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宅鬥不如種田14

察覺到鐘造的野心之後,系統興奮地跟鐘起淵說:“這是個幫助氣運之子奪回屬于她的東西的好機會!”

“東西?你是說,男主是東西?”

系統:“男主不是東西!不是,他是東西。也不對,他……”

說到最後,它也厘不清男主到底是不是東西了。

“總而言之,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只要氣運之子嫁給他,那一切就能回到正軌上來!”

系統真沒想到,即使鐘起淵什麽都沒幹,劇情卻依然往原定的方向發展。這可是意外之喜!

但他沒想到的是,鐘起淵不曾制造障礙,但首先提出反對的竟然是氣運之子!

孟氏跟鐘起淵談論此事時并沒有避着鐘初鳶,她也早非當年那個懵懂天真的孩童。向來不關心她們母女的父親忽然對她的及笄禮表示了關懷,這怎麽看都有貓膩。

如今從娘親與長姐的口中得知了對方的打算,鐘初鳶感到憤怒,道:“我不會被他擺布,我的及笄禮也不稀罕他能否回來主持!”

至于聽從他的安排,嫁給一個陌生人?她更不樂意。

系統急得繞着她飛,明知她聽不見也絮絮叨叨地念:“你不答應的話,男主就要被奪走了!”

它的話終究無法傳達給鐘初鳶,唯二聽得見它說話的鐘起淵與從宛都沒有替它傳話的打算。

不過鐘起淵罕見地為石玄微說了好話,道:“那是宣武節度使的嫡三子,自幼文武兼修,年紀輕輕就随父出征。此子将來前途不可限量,你若是嫁給他為妻,日後也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系統熱淚盈眶:“宿主終于有做任務的覺悟了!”

鐘初鳶皺着眉頭,一臉不服氣,但她從未反對過姐姐的話,因此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着急反駁。

孟氏不知道鐘起淵在打什麽算盤,她沉默地看着兩個女兒。私心裏她自然是希望兩個女兒都能有一個好的歸宿的,但是既然她尊重了大女兒的選擇,那小女兒的選擇她也同樣會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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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初鳶緩了好會兒,終于想出了辯駁的理由:“我眼下便過得挺好的,我不需要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且,這麽好的男人,定然會有許多人想與我一起分享他。”

鐘起淵問:“你的想法是若能使對方對你一心一意,你便答應?”

鐘初鳶愣了下,旋即又陷入了沉思。她長這麽大,還真的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忙碌是一回事,也有鐘造對母女的絕情所帶來的陰影影響,但她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她一時半會兒沒能想明白。

鐘起淵、從宛跟孟氏也沒有打擾她,各自去做事。

等過了幾日,鐘琯再次登門。

這次他帶了些幾件珠翠玉飾過來專程送給孟氏與鐘初鳶,本來也想送給鐘起淵的,但想到她一個道士,平常打扮樸素,身上也從不佩戴珠飾,想來送了也白送,幹脆便只送一些煉丹的藥材。

他道:“這些藥材據說是煉丹的道長們争搶的煉丹材料,功效十足,我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搶到的。”

孟氏跟鐘初鳶的臉色有些怪,鐘起淵倒是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前兩者見狀,便沒主動說這藥材是她們種的。

鐘琯又遞上漂亮的翡翠發簪給鐘初鳶,道:“妹妹及笄禮後,便可戴簪子了,這支翡翠發簪用料精挑細選,做工精細,與妹妹十分相配。”

鐘初鳶:“……”

她婉拒,“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鐘琯道:“妹妹身上若無一件貴重的飾物,日後怕是會被人瞧不起。”

鐘初鳶剛想說什麽,門口便有鄉民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長,救、救命,我娘子胎位不正,孩子生不出來,穩婆說這麽下去怕是要一屍兩命,求你救救她……”

鐘起淵無動于衷地喝了一口茶。

她又不是婦産科醫生,找她幹嘛?

倒是鐘初鳶猛地站了起來,仿佛生孩子的是她,臉上也有了一絲焦慮:“姐姐!”

鐘起淵放下茶盞,道:“你先過去吧!”

鐘初鳶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麽,跑回屋将鐘起淵平日所用的藥箱背出來,這才讓那鄉民帶路。

鐘琯茫然地看着她遠去,又看向鐘起淵,然後硬着頭皮問:“妹妹這是……”

“救人,難理解嗎?”鐘起淵問。

鐘琯:“……”

救人不難理解,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鐘初鳶一個鄉下丫頭會治病救人?

不對,鄉民找的不是身為道士的她麽,為什麽她放心讓鐘初鳶先過去?這些年他跟鐘家人到底都錯過了什麽?

孟氏嘆息,勸道:“八個月前得知自家娘子有喜,他還樂得合不攏嘴,給咱們家派了喜餅與喜糖。願兒便看在沾了喜氣的份上,去看一眼吧!”

“不急。”

她不急,鐘琯內心卻焦急,他想知道鐘初鳶到底會不會醫術。坐了一會兒坐不住,他就借口幫忙跑去那鄉民家了。

幾乎不用打聽,他跟着好奇的孩童過去便輕易地找到了要生産的鄉民家裏,遠遠地便聽到了婦人痛苦的叫聲。

對此,他沒什麽感觸,因其妻生孩子時過于順利,以至于他想不明白這産婦為何要叫這麽大聲。他推開門口的孩童擠了進去,鐘初鳶已經進屋,他只能跟鄉民一起在外頭等着。

屋內,鐘初鳶問穩婆:“羊水破了多久了?”

“三個時辰了。”

鐘初鳶稍微松了口氣,才三個時辰,還有時間,只要等她阿姊來了……

她扭頭朝外張望,并沒有發現鐘起淵的身影。她焦慮地等了會兒,産婦突然抓着她的手求她:“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鐘初鳶的額角有冷汗滴落,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回想以前鐘起淵曾經替胎位不正的牛接生的做法。

她檢查了下孕婦的胎位情況,發現雖然不正,但不是最嚴重的情況。

她道:“先下來走動,讓開指的速度快一些,等開到七指,服食麻醉效果的藥材,盡可能幫忙将胎位糾正。”

受世俗的約束,郎中一般不醫治女人,更不會給産婦接生,因此他們對這方面的知識一竅不懂。穩婆雖然總是幫人接生,但大多數情況下生産都是順産的,她們也沒有相關的醫理知識,有的只是經驗。

這種情況下,略通醫理的鐘初鳶的建議便值得考慮。

等待的時間似乎過得很慢,每一秒,鐘初鳶都覺得煎熬無比。她的手指将衣裳摳了又摳,額上、頸上、身上沁出的汗也越來越多。

她習慣性地跟在鐘起淵身後跑,默默地汲取知識,但她從未試過自己拿主意。而且這次她沒有把握能保住産婦跟胎兒的命,但是讓她什麽都不做,眼睜睜地看着一大一小力竭而亡,她也做不到。

可萬一她沒能救下她們呢?她是否會自責、內疚、失望?鐘初鳶想了很多。

終于,等到産婦開了七指,鐘起淵卻還是沒有出現,鐘初鳶只能給産婦服下一些麻醉類的藥材,然後清潔她的手等。她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鐘初鳶扭頭,只見一位身形颀長的道人走了進來,她的眼睛一熱,熱淚便從眼眶滾落:“姐姐……”

“嗯,還算沉得住氣。”鐘起淵說了聲,過去看産婦的情況。

有鐘起淵出馬,産婦的情況轉危為安,沒過多久,十指全開,孩子也得以順利生出。

穩婆原本也焦慮,但是鐘起淵在旁邊一邊助産,一邊跟鐘初鳶說如何在孕期盡早發現胎位問題,不要等到生産了才發現,這樣生産的風險就會大大增加。穩婆跟着學了一課,而這個過程中,她們都忘了被一屍兩命所支配的恐懼。

等孩子平安出生,鐘起淵道:“剩下的不用我教了吧?”

鐘初鳶跟穩婆才回過神,有條不紊地剪臍帶,檢查産婦的情況等。

天色已近黃昏,鐘起淵趕着回家吃飯并不願意在此多做逗留。她離開後,鄉民從穩婆的口中得知當時的兇險,也吓哭了。他一個勁地向鐘初鳶道謝,還讓家人把家裏養的兩只雞塞給了她。

鐘初鳶道:“你的妻兒剛生産,這些大補的東西便留給她們吧!”

她什麽都沒要,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家。

一路上,鄉民們無不走出來誇她醫術了得,也誇她菩薩心腸。

她道:“我沒做什麽,救了那母子的是我姐姐。”

鄉民們樂呵呵地道:“小娘子不必謙虛,鐘道長去的比較晚,在那之前,你也出了不少力,而且未曾退縮,僅憑這一點,就值得我們敬佩了!”

穩婆是拿了錢的,而且一開始知道胎位不正的時候就想着開溜了,要不是那鄉民去找外援找的及時,穩婆又不想壞了名聲,她怕是早就走了。

鐘初鳶臨危受命,在産房待了幾個時辰,也不曾有怨言。期間更是做了不少助産的工作,事後卻不取一分一毫,鄉民對此十分佩服。

鐘初鳶愕然,然後也跟着笑了起來。

鐘琯遠遠地看着鐘初鳶被簇擁着離去,忽然身邊有一道聲音幽幽道:“日後哪怕她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值錢的飾物,也不會被人所瞧不起,因為她自身光芒萬丈,再貴重的飾物在她面前,也會黯然失色不是嗎?”

鐘琯扭頭見是從宛,心跳先是漏了一拍,等将她的話消化後,又仿佛從雲端跌入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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