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是,少爺,”林謙明顯接受不了自家少爺要穿女裝這件事,皺眉不解道:“您真的要——”

霍珹正低頭查着那件高定禮服的信息,根本沒功夫理睬一邊三觀近乎崩塌的管家。

這件高定是今年的最新款,還是當季主打的情侶款。

同樣白玉蘭花紋的還有一件男士的西裝,霍珹挑眉一笑,瞬間明白虞澤在打什麽主意。

“您确定要穿那條長裙去赴宴嗎?”林謙還在崩潰中:“您沒有胸,穿不了的!”

霍珹像是沒聽見林謙喋喋不休的抱怨,他低頭看着手機,頭也不擡:“去把Vita找來。”

半小時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帶着口罩和帽子,踩着娉婷的步子走近霍家的宅子。

霍家下人似乎對她很熟悉,任由對方沿着樓梯上了二樓。

“少爺。”Vita敲了敲敞開的房門,恭謹的站在門口。

霍珹點點頭算是回應,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

“坐。”

Vita走進來,坐在霍珹對面的藤椅上,她摘掉臉上的口罩,露出來的那張面孔竟然和霍珹有幾分相似。

“聽林謙說,您找我。”

霍珹擡頭,面對那張素淨的面容,Vita見他從來不會帶妝,這幾乎成了他們見面的規矩。

“有點事,要請你幫忙。”

Vita平靜的點點頭:“您吩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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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才是她留在霍家的價值。

五年前她在人生最艱難的時候碰見了霍家老爺子,因為這張臉和在女生堆裏過于醒目的身高被相中,從而獲得了一筆飛往海外留學的巨額資助。

直到今天,她站在模特圈的金字塔尖,背後依舊少不了霍家的支持。

她很清楚霍家資助她的原因,也早早做好了覺悟。

必要的時候,作為替身,幫霍珹擋一刀。

Vita端坐藤椅上,沖霍珹微微一笑。

“這麽多年,多謝您和霍老先生的幫助,我這條命是你們給的,就是現在還給您,也沒辦法報答兩位的恩惠。”

霍珹微微蹙眉,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有說讓你去送死嗎?”

Vita一愣,偏頭看了一眼霍珹身後,一臉自閉的林謙。

“有個場合,讓你幫我應付一下,”霍珹指了指屏風旁挂着的那套長裙:“去試試看。”

——

周末。

虞澤穿上早已準備好的,和霍瑤同款的禮服西裝,他站在鏡子前,看着在精良剪裁的布料下身材颀長的年輕男子,胸口的銀色絲線勾勒的玉蘭花,更顯得他整個人清爽幹淨,看上去應該沒什麽問題。

虞澤收拾好,心情忐忑的去了陸商定好的那家酒店。

陸商就站在門口,一身騷氣的紫色西裝,見虞澤的車進來,老遠就開始揮手。

“等你老半天了,”陸商熟稔的攬住虞澤的肩膀笑道:“還以為你不來了。”

“怎麽可能,”虞澤笑笑,把手裏準備好的禮物遞給陸商:“生日快樂。”

陸商接過來哈哈一笑:“謝謝了,趕緊進去吧!”

虞澤剛要往裏面走,突然被對方攔住。

“對了,我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了,”陸商摸了摸鼻子:“今天去舞會全部要戴面具,最後一個小時才能揭開。”

“你不早說?”虞澤一臉無語:“我沒準備面具。”

“我們這兒有。”陸商招了招手,立馬有服務生推着小車過來,上面放滿了各種誇張到近乎怪異的面具。

“都是我精心挑的,你看看喜歡哪個。”

哪個都不喜歡。

虞澤忍着嫌棄挑了一個看上去稍微正常一點的,一邊戴一邊幽幽的撇了一眼陸商:“過個生日看你折騰的。”

陸商聳肩:“好玩兒嘛,再說這點子又不是我想的。”

虞澤擺了擺手,懶得和他扯皮,弄好面具之後直接走進會場。

陸商看着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門裏,伸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人來了,”陸商歪頭:“你說他一來就告訴你的,我任務完成了啊。”

低沉溫潤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好,我知道了。”

陸商哼哼兩聲:“這次你可得好好感謝我,我剛剛還因為面具的事情被虞澤嫌棄了。”

陸商小聲抱怨:“這明明就是你的主意。”

霍珹笑了笑:“之後想要什麽随你挑。”

電話挂斷,霍珹看着化妝鏡前,已經換好衣服,一臉精致妝容正對着鏡子描畫口紅的女人。

他拿起桌子上的描金面具:“可以下去了。”

——

虞澤進會場之後就一直在尋找霍瑤的身影,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自己送的那條黑色長裙,在加上會場的燈光特地被挑的一片昏暗,有人又都帶着面具,一時之間虞澤也不确定霍瑤是不是在這裏。

虞澤拿出手機給霍瑤打了個電話,電話響到第三聲的時候,虞澤聽見場內一陣低呼。

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一個身形高挑,穿着黑色修身長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款款從二樓走下來。

虞澤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送的那條裙子,原本平平無奇的布料此時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黑色緞面的料子更顯得那胸口的肌膚勝雪。即便面孔被隐藏在黑色面具之下,那個身影,也确實像極了虞澤認識的那位霍家小姐。

虞澤眨了眨眼,籠罩在心頭好幾天的陰霾瞬間消散。

這怎麽看都是個女人吧?

虞澤自嘲的笑了笑,覺得之前幾天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在犯傻。

被那個女人吸引住目光的人不在少數,她沿着樓梯下來,瞬間好幾個人男人圍上去。

虞澤趕忙想沖過去。

開玩笑,他送她這件裙子是有所圖謀,但不代表別的男人就可以趁機揩油。

“你覺得那個女人很好看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虞澤頓住腳步,心裏總覺得這人的聲音聽着有幾分熟悉。

他轉頭,看見不遠處的陽臺邊,一個帶着黑色描金邊面具的陌生男人,正靠在柱子邊,含笑看着自己。

虞澤怔了一下,面前這人的臉廓身形他無比熟悉,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霍瑤。

黑色長裙的女人正低着頭和周圍的男士說話,她輕輕撩起肩頭的長發,大方的露出漂亮的鎖骨,還有手腕上黑線穿着的白玉珠。

虞澤稍稍松了一口氣,是她了。

虞澤松了一口氣,轉頭再次審視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和自己穿的一模一樣的西裝,同樣的剪裁同樣的樣式,偏偏這個人一穿,就顯得高挑筆挺,現在拿出去拍海報都毫無違和感。

虞澤挑眉,瞬間對這個男人沒了好感。

這套衣服是品牌限定的情侶款,一買就是兩套,但是全場除了霍瑤,虞澤就沒看見第二個女人穿着同款的裙子。

虞澤合理懷疑,這小子就是故意來碰瓷的。

“她那邊已經三四個男人圍着了,”那個陌生男人聳了聳肩,優雅的聳了聳肩:“這樣你也要過去湊熱鬧嗎?”

虞澤皺了皺眉,很不喜歡對方語氣裏的輕挑。

“她是我女朋友,我當然要過去。”

“女朋友,”男人嗤笑一聲:“那個女人從下樓開始有看你一眼嗎?我看她倒是和身邊幾個人聊得挺開心的。”

虞澤有些生氣了,瞪了那人一眼冷冷道:“我和她之前的事情好像與你無關吧?”

那人沉沉一笑,長腿一邁走到虞澤的身前。

他胸前那朵銀線描的玉蘭花在燈光下隐隐閃着光,男人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虞澤西裝的駁領,看着上面那朵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白玉蘭。

随着那人的湊近,虞澤看見那人面具上繁複的金色花紋,那人的長發攏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虞澤悄悄的深吸一口氣,并沒有在對方的頭發間聞到檀香的味道。

“我們穿着同樣的衣服,還正好碰上,”男人擡頭,一雙眸子意味深長的盯着虞澤:“而且你也對我有興趣,不是嗎?”

虞澤微微蹙眉,真心開始反思最近是不是沖了什麽,怎麽碰上的人都這麽gay裏gay氣的?

“我是直男,”虞澤冷冷道,這句話他最近都說厭了:“對男人沒有興趣,我喜歡那樣的。”

虞澤指了指霍瑤的方向。

“抱歉,”虞澤的眼神有幾分挑釁:“或者你下輩子投胎變成女人,我們之間搞不好就真的有你說的所謂緣分了。”

虞澤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哪兒就戳中了這人的笑點,只聽這位面具男控制不住的笑了幾聲,聽的虞澤直想揍人。

“你怎麽就知道你對我沒興趣?”男人歪頭:“你都沒有和我試過。”

這種糾纏的話虞澤不想再繼續,轉身要走,卻被對方拉住手。

“等等。”

他話音剛落,會場裏的燈全部熄滅,

周圍漆黑一片,有女人驚慌的叫聲。

虞澤來不及管別的,一邊摸黑往霍瑤的方向走,一邊慌忙的拿出手機。

突然,虞澤的手被人拉住,緊跟着被拖入一個懷抱。

虞澤以為是剛剛那個男人陰魂不散,一邊掙紮一邊怒道:“松手,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耗!”

對方輕笑兩聲,貼着虞澤的耳廓,聲音輕輕的像是呓語:“是我。”

虞澤一愣,一時之間有點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霍瑤的聲音原本就有些低沉偏中性,恰好剛剛那個面具男也同樣如此,聲音乍一聽和霍瑤有幾分相似。

虞澤也搞不清了,只能試探的問道:“霍瑤?”

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恩,

對方的聲音拖得很長,撩的虞澤耳朵一陣酥癢。那人緊緊摟着虞澤的腰,似乎很享受這種黑暗中兩個人親昵又隐蔽的獨處時刻。

“剛剛你一直在找我?”

虞澤點點頭,努力擡頭好像想和對方挨得更近一些。

“是,”虞澤酸溜溜道:“看見你和幾個男人在說話。”

耳邊又是一聲輕笑,那人說話間的熱氣撲在虞澤臉上,他壓低聲音如同耳語一般:“那我補償你好不好。”

周圍都是慌亂的人群,根本沒人留意到有兩個人摟在一起說悄悄話。

那種仿佛公共場合幹壞事的氛圍讓虞澤不自覺的臉一燙,他結結巴巴道:“這,這裏人這麽多——”

“沒關系,他們看不見。”

虞澤看不見對方的臉,卻實打實的感覺到對方正在靠近,他還記得第一次在霍瑤家裏的情形,怕對方又是耍他,僵着身體不知道該不該張嘴。

一只手慢慢撫上虞澤的下巴,如同游蛇一般劃過虞澤的臉龐,指腹輕輕抵着虞澤的嘴角,微微用力按着他的下唇瓣。

“張嘴。”對方的聲音帶着誘哄。

不要。

虞澤抿着唇不願意開口,像是料準了霍瑤又是在故意逗他。

“真的不想嗎?”對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委屈和遺憾。

虞澤明顯感覺到脖頸上一陣涼意,才後知後覺發現對方早已轉移了陣地。

他根本來不及掙紮,就被對方捉住最脆弱的脖間皮膚。

虞澤的臉瞬間通紅,剛想捂住脖子,就被一陣尖銳的刺痛激到,猛地推開對方。

黑暗中傳來一陣得逞的輕笑,虞澤怒了,伸手一抓,果然抓到一個打着領帶的領口。

有人打開了手機,白光一掃,虞澤看清那人臉上的黑色面罩,和嘴角那抹的得意的笑容。

“你tm——”

那人抓住自己領口上的那只手,主動湊近了幾分,那雙如野獸一般的眸子緊緊盯着虞澤的眼睛。

“這是懲罰。”

虞澤聽的一頭霧水,他根本不認識面前這個人,也壓根就不存在得罪過他的可能性。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家夥在找茬。

“你也很期待不是嗎?”男人深處另一只手撫上虞澤的胸口,笑着感受掌心之下明顯過快的心跳。

“你也很期待我吻你。”那人抓住自己的手,故意湊近和虞澤額頭相抵。

“你,對我有感覺的對吧?”

虞澤胸口劇烈的起伏,不知道是以為憤怒還是心事被戳破之後的窘迫,又或者兩者都有。

那人唇角輕勾,輕松的将攥着自己領口的那只手撥開,放到唇邊吻了吻。

微涼帶着水汽的的唇瓣輕輕掃過手背,虞澤看着對方垂下去的頭顱,恍惚間心裏有種不妙的感覺。

這人像是一條毒蛇,把糟糕的毒/液透過皮膚注射進他的身體。

“不好意思各位,電路發生了一點小故障,我們這邊已經派人維修,應該很快就能恢複供電。”

會場中央廣播的聲音如同驚雷,一下子把虞澤從旖旎的氛圍中拽出來,虞澤抖了一下,眨了眨眼,沒過幾秒,現場的燈光再次亮起。

“記得想我,寶貝。”

虞澤一愣,轉頭回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周圍都是來往的人群,卻沒有再見到那個有些詭異的描金面具,仿佛剛在的一切,不過是虞澤自己想象出來的一場夢境。

虞澤拍了拍還在發燙的臉,恍惚之間以為自己遇上的是善于蠱惑人心的海妖。

虞澤捂着突突直跳的心口深吸了好幾口,冷靜下來之後,心裏又有點不甘心。

那個男人絕對是故意要撩撥他的!

虞澤皺了皺眉頭,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一般,對方的目的雖然不清楚,但是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也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想到這裏,虞澤低頭給陸商發了條信息。

【幫我查一下今天的客人名單,長頭發男性,黑色描金邊的面具。】

還沒等到對方的回複,虞澤就聽見一聲——

“虞少爺!”

虞澤吓得一激靈,回頭才發現,是林謙。

林謙笑了笑:“我們家小姐在休息室,請您過去。”

虞澤愣了一下,扭頭去看對面的樓梯,才發現那抹黑色的高挑身影早就不在了。

林謙笑着解釋:“剛剛突然停電,我擔心這裏不安全,就先帶着小姐去休息室了。沒顧上告訴您”

“哦,”虞澤讪讪的點了點頭:“應該的應該的,霍瑤的安全比較重要。”

林謙側了側身:“這邊請。”

虞澤跟着上了二樓,休息室裏,那張熟悉的面孔正靠在沙發上喝茶,他早已換了自己的衣服,那間黑色的長裙此時正挂在旁邊的人形衣架上,裙擺的地方還有些淩亂,明顯就是穿過再脫下來的。

虞澤咂了咂嘴,想到自己剛剛在會場幹了什麽,心裏一陣心虛。

霍珹喝了一口茶,擡眸看見虞澤神色有些慌張的站在門口,他心裏十分清楚虞澤在想什麽,挑眉道:“既然來了怎麽還不進來?”

被點名的虞澤一僵,随即硬着頭皮往裏面走。

“剛才——”

“剛才?”霍珹好整以暇的撐着下巴:“剛才停電了。”

“恩,”虞澤偷偷撇了一眼對方:“你,停電之後就上樓了?”

霍珹點點頭:“會場其他女人的叫聲太吵了,我就上來了。”

“哦。”

那應該是沒看見。

霍珹勾唇,分明看見虞澤臉上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停電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虞澤一僵:“我,我在找你。”

霍珹挑眉:“然後一直找到現在?”

“啊。”

虞澤不擅長說謊,但是被一個陌生男人調戲這種事他又說不出口,只能打着哈哈準備含糊過去。

正巧虞澤的手機響起來,虞澤一看,是陸商打來的電話。

“你讓我查人好歹也多給一點信息啊,”陸商的大嗓門從聽筒裏傳來:“就那幾個特征我上哪兒給你查去?”

虞澤看着面前人逐漸意味深長的笑容,恨不得順着電話線過去把陸商的嘴給捂上。

霍珹挑眉:“一直在找我?恩?”

虞澤咂了咂嘴:“找的半途中碰見一個怪人,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就讓陸商幫忙查一下。”

“怪人,”霍珹慢悠悠的重複了一下這個詞,嘴角一挑,頗有興致的看着虞澤:“哪裏怪了,具體說說?”

比如咬我脖子,親我手背。

這種話他說得出來就見鬼了!

“就——”虞澤清了清喉嚨:“可能要去醫院打狂犬疫苗的水平。”

霍珹:“……”

“反正就是這麽個意思,”虞澤摸了摸頭發:“你明白就好了。”

對方半天沒說話,虞澤一擡頭,對方一對鳳眸正冷冷的打量着自己。

虞澤立即警覺,以他到目前為止對霍瑤的了解,這個妹妹是已經看來是有點生氣了。

虞澤還沒來記得說點什麽,霍珹已經先一步傾身過來,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虞澤的下巴,輕輕用力讓對方偏頭。

“這也是那個人做的?”

虞澤眨了眨眼,茫然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卻摸到一圈紅腫的皮膚。

虞澤一愣,随即跑進浴室,就這燈光看了一眼脖子的位置。

白皙的皮膚上,一個紅紅的牙印鮮明的留在虞澤的皮膚上,虎牙的位置還微微留下了一股半幹的血漬,甚至染紅了下面的襯衫領口。

分明就是剛剛那個家夥咬的!

這家夥屬狗的嗎?

虞澤捂着脖子恨的咬牙切齒,只看見鏡子裏,霍珹靠在浴室門口,微微偏頭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的脖子。

“咬得挺重的,”霍珹評價:“估計要一兩周才能長好。”

虞澤嘆氣,這個位置太靠上,衣服的領口根本就遮不住,這個天氣又不可能戴圍巾。除非不出門,否則別人一看就知道虞澤這是被咬的。

“這個位置,很容易讓別人看見吧?”霍珹上前,一只手扶着洗手臺,将虞澤半框在懷裏,他伸手,伸着牙印的邊緣輕輕撫過,他輕笑,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麽明顯的印記,分明就是在向別人宣誓主權。”

霍珹這句話不像是在生氣,語氣裏甚至有些高興。

“別這麽說,”虞澤渾身膈應的打了個冷顫:“搞得就跟那個男人看上我似的。”

霍珹輕笑:“你不這麽想?”

虞澤涼涼的瞥他一眼:“我要是有這個想法,還追你幹什麽?”

霍珹挑眉,另一只手也搭上洗手臺,徹底把虞澤困死在自己的包圍圈裏。

身邊的空間變窄,虞澤不舒服的轉身推了霍珹一把:“別湊這麽近。”

“那個人怎麽樣?”

虞澤一愣:“誰怎麽樣?”

霍珹摸着牙印邊緣,眸色漸漸變深:“給你留下這個的人。”

虞澤眨了眨眼,立馬意識到這是獻殷勤的好機會。

“沒你好看,也沒你高,”虞澤仰頭,笑着看着對方的眼睛:“跟你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根本就沒辦法和你比。”

林謙一直站在外面,聽的心驚膽戰恨不能沖進去叫虞澤住嘴。

虞澤彩虹屁吹了半天,等到嘴巴幹了才停下來,一擡頭,對方的臉上卻沒有多高興的樣子。

虞澤心裏納悶。

這個妹妹不是一向最喜歡別人誇她好看嗎?今天怎麽沒反應?

虞澤感覺到事情不太對,讪讪的閉上嘴不再繼續,兩個人之間陷入一陣尴尬的沉默中,半晌,霍珹冷笑一聲。

“我比他好?”

虞澤忙點頭:“沒錯,在我眼裏全世界加在一起都沒辦法和你比。”

霍珹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泛着冷意的笑容。

虞澤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的鏡子一身悶響,面前的長發美人欺身上前,虞澤下意識的後退,後腰抵着洗手池,幾乎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霍珹俯身,唇瓣抵着那抹鮮紅的牙印,像是輕撫,像是tian/shi。

那塊紅腫的皮膚的溫度不自覺的升高,心髒跳的飛快,這種感覺比會場裏讓那個陌生那人咬一口還要讓人慌張,虞澤一邊推拒,一邊要緊牙關才能忍住不叫出來。

“以後可千萬小心,”霍珹擡眸,笑的意味深長:“別讓別人有可趁之機。”

說完這句話,霍珹就走了。

虞澤捂着脖子,一手撐着洗手臺面前直起身子,他走到浴室門口,悄悄看了一眼外面,霍瑤林謙,連同着那件裙子一起沒了蹤影。

“嘁,”虞澤不滿的嘟囔:“吃醋就吃醋,說出來我又不會笑話你!”

——

林謙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自家少爺,正坐在車窗,單手撐着下巴,目光平靜的看着窗外。

車子裏一片靜默,除了偶爾外面的車鳴聲幾乎聽不見任何響動。

林謙感覺的到,後面那個人在生氣。

或者說,更像是在吃醋。

其實林謙也沒太弄懂霍珹在醋什麽。

自己醋自己?

明明兩個人都是他霍珹吧?

林謙滿腦袋黑線,斟酌了半天猶豫的開口道:“既然虞少爺已經察覺到了,拿裙子來試您,不如幹脆和他坦白身份不是更好?”

“我沒想瞞着他,”霍珹懶懶道:“我讨厭的是有人漏題。”

林謙了然:“您說那個林則安?”

霍珹沒說話,算是默認。

他一直就沒有刻意和虞澤強調自己是女生,老實說,他反而很期待有一天虞澤發現他其實是個男的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但是前提是,必須是由虞澤自己發現。

霍珹冷眼看着窗外的車流。

他和虞澤這段時間的相處有多愉快,想起林則安的那張臉的時候就有多讨厭。

“那您也不用真的咬他一口吧?”林謙有些無奈道,他看見虞澤脖子上那個牙印的時候也吓了一跳。

“不是挺好看的嗎?”霍珹勾唇一笑:“他寧願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都不來問我,我小小的懲罰他一下,有問題嗎?”

霍珹冷哼一聲:“順便也讓某個拎不清的野男人看看清楚。”

林謙一臉黑線,明明後面那個才是重點吧?

“那——那兩條裙子怎麽處理?”

霍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Vita穿過的那條随便你,丢掉也行;虞澤買的那條——”

霍珹頓了頓:“找地方收起來。”

——

虞澤捂着脖子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一看就是心情大好的樣子。

陸商看見他,奇怪道:“你捂着脖子幹什麽?”

“沒事,”虞澤哈哈笑了兩聲:“你接着玩吧,我先回去了。”

“哎,這才來多久啊就要走?”陸商失望道:“我的泳池趴還沒開始呢!我幾個朋友搞健身的,身材特別好,你真的不開看看?”

虞澤皺了皺眉,總覺得陸商這句話哪裏不對勁。

“你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啊,”陸商笑的暧昧:“你不是喜歡這口嗎?”

虞澤滿臉黑線:“我不是gay,我在追你堂姐。”

陸商瞪大眼睛:“啊?”

虞澤怕這家夥不信,幹脆放開手露出脖子上的牙印。

“看見沒,你堂姐剛剛舔過。”

陸商的表情如遭雷劈,震驚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虞澤看見這表情心中暗爽,伸手拍了拍陸商的肩膀。

“用不着這麽驚訝小舅子,”虞澤亮出一口白牙:“只要你聽話,以後姐夫罩着你。”

虞澤丢下這句就走了,留下陸商一個人在原地皺眉思索。

他和他哥都是随母姓,父親家這邊能稱得上堂姐的只有大伯家的女兒,但是對方早在去年就結婚了。

陸商倒吸了一口冷氣,扭頭看了一眼虞澤離開的方向。

這小子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陸商左思右想給他哥打去了電話。

他和陸昶接觸很少,兄弟倆的感情也算不上好,陸昶才出院沒幾天,這會兒還在因為被打的事情生氣,口氣自然不會太好。

“打開幹什麽?”

“哦,有點事想問問你,”陸商咂了咂嘴:“霍歆,你不是跟她挺熟的嗎?”

“是啊,怎麽了?”

陸商壓低聲音:“她最近有離婚的打算嗎?”

陸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幾秒鐘之後沒好氣道:“怎麽?你想去接手啊?這種破事別來問我,有能耐你自己去找她。”

陸商毫不意外的被罵了一通,還沒找到機會解釋,對方已經把電話挂斷。

陸商聽着電話案頭的忙音,嘁了一聲:“暴躁個屁!”

随即聳了聳肩嘟囔了一句:“還不如去追我表哥呢!”

——

霍珹生病的事情這兩天鬧的青城人盡皆知,虞澤偶然聽起家裏人聊天才知道這件事。

為了抱上霍珹的大腿順便讨好一下未來大舅哥,虞澤特地找了時間想過來慰問一下病情。

奈何被霍瑤無情拒絕。

“不巧,他剛剛去國外療養,”聽筒裏那人聲音含笑:“你大概見不了了。”

“啊。”虞澤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合适見霍珹的機會,結果對方還不在。

“那我不過去打擾了。”

“他不在,你就不來了?”那人笑道:“這麽不想見我嗎?”

虞澤巴不得住進霍瑤的家裏,但是畢竟還是外人,虞澤就是再厚臉皮也不好每天往對方家裏跑。

虞澤摸了摸鼻子:“我怕你有別的事情要忙。”

“沒有,”霍珹笑笑,擡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女人。

“我現在很閑。”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虞澤也不再客氣,定了束花就歡呼雀躍的往霍瑤家跑。

此時正值下午,陽光正好,霍珹正在小院子裏曬太陽,身邊還坐着一個虞澤沒見過的陌生女人。

那人看虞澤過來,禮貌的點了點頭:“你好。”

虞澤一怔,扭臉去看霍珹。

只見對方正低頭喝着茶,一點沒有要介紹的意思。

那女人也不介意,笑着看着虞澤:“我叫方瑷,初次見面。”

虞澤點點頭。

原來是有小姐妹來家裏喝茶。

虞澤了然的笑笑,主動伸手道:“你好,我是虞澤。”

霍珹餘光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虞澤伸出去的那只手,眼神瞬間冷了幾分。

方瑷笑着和虞澤握了手,轉頭對霍珹道:“這位帥哥也是你的朋友?看着挺不錯的。”

霍珹沒理她,側眸睨着虞澤,語氣涼涼道:“你對她倒體貼。”

這個方瑷是霍夫人遠方親戚家的女兒,剛剛回國不久,霍夫人打來電話說她學的就是醫學護理,正好可以幫忙照顧他,也沒等霍珹同意,就直接把人送來了他這邊。

霍珹冷笑,是照顧,還是監視,還是說有別的打算?

這個女人明顯是得到過霍夫人的授意,任憑霍珹怎麽冷臉都笑容依舊。

虞澤眨了眨眼,知道是霍瑤在吃醋,笑道:“人家難得來一趟,照顧點也是應該的。”

“我知道有一家蛋糕還不錯,女孩子應該會喜歡,”虞澤拿出手機:“稍等,我去訂。”

霍珹的目光一直跟着對方離開的背影,知道虞澤消失在門廳裏才收回視線。男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方瑷皺了皺眉,摸了摸自己脖子的地方:“虞澤的這裏——”

“很奇怪嗎?”霍珹一手撐着下巴,冷冷的盯着方瑷。

“我咬的,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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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大佬一心只想追妻》

謝停,帝國最優秀的Omega。

在反叛軍中卧底歸來之後,光速接手了帝國監獄,被稱為最冷酷的美人監獄長。

人人都說謝停來監獄,不過是為了躲避反叛軍首領聶焱(yàn)的追殺。

當時謝停的卧底身份被發現,那個傳說中睚眦必報的狠厲男人就揚言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

對于這種說法,謝停冷笑不語,一雙眉眼冷豔的叫人挪不開眼。

終于,反叛軍的軍艦一路攻打到帝都監獄門口,所有人都以為謝停性命不保的時候——

聶焱信步從軍艦上下來,散發着頂級alpha信息素的男人一臉倨傲:“看什麽看?我來自首。”

衆人:???

謝停的辦公室裏。

聶焱一身囚衣,一手戒指一手玫瑰笑嘻嘻道:“老婆,我想你了。”

謝停淡淡的擡了擡眼皮:“滾。”

排雷:開篇追妻火葬場,攻從前一心搞事業忽視受,受走了之後幡然醒悟開始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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