煜出于各種補償心理，堅定不移地執行麻吉交托的話。他跟他的小俞講：「你看，你的小坡都沒有說要慶生，他一定是為了學習的事很忙，你如果想要偷偷準備給他慶生，到時他就得花很長的時間應付你們這幫人，小俞，你那麽喜歡小坡，你應該站在他的角度想。」
那天，小俞聽了阿煜的話，覺得他說得很對，就說：「阿煜，還好你有提醒我。阿煜，你想問題真是周到。」說完，還一眼睛星星望着阿煜。黃天煜被他一眼睛星星的可愛樣子惹得周身血液加速流動，而邱敬俞滿腦子想着的只是：ˋ還好阿煜有提醒我，否則我莫名其妙幫小坡慶生的話，會被小坡讨厭的啦。ˊ
所以等到20號，邱敬俞又在臉書上被迪倫坡的女粉問說：小俞，小坡的生日到底過不過啦？
邱敬俞就回說：小坡都沒說要過，他最近學習好忙的，看他一天到晚K那本什麽偏微分方程的書。嗚~小坡好可憐。
某女粉回：不過了嗎？嗯~好可惜，本來還想借機會接近一下小坡~
邱敬俞回：不過啦。
某女粉回：那麽那天能讓你在一樓你們寝舍外收一下禮物嗎？我們上去會需要登記，好麻煩的。
邱敬俞回：沒問題，你們幾點來？
йī※ゞξ※īī?ξ
。。。
時間就這麽拖到了12月24日，平安夜，還好那只狐貍公被他家裏人叫回家裏去了，那人的家也在臺北。這樣就省事了，不用伍兆志調用一些臨時的點子....而那只『俞』在早上10點下樓捧了一堆禮物上來之後，也被那個黃天煜給拉走了。那個黃天煜是終于現在可以長居在臺北了，為了他麻吉，是三不五時就把小俞給『電調』走....
對着那堆禮物，伍兆志還裝得個什麽都不知曉的樣子：「呀？你生日哦？」
「呵、....、是啊。」
「你今天有安排嗎？」
「沒....不是本來說要跟你們一起吃泰餐的嗎？最近忙忘了，都沒來得及跟阿敬講，現在他都被他麻吉拉走了....就剩我們倆個了。」
「那就我們兩個過呗。」伍兆志現在超開心，雖然之前承一有講說不會『張揚』地過24號這一天、說要跟自己一起吃泰餐，但是他當時還擔心承一這天會推不開他在臺北的親戚、可能會被他表哥拉回家....沒想到....真的只剩承一和自己兩個人了。
今年的平安夜和聖誕節分別是禮拜一和禮拜二，平安夜不放假，聖誕節當天倒是年年都放假，不過不是因為聖誕，而是因為25號剛好是行憲紀念日，所以是公衆假期，會放一天假。中年人都沒什麽特別感覺，只有年輕人超開心、超幸福的，沾行憲紀念日的光，年年都可以過西洋節日。
上個禮拜五時，薛承一的姑姑其實就有打電話來跟他說，要他到了禮拜一那天晚上回家裏來吃生日餐，順便也過過平安夜。姑姑家是基督教家庭，每年平安夜和聖誕節都按西禮過。薛承一說，他周一時課要上到6點，到時坐捷運趕來趕去的，太麻煩了，說不想讓他們全部人等自己吃晚餐。說就不過生日了，反正每年生日也不是太重視，又不是女生，把個生日當節日一樣過的。他還說他24、25號都想定着心地複習，再抽點時間寫稿....他姑姑也就由着他了，只是在周六時，讓自己兒子回了來一趟學校，把一只日本出的最新iphone限量版給薛承一。他表哥把禮物給他時還說：「老弟，你也太好命了吧。我媽給你買的，喂，我都沒有好不好！」
「你要是喜歡，你拿去吧。」
「別，到時我媽會念我念很久。好了，我先走了。生日快樂。哦，這個是我給你的禮物（他也單獨買了一份）。到了那天別忘了給家裏打個電話，還有也往我家裏打個電話吧。」
「好的，我都記着的哦。」
。。。
到了禮拜一（12月24號平安夜，也就是薛承一的生日當天）時，所有有情侶的青年人在白天工作時就盼着快點放工，好去和情人吃平安夜的大餐。
今天的伍兆志只有上午有課，而薛承一下午三點有一節。伍兆志上午上完課，回到508，薛承一不在寝室，可能去圖書館自習去了，他就一個下午都在等薛承一回來。
6點鐘，薛承一回到來。兩個男生一起去誠品信義店6樓的泰式海鮮自助餐廳──泰市場，吃平安夜的大餐....好吧，其實他們兩個人一起出現在那家自助餐廳裏時，服務生妹妹确實側目了好、好、好幾次....在臺北，誰會在平安夜，兩個大男生押作堆一起出來吃平安夜大餐....服務生妹妹還見兩人長得很夠看的樣子，就在他們見不到的地方，暧昧地笑了....
兩個大男生，大吃了一餐泰式海鮮自助，吃到8點半....那兩個人也整整地『鬧』了有兩個多小時，都在開那些超葷的玩笑，一點點T大學生的自覺也沒有....偶爾的服務生妹妹有來靠近一點時....聽到....轉身過去時....就會笑得更暧昧了....
然後他們趕在信義新天地關門之前，沖進去買酒。
「買哪種的？」
「喂，老大，別看紅酒了，吃了一堆的海鮮，再灌紅的下去，感覺超惡的好吧。」
「那白的？」
「嗯，白的吧。老大，別看甜白，男生喝什麽甜的，就買這支，幹白。」薛承一家裏開煙酒雜貨的，多多少少了（liao）一點。
「好。」伍兆志一拿兩瓶，就付了賬。
「喂，你買兩瓶幹嘛?」
「喂，是不是男人啊你？才13度5，一人一瓶也醉不了。」
「老大，你當水喝啊。平安夜喝一點就是為了一點氣氛而矣。」
「切，少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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