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一向擺着和氣面孔的城主大人看到這個場面, 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不過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城主大人。

她露出笑容問道:“舒文,你怎麽來了?”

龔舒文揚起了一個嚣張的笑容, 笑容之中還帶着三分怨毒。

“姑母, 今日城主府這麽熱鬧, 怎麽能夠少得了我呢?”

龔文峰臉上的笑容略微收斂,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就連聲音都變得低沉了起來。

“還愣着做什麽, 表小姐喝醉了,把表小姐送回房間休息。”

“諾~!”

龔文峰在這城主府還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那些仆從剛剛看到龔舒文氣勢洶洶的樣子,原本心裏還有些慌亂,可是聽到城主的吩咐後瞬間就找到了主心骨, 連忙向龔舒文抓去。

那些仆從才走過去,就見寒光一閃, 血染大廳。

其中一個仆從更是被一劍穿心,整個人瞬間就被奪去了生命, 倒在了地上。

仆從的雙眼睜得大大的, 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的耳邊都是賓客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不過這些都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 因為她已經失去在這世間呼吸的權利。

只是她倒死都沒有想明白,表小姐怎麽敢今日在城主府行兇……

龔文峰看到混亂的大廳又驚又怒道:“舒文, 你在做什麽?!”

龔舒文舔了舔劍尖還溫熱的血,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氣,她狀似關心:“舒文不過是看着姨母當條狗當得實在跳過心累, 所以想幫姨母分憂。”

龔文峰氣得手都抖了起來:“反了,反了!”

龔舒文看着龔文峰這個樣子暢快的笑了, 眼中帶着癫狂,嘲諷的說道。

“姨母,我真替你不值,你表面上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一輩子左右搖擺,活得戰戰兢兢,實在是窩囊。”

龔文峰有些擔憂的看了蔣天佑一眼,看到蔣天佑并沒有表态,還極為自在的喝茶。

不過就是這樣的神情反而讓龔文峰警惕。

若是賢王什麽都不知道,聽到龔文峰的話最少應該表現出詫異,可如今……

龔文峰晦暗不明的眼神相互交錯,最後化為狠戾,咬牙道:

“來人,把龔舒文等犯上作亂之人全部壓入大牢!”

這些士兵到底是聽慣了城主的話,瞬間全部都出動,把龔舒文和她帶來的人團團圍住。

哪知就在這時,只見龔舒文從懷中拿出城主令牌大聲喝道:“我看誰敢!”

周圍的府兵看到令牌都一下子躊躇不前。

龔文峰看到令牌以後肝膽俱裂道:“令牌為什麽會在你手中?你把舒羽怎麽樣了?!”

龔舒文一副勝卷在握的樣子說道:“表姐會怎麽樣,那要看姨母了。”

“你!”

龔舒文不止讨厭蔣天佑,她也讨厭龔文峰。

讨厭這個平日裏一副高高在上,誰都看不起的姨母,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又畏首畏尾。

讨厭對方在知道自己受委屈的時候,還一副為自己着想的樣子,勸自己息事寧人。

不過是膽小怕死罷了,還要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架勢,實在是虛僞至極。

看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姨母臉色聚變,露出撕裂開的表情,心裏一陣爽。

龔舒文得意的看了一眼蔣天佑,她想從蔣天佑身上看到慌亂求饒的模樣,想讓世人知道所謂的賢王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這個世界只有她龔舒文才是真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人。

光是想到這個場景,她整個人都興奮得顫抖起來。

龔舒文帶着得意像蔣天佑看了過去,哪知會看到蔣天佑還不緊不慢的吃着糕點,吃完以後喝了一口旁邊賤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雞湯。

那不緊不慢的樣子,仿佛是坐在高臺上看戲的客人。

而她就是那個臺下的戲子。

看到這一幕,龔舒文被徹底激怒,她要讓世人看看誰才是那個笑話。

她面目猙獰的高舉令牌大聲道:“軍令如山,給我把這裏的一幹人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只是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聲音已落,卻發現四周的兵将并沒有動一下。

周圍除了風吹過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

面對這樣萬籁俱寂的詭異場景,龔舒文對着周圍的士兵咆哮道:“你們傻愣着做什麽?!”

就在這時,龔舒文聽到了姨母熟悉的聲音。

“舒文,今日姨母就教導你一個道理,兵符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若是我當了這河間城主二十多年,豈是區區一塊令牌可比?”

只見姨母十分歉意的給蔣天佑說了什麽,轉過頭來厲聲說道:

“給我把這幫賊子抓起來!”

剛才視城主令為無物的士兵,此時聽到城主的命令,立刻調轉槍頭把龔舒文團團圍住。

龔舒文沒有想到自己的處心積慮的政變,會以這樣滑稽的方式收場,她臉上灰青,不停的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眼看一場兵變就要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

蔣天佑心裏略微有些疑惑,先不說上次接觸膽子不算大的龔舒文為什麽要反叛。

若是她真的想要反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或者是控制住自己的姨母才對。

為什麽要選今天這樣品流複雜這個日子?

又為什麽要把大廳裏面的人全部趕盡殺絕?

就在這個時候蔣天佑的面前出現的濃重味道的藥汁。

“主人,剛剛已經吃東西墊着胃了,這個時間您該喝藥了~”

蔣天佑看着小家夥一絲不茍的勸自己喝藥,仿佛天大的事情都要挨邊站,不由有些莞爾。

藥汁還是溫熱的,想來和之前的糕點一樣,是小沐笙從住處帶出來。

蔣天佑一邊吃着軟糯的糕點,一邊看了一眼大廳的血色輕聲問道:

“不怕嗎?”

“奴才不怕,就是有些當誤主人用膳。”這次的回答沒有片刻的猶豫,小奶音裏面帶着理所當然和隐藏不住的驕傲:“主人不是說過嗎?您身邊是最安全的。”

蔣天佑遞了一塊糕點到少年嘴邊笑道:“你倒是記得牢,若是突發什麽事情,記得跟在我身邊”

小沐笙甜甜的說道:“諾~”

龔舒文看到這一幕,整雙眼睛都刺激得通紅,她用現在唯一能動的嘴怒罵道:“啊啊啊~!你們這些賤人,不要……”

剩下的話瞬間噶然而至。

原來是侍從給她點了啞穴,不過就不知道之後還能不能恢複了。

龔文峰一邊在蔣天佑面前賠笑,深怕蔣天佑對此有什麽看法。

一邊給下面的人使眼色,看樣子似乎怕從龔舒文的嘴裏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眼看龔文峰的人就要把龔舒文帶下去了,錦衣向蔣天佑眼神請示下一步動作。

蔣天佑原本打算直接把龔舒文拿下盤問的,可是看到龔文峰眼裏的擔憂,想到對方手上還有個龔舒羽下落……

罷了,水至清則無魚。

蔣天佑搖了搖手,任由龔文峰的人把龔舒文帶了下去。

就在衆人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只聽大廳裏傳來一聲冷音

“且慢!”

從假山後面出現一個黑衣人,只見她不屑的看了龔舒文一眼,壓着一個人進來。

龔文峰驚呼道:“舒羽?!”

“阿娘,救我~!”

龔舒文看到黑衣人來了,原本頹廢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整個人也跟在神氣起來,仿佛剛剛猶如喪家之犬的人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只是那眼神分分明明的表達着主人的心思:“你怎麽才來?”

黑衣人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龔舒文,而是直接對着龔文峰質問道

“龔文峰,你是準備公然背叛鳳君,投靠叛軍了嗎?”

被像小雞一樣抓住的龔舒羽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大嗓門的說道:

“我警告你,別在這裏亂造謠。

我告訴你,天佑是我堂妹,太女和鳳君也是我家親戚,親戚之間走動一下怎麽就成了投靠了?”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誰都知道,對于兩王和鳳君之間的争端,有一部分當權者還是觀望态度,眼前的城主也算是其中之一。

只是有些事情做是一回事,公開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我們少城主卻直接承認了兩邊都在聯系,這樣理直氣壯的牆頭草言論,不亞于把她娘的龔文峰架在爐火上面烤。

龔文峰聽到這話臉色是青了有紅,紅了又白,可謂極為精彩。

她有些踉跄的後退了幾步,靠着蔣天佑的距離近了很多。

她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向身旁的蔣天佑幹巴巴的解釋道:“二侄女,你是知道姨母的,我這人微言輕的夾雜中間,可是姨母卻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

蔣天佑神色難辨的說道:“姨母的難處天佑自然是知道的。”

黑衣人看她們這幅樣子,陰森的說道:“那城主的意思是置鳳君命令不顧,不管少城主的安危了?若是如此的話,少城主也不必存在了。”

說完後手下稍微用力了點,直接在龔舒羽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吓得龔舒羽哭爹叫娘的一頓幹嚎。

“啊啊啊~阿娘就我~!堂妹就我啊~!!”

龔文峰連忙半蹲着身子,哀求道:“你不要亂來!”

或許是上了年紀,短時間內受到的刺激又太多。

只見龔文峰一邊勸黑衣人手下留情,一邊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樣子。

衆人沒有想到的是龔文峰雙眼一閉,向蔣天佑的方向昏倒了過去。

蔣天佑身邊的侍者出手扶助龔文峰,哪知道就在這時只見龔文峰一下子睜開雙眼,身法暴漲,袖口滑出一把短劍,刺向蔣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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