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奚俊凱：“既然感知到了很多，書的意義就有了，想你大學的那本應該已經不知去向，這一本拿回去看吧！看完再還給我。”

“好小氣，不是應該送書嗎？！”奚俊凱笑，“書有借有還，人才有了交往。”

李離并未吃下這份蜜羹，反而不冷不淡的反駁了一句，“這是纨绔子弟才會用的花言巧語。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奚俊凱坐在李離對面的沙發上，李離拿出記事本，打開錄音筆，按下按鍵的手頓了一下，“我能先問你個問題嗎？”

奚俊凱點頭，“為什麽要接受《睿智》的采訪，而且還指定我？”

“這個我要好好想一想。”

“不要想，想出來的答案多半就沒那麽真了。”李離打斷他的思緒。

奚俊凱：“真的想知道？”

李離：“不想知道幹嘛問！”

“因為你醉酒那天和我說了很多……”李離要問話，奚俊凱搶白，“別問你說了什麽，我答應幫你保密，你也在保密範圍中。”

“我自己說的話，幹嘛要向我保密？我要知道。”

奚俊凱笑，敲着自己的頭，“都在這兒，你要來取。”

李離要動手，手剛揚起，敲門聲，秘書進來，李離趕忙收斂，坐回座位。“董事長，鑫鵬公司的代表來了，說是就合同相關事宜要進行最後的商讨，現在正在會議室。”

奚俊凱：“今天下午好像沒有這樣的安排！”

秘書：“是的，應該是明早雙方簽合同，但是他們說發現了合同中的漏洞。”

“我知道了，”奚俊凱看看李離，“我有點事情要處理，稍等。”

“好的，您先忙。”房間複又恢複安靜，李離打開書，繼續往下看，看到光線暗下來，眼睛酸痛，才發現窗外正好是落日餘晖，橙色的蛋黃即将沒入如層巒疊嶂的高樓。

萬物皆有始終，自己的愛情是不是也如這落日般，已是殘陽如血了呢！

奚俊凱回來的時候，借着夕陽的光，看見李離的淚從臉頰滑下，李離知他進來，不經意的抹了淚，“你回來了？那我們開始吧！”

奚俊凱裝作并未看見，走上前拉着李離就往外走，“采訪晚點再說，我好餓，我們先去吃飯吧！”

“喂喂！放開我……我還要回去寫稿呢……”

陸佳穎此時正與程海在一間咖啡店對面而坐，程海臉色不好，臉上的胡茬三三兩兩的翹着，頹坯的樣子與平常精明能幹的樣子判若兩人。

程海：“阿離她…還好嗎？”

“沒有你，過得很好。”陸佳穎接着說，“你叫我來就為了這個？”

“我聯系不上她，所以只好來麻煩你。”程海有些委屈，已經一周了，李離的性格，他自诩是了如指掌的，只是這次，李離好像真的下定了決心不理會自己，程海的心越來越慌，連工作都險些出了差錯。

陸佳穎：“你聯系不上，證明她不想聯系你，我是阿離的朋友，當然尊重她的意見，所以你找我也沒用。”

程海不說話，陸佳穎接着說，“世界衛生組織在2015年發布的最新《世界衛生統計》裏稱，中國女人的平均壽命是77歲，前十五年我們在成長，最後20年，我們在變老，唯一剩下有效的40年餘年，李離用了1/4的時間，最好的年華在愛你，但你卻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若是她真的離開你，也不失為一個正确的選擇。”

話說完，陸佳穎就拎着包離開，留下程海一人，捂住了面龐。

今夜輪到程海買醉，手機就在跟前，程海一刻不停地注視着，他多麽渴望李離的電話打來，手機鈴聲真的響了，但不是李離，因為李離此刻正在同奚俊凱吃飯。

“剛才為什麽哭？”奚俊凱沒來由的問李離。

李離：“我有權保持沉默。”

“我應該給你灌點酒，讓你變回那天的話唠。”李離斜了奚俊凱一眼，“你要想說，就痛快的都說完，要是不想說，就徹底當啞巴，這麽欲拒還迎的，就像拿個癢癢撓，你小心我氣急了，真的會動手的。”

奚俊凱：“現在的表情反倒比剛才的好看。”

李離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低下頭吃飯，“一會兒我們找間咖啡店把采訪做完吧！我回去還要整理。”

奚俊凱：“王萍的意思？”

李離擡頭看奚俊凱，他提到主編王萍直呼其名，滿臉的不屑一顧，“你們認識？”

“不認識！”奚俊凱繼續說道，“今天我很累，改天再約吧！”

李離：“改天不行，就得今天，大中午就跑出來，一下午沒回去，連個字都沒問出來，明天我還怎麽去雜志社啊？”

奚俊凱：“你們主編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忙，你如實和她說，她不會為難你。”

“你還真是挺忙的，一下午沒閑着，”李離反應了一下，忽然擡起頭問奚俊凱，“等等，奚俊凱！你是不是在耍我？故意讓我多跑幾趟。”

“你太低估我的人品了吧！”

李離瞪他，“你在我這兒本來也沒什麽人品。”

李離的手機響，看了一眼屏幕按了關了機，放回桌子上，“你們這場分手的拉鋸戰也太久了吧？”

李離好奇的看奚俊凱，他只好解釋，“程海，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的手機都快被他打爆了，這場分手戰役是不是打的太久了？”

“上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原諒了他。”李離淡漠的回答。

“那他豈不是應該感激涕零，怎麽又搞成這樣？”奚俊凱見識過女孩子哭，但是從沒見過李離哭的那個陣勢，撼天動地，鼻涕眼淚一把接一把，他平時很讨厭女人哭，但那天的李離讓他心疼的無以複加。

“自作孽不可活，我原諒了他，然後他又和同一個人出軌，而且還是我曾經的同學，還介紹了我面試《睿智》，看來我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看來是的。”李離沒有發火，反倒十分安靜，“你聽過一句話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的意思是我被人背叛是最好的安排？謝謝你，我從不喝雞湯。”李離看着奚俊凱，“我沒事，不需要安慰。”

奚俊凱聳聳肩，“喝不下雞湯，就喝酒好了，服務員……”

李離蹙了一下眉，“你幹嘛？！我不能喝酒！”

“那還是改喝雞湯？”李離不說話，“我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若是你眼不瞎，那他就應該還過得去，十年感情輕易付之一炬是很可惜的事情，若是還愛，就給他一個機會解釋，這可能比你自己難過要好的多，若是不愛……看你這個狀态也不像不愛的樣子！”

已經準備打烊的小餐館，只剩下程海一人，桌上立着很多空酒瓶，他趴在桌上好似已經睡着，王莉莉進來，服務員迎上前，“我朋友喝醉了，我來找他。”

服務員：“那不是在那兒呢嗎！怎麽來的這麽慢，耽誤我下班。”

王莉莉又道了兩聲歉，這才付錢帶走了程海，程海嘴裏一直在呢喃李離的名字，王莉莉看着副駕駛位上的程海，誰不知道當小三會遭人唾棄，可是她情不自禁，無法自拔，愛了十年的男人就在眼前，難道不應該争取嗎！

公司講規定，社會講法律，愛情講什麽呢？只能聽從內心，忠于自己。

王莉莉将程海送回家，替他脫衣，把他放在床上，王莉莉第一次進他的家，十分溫馨，沒有女主人在，房間裏髒亂的一塌糊塗，王莉莉脫下大衣，挽起袖子，做起了家務，她突然想起《欲望都市》裏的馬琳達放棄男朋友的理由，竟是因為男朋友想吃一份家常便飯，而馬琳達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成為家庭主婦。王莉莉當時覺得那句話非常傲嬌，想象自己也會永遠穿着7英寸以上的高跟鞋，踏平一切職場男女的固有屏障，但現在她只願意為了程海做盡一切，哪怕只是一個洗手做羹湯的家庭主婦。

王莉莉收拾了垃圾，打開門準備扔，一開門竟與準備插鑰匙的李離四目相對，李離受了奚俊凱的鼓舞，好不容易妥協內心來找程海聊一聊，結果卻撞見了這麽尴尬的一幕，這個家女主人更疊的速度還真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