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永恒【完結】
所謂生13.
等梁承和楊齊輝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時，梁瑞平早就沒了呼吸。
“都怪我。”梁承已經平靜下來，與其說是平靜，更多的其實是麻木，“連他最後一面都沒看見。”
“這不怪你，實在是有些突然。”楊齊輝把梁承攬過來，讓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頭，“你還有我呢。”
梁承點頭，想起身告訴楊齊輝“我沒事”，但一瞬間，他猝不及防地感到胃疼。讓他一下子彎下腰，像只蝦米一樣躬起身來，額角滲出豆大的汗。
“梁承，你怎麽了？”楊齊輝有些着急，把梁承抱緊了些，“梁承！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梁承咬牙，慌亂中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他心知肚明是怎麽一回事，但沒想到會來的如此洶湧。梁承擡起頭，臉上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他努力擠出笑容道，“沒事，我真沒事。應該是沒吃飯的緣故，胃有點疼罷了。”
“罷了”兩個字未落，梁承就倒了下去，松松散散的靠在了楊齊輝身上。
“梁承，梁承！”楊齊輝推了兩下，發現梁承沒動靜，完全失去了知覺。楊齊輝趕忙喊醫生，不一會便有醫護人員匆匆趕來，把梁承接走了。
楊齊輝寸步不離，在病房門口晃悠。閻恒提前出去，在醫院門口悶頭抽煙。
一支煙抽完，閻恒進來，坐在楊齊輝旁邊，道：“梁承不會有事的，可能是一時受了刺激吧。我訂了後天去美國的機票，這回本來是想和梁承道別的，看現在這個樣子，我打算推遲幾天再走。”
“沒事，我一個人能應付得來。”楊齊輝不再和閻恒敵對，現在這個時候，他也想不清其他什麽。
鄧懿坐在一旁，臉色并不好看，但仍然在安慰楊齊輝：“你放心吧，梁承命大着呢，過去自殺過那麽多次不也都沒死？”
“他自殺？”閻恒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鄧懿剛想回他一句什麽，一位護士匆匆趕來，問：“您們哪位是病人家屬？随我上樓一趟。”
楊齊輝站出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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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點點頭，示意楊齊輝跟在身後，閻恒和鄧懿也自覺跟上了。楊齊輝随着護士上樓，最後在一個辦公室門口停下。
護士敲門，讓楊齊輝進去，便轉身離開了。
“他怎麽了？”
大夫沒發言，讓楊齊輝坐下，還遞過去一杯茶水。這一舉動讓楊齊輝覺得不安：“他沒事，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你先別激動，我猜想你也不知道。”大夫帶上眼鏡，低頭看化驗報表，“經過初步判斷，他患上了胃癌，目前病情已經惡化，需要及時治療。”
楊齊輝沒想到，手猛然顫抖了一下，茶水灑了一身。
“這個結果是不是錯了，我知道你們也常有失誤的時候。”楊齊輝像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失誤的可能微乎其微。”大夫勸導道，“現在及時接受治療，治愈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會及時準備切除手術——”
“不可能！他昨天還好好的！”楊齊輝歇斯底裏的喊着，閻恒和鄧懿聞聲進來，把他拉了出去。
“我都聽見了。”鄧懿安慰道，“及時治療希望很大的，你在這發瘋不會有任何效果，梁承現在已經醒了，我們下去看看他，好嗎？”
楊齊輝點頭，随鄧懿去了梁承的病房。
梁承臉色依然不好，灰白色的膚色，像是牆上刷的石灰。看見楊齊輝後，只是淡然笑了一下。
“你知道了。”
“嗯。”楊齊輝坐下，吻吻梁承的額頭，“為什麽不告訴我。”
“如果我當時告訴你了，我們就不可能了。”梁承閉上眼，嘆氣，“我以為你明白。”
“你會好好的，相信我，你會的。”楊齊輝緊緊攥着梁承的手，讓他冰涼的指尖貼着自己的唇。
“我也希望。”梁承別過頭去，看着窗外，“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長。”
楊齊輝幫梁承理好淩亂的頭發，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不一會兒，閻恒也來了。
梁承見了他，意外的沒有抗拒，只是稍顯尴尬。
“我……”閻恒聲音有些幹啞，“我後天就走了，鄭惟他需要及時治療，不說他了。你也要好好的。”
“我會的。”半晌，梁承道，“還是祝你們幸福。”
閻恒苦笑，輕輕抱了抱梁承，推門離開。
望着閻恒離開的身影，梁承隐隐覺得，有些愛恨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盡管不是一幹二淨，但也不再撕心動魄的想念。
經過三個月的調養，手術的日期定了下來，并如期而至。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楊齊輝摟着梁承，輕聲道，“明天就要進手術室了，你心裏準備怎麽樣？”
“還好。”梁承點頭道。
“你知道嗎，我……”楊齊輝定定神，繼續道，“從來沒想過我還能能遇見一個，令我我如此愛着的人。”
“當時放棄輕生的念頭，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病，早晚都會死的。”梁承望着楊齊輝的眼睛，“這輩子，我居然還能遇見你。”
楊齊輝伸手，從衣兜裏打算掏出個東西，又忽然想起什麽，對梁承道：“閉眼，有樣東西要給你。”
梁承照做，笑道：“什麽東西這麽神秘？”
楊齊輝從衣兜裏拿出一個緞面小盒子，打開是兩個一模一樣的戒指，楊齊輝拿起其中的一個，輕輕為梁承戴在左手中指上。
梁承偷偷地從睫毛的縫隙裏瞥見，笑罵道：“你笨啊，為什麽不直接戴在我無名指上？”
“等你手術完了，我再買兩個。”楊齊輝捏捏梁承的鼻子，“叫你偷看。”
梁承笑起來，笑過後抓住楊齊輝的手，認真說：“手術後我們去度假吧。”
楊齊輝挑眉：“行啊，等我們回來後就在你老家住下，養狗。”
梁承臉上帶着笑意，輕輕轉動手上的戒指，在陽光下反射着散碎的光斑，灑落一地。
楊齊輝把額頭埋在梁承的頸窩中，輕輕道。
“我愛你。”
“我也愛你。”梁承一字一字，認真地回答他。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