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4章

元嘉:“?”

這人怎麽就這麽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什麽叫他救她?

他自己一不小心滑下水叫救她?

一個旱鴨子在水裏掙紮都沒掙紮沉到底, 還是她費勁巴拉把他給弄上來,吭哧吭哧拖半天把他拖到山洞裏避風,到頭來反倒成了他救她?

臉呢?

哦, 這東西秦夜天從來都沒有。

元嘉陰陽怪氣,“侯爺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功力越發精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侯爺菩薩下凡佛祖轉世——”

“公主的繡鞋髒了。”

俯身看她傷勢看半天的秦夜天丢出這麽一句話, 手一伸, 很自然把她打橫公主抱。

元嘉:“!”

繡鞋髒了關公主抱什麽事?

她看不懂, 但她大受震撼。

看不懂的元嘉并不想被公主抱,“放開我, 我自己會走路。”

“公主暫且忍耐一二。”公主抱着她的秦夜天輕笑。

兩個人在水裏淹得很徹底, 被他抱在懷裏衣服便揉成了一團,黏糊糊地貼在身上,讓她有些難受。

她想從秦夜天懷裏掙脫, 卻被他抱得更緊, 山路不好走, 他又是溺水後剛剛醒來的身體, 抱着她走路走得并不穩,讓她一度懷疑他會把自己摔下去, 下意識間,她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怕本侯把你摔下去?”

“當然怕。”

元嘉回答得理直氣壯。

正常人溺水後哪有什麽體力公主抱?

而且山路還這麽難走,還是上坡的階段,她有這種擔心很正常。

“放心, 本侯愛極了公主這張臉,舍不得讓公主臉着地。”

“......”

更擔心了好嗎?

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她兩只手挂在秦夜天的脖子上, 這個姿勢讓她與他貼得更緊,夏天的衣服質地很薄,尤其在被水浸濕後,幾乎跟沒穿沒什麽區別,靠在他胸口,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肌肉輪廓。

不是健身室裏練出來的誇張肌肉,薄薄的一層很美感,也很有......性/張力。

可惜這麽好的身材的人是個人渣。

白瞎了叫人怦然心動的胸和腰。

元嘉長長嘆氣。

“公主為何嘆氣?”

頭頂響起秦夜天的輕笑聲。

“嘆氣老天總是公平的。”

鹹魚決定暫時享受一把,畢竟她救了他性命,被他抱着走段路也不過分,她便靠在他胸口,一唱三嘆,“給了一個人好看的皮囊,又給了這人聰明的腦子,又給了至高無上的權勢,可事事不能盡美,總要拿走一些其他東西做交換。”

“比如低劣的人品,比如禽獸不如的手段。”

她擡頭瞧了他一眼,皎皎月色下,男人眉目如畫,不是那種奶油小生的軟糯,而是精致與淩厲的完美結合,笑時很暖,陽春三月桃花鋪滿地的暖,讓人很容易陷在他的眼睛裏再也出不來。

而當陰陽怪氣時,臉上的每道肌肉線條每個毛孔都在嘲諷,完美诠釋“怎麽跟你爸爸說話”的居高臨下。

但還別說,當他冷嘲熱諷火力全開時,臉依舊是好看的,只是說出來的話能叫人火冒三丈當場去世,所以留意他臉的人不多,更多的是關注自己的心髒不被他氣死。

元嘉越發惋惜。

卿本佳人,奈何禽獸。

但禽獸從不覺得自己是禽獸,并且感覺自我良好,“公主在誇本侯好看?”

“實不相瞞,本侯也覺得本侯甚是好看。”

至于她後面譏諷他人品垃圾的不中聽話,全部被他自動忽視,“本侯時常想,似本侯這般好看的人,世間怎會有女子配得上本侯?”

“故而本侯入京三年,至今未娶。”

元嘉:“......”

是她輸了。

人跟人的差距總能比人跟狗的差距都大。

“是,侯爺豐神俊逸,世間難尋,若與哪家女郎定了親,必是那家女郎祖上集體着火才有的幸運事。”

元嘉的眼白翻得可以媲美華妃,“至于那個女郎呢,必是高興得做夢都會偷着樂——都道前世因,今世果,她能與侯爺喜結連理,必是上輩子屁事都沒幹,淨忙着刨自家祖墳了。”

秦夜天:“......”

果然缺德事不能做太多,容易遭人恨。

在陰陽怪氣上,秦夜天從不認輸,懶挑眉,閑閑把回旋镖丢給元嘉,“原來公主前世是摸金校尉,且只摸自家祖墳的那一種。”

“失敬失敬。”

語氣認真情感充沛,不知情的,還以為他真心實意在誇贊她。

元嘉:“......”

就很氣!

更讓人生氣的在後面——“說起來本侯近日手頭有些緊張,公主可否給本侯指點一二,讓本侯也摸些明器緩解軍費壓力。”

狹長鳳目帶着些許認真,再配上誠懇語氣,倒真有些虛心請教的意思。

“......摸你大爺!”

元嘉的好涵養再次喂了狗,“秦夜天,你心裏能不能有點數?你入京三年至今未娶你自己不知道原因?”

“手段狠辣不留餘地,說你是禽獸都侮辱了禽獸。”

“嫁你跟送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

“每月從你府上擡出來的女屍都能把護城河給填滿了。”

“就你這變态殺人狂還想娶妻?”

“你給自己積點德吧,別禍害姑娘了。”

“姑娘們也不容易,聽到你的名字都吓得夜不能寐生不如死了,更何況嫁給你?”

“你可饒了她們吧——”

“旁人怕本侯,公主呢?”

秦夜天懶懶打斷她的話。

這話問得突然,大腦還未反應過來,嘴已經替她做了回答,“我為什麽要怕你?”

頭頂再次響起笑聲,“公主既不怕本侯,不妨便嫁了本侯。”

“本侯人品低劣手段不堪,公主嫁了本侯,便是為民除害。”

元嘉:“......”

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但她又不是聖母瑪麗蘇,憑什麽去做割肉喂鷹的聖母事?

又不是基層扶貧幹部,有扶貧KPI要完成。

國家級擡杠人員元嘉二十年專業擡杠不含糖,“我也是民的一員,怎麽沒人為我除害讓我解脫?”

“侯爺,你行行好,快點讓我解脫吧。”

溫熱呼吸突然灑在她脖頸。

“想解脫?”

“除非我死。”

他伏在她耳畔,懶懶的語調說着讓人汗毛倒立的話,“本侯愛極了公主,若本侯身赴黃泉,瀕死之際,必要來瞧一眼公主。”

一言蔽之,做鬼都不會放過她。

元嘉:“......”

要不是她打不過他,要不是她得仰仗他驅趕山裏的野獸,她一早就會跳起來錘爆他狗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選擇低頭的元嘉同時選擇了陰陽怪氣,“侯爺大可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侯爺這種禽獸,必是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長長久久活下去的那一種。”

可惜缺德事做太多容易遭罵,她這種話對他的殺傷力實在不大,不僅不大,甚至還讓他笑出聲,“多謝公主盛贊,本侯必會長命百歲,不辜負公主對本侯的殷殷期盼。”

聽聽,這就是格局,哪怕她罵他禽獸,他也能笑容滿面說盛贊,多麽寬廣的胸襟,生平第一次,她覺得他的确能勝任和親使節一職——沖這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強大能力,不去做使節委實虧。

山坡離山洞的距離并不遠,元嘉的下一句話還未想好怎麽說,秦夜天已經把她抱回了山洞。

剛才為了給秦夜天取暖,她弄了許多枯草擺在山洞裏,厚厚堆在地上,跟窮苦人家的床也沒差,秦夜天便把她放在枯草上,背靠着石壁坐着。

身/下有枯草,身後有石壁,這個姿勢很舒服,不得不承認,秦夜天這頭禽獸仔細起來挺會照顧人。

鹹魚當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她舒舒服服靠在山壁上,甚至還想吃兩塊點心喝上幾口粥,畢竟吃飽喝足才有力氣陰陽怪氣。

可惜這裏是除了枯草什麽都沒有的山洞。

生活不易,元嘉嘆氣。

面前的秦夜天解下眉上藏藍色繡着雲氣紋的抹額。

元嘉:“?”

這要搞什麽幺蛾子?

下一刻,他兩指撫平抹額,覆在她眼上。

“你做什麽?”

元嘉擡手去推開抹額,卻被他按住手,“別動,公主且忍着些,會有點疼。”

“不過公主大可放心,不會痛太久,很快就好。”

元嘉:“?”

元嘉:“!!!”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是她被老司機珊瑚傳染了嗎?

這種島國愛情動作片的開場白的既視感是幾個意思???

還特麽把眼睛給她蒙上了,這是要搞什麽?

脖子以下的小黑屋趴體???

還別說,這真挺符合禽獸秦夜天的禽獸作風,每年從他府上擡出來的女屍不計其數,一看就知道他深愛一些下作游戲。

但他愛不代表她愛啊。

情/趣雖好但不能鬧出人命啊。

畢竟她是一條能茍一天是一天的鹹魚。

元嘉鹹魚受驚,并瘋狂掙紮,“你等等,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只是給公主治傷,公主要做什麽心理準備?”

她的鞋襪被脫下,受傷的位置驟然一疼,緊接着,是一陣涼意,秦夜天似乎用什麽東西敷在她傷口上,鑽心的疼得到緩解,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誤會了什麽。

“本侯沒騙公主吧?不疼的。”

秦夜天輕笑的聲音再次響在她耳側,“還是說,公主以為的疼,是怎樣的疼?”

元嘉:“......”

垃圾秦狗永遠不做人!

有那麽一瞬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秦夜天最後那句似是而非的話,更是隐晦把話題挑開,讓她不得不面對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旖旎。

就很尴尬。

但對于鹹魚來講,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她靠在石壁上,揉了一下被他抹額蒙住的眼,哪怕理不直氣也十分壯地避開他話裏的坑,“疼,非常疼,我長這麽大還沒這麽疼過。”

“啧。”

大概是給她挖的坑沒被她踩到,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惆悵,過了好一會兒,才懶懶出聲帶着些許陰陽怪氣贊了一聲,“公主果然是金枝玉葉細皮嫩肉。”

“承讓承讓,侯爺也不差。”

元嘉的商業互吹一點不走心——秦夜天身上老傷舊傷不計其數,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跟細皮嫩肉沒什麽關系。

“本侯如何能與公主相較?”

秦夜天難得有自知之明,自嘲一笑,清理完她的傷口後,細細給她包紮着,他的動作很輕,幾乎讓她感覺不到疼,甚至讓她生出一種荒唐錯覺——秦夜天其實很溫柔。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便吓了一跳。

是秦夜天府上擡出來的屍體不夠多,還是她被他PUA習慣了,他待她丁點的好她便感恩戴德?

人可以鹹魚,但不能被PUA,自我貶低萬萬要不得。

尤其在面對秦夜天這種沒下限的辣雞。

元嘉迅速調整心情,“是,侯爺的确不能與我相較,畢竟像侯爺這種人,整個大盛再找不出第二個。”

大概是她的話太過白眼狼,給她包紮傷口的動作頓住了。

她能感覺到秦夜天突然湊近,但她的眼眼睛被他的抹額遮住,她什麽都看不到,她下意識想把他推開,卻被他攥住手腕,“公主似乎對本侯誤解很深。”

他低低一笑,帶着些自嘲味道。

元嘉是鹹魚,但并不傻,自然能聽得出來,也能感覺到他話裏帶着幾分自暴自棄的無奈,可她不是聖母女主,渾身無法散發治愈一切陰郁肮髒的聖母光輝,她不是他生命裏的光,不會讓他為她瘋,為她死,為她DuangDuang撞大牆,她只是一條拿着放大鏡也很難從他身上找出幾個優點的普通鹹魚。

當然,臉和身材除外。

于是她便道:“我對侯爺的認知,一如世人對侯爺的認知。”

只是可惜了一張好臉。

顏狗如她,內心無比惋惜。

因為實在覺得惋惜,話裏不免帶了幾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幽怨。

這些幽怨惹得秦夜天再度發笑,“世人如何想本侯,與本侯有何幹系?”

“本侯從不庸人自擾。”

他攥着她手腕突然狠狠一拉,她不受控制倒在他懷裏,他的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因為距離太近,她還能感覺到他溫熱呼吸灑在她臉上,很癢。

他的拇指指腹細細摩挲着她唇角,像是品鑒稀世珍寶一般,動作缱绻溫柔,卻也暧昧至極。

“只是公主不能這般想本侯。”

他聲音懶懶,似乎心情極好,蜻蜓點水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

一觸即分。

他貼心把她濕漉漉的發梳在耳後,微俯身湊在她耳側,纏綿情話無端被他說出殺人不見血的狠厲,“畢竟本侯愛極了公主,公主若與世間俗人一般誤解本侯,豈不寒了本侯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辣雞秦狗:今天又是不想做人的一天

元嘉:?你對自己有誤解,你什麽時候做過人?

秦狗:....

這裏推一下作者君的接檔新文,海王綠茶和偏執狂的終極對決之為何逼我從一而終~~

【修羅場裏當綠茶】

駱錦覺得自己吃棗藥丸

她伺候的老皇帝病重在床,皇子們血氣方剛

景王約她黃昏後,江王偷扯她手帕

穎王......穎王不提也罷,此人是個瘋批

眼瞅着老皇帝即将崩天,皇子們做事越發肆無忌憚

她惡向膽邊生——

給誰當妃不是當?

只要她選中的皇子是下任皇帝,那她還是寵妃!

她選景王!

景王是長子,必能繼承大統!

景王卒。

“......”

她選江王!

江王天生好脾氣,必不會計較她琵琶別抱!

江王被軟禁。

“......”

駱錦無語哽咽:我只想做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寵妃,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難道很過分嗎?

是夜,一只手扼住她脖頸。

穎王呼吸溫熱,聲音卻極冷:阿錦,你還想往哪逃?

駱錦:“!!!”

心機海王美人 VS 占有欲爆棚瘋批男主

避雷指南:

僞小媽文學;僞強取豪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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