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厲雲說着兩步并三步站回原來的位置,“來人,把這個丫環拖出去給我剮了。”

黃凝再沉不住氣,“大人是不是聽了誰人的挑唆,這明明是我家傳的補藥,為什麽不能制了來吃,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府裏不是有藥房嗎,叫了人來一查便知。”

厲雲微楞,看着黃凝的眼神複雜起來。而此時在下面跪着的阿諾,頭上開始冒汗。

黃凝說完這句,立時走了下去,走到天蘭身前,狠狠心推了她一把,嘴上說道:“是不是你,就是你瞎傳話,現在要害死我們了。”

郡主的力氣能大到哪去,何況是體格粗壯從小練武的天蘭。她基本巋然不動,也沒什麽情緒,只是不小心瞥到馬永星那小子,剛剛他是不是翹了嘴角?

這時,天蘭才有了些情緒,表情略狠惡。黃凝本就心虛,看到天蘭如此,差點就洩了勁,可再看旁邊的安桃,這口氣又提了上來。

厲雲倒是不廢話,直接:“叫藥房的過來。還有那間醫館的人也提上來個懂行的。”

馬永星:“醫館已封,人都在衙門裏押着呢,可能路上會耽誤些時間,是直接提到這裏來嗎?”

馬永星想得周全,厲雲改口道:“你去,親自去審,審完速歸。”

安桃聽了此話,吓得更是趴下起不來了。她是走在路上被大人帶人抓的,原來不止抓了她,他們還把人家醫館封了,大夫也抓了。

厲雲早在一個月前,就聽了阿諾的彙報。安桃、醫館早就全部在掌控之中,厲雲當時一聽,心中雖不願如此想,但隐隐地知道黃凝讓安桃這樣偷偷摸摸地出去,配的是什麽藥。

自打安桃要借她的休日開始,阿諾好幾次看到郡主與安桃偷着商量事,她天生耳力好,又受過訓練,雖不在屋裏,也能聽見她們在說什麽,可不說的正是郡主不想有孕,偷偷配藥吃藥之事。阿諾把此事也如實禀告了。

厲雲當時聽完默然,其實查不查證意義不大,加上阿諾的佐詞,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如今看來,事情出了偏差。整個院裏只有厲雲一人在坐着等,藥房的人來得很快,厲雲從滾落在地的藥丸裏撿起一枚,交于了李藥師。

這位藥師是厲府藥房的總藥師,是在大未具有傳奇色彩的柳藥仙的親傳弟子。李藥師聞、觀、攆後再聞後,肯定地道:“這藥名為‘前紅’不是什麽避子之物,”

他這話一出,厲雲忽松口氣,心中的淤堵開始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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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什麽補藥。”

厲雲皺眉:“那是個什麽東西?”

李藥師:“是調身子的,不過是特殊用途調身子的,一般作用于有懷胎打算的婦人,但在服藥期間卻是不易孕的。以一月為期,每日一枚,三十丸食後,婦人身體底子會變好,如果有孕的話,不會那麽辛苦,生産時也會順利很多。”

“那不是與如意閣崔氏拿來的方子一樣的功效?”厲雲問。

李藥師:“不是。如意閣夫人從娘家帶來的方子,是助孕的。而這‘前紅’更多的是保孕婦身體的,當然對胎兒自然也是好的,母體強健了,胎兒自然也好,說是助孕之藥也可以。”

李藥師是個藥癡,他從地上又揀了一顆,行禮後問向郡主:“殿下,您這‘前紅’與外面略有不同,可是做了調整?”

黃凝:“具體我也不知,只是家裏傳下來的老偏方。母親給與我時說的與藥師您所說基本無差。”

李藥師扭頭對着厲雲:“大人,這藥可不可以讓我拿去做研究用。”

厲雲一聽這藥有強母體的作用,忽覺可惜,他道:“都掉地上了,也不能食了,藥師自拿去吧,不過照着郡主這方子,你再重新制出三十枚來。”

李藥師去拾藥。這時馬永星回來了,審問醫館的結果,沒有李藥師說得這麽詳細,只說是助孕的,絕不是什麽缺德的虎狼之藥。

李藥師聽到,補充道:“對,就是總有人把此藥與助孕藥物混為一談,其實受衆是不一樣的。但就像我剛才所說,于孕婦與胎兒,無差,無差。”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可跪着的安桃懵了,阿諾也懵了。兩人想的是一樣的,不是說避子的藥嗎,怎麽一下子變成了助孕的?

黃凝捂着自己胸口之上鎖骨之下的位置,那是被厲雲剛用藥盒砸的地方。現下一下下地疼着,最緊張時不覺,現在開始意識到痛意,黃凝用手輕撫以減輕痛感。

厲雲見她此舉,意識到此,并未哼聲。只聽黃凝道:“大人,可以放人了吧。”

厲雲揮退了馬永星等人,一衆兵士就這麽轟轟烈烈地來,悄無聲息地撤。

黃凝上前把安桃身上的繩子解了,安桃抱着郡主開始哭。

“行了,你還有功了不是?”厲雲沒好氣地說,“還沒治你私自出府的罪呢。”

安桃一下子就不敢哭了,馬上把淚水與嗚咽,全都咽了下去。

黃凝放開安桃,站起說道:“大人,安桃是有錯,但天蘭就沒錯嗎?因我之前的行為,大人派她來監視我,我沒意見,但也不能瞎傳話,差點害了人。大人難道不處置嗎?”

厲雲看向天蘭,順帶也掃了一眼阿諾,阿諾把頭埋了下去。

“天蘭是該罰,安桃與阿諾私換休日,也當罰。”

黃凝接過話來:“大人說得對,阿諾是被我與安桃相逼,還望輕判。安桃這次犯錯又被大人抓到,我無話可說,我認罰。您把她攆了出去,遣回家吧。”

厲雲眯目不語,黃凝也不再說話,安桃卻是驚了,跪地搶頭:“大人,不要攆了我出去,我雖私自出府,但并沒做壞事,大夫也說了我是為了郡主的身體才去配的藥。”

黃凝:“你閉嘴認罰吧,小心再惹惱了大人,就不是遣你回家那麽簡單了。”

厲雲忽然笑了,笑得和煦,他道:“天蘭傳話有誤,但也是一片忠心,阿諾被逼無奈,情有可原。至于安桃嘛,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我與郡主夫妻一體,對你忠心也算是對我忠心了,罪也可恕。”

幾句話過來,一幹人等全都脫了幹系,先前那架勢,看着恐這暖秋苑要血流成河,如今輕拿輕放,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此事就要以無人受罰來了結。真真如看了一出荒誕劇。

所有人,除了厲雲,全都驚到了。有人慶幸,如安桃,有人無所謂,如天蘭。還有人心情複雜,如黃凝與阿諾。

厲雲今兒動靜弄得有點大了,在京都又是封藥房又是抓人的,衙門口為了這兒忙了一天,總得派人去交待一下。另,府裏動靜也不小,老太太、老爺太太那裏也要回上一句,馬上要冬至了,他也正好出差回來,很多事情要說上一說。

厲雲不能久留,他站起來對黃凝說道:“你能上心子嗣的事是好事,那藥重新配了後,記得要按時吃,有這麽好的家傳藥為什麽不早呈上,我說怎麽掀我的藥呢,原來是看不上。不過,以前的湯藥不要停,你自己這個也可以吃吃,不沖突。”

黃凝不語,只看着他,厲雲也看她,稍許,厲雲走到還跪着的三個丫環面前,只對着安桃說道:“你要真忠主,就該想想怎麽做對你主子才為最好。這府裏嫡長子只能有一個。不是長子的那個孩子會不會想,自己哪都不差,同為正妻所出,為什麽晚了別人一步出來,就差之千裏了呢。這事,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厲雲就離開了,而安桃卻醍醐灌頂。是啊,主子是要在這府裏一輩子的,早晚要生孩子的,嫡長子确實只能有一個。如果,真讓如意閣那邊搶得先機,那她們這院的小公子,才是真應了郡主口中的可悲可憐呢。

況剛聽大人這意思,是并不反對主子先有孕的。安桃一時高興一時懊惱,因為平梅與秦嬷嬷不在,她怎麽就不走腦子做事了。現下郡主身邊只剩她一人了,她要打起精神來,好好地幫郡主看顧着。

立時,安桃抹了一把臉,打起了精神,她站起來扶着黃凝進屋。

黃凝微嘆一聲,低語道:“給你選了條路,可惜沒成,唉。”

天蘭見郡主主仆二人進了屋,對阿諾說道:“怎麽出了這麽大的纰漏,害我也差點被連累,你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心誤了任務。”

說完天蘭也去了,留阿諾一人在院子裏,面色沉肅,不知在想些什麽。

經過這一鬧,黃凝也累了,安桃服侍着她躺下,與郡主說着話:“那藥,怎麽......變了?”

黃凝:“本來就不是避子的,我這樣做一是為了讓你出府,二是為了,算了,出不去也是無法,誰又能算計得了他。”

安桃:“您可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不出去,我還要陪着您,看主子懷胎,生子,再看着公子小姐們長大,進仕出閣,這些主子都不想嗎?我想想都對未來充滿了期盼。”

黃凝不語,她不想,想的是她的計劃只成功了一半,雖試出了阿諾的身份,卻沒能把安桃從厲府摘出去。以後要再出逃,安桃就成了她的拖累,帶她走與不帶她走都是問題。

厲府別的各院,厲老爺聽了老管家的彙報,只道“不用他來回話了,我聽了也是生氣,後宅的一點小事竟然動用了親兵,真是荒唐、狂妄!”

厲夫人與老爺正在一處,她聽後什麽表示都沒有,最近一心籌備冬至的事,這可是她獨掌大權後辦的第一件事,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本就沒有閑心管旁的,現下聽到人都散了,沒事了,自然也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老太太看着書翠進來進出的,也沒話要回。忍不住終于問了:“你不是派人去了嗎,現下什麽情況?”

書翠笑:“沒事了。人都撤了。”

老太太了然道:“我怎麽說來着。那到底是為何動這麽大的氣啊?”

書翠:“不知道,都遠遠地看着,沒人知道。慢慢就知道了,那院的下人總會傳舌出來的。”

沒等暖秋苑的下人傳舌,厲雲就自己來回話了。

老太太一聽有關子嗣,立馬上心了,”你信她?“

厲雲:“信不信有什麽重要,反正她也鬧不出大天去。”心裏想的是,能折騰是好事,總比一副不死不活,生活無望的樣子強。

在得知那藥沒有避子的功能後,厲雲僅存的那點火氣也沒了。剛知道此事時,他的失望就比火氣大,經過一個月的發酵,其實也沒有多生氣。

之所以鬧這麽大的動靜,是成心吓她的,是想着一次把她給治過來,讓她怕得再也不敢動這個念頭。平常她鬧脾氣也好,耍心眼也罷,但把花花心思動到子嗣之上,他是絕對不能容的。

從老太太那出來,厲雲就去了府衙門及宮中辦事處,他這趟公差本應時間再寬裕一些的,但為了趕安桃拿藥的時機,特意趕進程提早回來了,所以還有很多公務等着他。

如意閣裏,崔鳳閣聽說厲雲去了老爺太太還有老太太那,以為該到自己這來了,卻等來了大人出府的消息。

不過,劉嬷嬷倒是個會鑽營的,被她打聽出了暖秋苑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崔鳳閣聽完:“她也在吃藥?”

“嗯,聽說還是偷着配偷着吃的,是瞞着大人的。”

崔鳳閣:“偷着服的嗎?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夫君是不想讓她受孕的?”

劉嬷嬷:“正是如此。”

崔鳳閣心裏起了漣漪,甜蜜的漣漪。就算是如她娘家所言,厲家只要不傻就不會讓嫡子有個落魄郡主的娘,但她還是更願意相信,夫君是向着她的,只期待着與她的孩子。

一下子,因着厲雲沒有來她這裏的那點子不快也散了。

晚些的時候,李藥師叫了小藥僮來請安桃過去一趟,他還有關于郡主那藥之事相問,但無論是來郡主這裏還是請郡主過去都不合适,只能讓與配藥醫館打過交道的安桃前去。

安桃這一走,屋裏只剩下阿諾了。

黃凝忽然開口:“我沒有把你供出去,你應該知道為什麽吧?”

阿諾一驚,但馬上就釋然了,所有的疑問、猜測都得到了答案。明明她探到的情況就是避子藥,最後卻全變了,原來是她被郡主懷疑了。

阿諾問:“我能問,問下郡主,我哪裏出了纰漏?”

黃凝沒有馬上回答,倒反問她:“你不是裝的啊,是真的磕巴?”

阿諾抿唇,主子跟那個死鬼,主仆倆一樣的讨厭,不分場合盡問些沒用的。

不能向對待平梅一樣,她只能如實答道:“是,是真磕巴。”

黃凝一擺手:“是不是都無所謂,你要是裝的就繼續裝吧,省得哪天切換不過來再壞了你的事。你也沒出什麽纰漏,我就是疑心重,想試一試罷了。”

黃凝自然不會告訴阿諾,是厲雲的帕子讓她起了疑的。看天蘭就知道,她們能跟在厲雲身邊做事,身上都是有功夫的。她如果把阿諾做的腌漬事抖落出來,真怕她會殺人滅口。

不過此事可以不說,但她卻可以刺一刺阿諾。

黃凝道:“我看你主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又是設私獄,又是當街殺人的,服侍這樣的人你不怕嗎?”

阿諾:“不怕,主子對我,我們很好的。”

“是了,連你個磕巴都能被他留用,可見是個取才不拘小節的。你對他是感恩更多些還是......感情更多一些呢?”

阿諾趕忙跪地:“奴,奴婢不敢肖想主子,望郡主慎言。”

黃凝:“你不用如此。如果我看好你,可為我用的話,引着他收了你也不是沒可能。這後宅早晚要進新人,不如進一些可我意的。”

阿諾心髒狂跳,不敢相信自己所聽,但确實這些話,這個她畢生的夢想,就這樣被郡主說了出來。

她磕巴的更厲害了:“郡,郡主,我,我不敢有,有此奢望。只願郡,郡主憐惜,別,別把我的失,失職供出去,奴,奴婢就感恩戴德了。”

阿諾當然知道黃凝不會把她供出去,要供早就供了,從郡主有意把禍水引向天蘭時她心就安穩了。

現下一看,郡主留着她是想策反她,把她留為所用。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惜以妾位相誘。可這個誘餌卻正中她下懷,正是自己人生的終極夢想。

黃凝:“不供出你,我也要得好處才是。你也不用緊張,我不會讓你做出什麽背主的事,畢竟厲雲那樣的主子,你也不敢。我只需要你手下留情,別什麽事都去彙報,或者說有什麽事能提前跟我通下氣,讓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你也知道,你那主子脾氣不好,有時着實是能把我吓到。”

阿諾馬上道:“多謝郡,郡主體諒,阿諾定當盡力為郡,郡主辦到。”

“行,成交。以後該怎樣還怎樣,起來吧。”

一場談話結束,各懷各的心思,阿諾還在努力地撫平心跳,黃凝抛出的誘餌實在是太香了,光是聽到就足已讓她心亂。

而黃凝想的是,與其讓阿諾曝露,到時再換個新人來,不如這樣兩相制衡。只不過她圖的不是什麽通風報信,少彙報,而是再次出逃。而這件事太過重大,現下剛與阿諾挑明的情況下,她是一個字都不能漏的。

外面安桃回來了,黃凝斂了心緒,可是她的安桃要怎麽辦呢,如果只她一人,她甚至可以破釜沉舟,但多了一個牽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桃一回來就開始滔滔不絕,對李藥師大贊。黃凝聽着,最後插上一句:“很少看你頭一次見人就這麽誇的,看來這個李藥師是有點本事的。”

安桃:“豈止有點本事,是有大本事,您不知道他的師傅是......”

與安桃的活躍形成對比的,是阿諾更甚以前的沉默,窗戶紙已挑破,她終于不用再演,自然是能少應付就少應付了。

從這天開始,安桃總去藥房,一是喜歡聽李藥師說話,看他弄藥,二是厲雲的話她是真聽進去的,開始有意地學些藥理知識,更好地為她主子盯着出品的成藥。

這日淺珠來取藥,發現安桃也在,她腦子一轉,忙過來套近乎:“安桃姐姐也是來取藥的嗎?”

安桃一瞧是如意閣的人,說道:“今兒還取不到,大人惋惜上次的藥沒法吃了,特讓李藥師再制出新的,要一次制成三十枚,我才能取走給我家主子服用。但大人對此藥很是上心,怕李藥師有什麽疏漏,特讓我來幫忙看着,我來了有幾次了,今兒才遇到妹妹。”

淺珠聽安桃這一套詞,聽得一楞楞的,不對啊,這與劉嬷嬷說的不一樣啊。她急着回去,不與安桃多說,忙拿了藥就回了。

崔鳳閣這頭聽了淺珠的話,心裏發堵,這是什麽意思?厲雲鬧了一通,那院人一個都沒罰,最後還同意了讓郡主吃藥?

劉嬷嬷信不過了,崔鳳閣轉頭問搖紅,“你怎麽看?”

搖紅本來那日聽劉嬷嬷的話就覺得哪裏不對,可當時夫人正高興着,她決不會掃興。此時,被問了,搖紅才道:“夫人不用患得患失,讓制了藥,也只是調養身體的,大人又沒說不讓那院受孕,提前養養母親的身體并沒有什麽可驚訝的。您現在還沒行房,不也吃着助孕的藥。”

她堵的、怕的,根本不是誰先懷上的事,而是夫君的立場。可她知道說了也沒用,母親、劉嬷嬷,包括搖紅都不會理解認同她的。

崔紅閣把話咽下,想起夫君,忙找人來問厲雲的行蹤。

厲雲在府外忙了三天才得已回府。一回來,他就去了暖秋苑。

安桃一改常态,見到他來再也不躲,而是忙上忙下的招呼。黃凝也覺出了不對勁,只見,自打厲雲進來,桌上開始一碟一碟地上吃食,打眼一看,都是厲雲愛吃的。

以前,恩愛在的時候,這些東西,黃凝這裏是常備的,厲雲随時來随時有、随時擺上。後來,這些習慣都廢了。可今日,沒有她的授意,怎麽變了回去?

黃凝去看安桃,安桃不理,只盯着大人看。

厲雲也發現了這一改變,或者說是恢複如常更為貼切。他看着那熟悉的一碟碟小食,看了很久之後,才一一拿起,每樣都吃了一點。

安桃心下舒服了,這樣的大人在以前都是少見的,雖都是他愛吃的,但他并不貪嘴,每每也只是揀一兩樣嘗嘗即止。

黃凝冷眼看着安桃與厲雲,終于明白,安桃不是說說,她是真的把厲雲的話當成金科玉言了,已經開始替她讨好上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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