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五
【有同事經過C的辦公室,不小心聽到C和Boss的電話內容,确定約會對象真的是薩瓦林先生,整個公司的女性不知為何都陷入了粉色氣氛中,我們正試着找出薩瓦林先生回國的原因。】
【據說薩瓦林這次回來是想重新回美籍,特地變裝與相關人員談判,天哪,那需要補交多少稅款?大概比我們十幾年工資還多吧,真愛啊這是……】
【有人突然想到,這樣的話,我們公司的創始人全都是gay?哇】
【啊,抱歉把Sean給忘了】
【D說Boss的筆記本摔壞了要曠工,所以我們今晚要加班……約會有哪個環節需要用到筆記本嗎?!坑爹呢這是?!心好累不說了加班去】
……
Chris浏覽着這個“爆料”主頁,給了主要維護人員一個贊賞的眼神,贊許道:“做的不錯,不少媒體都開始關注這個消息來源,明天效果應該就出來了,繼續跟進,這個主頁可以一直維護下去。”
Dustin帶着猴子們加班,他們剛得到消息,Boss的筆記本不幸挂了,且挂之前沒有保存。
所以淩晨還在公司的Chris對着Mark發來的郵件笑了,想請假去約會?想的倒是很美。他拿到今日的報刊雜志後帶着Dustin直接開車來了Mark家,受到了早起的Beast和Eduardo的熱烈歡迎。
Eduardo不是自願早起的,Beast比Mark有賊膽得多,一大早就潛入了客房,趴在Eduardo的枕頭旁含情脈脈地盯着美人看,硬是把Eduardo給看醒了。
到Mark起床的時候,客房空了,下樓發現客廳變成了柯克蘭聯歡會,桌上堆了有幾十本新鮮出爐的報刊雜志,分成了一大一小兩堆。
數量少的那堆,标題都挺嚴肅,大概都是《薩瓦林欲重回美籍不惜補繳天文稅款》《小薩瓦林歸來 FB董事會地震?》《紮克伯格出力薩瓦林回國深度解讀背後利益交換》這種風格。
數量大的那堆,标題就很抓眼球,有《舊情複熾!創始人酒店約會因愛回國?變裝補稅只為你》《神秘MB竟為聯合創始人 八一八紮克伯格過往情史》這種的,也有《臉書夫夫複婚約會深夜退房似有争執》《億萬富翁的男友——另一個億萬富翁》這種的,更有《約會對象在變唯有口味不變》《成功了是否就能夠破鏡重圓》這種暗戳戳的風格。
Mark先是被Chris抓住彙報工作,然後被隔離在桌子那頭黑着臉噼裏啪啦地敲鍵盤趕進度,冷冰冰的眼神時不時掃過某夫夫二人組。
桌子那頭的氣氛完全不受影響,Chris、Dustin和Eduardo聊得興高采烈,Beast蹲在三個人之間,感覺随時會幸福得暈過去,尾巴都搖出了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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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過分的是,以解決入境後續事宜為借口,那三個人丢下Mark,牽着Beast浩浩蕩蕩地離開,直到吃完午餐還喝了個下午茶才将Eduardo送回來,不過很良心地牽走了Beast。(Chris美人你終于要帶我走了嗎!放心!我不會介意與Dustin小弟分享你的!)
今天天氣并不怎麽好,是個陰天,Eduardo找到客廳的燈打開,才發現Mark依舊坐在早上那個地方,熟悉的樣子,帶着耳機,無比專注地看着電腦,手指飛速在鍵盤上移動,讓助理送回來的食物還在桌子上,連包裝都沒有拆。
Eduardo打開包裝袋,熱食都已經冷了,他挑出一盒壽司,打開冰箱看了看,倒了杯牛奶。
将牛奶取代了紅牛罐放在Mark手邊,Eduardo拎過椅子坐下,拽掉Mark的耳機,捏起一個壽司在Mark眼前晃了晃,塞進Mark驚訝張開的嘴裏,“你需要吃點東西。”
Mark揉了揉太陽穴,嘴巴無意識地咀嚼着,拿起紅牛卻發現味道不對,這才反應過來,“你回來了?吃過了嗎?”
“已經快到下午四點了Mark”,Eduardo推過壽司盒讓他自己吃。
Mark數了數按照教程制定的約會路線,一路删減下來,“你想去看電影嗎?還是去餐廳吃晚餐?”
Eduardo看着屏幕上閃爍的光标,又想到昨晚被追着拍照的生快,搖了搖頭,“你選一家外賣吧,讓他們晚點送,然後我們可以來一局游戲?”,見Mark點頭,Eduardo站了起來,“那我上樓處理些事情,外賣到了再叫我。”
Mark喝完了牛奶,吃了幾個壽司,活動活動手指,打開了新的頁面。
選擇評級高分且有外賣服務的餐廳,抓取美食點評網站與在線雜志的評價,從Facebook數據中選出提到這些餐廳的信息,一一篩選,最後将長期數據積累分析出的某人飲食偏好與餐廳菜單交差對比,Mark選出了兩家餐廳幾道不同的餐點,打出了外賣電話。
與此同時,客房中的Eduardo對着手機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然後将父親的電話從黑名單放了出來,幾乎是下一秒手機就響起了來電鈴聲。
深呼吸,接通,“你好,父親。”
焦急的老薩瓦林幾乎要喜極而泣,一不小心差點喊出內心喊了多年的昵稱,“寶、咳,Eduardo。”
Eduardo聽到父親嚴肅的語氣,立刻習慣性地緊張起來,說:“關于這兩天發生的事,我想解”
老薩瓦林根本不需要寶貝兒子解釋,他只想要兒子趕緊離開那個不祥之地,打斷Eduardo的話,“不要說了!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邁阿密!”
Eduardo皺起了眉頭,忍耐住情緒,“我,可能還需要再待幾天。”
“我不允許!”,老薩瓦林急了,幾天後誰知道兒子還回不回得來!
兩年的隔閡讓這種原本習以為常的命令式語氣顯得那麽刺耳,Eduardo第一次對父親不管不顧地發怒,“既然你們對我不聞不問,那我做什麽就不需要你的允許!”
老薩瓦林第一次被寶貝兒子頂撞,心髒難過得不要不要的,急切地說。“寶、那是因為、總之!你必須回來!”
Eduardo閉上眼睛穩住情緒,盡量冷靜地說,“一周後見,父親。”
兒子居然為了和那個混蛋在一起挂了自己的電話,老薩瓦林淚流滿面,與薩瓦林夫人再度抱頭痛哭。
Eduardo的祖父旁聽了一切,難以掩飾自己對兒子兒媳嫌棄的眼神,老人家原本長期在巴西頤養天年,作為一個為真正的嚴肅古板的紳士,他在得知兒子兒媳居然兩年沒有聯系寶貝孫子的真相後,上門用拐棍揍到這對夫妻下決定打電話,此時此刻深深陷入了替孫子自豪的情緒中,沒別的,被這兩個不靠譜的家長帶大還能這麽優秀,我孫子果然随我。
Eduardo并不知道這些,他幹了一件本該在叛逆期幹的事,有些痛快又有些忐忑,不過好在Mark的敲門聲響起了,還有一個客廳約會等着他赴約。
Mark居然換了身衣服,電腦也收了起來。
“你學會了搭配西裝?”
“沒有,有時候必須出席,會議什麽的,Chris給Dustin買的時候順便給我帶了一模一樣的,搭好了挂在衣櫃裏。”
想想也是。
約會出乎意料的順利,食物非常對Eduardo胃口,Mark沒說什麽讨人厭的話,而游戲對戰時Eduardo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最後他們甚至分享了幾個長吻。
Mark深受鼓舞,決心第二天直接曠工,不寫什麽請假郵件了,一定要按照約會教程好好出門約會一次。
然而Eduardo沒有給他機會。
一直沒有現身的風投基金合夥人及主要運作人終于要去自己公司視察了,行李也讓早就聘請好的助理送去了裝修好的公寓中,公司上下都收到了通知,員工們不時張望大門,他們都很好奇神秘老板的真容。
這個主要在舊金山活動的風投新秀公司,今天員工們一直受到驚吓,首先神秘老板居然是那個愛德華多薩瓦林!還沒緩過勁來,矽谷第一暴君居然追人追到了公司門口!而且暴君居然頂着一波波偷拍在公司前臺來訪者休息區坐了幾個小時!
Eduardo結束了第一次不通過網絡連線的高層會議,與衆人寒暄了一陣,在公司內視察了一圈,才走到Mark面前,等待Mark開口。
Mark關上筆記本,站起來,說:“我們去吃飯?”
Eduardo點點頭,他們自然地并肩向停車場走去,一路商量着要去哪吃飯,以及Eduardo下午幾點下班,有沒有司機接送這種日常內容。
結果晚上行李還是送回了Mark的家,還連帶公寓裏提前準備好的生活用品一起。
因為Mark說他小區的安保更好一點。
那間公寓再也沒有迎來過自己的主人。
這一周過得稀裏糊塗又風平浪靜,Mark如願地實驗了兩次教程中推薦的約會,如果不算上第二天八卦雜志增刊整版的高清大圖全記錄,約會還是很成功的。更多的是簡單的在家相處或者出門遛狗,偶爾去餐館吃飯。
他們似乎就這樣過渡到了交往階段,Mark沒弄懂這之間的過程,因為如何追回前任的教程不是這麽寫的,天知道,他們還沒有無理取鬧的吵架和好然後再吵架呢。Eduardo比Mark清楚,但他才不會告訴這個似乎又改進了些的卷毛混蛋。
一周後,Mark蹭上了Eduardo回邁阿密的飛機。
Eduardo拎着自己的行李袋,手心緊張得都汗濕了,好在他的父母并沒有閉關不見。
從大門往裏走的時候,Eduardo仍在抓緊時間告誡Mark,“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我父母是很嚴肅的人,不,除了‘你好’你幹脆什麽都別說吧,我怕他們真的會把我們趕出來,禮儀培訓的內容你還記得嗎?千萬不要和我母親靠得太近,她不喜歡肢體接觸,還有”
“嗚嗚嗚我的寶貝兒~~~”,薩瓦林夫人抽噎着,手裏攥着小手帕飛奔過來,不愧是當年在嬉皮聚會一挑五的女豪傑,她身姿矯健地撞開了Eduardo身邊的Mark,抱住兒子上下其手,“哦我的小wardo,居然瘦成這樣,卷毛混蛋又欺負你了嗎,媽媽好心疼嗚嗚嗚”
Mark本來想說什麽,看着僵硬的Eduardo,揉了揉肩膀,把話咽了下去。
薩瓦林夫婦先聲奪人的戰術并沒能糊弄多久,Eduardo生平第一次在這棟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宅裏憤怒咆哮,如果不是祖父的勸解,他簡直想直接坐飛機回矽谷。
從小到大認知的父母形象居然是演出來的,事實上父母是兩個不着調的嬉皮士這種事,換誰誰都得崩潰。
于是Mark的所有前期準備全都作廢,薩瓦林宅的地位等級簡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頂層是特地來監督兒子兒媳的,真正嚴肅靠譜的祖父與優雅親切的祖母,中層是Eduardo,勉強算上受祖父肯定的Mark,底層是小心翼翼跟在兒子周圍的薩瓦林夫婦。
在薩瓦林夫婦的想象中,劇情應該是這樣的,按照時間順序來講,堅決不給卷毛混蛋進門的機會,熱烈迎接兒子,對兒子解釋一切,取得兒子的諒解,在接下來的日子将這些年來應該給寶貝兒子的溺愛全都補上,兒子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定居邁阿密。
結果不但兒子不理他們,卷毛混蛋取代了他們的作用,跟在兒子身邊大獻殷勤,甚至和他祖母聊着Eduardo的生活習慣和兒時趣事聊得跟一家人似的!薩瓦林夫婦一邊嘤嘤嘤一邊掏小本子記筆記,因為卷毛混蛋說的那些他們居然不知道!卷毛混蛋一定是在炫耀!實在是太可惡了!
整個薩瓦林宅氣氛詭異,一直到了假期的最後一天,Eduardo才在祖父母的協調下,勉強與父母達成初步理解。
Eduardo幾乎是跑着上了回帕拉奧圖的飛機,他被父母的反差弄得筋疲力盡,終于登機後,癱在飛機座位上一動也不想動,安置好行李的Mark在他身邊坐下,親了親Eduardo的額頭,說:“I’m always here,Bambi.”
Eduardo推開他,“不準學我的祖母喊這個。”
“好吧好吧。我們下個假期再來?”
“……我至少半年內不想看見他們。”
“都聽你的,Bambi.”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享受當年聽證的時候我的律師念Erica那段證詞時你的反應,每次想起來都很好笑,你說了什麽來着,讓我想想”
Mark自覺地拉上了嘴巴的拉鏈。
Eduardo滿意地點點頭。
飛機平穩地航行,Eduardo和Mark都睡了過去,他們需要抓緊時間休息,因為落地後他們需要回各自公司處理假期積壓的事務,繁忙的工作等着他們。
此刻,溫暖着彼此的體溫,和毛毯下的交握的手,都說明了一件事,他們終于翻過了舊章,曾經的那些“我”,從此都變成了“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兒們萬聖節快樂(*/ω\*)抱歉從國慶前一直忙到現在,實在是有好多事,辛苦一直等着的各位~挨個mua一下~這個結尾我有些拿不定,是按照一開始的打算寫的,平淡的表現下Mark的進步什麽的,但總覺得沒寫出來,修改了很久,最後定下這樣子,有意見就告訴我吧^^慢慢恢複更新,絕對不坑(づ ̄ 3 ̄)づ關注本文最新章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