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計策雖妙,卻要拿捏分寸。趙國不壯大便是一場空談。

“是朕沒有想到。”

平安見自己一點,方梓書便想了個完全,心中不由暗暗贊許。他雖然年幼,思考起來卻已然周到。

見他垂頭失望,平安便道:“皇上不必失望。本宮只是一提,皇上便能想到未盡之意,才思已是極為敏捷,相信薛太傅要皇上思考破楚之策的目的,便是如此了。”

方梓書拿眸子看她,淺淺笑起來。“皇姐說的是。”等他告辭回去,平安靜靜地站着,半晌卻是一聲笑,笑聲很涼,像是落在地上的雪子。

“長公主?”鴛鴦問她。

“沒什麽。”平安走下去,一手掀開了簾子,腳步頓住。微微側眸,鴛鴦聽見她道,“本宮只是笑,趙國有望。”

一旁靜默的鴛鴦垂眸,目光落在了平安作好的畫上。素梅淡雅,寥寥幾筆便躍然紙上,自有一番清寒傲骨。

第九章幾家門戶重重閉,春色如何入得來 [本章字數:2647 最新更新時間:2013-10-04 15:09:43.0]

時光悠然而緩慢,冬雪去得遲,纏綿了多月終是黯然隐退。晨起的霧氣籠罩淺碧色的草,久違的暖陽沖破了雲層,灑落一地,照的滿枝頭的梨花染上了金色。霞光淡淡抹了碧藍的天,微微有風吹拂,将千絲萬縷的柳絲撥動了,初開的瓊花桃花花瓣落了湖面,水上登時有了一層绉紗般細勻的波紋,波光粼粼,潋滟無度。

春意珊珊遲來。

适逢是三年一舉的科考。無論如何,必将為趙國注入更多的新鮮血液,倘若能夠培植新的的勢力,對于朝中一面倒向邵東閣或者支持l洛鳴和的兩兩分庭抗禮的僵局也許還有辦法改變。即便将來避無可避要......

是以,平安着實看中此次的科舉。

監考舞弊一向是科舉無法避免的陰暗,良莠不齊的學子難免有時候會被魚目混珠。為了避免考題外洩,試題卻是由平安出的,在臨考的前一刻才叫人快馬從宮中将試題遞給主考官。

七日之後,皇榜出。

彼時,平安正在太傅府和薛含意下棋。

Advertisement

“聽聞今科狀元謝寒詞乃是潛陽純山的考子,文采不凡,一篇《論諸國》寫得是辭藻華麗,分析透徹,驚豔至極。”薛含意落下一子,“含意在此,要恭喜長公主得此人才了。”

手裏的白子落在棋盤有一聲清冷的脆,她頭也未擡,只是淡淡道:“如何是恭喜本宮,應該是恭喜趙國。”她是親眼翻閱了考卷,讀過狀元的文章,實在如薛含意所說,詞句優美,條理清晰,更難得寫了一手好字。如此人才,狀元實至名歸。

平安以為能将諸國形勢分析老道,将文章寫得自然大氣的狀元謝寒詞必然有些年歲,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年輕的男子。

瓊林宴上,他上前來給自己行禮。一身淺青色衣裳的狀元郎身姿颀長,宛如青竹而立,他慢慢擡起頭來,顯露一張俊美斯文的面龐。眉如遠山,眸如星辰,含笑的唇菲薄而殷紅。突然起風,吹動他的衣角,衣袍上的修竹枝葉仿佛也在輕輕顫抖,他身後是一樹樹雪白的瓊花,被吹開的花瓣卷到空中宛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翩然起舞,最終紛飛落地。

平安微微眯起了眼睛,其中有一道微不可見的光芒閃過。她微微将身子往前移:“是你。”并不是疑問,她的語氣極為篤定。

謝寒詞見平安認出了他,被眼睫遮掩的眸中有一道微光閃過,他含笑點頭道:“是我。 ”

這一狀況使得在座朝臣一頭霧水,一瞬間連杯中珍貴的梅花釀也沒了興趣,行走着的姿态優美的宮女也不看了,彼此相視卻只看見對方眼裏的茫然。

難不成這新科狀元和平安長公主竟是舊識?

平安沒有再說話。

“老夫只知道狀元郎才華橫溢,不想竟是如此年輕俊彥,真是後生可畏.”邵東閣含着笑意的聲音響起地恰到好處,“老夫敬你一杯。”

“丞相過譽,寒詞愧不敢受。”謝寒詞端着酒杯回敬,态度恭謙,将杯中酒水飲盡。他似乎不怎麽會喝酒,一杯酒水下去,臉色已經微微有些泛紅。

微凝的氣氛不動聲色地被軟化,朝臣皆是回過神來,開始恭維謝寒詞。“丞相所言非虛,狀元郎過謙了。年紀輕輕,便能做出氣勢恢宏的珠玉文章,實在是前途無量啊。”

“正是正是。”

方梓書好奇地探身問平安:“皇姐,你認得狀元?”

平安點頭:“三年前本宮初至潛陽,與之有過一面之緣。”

鴛鴦心裏暗道難怪,卻是在她到平安身邊之前的事情了。方梓書的目光落在謝寒詞身上,他雖被一片恭賀之聲包圍,目光依舊清澈不改,唇邊含着的笑意淺淺而恭謙溫柔,答起話來态度不卑不亢,斯文有禮,端的好氣度,難怪皇姐只是見了一面便印象深刻了。

邵東閣身側的男子,雖然有些年歲了,只着一身素雅的淺藍長袍,卻是眉飛入鬓,一雙丹鳳眼甚為出彩,氣度從容,那種沉澱的安靜叫他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這便是開國将軍洛鳴和。同樣位極人臣,與丞相邵東閣的斯文文雅相比,洛鳴和是從戰場浴血厮殺回來,一舉手一投足,無形之間便帶給壓迫。即便是不說話,也叫人不敢接近。

他看了看上座的平安,她的眼裏那一抹驚詫早就寂滅,唯有平靜冷凝。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淡淡發了一聲笑,舉杯将杯中的珍釀飲下。

瓊林宴歇,平安回了風華殿。侍女早就為她準備了沐浴的熱湯。鴛鴦替她寬了衣裳,便推到了外頭。水溫正合适,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梅花花瓣,平安一動,便蕩起水波,花瓣也跟着晃。

她垂下了眸子望自己的手臂,雪白無瑕,宛若白玉,突然就想起了新科狀元。若不是他在行禮之時露出手腕上的那一顆朱砂胎記,她絕想不起來眼前俊美斯文的狀元,趙國未來的棟梁之才,會是三年前衣衫褴褛,走投無路到當街賣自己書籍的少年郎了。

那些書極舊了,卻也不是什麽孤本,何況當年潛陽大旱,即便是有錢人也不會傻傻地拿錢去買書。她當時透過轎簾看見他,雖然垂着頭跪在地上,但是她卻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卑微之氣。于是她吩咐人去以十倍的價格買下那些書。

他倒是極為老實,道那些書不值這許多錢,要将多出來的銀兩退回。

平安還記得她當時掀開了轎簾,眉色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些書若喜歡,便是價值萬金也不為過。”

他看出來她有心幫助,便不再說,只是作揖道謝,腕上一顆朱砂胎記宛如紅豆鮮豔。

她說:“你若真要謝,便中了狀元再來謝。”當時只是一說,誰想得到,竟是一語成谶。

翌日下了朝。衆臣紛紛沿着殿階而下,彼此相熟互談趣聞。謝寒詞叫住了欲走的平安。“請長公主留步。”

平安果真停下步子,微微側身,等着他的下文。謝寒詞鞠躬道:“長公主五年前對寒詞的相助,寒詞今生不敢忘。長公主說過等寒詞高中便接受寒詞的謝意,而今請收寒詞一拜。”

“謝大人不必多禮。”平安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本宮當日所為不過舉手之勞,卻為趙國添了一位年輕有為的大理寺卿。理應是本宮多謝謝大人。”

“寒詞不敢。”上朝之時,狀元被任職大理寺卿,榜眼和探花奉職禮部左右侍郎。謝寒詞聽得平安這樣說,心下更是忐忑。

“本宮相信以大人的才能,将來必有所為。”她的聲音雖然清冷,卻帶着幾分鼓勵和贊許,“謝大人若無他事,本宮便現行離去。”

“喏。長公主慢走。”

素色的衣擺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謝寒詞低頭看見了那一枝紅梅開過,隐隐一段香氣纏綿在鼻翼久久不去。他擡眸望她的身影漸漸遠去,融和在一片絢爛的霞光之中。

“謝大人這是在望什麽?”還未走的戶部侍郎笑嘻嘻,一手搭上了謝寒詞的肩。方正的臉上滿是戲谑,“莫不是在看初升的朝陽?”

謝寒詞一愣,點頭稱是。

“這有什麽好看。”鴻胪寺少卿也道,“朝陽再美,也比不上美人解語花香啊。如今下了朝,咱們一道去‘紅袖樓’喝酒解悶如何?”先皇逝世,可有一段時間禁止大臣笙歌雲樂,如今沒了禁锢,自然要樂呵一番。

“好,謝大人和咱們一塊去。”戶部侍郎樂呵呵,還沒有等謝寒詞找好理由拒絕就将他一把拖走。

謝寒詞回望了早已無人的回廊,眸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