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元旦悄無聲息地過完，大家的心都已經飛遠了，遠到了三亞，遠到了塞班島，遠到了馬爾代夫，上班的熱情消減，消減，再消減，每個人都在心裏默默地盤算着自己的年假，向往着和煦的陽光，溫暖的沙灘，還有那惬意的午後冰飲。

這一些都和陸佳穎麽什麽關系，她現在小腹微微隆起，衣櫥裏的衣服都已經快穿不上了，心情郁悶到了極點，年尾的工作量更大更重，應酬更多，陳國棟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結束，他甚至買通了陸佳穎的秘書監視自己，陸佳穎都懷疑自己怎麽就這麽瞎了眼，當初看上這麽一個下作的男人。

瑞豐公司的人背地裏都在嚼舌根，陸佳穎懷孕的事情越來越多人知道，陸佳穎有些想瞞，可瞞卻瞞不住，正巧獵頭公司還給陸佳穎打電話，希望她跳槽到奚俊凱的SWG，薪資待遇是瑞豐的兩倍，陸佳穎順理成章的同意下來，與SWG的人事在一家咖啡店約談。

“結果怎麽樣？是好是壞？”李離也知道瑞豐的壓力大，早就想讓陸佳穎跳槽，現在遇到這麽好的機會，當然想讓陸佳穎抓住。

陸佳穎慵懶地窩在沙發裏，“不用想，一定是非常順利啊！我要轉到你小情人的公司，幫你監視他去。”

“怎麽張嘴就來，誰是誰的小情人啊？”李離啐道。

李離搬了家後，再不接程海的電話，她難過，難過到整夜無法安睡，她想念那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她甚至懷念程海低低的鼾聲，可是她倔強着不能再回頭，其實事後她還見過程海，但無論程海如何的軟言細語，苦苦哀求，她都決定鐵了副心腸，再不回頭。

陸佳穎：“還有誰？！昨天送你回家被我逮個正着，李離，這叫狗屎運，你必須好好的抓住。”

“要我和你說多少次，是因為采訪！采訪懂嗎！工作而已。”李離極力地解釋，她承認最近見奚俊凱地次數有些頻繁，但事出有因，一份一天就能做好的采訪，她整整跟進了一個星期還沒結束，奚俊凱不是忙，就是非常忙，工作永遠沒有盡頭，她現在等的頭發都快白了。

最神奇的是，雜志社也沒有催她，王大主編好像忘了奚俊凱采訪的重要性，也忘了對李離工作的安排，反正就是別人不急，就急李離。

李離每天最痛苦地事情就是去奚俊凱的公司，前臺都已經認識她了，尚且覺得幸福的就是主編特批她不用回雜志社，她害怕極了碰到窦翎，怕她用眼神殺了自己。

最先眼神殺的不是窦翎，而是程海，醉醺醺地程海在李離上班的時間堵在陸佳穎家樓下， 拿着一本雜志興師問罪，李離看着程海，眼睛深深凹陷，黑眼圈很重，人瘦了一圈，內心深處一下子軟下來。

“這麽冷的天，怎麽在這兒站着？有什麽事情，我們上車說吧！”李離拉程海，卻被程海一把甩開。

程海：“李離，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我喜歡你單純，善良，但我卻沒想到，你變了，變得勢力不堪，醜陋不堪，我喜歡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李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程海，“如果你是來辱罵我的，那你罵完可以走了，我還要上班。”

程海：“上班？你還好意思說上班？！我以為你上班是為了我們的生活，沒想到你上班是為了傍大款，難道你說出來這兩個字都不覺得丢臉嗎！”

李離：“程海，你夠了！只是分手，沒必要這麽相互诋毀吧？”

程海将手中的八卦雜志扔到李離的面前，李離剛還覺得有些陌生，但細看照片裏的人正是自己，在車裏，與奚俊凱相擁，李離看的蒙了，撿起雜志，又細細的看，但怎麽也想不到，為什麽那麽随意的動作卻會被照的如此暧昧不清。

程海：“說不出來了？我就是個250，以為你這麽決絕分手是因為我，原來你借着這個工作，早就在外面與別人暗度陳倉，你比我，也清白不到哪裏去！”

“請你有點素質，我李離上班是為了什麽，不需要再同你解釋，清白不清白的，我也不需要同你解釋，但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別再讓我看見你。”

“你休想！”李離想要離開，程海卻攔着她不讓她走，陸佳穎随後下來，一把推開程海，“你幹嘛呢你？犯病了是吧？用不用我打電話叫警察來接你。”

程海：“陸佳穎，你就是我們愛情的破壞者，幫兇！”

“想清楚再說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陸佳穎一把推開程海，拉着李離，“我們走。”

“你們誰也別想走！”程海攔住兩人去路。

陸佳穎拿出手機就要報警，李離攔住她，“佳穎，你先上車等我，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他現在完全沒理智了，你想和他說什麽！”李離看了一眼程海，“就幾句，快上車吧！外面冷。”

陸佳穎順從地往車位走，李離看着程海，“程海，我們也上車說吧！”

程海有些哽咽，方才的戾氣被李離化解，他根本不想吵架，他其實想用這件事情作為籌碼，讓兩人背上一樣的愧疚，互相原諒，讓李離回到自己身邊。

李離拉着程海上了車，車裏很暖，看來他已經在車上等她許久了，李離又翻看雜志裏面的報道，上面又有幾張奚俊凱和自己的照片，都是同一天，李離觀察着自己穿的衣服，外套裏面是陸佳穎的那件白色晚禮服，這張照片正好是第一次兩人見面，奚俊凱從儲物層裏給李離找身份證時拍的。

李離再看标題，差點沒笑出來，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标題黨的網紅，看來這八卦雜志還是少看為好。

李離：“程海，我之前一直都覺得我們分手是你出軌的關系，我心裏非常怨你，明明可以好好開始的婚姻，就這麽被你搞砸了，但我後來認真想過，我想這個錯不能完全怪你，動物尚且會互相厭倦，何況是高級智慧的人類，我允許這件事情陪你一起承擔過錯，但我不允許你诋毀我，這上面是我的照片，可你看看，這些描述哪裏是我。我最愛你的明辨是非，所以請你用自己的理智，好好看待這件事情，讓我們彼此記住對方的好，真到未來有一天可以拿出來懷念的時候，我希望我們可以微笑着再一起喝咖啡。”

李離說完就要下車，程海一把拉住李離，“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李離反手抓住程海的手，感受着程海的溫度，然後捧着程海的臉，四目相對，李離看得見程海眼睛裏的紅血絲，雙瞳漆黑，像是要将李離吞噬，“程海，答應我，你會越來越好，照顧好自己，我以後會是你最好的朋友。”

李離情不自禁地在程海的唇上印了一個吻，他的唇好涼，讓李離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李離下了車，程海嚎啕大哭，而李離隐忍已久的淚也從臉頰滑落。

陸佳穎遞上紙巾，“知道自己放不下，還要硬着頭皮往下放，李離，你比我想的心狠。”

“不心狠怎麽辦？接着原諒？進入一個無限循環的怪圈嗎？”李離将雜志給陸佳穎，“這就是為什麽程海會這麽激動！”

陸佳穎看着雜志，失聲笑了出來，“這是哪個有才的人寫的報道？網紅深夜密會金融天才。”

李離：“看來現在八卦雜志的消息都不是很靠譜啊！太荼毒少女心了。”

李離笑看着陸佳穎，陸佳穎臉上已經沒了笑容，認真的看着照片，李離湊過去，“看什麽呢？”

陸佳穎：“這張照片是金融宴會那天拍的？”

“對啊！身上不正好穿着你那件禮服呢嗎！怎麽了？”

陸佳穎：“那個宴會的級別很高，沒有邀請卡根本進不去，更不要說雜志記者了。”

李離：“不會啊！我們雜志社的人就都進去了啊！”

“你們雜志社能一樣嗎？！第一，你們是金融領域最權威的雜志，第二，你們主編可是奚衡軍的現任太太，誰出門不給她幾分薄面。”

“奚衡軍？怎麽聽着這麽耳熟？”陸佳穎瞟了李離一眼，“麻煩你有點媒體人的敏感度行嗎？奚衡軍就是奚俊凱的父親。”

李離恍然大悟，“那豈不是我們的王主編就是奚俊凱的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