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翌日的朝堂上,厲雲向皇上禀告半年前他得的那些兵士如今已經全部訓練好,請皇上檢驗。

仁帝是驚訝的,他都快忘了這一茬了。這會兒厲雲忽然提及,還請他親自檢驗,看來是被訓得很有了些水準。本來就是些老弱病殘,能被訓好成為強兵,皇上當然是樂見的,所以準了厲雲的奏請禦駕親閱。

抱着半信半疑态度的皇帝,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這哪裏還是他那些弱兵,明明是可以馬上上陣打仗的正牌軍。

仁帝哪怕對厲雲有再多的意見,此時也不吝大加贊賞。

“好,看到這種成果,可見太傅是極用了心的。”厲雲馬上請旨道:“臣奏請聖上,分批撥給臣一批兵士,以半年為期,臣定當把他們訓練得更精壯。”

皇帝想了想:眼下這些兵,明明是自己看不上撥給厲雲的,可他在訓好後依然還給了他,也就是說厲雲現在手上的兵量跟以前是一樣的,沒有變多。

皇上開口道:“那就按你交上來的這些人數為例,從外城兵中開始吧。”

皇上的意思是從外城他自己掌握的那部分按例撥給厲雲,訓好後是要交還的。厲雲領旨謝恩。

厲府,厲存勝得了這個消息,他覺得皇上還是大意了。厲雲主動上交訓好的本該屬于他的兵,此舉迷惑了皇上,但兵權事大,怎麽可以因為貪戀兵強而放了權呢,哪怕只是一小部分。

厲存勝覺得他不能再等再看了,現在就是事件的關鍵節點,他要去面聖,把孽子的罪狀一一透露給皇上,哪怕是大義滅親,他也認了。

他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同樣出色卻更聽話的兒子,用不了幾年,厲書就可以金榜提名,到時加上自己現在的功勳,他厲家後繼有人倒不了,依然是忠肝義膽的百年世家。

拿定了主意,厲存勝聯絡到以前宮中的老關系,在一日朝中還未下朝時,他朝着皇宮而去。

可惜,人還未到宮門口,就被不明之人封了嘴罩了頭并綁了起來,扔到了馬車上。

厲存勝不知自己被帶到了哪裏,又等了不少的時間,終于有人又來搬動他了。頭罩被拿下,一瞬間的光刺目,厲存勝适應了一下才看清眼前景物。

他有想過這是他的好兒子幹的,但卻不能确定,眼下,親眼見到厲雲站在他面前,厲存勝的一顆心放下又提起,萬般糾葛。

放心下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放不下的是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去給皇上進忠了。還有唐姨娘母子三人,厲存勝也要為他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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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沒等父子倆說上一句話,一旁的唐姨娘先出了聲音。厲存勝定睛一看,這裏正是唐姨娘的院子。

“孽子!放了他們!”厲存勝叫嚷的同時,發現自己還被綁着手腳,說話間一點氣勢也沒有,他何時受過如此對待,驚痛交加,目呲盡裂。

相比起來,厲雲卻氣定神閑。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又看了看同樣被綁起制住的唐姨娘三人。最後對着厲存勝說道:“父親大人不要生氣,只是事關重大,兒子才行此急招。”

此時唐姨娘哭道:“老爺救我們啊。”

厲存勝:“我現在已在家中,你沒必要還綁着我,令她們娘仨,更沒有能力對你不利,還不快放了我們。”

厲雲:“不急,有些事要先摟一摟。”

厲雲讓人把厲書的繩子解了,厲存勝見此,沒有松一口氣,反倒激動了起來,“你要幹什麽?!他還是個孩子。”

厲雲看着厲存勝的反應,多年不在父親這裏起漣漪的心,還是動了一下。他冷笑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

厲書倒不像他的爹娘,不哭不鬧,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厲雲見了,倒是誠心的贊了一句:“倒是我厲家的種。”

厲雲一邊說,一邊朝着厲書走過去:“小子你記住,大哥給你最後一個人生忠告,遇上事就要這樣,輸人不輸陣,還有就是沒有把握一擊摁死敵人,就不要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在場所有人給出反應,厲雲從旁邊侍衛的身上抽出刀來,直接紮入了少年的身體裏。

一瞬間的安靜,緊接着就是唐姨娘震天的尖叫聲,哭鬧聲。那個更小的女兒與厲老爺倒是沒有出聲,傻傻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小丫頭顫着音兒叫了一聲“娘”,唐姨娘忍着巨大的刺激,出于母親的本能,擋在了小女兒的面前,嘴上說着:“閉眼,別看。”

厲存勝徹底啞了聲,他活了這麽大年歲,腦子卻在此時轉不過來了。為什麽?他一直在問。

他還什麽都沒來及做,并沒有做成任何有損厲雲利益的事,他怎麽就毫不猶豫地下了殺手?

這一刻,厲存勝才真正看懂一些厲雲,他這個兒子天生是個當帝王的料,心狠手辣的孤家寡人之命。厲家出了一個這樣的子孫,究竟會把他們厲家帶往何處,厲存勝看不清了,他也不想管了。

在小兒子身死,大兒子手中挑着小兒子并用挑釁目光看着他時,他就心灰意冷了。

厲存勝自問雖不算是個慈父,但也沒做過有損孩子的事,他只是不夠了解厲雲,不該得此報應。

厲雲的手下馬上把厲書的屍體快速地帶了下去,還有人沖洗地面,一切做好後,厲雲說:“以後要委屈父親一陣了,您要在姨娘這個院子裏生活一段時日了。有什麽需要跟守衛提,老管家就不要再找了,他去享福去了。”

厲存勝有氣無力:“為什麽?他們罪不至死。”

厲雲語氣冷了下來:“背叛親人,背叛家主,他們的罪還輕嗎?”

厲存勝:“那也是我率先背叛的,不,是你,是你先背叛了皇上,你才是背信棄義之徒。”

“這些道理父親留着教訓別人吧,我只看重別人對我的忠誠,不忠者在我眼裏就是死罪。”

說完這句,厲雲邁出屋子,他前腳剛走,後面他的人就把癱在地上的三人身上的束縛全都解了。

唐姨娘剛得了自由,就撲向門,她的兒子,剛剛還好好的兒子就這麽一下子沒了,連屍首她都沒撈着碰一下,她怎能甘心,憑着本心想追出去,哪怕讓她再看一眼,再抱一抱他也好。

可厲雲留下的這些看院怎麽可能讓她跑出去,制止了她後,威脅她如果再要生事,恐現在的日子都保不住。

一府之長的厲老爺聽了此話,焉能咽下這口氣,怒斥這是他的家,他雖不是族長、家主,但也是家中長輩。可這些侍衛并不是厲家仆人,自然不會買厲老爺的賬,又是一通威脅,厲存勝見他們是真不客氣,要動真格的,馬上也不敢再言語,只能把悲憤獨自咽下。

厲雲在府中做的這件事是秘密進行的,一點風聲也不能漏了出去,但老夫人與厲夫人那裏卻是瞞不了的。

一個不見了兒子,一個不見了丈夫,還有唐姨娘也不見出屋,整個院子還被封了起來,厲夫人不可能不知道。進不到裏面,打聽不到消息,厲夫人在自己家裏竟有無能為力之感,她只能找老太太商量此事。

老太太知道厲雲在圖謀什麽,也知道他已開始行動,所以一般府上發生什麽動靜,她都是默認且不出聲的。但關于厲老爺,關于自己親兒子,老太太還是做不到不聞不問。她叫了厲雲來,直接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厲雲沒有隐瞞,把唐姨娘與厲書合謀算計厲夫人的事說了,也說了他們這麽做的目的,以及厲老爺的選擇。

老太太聽後,沉默良久才道:“你消消氣,不要怪你父親,他就是個愚忠的人,”

厲雲打斷老夫人:“也不見得,如果換了他那小兒子起了這心,恐怕他就會裝做看不到了。”

老太太無語,又聽厲雲道:“父親現在人沒事,只是被禁在了唐姨娘的院子中,好吃好喝地供養着,有唐姨娘陪着以及女兒承歡膝下呢。”

老太太聽出這話頭的不對,遲疑着問:“那,那厲書呢?”

厲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往事:“人人都道,祖母最是疼我,當年那樣的離經叛道,也站在了我這一邊,随了我的願,把唐姨娘母子三人趕了出去,我卻一直不全然這樣以為。”

厲雲說着直視老夫人的目光,“祖母是從那時就起了保她們的心了吧。”

厲老夫人眼皮一跳,她的心沉了沉道:“雲哥,祖母最疼的是你,這一點你不會也不這樣認為吧。”

厲雲點頭:“孫兒知道。孫兒也敬着祖母。”

厲老夫人沒什麽要問的要說的了,她只在厲雲快要邁出屋門時說道:“雲哥,你要登上的地方本就孤冷,能糊塗着給自己多一份暖,就不用事事都那麽較真、清晰。”

厲雲停下步子聽完,沒有回頭。

門外,厲夫人立在那裏,整個人都是呆楞狀态,她忽見厲雲出來,竟是後退了一步。厲雲淺淺行了禮後,離開了老太太院子。

這時,厲夫人才回神,她趕忙跑進老太太屋內,小心地問道:“老爺真的沒事嗎?”

老太太點了點頭,“他既然這樣說就應該是沒事。”

厲夫人更小心地問道:“那個孩子,不會是被雲哥給......”

老太太閉目點了點頭,厲夫人心裏明白了,一下子癱坐了下來,嘴裏喃喃道:“怎麽會這樣?雲哥怎麽變成了這樣?”

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又說:“我前些日子看他折騰那暖秋苑就不對勁,不會為了個女人就被刺激成這樣了吧?”

老太太睜開眼,狠狠了心道:“大業在前,遇神佛擋路都要殺之,更別說凡夫俗子。哪個開國皇帝手中沒有親人的鮮血,子孫後代享無邊榮耀,卻不知祖上付出過什麽,這就是代價,很公平。你不要瞎聯想,那郡主都又嫁了人,與咱們家沒關系了。”

說是這麽說,但老夫人只要想到,真有一天厲雲坐上了那個位子,郡主的生死去留,結局是什麽還不一定呢。

厲老夫人忽覺這砝碼加得有點太重了,古時确實有為女子滅了一國或建了一國之事,但雲哥現在圖謀的一切如果都是被郡主所影響的,別的倒是不怕,就怕以後還會被其影響,壞了大事。妖姬誤君,古有名言,誠不欺我。

除了厲老夫人與厲夫人,沒有人關心厲老爺的情況,這些年,厲存勝辭了官,也不與以前同僚有往來,過起了地主老爺的生活,所以,他的消失沒有人在意。

而厲府除了換了新的管家,其它還跟以前一樣。厲雲的後宅,新娶進來的三位妾室,從一開始的互相試探,比較,争尖,到後來的不再在意這些。

反正厲雲除了早先去了一趟趙月兒的院子,生了一場大病後,再沒蹬過後宅的門,年輕的鮮嫩姑娘們,從少女懷春到現在恹恹地,早就沒有了鬥志。

而一直沉寂着的如意閣,最近劉嬷嬷卻開始活絡了起來。無它,做着自家夫人做皇後的夢呢,而被寄與希望的未來皇後崔鳳閣卻是提不起一點精神。

皇後?別做夢了,沒看到暖秋苑都重新翻修了嗎,那個位子是給誰留的還不一定呢。

劉嬷嬷聽到自家夫人這樣說,并不贊同,“那郡主早就不是大人的妻子了,和離書都給了,再說,她另嫁了人,就算有一天她還能回來,大人不要了她的命就不錯了,還皇後,我的夫人啊,您可真敢想。聽我說,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女人在這方面的背叛,絕對是恨不得世上再沒有這個人才好。”

崔鳳閣與劉嬷嬷說不通,她也不再說,這不是還有三個女人嗎,到時一起進到後宮,可有得熱鬧瞧了。

比起厲雲後宅的一片死寂,信王府雖只有一位王妃,但日子過得卻是紅紅火火。

轉眼就到了婚後一年的日子,安信特意把這一天空出來,也不讓黃凝去繡坊,楞是拉着她玩了一天。

黃凝雖心裏記挂着繡坊,但說實話,這一天歇息加之出去玩,倒是過得很愉快。他們縱情地騎馬,吃安信親手捕的野味,晚上他還帶她去了一個神秘山洞,裏面竟有一池溫泉。

安信告訴黃凝,這裏是他前不久剛發現的,邊上都被他整修過了,除了蟲蛇蟻患,可以放心地下池。

池裏一番恩愛後,黃凝靜靜地暢想,日子過得真快,想不到竟然一眨眼一年過去了,這一年她很幸福,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她的肚子一直沒有消息。

私下裏她請過大夫來看,每一個大夫都說她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只要放寬心,好事自然就來了。

黃凝也是這麽想的,但就是遲遲沒有消息。問了黃夫人生孩子的經驗,母親說,她懷第一胎時也是過了快兩年,但後面卻是沾身就着,所以可能第一胎都需費勁些吧。

黃夫人一回憶起此事,想到大兒子與二兒子,情緒立馬就消沉了,黃凝後悔問母親此事,趕忙安慰母親說,自己的情況可能跟母親一樣吧,她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了。

可話是這樣說,懷孕這件事還是成為了壓在黃凝心上的頭等大事。

成親一年了,兩個人再無羞澀之感,黃凝為了孕子,很是看了一些偏門的書,沒事就要拉着信王試。

安信雖對此無異議,很是配合,但也是無奈于她目的的不純。

總的來說,一年的婚姻生活,除了這點小插曲那真是事事如意,萬分幸福了。

來自信城的情報分兩個部分,一方面是信王政務的,一方面是信王私生活的。私生活的情報比政務的還要冗長,這是厲雲要求的,要事事詳盡。

自然信王與王妃過周年的事情也被記錄了下來,當然還有王妃求子的事情也傳遞了回來。

厲雲依然把這些信都放在了一起,每每看到心情都要受到影響,但他還是要看,這種自虐行為似乎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形式上的加碼,更是厲雲的一種動力,奪權的動力。

“永星,你該出發了。”厲雲把手頭上的信件收拾好後,親自送了馬永星出發。馬永星帶領着暗衣大軍,目标直指賽達王國。

厲雲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知道這一步如果成了,那大業成敗不日就可決出。

與此同時,厲雲又向皇上交了訓練好的外城兵力,依然是皇上親自檢閱,皇上臉上露出喜悅之色,又一批精兵被他收了回來,這樣放出去一批,再收回來更好的一批,竟讓皇上有一種做生意賺了大錢般的快樂。

于是,第三撥外城兵又被派給了厲雲,這次由于皇上手中外城兵力不夠,他調了一小部分內城的兵士過去,對這些人的忠誠度,皇上十分有把握,所以就算是厲雲存了不歸還之心,厲雲也駕馭不了,這些人還是他的。

這次厲雲再也沒有拿出精力來幫着皇上練兵,他的重心全都放在了馬永星那邊的消息上。

終于,沒讓厲雲等太久,也沒有讓厲雲失望,馬永星帶來了他要的好消息。

與賽達一樣,京都裏也要變天了。

賽達傳來消息,同意與大未聯手剿滅信城,皇上得到這個消息,還是不放心,他問:“只賽達不行吧,主要還是要看直淤。”

沒想到緊跟着就來了消息,直淤也變天了,剛當上女王的垂倫就被驸馬囚禁,現在的直淤以驸馬馬首是瞻。

皇上驚道:“那個傻子?”

厲雲:“皇上,堯金王子只是磕到了頭才一時失智,後來腦中淤血自清,他慢慢就清醒了過來。加之被女皇一直虐待,所以就反了,自己坐了上去,現在賽達與直淤政見相合,一人掌權,正是滅藩的好時機。”

皇上大喜,“如此甚好。那太傅大人可有具體方案?”

厲雲:“臣将親自率兵,不勝不歸。”

皇上下了旨,命厲雲為大将軍,此去凱旋,必有重賞。

幾日後,皇上怎麽也想不到,明明是去滅藩王的厲雲大軍,為什麽會調準槍頭直沖宮中而來。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麽身邊人都背叛了他,他的內城兵士、外城兵士,甚至是趙總管都變成了厲雲的人,口口聲聲聲讨伐于他,好像他忽然就變成了對不起天下,對不起黎民的昏君。

仁帝甚至連厲雲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趙總管一張大弓就要來取他的命。

皇帝叫着要見太後,趙總管道:“聖上,太後那邊王公公已經去了,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先于您一步升天享福去了。”

皇上癱坐在寶座旁,看着平常一向恭謹的趙大總管,他問:“我一向待你不簿,你這刁奴,叛了一次主,你以為厲雲還會留你,我走後不久,恐你還要随了我下去,繼續做我的奴才,到那時,我要生吃了你。”

趙總管面不改色,還是恭敬地道:“奴才的事,皇上就不用操心了,時辰也不早了,皇上還是早些上路,去追太後恐還來得及。”

皇上是帶着恨去的,趙總管心裏也因皇上的那些話懷了恨,手上的力道越發的狠,沒一會兒,大未最後一代皇帝就這樣不光彩地死在了太監手裏。

除掉仁帝,厲雲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這件事于他只是早幹晚幹,以什麽形式開局而已,并沒有太大難度,是皇上一直沒看清自己的處境,扳倒這樣一位帝王,厲雲自不會有什麽滿足感。

甚至如果不是他為了私欲急于登基,這一幕可能要好多年之後才會出現。但現在厲雲做了,不考慮邊境問題就坐上了皇帝的寶座,自己稱帝了。

趙總管像厲雲彙報皇上太後均已賓天的事實,然後立在一邊等着新帝的示下。

厲雲忽然就想起一件與現在完全不搭的事,也正是那件事,讓厲雲第一次知道,皇上對黃凝有着一份不單純的心。那是一日午後,厲雲留宮中有事,事情結束後,他去向皇上請安回府,卻見皇上在夢中滿面潮紅,嘴中叫着黃凝的名字,更令人不齒的是,皇上睡衣下的反應。

這件往事忽然蹿上心頭,厲雲叫過趙總管,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趙總管領命磕頭下去了。

仁帝的屍首還是放到了他生前所蓋的陵寝裏,雖說還沒有完工,但一個末代皇帝自然不會再有什麽尊榮而言,胡亂地把人葬下封墳也就是了。

趙總管親自主持此事,在最後快要封棺之時,他摒棄衆人,只餘他一人在此。

趙可圍着棺木轉了一圈,啧啧了兩聲後道:“皇上,這您可不能怪我,是太傅,不對,是新帝讓我做的,您老見諒吧。”

說着,他扒了皇上的衣服,照着下面就是一刀。趙可倒也不嫌髒,手舉此物感慨道:“誰能想到,有一天您老的這身子會和咱們一樣了。唉,真是世事難料啊。您說得對,新帝确實是天恩難測,奴才以後自會用心當差,不會落得像您一樣的下場。”

厲雲在京都忙着登基,與此同時,一封急報送到了信城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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