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沐笙極為乖巧的說道:“只是奴做錯事情的一些小懲罰罷了,不礙事的。”
“小懲罰?”
沐笙身上是清晰可見的鞭痕,鞭打的痕跡很有技巧,這些痕跡錯落在沐笙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上好的白瓷抹上了一層胭脂。
既絕美,又會讓人升起淩虐欲。
這樣大面積的鞭傷絕對不是小懲罰幾個字能夠概括的。
這樣的鞭痕也不是任何人都有技巧能夠打得出來的。
至于之前對沐笙動手的龔舒文。
別說蔣天佑之前看到龔舒文對沐笙是直接粗暴的上手,旁邊并沒有看到鞭子之類的東西。
就算真的拿條鞭子給龔舒文,她也抽不出這種效果。
蔣天佑清清楚楚的記得,昨天和沐笙短暫的接觸,那個時候他身上并沒有這些痕跡。
沐笙看到主人有些暗沉的雙眼,下意識想要攏攏白袍,遮住自己身體,可是動作做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副身子有了傷痕,斑駁醜陋,不堪入目。
可是聽花樓裏面的公子們說過,有些特別的客人就是會喜歡這樣的調調。
沐笙一時間拿不準主人的心思。
可是若是主人喜歡……他其實也是可以的。
想到此處,沐笙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我恢複得很快的,要不了多久就恢複如常了,到時候主人想在我身上留下什麽喜歡的痕跡,便可以留下什麽喜歡的痕跡,主人想怎麽玩,我可以,我都可以的!”
只是聲音越說越小,最後變成低落吶吶:“…對不起”
明明已經完全屬于主人,可是身體上卻還留着別人的痕跡,就像一個要賣出的物件,卻已經被別人把玩過了一樣。
沐笙一說完就聽到主人一聲嘆息。
然後就感覺周身溫暖的氣息消失無蹤,原來是主人從床上站了起來,看樣子似乎要離去。
沐笙心裏面一陣驚慌,他第一次不顧身份抓住主人的衣袍,本能的想要挽留,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蔣天佑看到小家夥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蔣天佑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才多大點,這麽重的傷開口閉口小懲罰,現在身體不舒服了吧?藥放在哪裏了?”
沐笙微微一愣,連忙說道:“藥就在旁邊的暗格裏面。”
蔣天佑不疑有他的說道:“你們這裏挺有意思的,傷藥而已,又不是什麽機密情報,還放什麽暗…格……”
蔣天佑的話說了一半便卡住了。
一個超大的暗格裏面有除了很多瓶瓶罐罐,就是蠟燭、皮鞭、一些柱狀體和五花八門的工具…可謂應有盡有……
就這些東西,難怪要放暗格了。
蔣天佑虛咳了一聲,長年中毒的蒼白的臉上難得的微微帶上了一絲紅暈。
“這裏面…有傷藥吧?”
沐笙從小就在花樓長大,對于這些器具早就司空見慣了。
可是看到主人這個樣子,小臉也莫名的燥熱起來,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有…有的,就是白色的那個瓷瓶。”
“嗯”蔣天佑拿了傷藥以後就把暗格直接關起了。
“你忍一忍,傷口還是要傷藥的。”
蔣天佑有時候不是很懂小沐笙在想什麽,剛剛明明身體還疼得難過的樣子,片刻的功夫臉上就露出滿足的笑容。
那雙桃花眼裏,此時就像是被月光照耀下的山間清泉,泛着細碎的光芒。
看得她都不由的有些怔住。
蔣天佑深吸一口氣以後,她半坐在沐笙的身後,輕輕打開他的衣服,手上動作極為輕柔的為其處理背上的傷口。
在沐笙的世界裏面從未有人對他如此溫柔呵護過,小小的少年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這麽多年來的教導告訴他,這個時候他應該拒絕的。
可是…可是一想到身後的人是主人,小沐笙的心裏就升起隐秘的開心和貪戀。
他實在是太過眷戀這樣的溫暖,明知道不對,卻不停的給自己說:這輩子或許就只有這麽一次機會,一次,就讓自己放縱這一次。
明明是被鞭打過後的受傷身體,明明是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應該在被疼愛的年紀。
可是對于小沐笙而言,只要有主人給予的點滴的溫柔便是最開心的事情。
小小的少年即便在疼痛之中,也可以從心底開出名為幸福的花朵。
蔣天佑不知道小沐笙是正在抽條還是因為平時吃得不是很好,他的身體看上去是如此纖細,整個人随着蔣天佑傷藥的動作微微顫抖,但是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蔣天佑手上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小沐笙如果疼可以喊出來。”
沐笙下意識的說道:“其實我一點都不疼的!”可是想到主人之前的反應又覺得主人或許…或許不是想聽這個。
他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其實…其實還是有點疼的,但是就只有一點點…就一點點。”
“傻瓜。”
“對…”“不準道歉。”
沐笙才說了一個字,便被早有預料的蔣天佑阻止了。
蔣天佑清清冷冷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所以不需要道歉。”
這些話語和小沐笙從小學到的東西大相徑庭,他雖然從小待在花樓裏面,并不太能夠一下子明辨很多道理。
但是他牢牢的把主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刻在了腦子裏面,心口更是因為主人的一句話而感覺暖烘烘的。
“這身上的鞭痕是樓裏的公子出手的?”
小沐笙有些詫異道:“主人怎麽知道的~?”
“之前老鸨和我接觸過,他知道我對于你的在意,若是之前他對你動了手,少不了要來我這裏賠罪,表情不會這麽自然。若是客人的話…昨天我們分開的時候你明明好好的,若是這段時間你真的被客人看中,就算是為了花明軒的利益也不可能今天還會安排你到大廳伺候的。”
小沐笙沒有想到主人觀察這麽細心,他咬着唇輕輕的說了句:“沒關系的,公子懲罰也是為了讓我以後機靈點。”
蔣天佑雙眼帶上了三分追憶:“其實我們小沐笙一直很機靈。”
蔣天佑作為天之驕女,一輩子高高在上貫了,看不上的人繁多,能入她眼的沒幾個。
再加上身體不好,走到那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規格,周圍伺候的人更是小心翼翼的周到伺候。
最落魄的時候就是上輩子流落在外的時候,可是要不了多久就被沐笙給救了。
那個時候沐笙對他可謂是好吃好穿的供着,溫柔軟語的伺候着,深怕她有一絲不舒服。
這樣的待遇,要是換作普通百姓聽到絕對是羨慕壞了的。
別說是普通百姓,就是小商賈之家的人聽到這個待遇被蔣天佑稱為落魄,也會覺得在侮辱落魄這個詞。
可是我們金樽玉貴的賢王當年确實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也是在沐笙去了以後,鬼使神差的想要多了解花樓的情況,想要多去了解一下這個永遠對着自己含笑的男子,才會去探究一二。
可是越了解,便越心驚。
這世間美人多如過江之鯉,可是能做到名揚四海的花魁不過渺渺幾人,其中血淚嚴苛不足為外人道。
沐笙其實很聰明,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裏面就把自己伺候周到舒适,這對于蔣天佑這麽挑剔的人是很難的,在王府內要做到這種程度起碼要四個侍者,或者是像錦衣這樣和她從小一起長大,足夠了解的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記得沐笙當初來到王府以後,能夠在不到月餘的時間就脫掉一身風塵氣息,禮儀氣質就連常年待在宮裏的宮人都不得不稱一聲好。
最為讓蔣天佑驚嘆的是,上輩子被劫持的時候,沐笙作為一個後院男子,居然可以在那麽短的時間以內,聯合禦醫找到藥為自己續命,最後再次把自己救了出去。
這一點一滴,若不是善于觀察,體貼入微,有勇有謀,是絕對做不到的。
有時候蔣天佑會不自覺的猜想,若是給沐笙換一個出生,給一個機會,讓他能夠好好的學習,未必不會長成蒼天大樹。
可是如今在蔣天佑眼裏特別優質的小樹苗,也是特別會趨利避害的小樹苗,居然被‘懲罰’了,這對自認極為了解小沐笙的蔣天佑而言是一件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時也是和前世記憶相比出現的一個變數。
她極為認真的問道:“為什麽他要針對你?”
“其實不過是公子誤會奴偷盜東西罷了。”
蔣天佑和小沐笙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東西是我送的玉佩?”
小沐笙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帶着些孩子氣求誇獎的表情:“嗯,主人給我的玉佩實在是太貴重了,所以公子難免會有一些猜測也很正常,不過玉佩我已經拿回來了,主人不用擔心玉佩會遺失~”
蔣天佑揉了揉小沐笙的頭發,軟軟的,滑滑的,讓人愛不釋手。
“玉佩給你便是你的了,我不是擔心玉佩,我是擔心你。”
小沐笙第一次聽到這麽直白的關心,聽到主人說他比那塊玉佩重要,整個人都怔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蔣天佑耐心的問道:“那塊玉佩花樓裏面的公子不認識,但是老鸨必然是認識的。我不是說過若是遇到問題就出示那塊玉佩嗎?為什麽你還要和那個公子私了,平白無故挨了一頓?”
小沐笙吶吶的說道:“那麽…貴重的東西,我以為那個時候主人不方便放在身上,才會放在我這裏的。”
蔣天佑聽了小沐笙的話語才明白,在小少年的心中,當初并未真的覺得自己會把那麽貴重的玉佩送給他。
“……所以你那個時候就已經猜到我身份了,怕我之後會回來拿,又怕我遇到危險,所以不敢聲張?”
小沐笙乖巧的點點頭“奴也是後面聽到外面傳主人被追殺的時候才有幾分猜測的。”說完後又有些懊惱道:“奴是不是自作聰明,給主人添麻煩了?”
“沒有”蔣天佑抱住沐笙,在他耳邊輕語道:“當時一定很難吧?”
小沐笙故作輕松的說道:“其實還好啦~”
就算小沐笙什麽也不說,但是曾經在花樓裏面帶過不短時間的蔣天佑也知道。
在花樓裏面一個沒有挂牌的公子,地位往往連一個打雜的小工都比不過,這樣的身份要在花樓頭牌公子面前毫不聲張的保下一塊玉佩,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花樓裏面有花樓的規矩,一般公子十五歲才在外挂牌。
平日裏就跟着樓裏的公子服侍,學習一些伺候人的技藝,或是在花明軒裏打打雜。
那些還沒有挂牌的小公子,就算生得再貌美,除非遇到特殊需求的客人,不然的話是不能可能在接客期間出現在前廳這種地方。
特別是像沐笙這種長得絕美的少年。
這一方面是花樓怕這些小的分薄了正牌公子的利錢,更多的是喜歡娈童的客人絕大部分都是喜歡下重手的客人,大部分送出去的娈童被玩了一夜以後也基本上毀了。
這些未挂牌子的小公子到底和正式挂牌的公子不一樣,他們身價未定,就算被玩壞了能賠償的錢財也不算多。
花樓自然不願意殺雞取卵的事。
把沐笙這種未來基本上已經确定是頭牌的少年,毀在這上面。
只是不知道是沐笙運氣實在是太差,還是有人從中作梗。
沐笙要去伺候的公子路華剛好是這一屆花明軒的頭牌,這位公子路華心胸狹小,最是見不得比自己漂亮的男子。
畢竟花樓這種地方,男子最耀眼的日子也不過是那區區幾年,競争顯得尤為強烈,捧高踩低更是家常便飯。
一個是當紅頭牌,一個是未來可能的頭牌。
由此可知,沐笙在這花樓的日子有多不好過。
平日裏公子路華對沐笙這麽個天地鐘神秀的人兒,自然是萬般不待見的,沒事就給沐笙下絆子。
只是絕大部分都被小沐笙機智的躲過。
只是這幾年小沐笙長得是越發出落,作為頭牌的公子路華心中就越是着急暗恨。
他完全可以預料到等兩三年以後,沐笙挂牌将會把自己取代。
公子路華知道自己對沐笙并不好,若是沐笙上位了難免打擊報複,他就更不容許小沐笙有機會上位了。
要是沒有沐笙,眼前培養的公子大多都不如自己,想來他這個頭牌還能多維持兩年。
所以公子路華在知道沐笙偷偷的私藏了一塊玉佩以後,死咬着是小沐笙偷拿了客人的東西。
若不是小沐笙拼着玉石俱焚,死咬着不松口,公子路華本來也是有着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或許小沐笙連玉佩都要不回來。
可是既便如此,小沐笙也被鞭打了一頓,今日被指派到大廳伺候客人。
公子路華的心思狠毒,說是懲罰,但是故意讓小沐笙帶着充滿淩虐感的傷痕還穿成半透的紗衣在前廳伺候。
這樣子的打扮,就算是今日沒有到龔舒文,早晚也會遇到其他變态客人,一旦遇到小沐笙也就基本上廢了。
就算是到時候老鸨追究起來,一個是當紅頭牌,一個不過是未來可能成為頭牌的公子罷了。
老鸨會如何取舍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小沐笙看到主人微暗的雙眼,心中有了幾分明悟,他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主人的衣袖,試探的問道
“公主人可不可以懲罰一下公子路華就算了,不要讓他丢了性命?”
蔣天佑不容置疑的說道:“不可以。”
小沐笙縮了一下腦袋,低聲說道:“可是主人明明說過奴和那些人是雲泥之別。”只是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悄不可聞。
蔣天佑微微挑眉,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小家夥居然學會了抗議,看來自己之前說的話還是多少有些成果的。
蔣天佑饒有興趣的問道:“小沐笙為什麽幫他求情?”
小沐笙看着主人的表情,仔細辨認了會兒,看着主人并沒有生氣的跡象,略微大着膽子解釋道
“其實公子路華人不錯的,得到客人打賞多的時候還會買些吃的給路邊的乞兒。他只是怕我過兩三年以後取代他才會對我下手的。
主人,您是不知道,公子路華的膽子可小了,平日裏只要一日沒有生意還會躲在房間裏面偷偷的哭上好一會兒,他只是太害怕不紅才會這樣做的。”
蔣天佑微微皺眉道:“那你可知,若是你今日沒有遇到我,會有怎麽樣的的下場?”
小沐笙身體微微的輕顫了一下,他下意識的靠着主人道:“我知道的,若是今日沒有主人,或許亂葬崗就會多添一具屍體。”說完以後小少年的雙眼發出閃亮的星火:“可是…可是我也是感激他的,若是沒有他,奴或許此生都沒有機會感受到被主人在意的感覺。
主人說過從今往後我和以前就是雲泥之別,其實這也說明了我今後的人生和公子路華是不一樣的,我又何須在意他呢?既然不在意,那放了便也無妨吧?”
更何況以公子路華的脾性在這花樓裏面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
而且這花樓裏面這幾年都沒有比公子路華更好的苗子出現,只要自己不在他也不會對付其他人,再過幾年爹爹為了花樓的利益,就算那個時候他想出手也斷然不會像今日這般容易了。
蔣天佑沒有想到小家夥的小腦袋裏面想了這麽多。
她又揉了揉小少年的頭發笑道:“依你。”
“謝謝主人~”
小沐笙沒有想到主人真的會答應自己,整個人的說話聲音不由的帶上了點歡快和不易察覺的軟糯撒嬌聲。
蔣天佑打趣道:“小沐笙這麽容易原諒他人,那若是有一天有人傷害了本王,小沐笙是不是也那麽容易原諒?”
沐笙一聽到主人被傷害幾個字,原本微微靠着主人的身子瞬間直立起來。
眨眼間就從乖順的小可愛變成了炸毛的幼獸。
他緊緊的抓住主人的手,身子下意識的擋在主人面前,像護住是麽絕世珍寶一樣。
因為太過激動,說話結結巴巴的:“誰…誰要傷害主人?!不管怎麽樣奴…奴都會保護主人的!!”
一向淡漠的蔣天佑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由有些動容。
一個是上輩子表面從容但是拼死保護自己的男子,一個是又奶又軟糯的小少年一副認真緊張要保護自己的模樣,在這一刻重合在了一起。
原來她的沐笙這麽早就已經想保護自己了嗎?
蔣天佑不由的開懷大笑起來,一雙絕美上挑的狐貍眼變成了微微彎起的月牙,配上勾起的淡粉色薄唇,如日華所照,是說不盡的絕世風華。
這樣的美景看得小沐笙移不開雙眼,原本機靈的小少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傻傻的笑了起來。
蔣天佑幫小沐笙處理好傷口以後,又在衣櫃裏面衆多過于有情趣的衣服裏面挑挑揀揀,終于給小沐笙選了一件合體又不爆露的睡衣。
小沐笙接到主人手上的衣服以後瞬間就知道主人的意圖,小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失落和哀傷。
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乖覺的穿上衣服,看動作是還想下床跪在床腳随侍。
蔣天佑在和小沐笙一天的相處下來也知道了小少年雖然聰明,但還是很稚嫩,遠不像上輩子當了花魁以後的能夠完美的遮掩情緒。
對于小沐笙而言,他會的也不過是一些不成熟的伺候人的手段,可是如今蔣天佑不需要他伺候,或許在小沐笙眼裏和不需要他的意思差不多,難怪會一副被抛棄的幼犬一般。
蔣天佑沒讓小家夥失落太久,把小少年抱回床上,笑着解釋道:“別亂想,我只是想我們小沐笙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沐笙發現自己一眨眼又回到了床上,看着主人為自己蓋上了被子,還極為貼心的幫他壓了一下被角。
小沐笙被主人一系列的動作搞的一愣一愣的,因為太過驚訝而使得濕漉漉的桃花眼睜得大大的,看上去就像個軟萌的幼獸回到了自己的窩,讓蔣天佑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臉頰。
軟軟彈彈的,手感意外的好。
小沐笙反應過來的時候主人已經離開了床榻,他有些不安的輕聲喊道:“主人,您去哪?”
“別擔心,我就睡在旁邊的軟榻上。”
蔣天佑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他輕輕吻了一下小少年的額頭,雙手覆蓋上小少年的雙眼,為他遮擋住外界的繁雜,也阻止了小少年想要抗議的話語和內心的不安。
雙眼看不到前物給小沐笙沐笙帶來的不是黑暗,而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他的鼻尖聞到主人身上淡淡的藥香,極為乖順的點頭道:“那…主人如果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叫我好不好?”
“好。”
蔣天佑肯定的答道讓小沐笙緊張的身體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她安置好少年以後就睡到了旁邊的軟榻上面。
花明軒為蔣天佑準備的廂房極大,除了大床以外旁邊還放了個軟榻。
軟榻除了稍微小一點,其他的都還好。
蔣天佑看到小小的人兒面朝着自己,下意識的把自己卷縮成一團,這是一個長期沒有安全感造成的睡姿。
小沐笙比蔣天佑想想入睡還要快,沒多久旁邊就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小沐笙睡着後沒多久卷縮的身體微微拉直了一些,連臉上也出現了滿足的笑容,想來今日會做個好夢吧。
蔣天佑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薄唇再次微微勾起,若是錦衣在旁邊一定會驚嘆自己家一向情感淡薄的王爺,今日不知道笑了多少次。
今夜注定是一個溫馨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