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探子遞來的消息就在眼前,根本不用厲雲親自動手,馬永星會先查看,如果沒有什麽大事就不用告之厲雲了,畢竟厲雲日理萬機,忙得很,沒有實質進展的情報、不是重大機密的情報,馬永星自會私下處理妥當。
厲雲在宮裏他辦公的官署處理着公務,這份來自信城的情報直接報到了這裏。與往常一樣的處理方式,馬永星先接了手。不是竹筒,而是一封被僞造成家書的書信。
馬永星用組織特有的密語破解了內容......
這封信他看得時間也太長了吧,厲雲擡頭看了馬永星一眼,見他眼睛還落在那頁紙上,一動不動地。厲雲覺出了不對勁,他放下筆問:“怎麽了?上面寫了什麽?”
馬永星猛地回神,擡頭看向厲雲,一向雷厲風行的馬永星,臉上竟現猶豫之色。
厲雲伸手:“拿過來。”
馬永星雙手遞上信紙,側身站到一邊,目光既想關注大人,又不忍去看,一時逃避着垂下了頭。
厲雲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這種傳遞情報的方式、暗語,還是他發明的,沒道理會看錯。
信上說,信王要大婚娶王妃了,王妃的人選是郡主,以及舉行大禮的具體日子、時間。
上座的男人久久沒有聲響,馬永星擡頭去看,只見厲雲的目光還專注在紙上,臉上表情倒是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往常這樣的時候,馬永星都會提醒地叫一聲大人,但此時,他卻是不敢的,他只能等,等大人的反應,等大人的下令。
“你瞧,他們真是怕我不夠努力,做事太慢呢。”厲雲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正常,馬永星不知該接什麽話,把頭重新低了下去。
“三月初二,真是個好日子啊,春暖花開萬物複蘇的時節,哦,對了,信上還說這日是安信的生辰,是想圖個雙喜臨門吧。”
馬永星聽此話,把頭垂得更低。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厲雲道:“你下去吧。”
馬永星這才擡頭,看厲雲面色如常,他雖有疑慮,但也只得聽令行禮後離開。這一天,他在外面守着,小厮來來回回地,把公務文件拿出遞進,期間屋內沒有任何不尋常的聲響。
厲雲按時離開官署,上了馬回府。馬永星一直跟在他身邊,小心地伺候着。一切無異狀,厲雲與往日并沒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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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了厲府,他讓馬永星回去,不用跟着他了。馬永星争取了一下說,還是讓他跟在大人身邊吧,有什麽事大人好第一時間差遣他。厲雲沒理他,堅持讓他下去了。
馬永星離開後,厲雲身邊再無一人,他慢慢走去了暖秋苑。這裏的侍衛自上次從信城回來,就被他撤了。派人守在這裏已無意義,反正也沒人敢靠近這裏。
院門是鎖着的,鑰匙厲雲随身帶着,這回不用踹門,他自己用鑰匙開了門。
這會兒天色還不晚,他難得看了看院子,都是枯草,枯樹,也不知是因為季節的關系,還是被黑紗罩了頂不見日光,植被全都枯死的。
厲雲慢慢踱步,進入院子的第二進,這裏原先是養了魚的,現在別說魚了,水都幹了。
魚池旁的八角桌還在,厲雲記得,新婚頭幾個月裏,她慣愛在這裏飲茶喂魚。這樣回想着,厲雲忽然把手扣向自己右下腹的位置,扣了個空,那裏什麽都沒有。
是了,他從來沒有挂香包的習慣,這裏又怎麽會有東西。那時,她不止坐在這裏喂魚,還會繡東西。那副他強要來的腰封其實不是黃凝第一次繡給他的東西。
早在這兒之前,她給他繡過很多東西,多是香囊之類的小物。厲雲仔細回想,腦中只留有黃凝親手給他戴上的情景,但過後,那些東西去了哪裏,他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應該是随手摘下,随手丢掉了吧。
原來,她對他的心意當年處處可見,只不過都被他忽略了。厲雲忍不住去想,那信王呢?會不會得了她的東西?會不會欣然地戴上?應該是了吧,否則,她怎麽可能會答應再嫁。
他給她和離書,是真沒想到她竟敢當真,真的抛開了與他的姻緣,去開始新的生活。她去過新生活了,那他呢?
厲雲發現,原來只有他一人還站在原處,而他想要的那個人,不僅人跑了,心也跑了。
最後一進院子,很清冷,她說過,離睡覺的地方越近越要簡單。厲雲直楞楞地朝內室走去,然後一下子就躺在了那張床上。
枕頭上被子上使勁嗅,都是塵土的味道,厲雲只能靠想象回味着她的味道,他發現他一直沒有忘掉黃凝的味道,她的味道也從來沒有變過,上次在信城,他捱近她,箍她入懷,他就重新聞到了那個獨屬于她的味道。
現在只悔當初,沒有按心意把人揉進胸懷,狠狠地甜舐,狠狠地啃咬,狠狠地......他還悔,如果他溫柔些,沒有捆傷她,她是不是就會理理他,跟他說話了?
厲雲不能再想,求而不得的滋味太難受了,他從小到大就沒有想要而得不到的,無論是實物還是精神上的滿足,他從來不缺。就連剛初識的黃凝,不也是勾勾手輕易就得到了嗎,怎麽到了手、進了他院的人還能丢了。
厲雲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待他坐起來望着窗外,他安慰自己:不要緊,丢東西很正常,小時候再好的玩具也有壞掉、丢掉的時候,丢了不怕,被人撿了用了也不怕,只要他還想要,只要能找回來,就還是他的。就算是死了,只剩下灰了,也得散在他的手上。
厲雲從床上站起來,整了整身服,路過外間那張塌時,看了一眼上面放着的兩樣,他等着黃凝回來再拾起來用的東西後,沒有停留,一路走出了院子,上鎖離開。
幾日下來,大人的表現出乎了馬永星的意料,他不疾不徐,條理清楚地處理着手上的事情,心情好像全然沒有被那封情報的內容所擾,日子還算平靜地一天天滑過。
直至某一天,厲雲出公差,到了地方後,他讓馬永星私下召集兩人跟着,一共四人出了小城去往了信城。
馬永星一想,三日後正是三月初二,而三日沒日沒夜的狂奔,是可以從這裏到達信城的。
馬永星就知道大人在得了那樣的消息後,不會真的無動于衷,大人只帶了三人同往,肯定是不會做什麽,但他如果不去看一眼,想是不會甘心的吧。
可不甘心又有什麽用,不能把人搶回來,只能幹看着不是更難受。馬永星雖不贊同這樣做,但也沒辦法,服從厲雲是他的本性天職,他只得打起精神,保護好大人,靜觀其變。
三日的奔襲,終于在三月初二這日,他們到了信城邊上的小鎮上。馬永星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厲雲并不打算進城,也什麽都不打算做。
這個小鎮與信城捱着,雖不歸信城管,但與信城人員、貿易來往都很密切。人人都知道今日是信王大喜的日子,因與信城交好,小鎮上自發的裝飾了一番,弄得喜氣洋洋,說是給信王添彩頭。
中午的酒樓裏尤其熱鬧,許多從信城回來的商人,都在信城得了喜錢,拿回來一邊消費一邊說着那邊的熱鬧。
一個喝得暈暈乎乎的老者道:“我跟你們講,新娘子可漂亮了。”
他旁桌一位中年大漢反駁道:“你就吹吧,信王的王妃還能讓你見着。”
老者來了精神:“怎麽沒見過,是你沒見識了吧,那王妃在信城開了個繡坊,我跟他們做過生意,自然是見過的。”
別的桌的人聽他這樣說,也湊了嘴:“你那布料坊小門小戶的,還能跟王妃做得上生意?”
“嘿,怎麽還看不起人,那王妃的千秀坊也才多大,開了也沒多長時間。”
人群中有人道:“不能吧,那可是王妃啊,信王能讓她抛頭露面做生意,就算是王妃好個繡活兒,信王還能不給開個好的。”
忽然有人冒了出來:“這老漢說得沒錯,王妃是逃難到的信城,信王看她可憐,把自己的店鋪給了她用,這一來二去,男的帥女的美,男未娶,女,”說到這裏,這人頓了一下,才道:“女的好像聽說是嫁過人的。”
衆人皆驚,八卦之心驟起,“嫁過人的?真的假的?”
那人趕緊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不好是嫉妒人家姑娘瞎說的,反正別管是不是真的,信王樂意不就完了。”
有人附和“也是,他們信城跟咱們不一樣,民風開放的很,上個月那什麽雙月節,就是男男女女一對對出行,沒人管的。當日城樓上,多少人看到了,信王抱着未來王妃就是在那裏求的娶。”
又有人說:“我也聽說了,從城樓上下來時,信王還抱着呢,說是一路抱回了王府。以信城開化的程度,說不定當天就洞房了。要不說這婚禮日子定的倉促,信王多年未娶,這回忽然娶了王妃,這樣大的事,一般不得準備個半年一年的,這才一個多月,就急着把人娶進門,說是跟生辰同慶,指不定是......”
這人說到此停了下來,做了個拱肚子的動作。其他人會意,開始笑說:“那也挺好,真如你說的這般,可就不是雙喜臨門了,是三喜臨門。信王真神速也,要不就一直不娶,要不就娶妻生子一塊解決了,挺好挺好。”
這些人熱鬧地說着,角落裏的一張桌子,馬永星如坐針氈,早早就放下了筷子。只見厲雲也放了筷子,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沉默籠罩着他們這一桌,與其他食客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老板,”有人叫道,“你這三樓晚上開不開放,我們還等着看煙花呢。”
酒樓老板聽到說:“開也行,但這麽些人,讓誰上去不讓誰上去,可怎麽分派啊,都上去也不行啊,還不得給我這樓擠塌了。”
有人喊:“競價呗,價高者得。你再弄點桌椅上去,擺些水果小食,還能再賣一份錢。”
老板:“也是個主意。晚上煙花幾點開始啊?”
厲雲這桌終于有了動靜,他指揮馬永星:“你去。”
馬永星馬上明白了厲雲的意思,走過去私下找到老板,把三樓晚上的時間全都包了下來。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厲雲坐到酒樓三層,望着星空道:“永星,再看看這些星子吧,一會兒就要被煙花熏得看不到了,真可惜啊。”
馬永星被厲雲勒令坐下,他寧可站着,也好過現在這樣坐着。他們在幹什麽,等着欣賞煙花秀,誰的煙花秀,郡主與信王大婚而放的煙花秀。
馬永星不知厲雲為什麽要特意買個好位置,就為了看這場讓人紮心難受的一幕,然後把這一幕深深地映在心裏,以圖後強?
厲雲也不知自己在幹什麽,但當三月初二這個日子快來到時,他終是坐不住。他不是沖動行事,他甚至連信城都沒有進,他只是一定要來看一看,像馬永星想的那樣,要把這一幕深深地印在腦中、心中。
這份恥辱、痛苦,傷害,厲雲要好好感受一下,因為他知道,他的人生只此一次這樣的體驗,以後,再不能夠。
再也不會有人讓他受此大辱,得此痛苦,這只是他們最後的狂歡,他來幫着他們一起親眼見證一下這最後的盛景。
花團錦簇,烈火烹油,昙花一現,這就是厲雲在這場煙花中看到的,他懶懶地坐着,心道:很好,很應景,安信與黃凝的結局都在這場煙花中呢。
他不着急,他等着,他慢慢看着,圍剿獵物要的就是這份耐心,讓他們狂,讓他們喜,得到最後的勝利才是王道。
明明是遠在信城放的煙花,厲雲在這裏似乎也聞到了硫磺味,他喃喃自語:“我兩次大婚,你也要兩次,可惜我這人吃不得這虧,我先給你記着,早晚你都要還回來。”
喃喃完這句,厲雲站起身,對着馬永星說:“走吧,我們該回了。”
信城裏,可比邊上小鎮要熱鬧許多。垂倫公主一步三回頭,滿臉滿眼都是不甘,她憤憤地道:“看錯那太傅大人了,真不是個男人,都這樣了他還能忍,竟真讓他們成了親。”
這不是公主近段時間第一次來信城了,從得知安信要娶那女人後,公主連夜就來到了信城,連夜進了信王府。
公主直來直往,不許安信娶別人。安信覺得好笑,問:“公主是以什麽身份來幹涉我的婚事?”
公主:“因為你是我的。”
安信一楞,随後皺眉,站得離公主更遠一些道:“公主可能是誤會的,您已嫁人,我欲娶妻,我們沒有任何男女關系。”
“我那婚姻你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嗎,不說這個,你娶她,想沒想過信城的未來?”
“不勞公主費心。”
“我也想不費心,可信城與我直淤息息相關,我選擇站在你這一邊,早已跟大未亮明了态度,你倒好,娶了人家太傅的逃妻,可想過以後萬一兵到城下,你那王妃就要背負上禍國殃民罪名了。你娶她,真的是為她好嗎。”
安信有些惱火:“公主,娶妻是我的私事,你不要帶上整個信城,如果真有一日,朝廷容我不下,自當盡最後一分心力保衛信城,如若不成,那也是我、我信城百姓的命。再者,我不認為娶了郡主就是我信城覆滅的開始,真到了朝廷不容的地步,郡主也只會是個借口。我做為一方之藩王,沒有平衡好與朝廷的關系,是我的無能,與我妻何幹。”
公主:“好好,你是鐵了心要娶她是吧?”
信王:“正是。”
公主紅着眼:“那她就是我一生的敵人。”
信王徹底不幹了,叫人請了公主去:“誰是我妻子的敵人,誰就是我的敵人。這裏不留公主了。”
自上次鬧得不和離開後,公主回去發了很多天的脾氣,期間那傻子是最倒黴的,被公主拿來洩憤,很是被虐待了幾日。
随後公主痛定思痛,不能與安信就這樣鬧掰,她要沉住氣,學那個厲雲,當烏龜王八生忍下來,圖個來日方長。
是以,公主第二次來,與信王道了歉,還送了禮物給黃凝,并讨得了婚禮當日的一份請柬。
這日,婚禮正日子,公主參加了婚禮,全程看着安信與那女人兩情相悅,卿卿我我,眼神膠着到不曾分開一刻。公主原還想着要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能讓人看出她的不悅來,但她發現自己多慮了,人家根本就一分眼神都沒分給她。
有一點公主是與厲雲一樣的,全程下來,她一語不發,只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重複着這個動作,根本不知滋味幾何。
回到直淤的時候,公主才開始放下心防,耍起了酒瘋。侍女們也怕被公主抓到洩憤,于是把傻子推了出來,一個個地都躲了起來。
堯金看着屋中飲酒過量的公主,以及那些跑掉的侍女,他站直了身子,迎了上去。
公主撞到了牆一樣的東西,擡眼一看,哦,是那個傻子。不知怎的,是不是因為自己飲了酒,看什麽都像是蒙了一層紗似的,此時看着這傻子,覺得他高大了不少,也順眼了很多。
眨了眨眼,公主再看,心想,這傻子要是不犯傻樣,就會是這個樣子吧。啧,倒還長得不錯,竟是不比他那個死鬼弟弟差。
公主想推開他,喝斥他沒規矩,可一上手發現,他胸膛應應的,頗為有料。公主想要一探究竟,把手伸了進去,誰知那傻子身上的衣服,像是緞子一樣,從他身上滑了下去。
公主看着自己的手在人家胸膛上,直拉拍了一巴掌,口舌不清地道:“誰讓你脫衣服了,找打。”
傻子道:“求公主饒了我,打得輕一些的好。”
明明是同一個聲音,怎麽覺得此時聽到的與平常格外的不同,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同。
公主一多想就頭疼,幹脆拿起鞭子,照着傻子就抽了上去。可清脆的抽皮肉的聲音沒有響起,鞭子的一頭被傻子握住了,他一邊嘴上說着:“公主饒了我。”一邊撲向公主。
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上,身子底下正是堯金每日睡的那個類似于狗墊一樣的東西。
公主忽然覺得渾身燥熱,聽傻子在她耳邊說:“熱吧,讓我來讓公主涼快下來吧。”
哪裏有涼快,傻子也知道騙人了,公主随後經歷了更火熱的經歷,像被一捧火包圍了一樣,無處躲藏。
身上的男人,眼中也是團着一簇火,哪還有一點傻子的樣子,精壯的身體,濃郁的黑發,如狼一樣的眼睛,看着曾高高在上的公主,被他完全支配的樣子,志得意滿。
信王府裏,衆人散去,屋內只剩新郎新娘,沒有大未繁文缛節的婚禮過程,新人被直接送入了洞房。
但挑蓋頭這個形式還是要走的,安信拿如意的手都出汗了,不大利索地挑下了黃凝的蓋頭。
黃凝笑他,他也在笑。屋裏只剩下兩人,成雙成對的蠟燭燃着,哪裏都透着喜氣。可這光還是要滅的,月光照進來,既能看清人又不讓人害羞。
這夜過後,黃凝對安信的了解更進了一步,原來他這樣溫柔的人也有失控的時候,可這份失控并不讓黃凝反感,相反,她只是更充分地感受到,安信對她的濃情愛意有多深。
厲雲從信城趕回到出公差的城鎮,在那裏忙完了事情後,趕回了京都。到了京都第一時間回到厲府,指揮着人開始對暖秋苑進行大改造。
首先,是把那黑乎乎地軟紗撤了,然後把院中的樹木花草重新栽種,池子裏放了水,準備着養魚用。破舊的院中桌椅都換了新的,窗戶、簾子、被褥也都換了。
甚至有一些磨損的地磚也都撬了換了新的。可以說暖秋苑現在是渙然一新了,重新亮堂了起來,比以前迎娶郡主時弄得更整潔更富麗堂皇了。
可這些都沒有一處改動之大,就是內室後面緊臨的淨房,整個暖秋苑只這裏是改動最大的。
厲雲擴建了這裏,使它的面積變成了原來的四五倍不止,原來的浴桶,改成了挖地浴池,裏面不要說兩人共浴,就是進去四五個人也能裝下。浴池對面放了幾面特制的落地鏡,能把浴池中的景象完全照進去。
浴池旁造了間小屋,屋裏的布局,如果讓去過厲雲私獄的人看到,一定會覺得似曾相識。沒錯,這裏就是厲雲照着私獄的一間屋造的。
厲雲走遍、看遍、摸遍這個改造後的淨室,他站定在內室與這裏相交的地方,擋住了從外面照進來的陽光,一下子淨室暗了下來,配上滴答滴答的水流聲,這淨室竟給人以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厲雲肯定不會這麽覺得,此時,他站着欣賞着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他希望另一個會跟他一起使用這裏的人也滿意。一想到那一幕,厲雲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7-09 16:31:24~2021-07-10 16:14: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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