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海賊王

導讀:我不會撒謊的

當鄭直從夢境中那重複播放了無數遍的種馬男悲慘的結局中走出來的時候,迎來的第一個聲音就是系統劈頭蓋臉的指責:【本系統警告過系統精靈99號不要使用能力過度的,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本系統不是玩家的主系統,你離開玩家超過十公裏,本系統就會失去對玩家現狀的把控。如果玩家出了什麽問題,玩家的主系統将會對本次合作降低評價。】面對系統用機械的聲音氣急敗壞地指責,鄭直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果然靠服務業這行吃飯的都是苦逼,不管是系統精靈還是系統。頂上戰争時沒能把控好莉莉絲的行蹤的确是鄭直的錯,所以他只是閉上嘴聽系統絮絮叨叨地說他的不是,最後系統命令道:【系統精靈99號,你身體恢複之後,盡快回到玩家身邊。】鄭直沒有急着告訴系統他接下來的計劃,他安靜地躺在床上,伸手出右手撫摸了一下右臉頰,這裏有頂上戰争時自己造成的割傷,也有赤犬岩漿碎塊的燙傷,現在臉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好,只是右眼已經完全失去了視物的功能,原本光滑一片的皮膚也變得凹凸不平起來。換過太多身體的鄭直對容貌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讓他非常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鄭直将左手手心向上高高舉到半空,他眨了眨完好無損左眼,他所看到的左手只是一個模糊的虛影,他甚至不能分清每根手指的輪廓。鄭直将左手慢慢拉近,直到左手幾乎要碰到鼻尖的時候,他才能完全看清每根手指的模樣,這可真是糟糕……左眼雖然沒受到外傷,但是外挂使用過度的代價居然讓左眼的視力急降到這個地步。

沒關系,鄭直萬分淡定,在他前一世的黑歷史中,他曾經扮演過種馬男的紅顏知己,那個紅顏知己擁有一雙琉璃般的漂亮卻無法視物的眼睛,通俗點說就是瞎子。那個時候為了保證自己的貞操,鄭直那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頭來學習如何當一個自立的瞎子,現在還能把外物看得個大概的輪廓,這已經是非常優厚的待遇了。

更重要的是,系統給他開的外挂是這個世界的特殊力量,三大霸氣:霸王色霸氣可以對人起到氣勢壓迫的效果,精神力比較弱小的人甚至會被霸王色霸氣的威懾力震暈過去;武裝色霸氣可以覆蓋在任何物體上,強大的武裝色霸氣可以直接應對果實能力,鄭直當初能把黃猿無形的光束攻擊給打飛就是使用了武裝色霸氣;見聞色霸氣不具攻擊性但非常好用,使用它可以強烈感受四周氣息,如果運用得好的話,在戰鬥中可以感應到視線外的敵人或進一步預知對手動作。

雖然系統現在已經把這個外挂給撤掉了,但鄭直在戰鬥領域上也能稱得上是一個天才,通過頂上戰争短暫的實踐學習,他已經可以用出武裝色霸氣和見聞色霸氣了,不過威力暫時只有系統外挂的十分之一,這十分之一威力的見聞色霸氣已經足夠鄭直舒舒服服地當一個弱視的瞎子了。

所以做瞎子這件事對鄭直來說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倒是他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骨頭都快生鏽了。鄭直準備下床走一走松松骨頭,他的雙腳剛落地,耳邊就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咔嚓聲,他似乎碰碎了某個籠罩着床鋪上的保護結界。

結界破碎之後,外面低至零下三十度的凜冽冷空氣瞬間侵襲了這一方溫暖的空間。冷空氣從四肢百骸沁入鄭直虛弱的身體,鄭直感覺到一只冰涼的手掌正緊緊地扼着他的喉嚨,讓他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鄭直站在地面上的雙腳一點力量都沒有,他根本沒能站穩,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等鄭直勉強喘過氣來的時候,他震驚地看着自己的雙腳,他居然下半身癱瘓了!

鄭直忍住罵髒話的沖動,他真心地發誓以後絕對再也不用系統開的外挂了,在網球王子世界的時候,就用了那麽一次空間轉移的外挂,結果兩腳一蹬就嗝屁了;現在開的外挂厲害倒是挺厲害的,副作用卻是弱視到近乎瞎子再加上下半身癱瘓,這是什麽假冒僞劣的破外挂?

作為倍受系統期待的系統精靈99號,鄭直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他只花了三秒鐘時間就已經調整好心理狀态,準備做一個感動世人的身殘志堅的人了——

總之,現在先從地上爬回被窩裏吧,凍死爹了!

當把鄭直撿回新世界據地的海賊們在這座終年積雪的冬島另一處山洞裏開完酒會,回到這片住宿區的山洞的時候,他們都習慣性地先去看望那個大鬧頂上戰争的天龍人,平日總是安靜地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躺在床上沉睡的人此時正坐在地上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個蛹狀,露在被子外的臉慘白慘白的,嘴唇凍得有些發紫,他雙眼緊閉不知情況如何。

會落得這副可憐的模樣,那是因為鄭直那殘疾的雙腿現在根本排不上用場,鄭苦逼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爬回床上的被窩裏,可是昏迷的那段時間裏他只靠簡單的流質食物來維持生存,現在無力的雙臂根本撐不起他的體重,所以他只能退求其次将床上的被子扯到地上來裹住自己,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的鄭直只能又冷又餓的再次昏睡過去。

“真是個會給人惹麻煩的小鬼啊……”只見那群海賊中為首的紅發男人輕輕地嘟囔了一句,他邁開大步來到鄭直的身邊,伸手撩開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風将縮成一團的鄭直給抱回床上,讓鄭直躺好後,男人看到鄭直額上微長的劉海刺到了右臉上剛剛愈合好的傷口,他正想伸手撥開那一夜間變白的頭發,鄭直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鄭直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将他拉近到兩人鼻尖對鼻尖的位置才停下來,他擰着眉頭打量了男人好一會之後才松開了手,他輕輕地微笑了一下道出了男人的身份:“紅發香克斯。居然被新世界四皇之一救下了,這可真讓我長臉,謝謝你們啊。”

香克斯是一個特別能容人的海賊,雖然被鄭直這麽無禮地對待,他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鄭直的态度,而是鄭直的僅存的左眼。紅發海賊團把鄭直救回來之後,大家半開玩笑地開始收集這個可以稱得上奇葩的天龍人的情報,千狐宗雖然在鄭直大鬧頂上戰争之後被撤了,但鄭直的人氣明顯比千狐宗撤掉之前更高,所以他的情報還是非常好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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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海賊團根本沒花什麽功夫就收集到了一整套賞心悅目的照片,讓香克斯印象最深刻的是鄭直的比容顏更奪目的眼神,他難得會因為一個人的眼神而欣賞對方。所以當鄭直睜開眼看着香克斯的時候,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鄭直有些渾濁的眼睛,雖然鄭直的眼神依舊氣勢十足,但渙散的眼神已經失去了照片中倒影出來的生氣。真的……非常可惜。香克斯邊這麽想着邊說道:“不客氣,我是路飛的朋友,幫助路飛的同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鄭直坐起身來,他大方地說道:“我昏迷了這麽久,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事要告訴我。可以給我一點食物麽?唔……”正好說着,他的肚子就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一個已經被咬了一小口的雞腿被遞到了鄭直的手中,鄭直歪頭看向那個給他食物的人,他隐約看到了一個胖得像座小山一樣的輪廓。鄭直一直在使用着見聞色霸氣,卻連一個體型這麽壯碩的人的接近都感覺不到,他微微冒出冷汗,新世界的四皇海賊團的成員,果然每個的實力都不容小觑,幸好現在他們不是敵人。

當鄭直終于吃到熱氣騰騰的食物時,他終于體會到了路飛每次吃飯時狼吞虎咽的快樂,如果這裏不是別人的老巢的話,鄭直真的會像路飛那樣暢快地吃喝,不過現在他只能裝逼地細嚼慢咽,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照顧虛弱的腸胃。紅發海賊團裏盡是一群歡脫過頭的海賊,他們才剛剛開完酒會,現在又以鄭直一個人吃飯太寂寞為理由,大家又開始歡樂地碰杯拼起酒來。

鄭直舉起酒杯輕輕地和香克斯碰了一下杯:“馬林福特戰争最後的結局怎麽樣,能詳細和我說一下麽?”

不涉及戰鬥的時候,香克斯都是一個很随和的人,他耐心地為鄭直解說道:“白胡子戰死,黑胡子搶奪了他震震果是的力量。艾斯和你們的一個同伴被白胡子海賊團救走,他們目前正在和海軍打游擊戰,目前情況并不清楚。路飛單獨被一艘潛水艇帶走,他在戰争後的一個星期重返馬林福特,看樣子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香克斯沒有說出來的是,因為這次處刑沒能把海賊王羅傑的兒子給殺死在邢臺上,憤怒的海軍根本不同意他帶走白胡子屍體的要求,他們将白胡子的腦袋砍下來公告全世界,以此來掩蓋他們讓艾斯逃跑的失誤。白胡子為了他的兒子們獻出了所有……

聽到莉莉絲他們還在和海軍周旋,鄭直的眉頭擰得簡直可以打結了,他正認真地思考着接下來要如何回到莉莉絲的身邊,紅發海賊團的船醫一屁股坐到鄭直已經不剩多少空間的病床上,他手中握着一個大得誇張的酒碗,咕咚咕咚地往嘴裏灌了幾口就之後,這個叫做洛克的船醫背對着鄭直說到:“有空去關心頂上戰争的情報,還不如先關心一下你自己,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麽?”洛克是個較真過頭的中年男人,他生平最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人,鄭直這周身的問題怎麽看都是濫用禁藥造成的,所以洛克非常不待見鄭直,對他的态度非常惡劣。

鄭直握在手上的調羹哐當一聲掉回碗裏,他挂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喝了點酒而變得紅潤起來的臉頰血色全部褪去,他垂下頭雙臂環抱着瘦得只剩骨頭的身體,顫抖着說道:“右眼失明,左眼弱視,下半身癱瘓,身體根基大傷……大概活不了兩年了吧,我還不想死……”他驚恐的表情和哀傷的語氣看在大家眼裏,不知怎的,歡快的酒宴氣氛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可沒人會真的忍心去指責鄭直濫用藥物,因為他們都知道鄭直這麽做的理由——為了同伴。

洛克咬了咬舌尖,他突然非常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為什麽一生氣就沒管住嘴巴呢?他嚴肅地思索着到底要如何安慰這個犧牲自己去拯救同伴的笨蛋,鄭直卻突然冷不丁地笑了出來:“喂,你們該不會當真了吧。我要是怕死還當什麽海賊,只要路飛和莉莉絲他們沒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

鄭直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他看着認真地洛克請求道,“我的同伴還在香波地群島等着我,我必須回到他們的身邊,洛克醫生,可以請你為我治療身體麽?”說着他輕輕地向洛克鞠了個躬。

“真是的……你實在是太懂事了,虧你還是天龍人出身的,稍微任性一點會死麽?”洛克這話等于是別扭地答應了鄭直的請求,他無法不對鄭直為了同伴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的行為動容。

“謝謝,對了,我還有另一件事拜托大家。我不是在頂上戰争傷了根本,而是從新世界返回香波地群島時不小心受了重傷。當你們和草帽海賊團相遇的時候,拜托你們這樣告訴他們。”鄭直抿唇露出一個驕傲的微笑,“草帽海賊團現在可能還很弱,但他們總有一天會在新世界闖出自己的名聲,他們肯定會和你們相遇的。”這樣就不用擔心莉莉絲覺得她害死他而愧疚,然後嘩啦嘩啦地降低游戲享受度啦,鄭直覺得自己想得真是周到,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可出乎鄭直意料的是,香克斯放下端在手上的酒杯,伸出長着厚繭的手掌揉亂了他的頭發:“我不會撒謊的。”輕易就把鄭直陰險的計謀給破壞了。

鄭直不爽地扯下腦袋上的手掌:“你連滿足一個生命即将走到盡頭的可憐人小小的願望都不行麽?!”

香克斯挑挑眉,表現出一種與他的年齡不太相符的調皮:“我樂意。”

“……”簡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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