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的懷中傲嬌蓮蓮的日常+第一次擁抱……
第23章 他的懷中 傲嬌蓮蓮的日常+第一次擁抱……
春杏離去以後,許蓮便佯作無所謂地指了指那雕花紋樣的紫顫木椅,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站了那麽久,不覺得累嗎?本宮許你坐下。”
蘇清端卻是靜默克禮般笑着作揖,一步也不敢越雷池,只恭敬回話道:“蘇某不累,多謝公主關懷臣下。”
許蓮見他不領情,便只撇了撇嘴道:“本宮可不是關心你,只是你為了洗清本宮的冤屈而疲于奔波,本宮也不是那刁鑽苛刻之人,你還是坐着回話吧,若是損了根元,耽誤本宮的清白大事可怎麽好?”
見許蓮言盡于此,蘇清端便只得就近坐下,只是這長公主雖是個權勢無量的金枝玉葉,可到底是個雲英未嫁的閨中女子,與外男獨處一室只怕會堕了公主的名節。
那蘇清端便拘謹不已地讷言道:“公主,在昨日之前您可有見過那小財?”
前朝有如此多的宮女,她許蓮好歹也是個“日理萬機”的嫡出公主,又怎會記住一個妃子宮裏的宮女?
許蓮瞧見蘇清端的肅容正色,便耐着性子思索了一陣,可從前父皇只愛詩歌與母後,這秦妃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除了朝貢、祭祀等大事以外,自己等閑也見不到秦妃,更何談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宮女呢?
“許是見過,許是沒有,前朝宮女如此之多,本宮卻是實在想不起來小財這號人物。”許蓮只如實說道。
蘇清端犯難,崇明帝将厭勝之事的大體經過告訴他後,那人證小財便讓他覺得無比違和,怎得時機如此巧妙,宮內一搜出了巫蠱娃娃,便有一個冷宮中的前朝宮女出言舉證長公主。
若是能證明那小財并非前朝宮女,也從不曾服侍過身懷巫蠱娃娃的秦氏,便能洗清長公主的冤屈了。
蘇清端出神,而許蓮見他遲遲不語,便擡起杏仁玉眼,朝那清隽男子望去。
許是察覺到了長公主探究且異樣的視線,蘇清端極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他這時才發覺這花廳太過狹小,他與長公主二人獨處其中,氣氛實在微妙。
“此事不急,公主可好生細想一番,若是能憶起那事關小財的訊息,便再遣人來給小生送信。”蘇清端只倉促地起身,而後便朝着許蓮作揖,似要離去的模樣。
許蓮只詫異,這蘇清端都沒好生細問自己那厭勝之術的隐情,怎得就要離去了?
許蓮今日雖強撐着起身,可她本就羸弱的身軀如何能經得起昨夜那半宿的悲怆哀泣?她見蘇清端一副要離去的樣子,便猛地一下從那紫顫木椅上起身,可腳下虛浮無力,一時用力過甚,弱柳扶風的身軀便要徑直摔倒在地。
蘇清端見那長公主即刻便要重重落在地上,便将禮義廉恥抛之腦後,只撩開布袍,縱身奔向幾步開外的木椅旁,只張開雙臂,将身輕如燕的長公主攬進懷裏。
冷冽的風灌進許蓮的袖口中,她因驚吓過度而臉色慘白,少頃,那刺骨的觸地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溫燙且清冽的男子氣息。
許蓮只僵了一秒,而後便掙紮着要從蘇清端懷裏起身,可她氣力不足,且雙手懸空并無倚靠之物,便只在蘇清端懷裏原地撲騰了一陣。
蘇清端瞧見了她在自己懷裏這副似小貓撒嬌的羞窘樣子,便忍俊不禁道:“公主,可有傷到哪裏?”
許蓮只窘紅了雙頰,避開蘇清端熠熠生輝的目光,鼓着腮道:“本宮無事,還不快将本宮扶起來?”
那蘇清端這才輕柔地将長公主扶了起來,而後便退後了幾步,一瞬間便又恢複成那副公事公辦的肅穆樣子,“臣下有罪,還請公主責罰。”
許蓮雖是羞澀難止,卻仍是清了清嗓子,佯作跋扈之态道:“這次便罷了,下次可不許如此唐突本宮。”若不是聽見了自己狂跳不停的心髒,她也以為自己是惱怒這蘇清端的。
“是。”
蘇清端清朗又低沉的聲音聽得許蓮又是一陣心悸,她只覺心內莫名其妙的思緒如交織着的蛛絲一般雜亂無章,若是再與蘇清端獨處下去,她的臉便要紅到熟透了。
“你便先回去吧,待本宮想起那小財之事,自會找人來通知你。”許蓮并不願将視線放在那抹清隽身影上,只一邊極不自然地注視着她手邊的漆木茶壺,一邊甕聲甕氣道。
蘇清端卻并未察覺出許蓮的異樣,只朝着許蓮行了個全禮,而後便要縱身走出這花廳。
在他剛邁出第一步時,便聽得那清麗軟糯的聲音再次響起,“等等,你為本宮做事,本宮得賞你一些銀子才是。”
蘇清端回頭,卻見許蓮将繡着并蒂蓮圖樣的荷包攏在手心,瞧那荷包鼓起的樣子,裏面定不下于一百兩銀子。
只是他蘇清端做這大理寺寺直雖時日不多,官職也并不顯,可為官之訓他卻謹記于心——俯仰天地,明察秋毫,即便這筆銀子對他來說能解燃眉之急,可立身之本卻比燃眉之急要重上許多。
“臣循陛下之命為長公主洗清冤屈,這便是臣應該做的事,不能也不該私下收取長公主的銀子。”此時的蘇清端不再溫文爾雅,只見他肅目斂容,那副清薄不可欺的風骨着實讓許蓮心上一頓。
窮書生,老母親都病的那麽嚴重了,還強撐着做什麽?許蓮只在心內腹诽道,面上卻只是嫣然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如此,倒是本宮思慮不周了。如今天色已晚,蘇公子便請回吧。”
蘇清端這才離開了花廳,直至許蓮遙遙望去,再也尋不見蘇清端清瘦的背影後,她才長籲了一口氣,那紊亂的心跳也漸漸平息下來。
許蓮只疑惑,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為何與這蘇清端獨處時便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高貴冷豔的自己?反倒是窘态百出,把一輩子沒丢過的臉一齊丢了。
思及方才自己在蘇清端懷裏撲騰的傻樣,許蓮便捂着臉在那紫顫木椅上生了好一會兒悶氣,直到春杏迎着黃昏之色,悄悄走進許蓮身邊,只問道:“公主,那蘇公子已經走了?奴婢還以為公主要留他吃飯呢。”
許蓮只撇了撇嘴,怏怏不樂地埋怨道,“他連銀子都不肯收,還肯吃本宮府上的席面?”說着,更是憤憤然地将白芍叫了進來,只吩咐道:“今日本宮要吃陽關三疊、葵花鴨子、胭脂鵝甫①。”
哼,本宮的銀子你不拿,本宮府上的美味佳肴你也吃不上。
許蓮将名貴的菜系都點了一通後,方覺心內的一股郁氣緩緩釋出,便莞爾一笑,對着春杏說道:“春杏,今日你可有口福了。”
春杏只詫異不已,公主她為何變臉速度如此之快?
蘇清端卻并不知道許蓮這番洩憤“壯舉”,他要早一些回官舍,母親服了幾日藥後,狀況好轉了不少,如今更是醒着的時候多,睡着的時候少了,他自是對張太醫感激不盡,還有為自己請來張太醫的張和靜,這份恩情也不知何時才能償還。
蘇清端在黃昏的餘晖下回了自己租賃下的官舍,還未走至母親的屋子內,便聽得一陣屬于少女的清靈笑語聲,他只疑惑,難道是家裏來客人了?可母親與他在京城裏舉目無親,又有誰會上門來探望母親呢?
蘇清端便懷揣着疑惑走進了蘇老太太的屋子中,只見那屋子此時窗戶已開,且一應茶具案幾都已被精心打掃過,而母親的床榻旁正坐着一個窈窕玲珑的妙齡女子,只是那女子正巧背對着蘇清端,他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她的身份。
“母親。”蘇清端便只站在屋簾旁,并不靠近那床榻,只是那女子與母親相談甚歡,并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影。
那蘇老太太這才止住了話口,只拍了拍那女子的手道:“和靜,我那兒子回來了。”
那妙齡女子便羞紅着臉朝蘇清端望去,而後便煙煙袅袅地屈膝,只壓着語調道:“蘇公子。”
蘇清端這才察覺到這女子竟是自己的恩人張和靜,便也作揖回禮道:“原來是張小姐,蘇某唐突了。”說着,便要轉身離開蘇母的屋子。
男女大防雖不可越,可蘇母仍在,蘇清端與張和靜共處一屋也不是什麽大事,蘇清端的冷漠疏離着實讓張和靜有點難堪。
那蘇老太太便立刻冷下了臉,教訓那蘇清端道:“如何就要走了?張小姐在這裏,你要好生招待她一番才是。”
蘇清端雖覺得母親的話挑不出錯來,可他骨子裏便刻着克謹守禮這四個字,況且,他對張和靜并無意,也不願讓她誤會了去,便只瞧着外頭的落日餘晖道:“如此天色漸晚,張小姐若是不早些回府,只怕府上長輩會擔心呢,不如,便由蘇某送張小姐回去?”
張和靜雖是渴望能與蘇清端獨處一陣,可上次蘇清端送自己回去時的木讷寡言還歷歷在目,她也是個大家閨秀,這樣自輕自賤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
只見張和靜硬擠出一個笑容,只推脫道:“多謝蘇公子好心,今日我帶了府上的小厮與丫鬟,不必蘇公子相送了。”說着,便向蘇母辭行離去。
待張和靜離開官舍後,那蘇老太太才将蘇清端喚至自己床榻旁,只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那張小姐溫婉大方,且瞧着便對你有些意思在,你怎得如此不解風情?”
蘇清端卻是避而不答,只替蘇母掖了掖被子道:“母親歇一會兒吧,兒子去給母親煎藥。”
蘇老太太見自家這倔驢般的兒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便也只能長嘆了一聲,便任憑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