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個皇後
宋蟬雨不見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連宋夫人,宋昭都給瞞了下來,宋蟬雨在端王府修養好了,才回了自家。回去後跟宋夫人聊了半天,又跑到荷花池邊,見了黑小魚。
此時,離楚鎬娶莫萱筱的日子不遠,楚硯也忙綠起來,好幾日不見人影。這日,宋蟬雨起的晚,剛用過早膳,江清月就讓人過來請了,邀她去畫舫上賞湖光山色。索性無事,宋蟬雨就帶着杏兒去了約定的地點。
平洛湖位于京中中心偏東一點,湖邊楊柳依,水光粼,湖上點點畫舫如同水墨畫一般,散在四周,畫舫裏絲竹之聲傳到湖岸,湖上拱橋上有兩排形色一樣的小獅子,活靈活現。宋蟬雨和杏兒站在橋上,看着湖裏的畫舫,日頭正盛,也不見江清月。
“小姐,我們去那柳樹下,日頭太烈。”杏兒擡頭看這越發強盛的日頭,又看了眼宋蟬雨泛紅的臉。
宋蟬雨應下,兩人找了一處離橋最近的柳樹,下方有一石凳,杏兒擦拭幹淨後,讓宋蟬雨落座,自己也找了一個角坐下。四周有小販在售賣些涼食,杏兒看了會,便又去買了些過來,遞給宋蟬雨。宋蟬雨接過,笑道,“我們家杏兒想的可真周到。”
杏兒笑。等到宋蟬雨吃的差不多時,才見江清月匆匆而來,倒不是一個人,與莫萱筱一起。說來她們三個也好久沒聚在一起了,這下,江清月有心,把人都喊了過來。
江清月早就預定好了畫舫,宋蟬雨跟在莫萱筱後面上,見前方人提着裙擺被桃花攙扶着上去。進了畫舫,桌上就上了清酒,和各色模樣喜人的糕點。畫舫裏空間很大,四周白色綢缦垂地,樂人吹湊起樂器,交雜在一起,倒也不覺得突兀,宋蟬雨看到一着水袖長衣的人甩着水袖上了來。
“這是伶人坊裏戲唱的最好的。”江清月道。
莫萱筱笑,看着那人起嗓甩袖,眼波婉轉,萬種風情。宋蟬雨一心對着糕點,吃了這個換那個,不帶重樣的,哪顧得上戲。咿呀咿呀的唱腔,外面吹來的風,宋蟬雨喝了一口清酒,覺得舒服不已。
杏兒提醒道,“小姐,你少喝點。”
宋蟬雨點頭。莫萱筱笑道,“雨兒家這丫頭倒是愛管人的很,難怪你每次出門都帶着。”
“我家杏兒就跟牛皮糖一樣。”宋蟬雨朝杏兒擠眉弄眼,倒沒有嫌棄,全是搞怪。
杏兒笑笑,看了眼莫萱筱,又去管着宋蟬雨了,她心裏想着,宋蟬雨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不宜喝太多酒。江清月正認真聽着曲子,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莫萱筱,“還沒恭喜你,不日就要和太子殿下成婚了。想着我和雨兒之前還撮合你和端王爺,真是過錯啊。”
“哪有。”莫萱筱臉僵着,“我感謝姐妹們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江清月道,又對着宋蟬雨轉了個話題,“雨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親可有給你找門親事?”
宋蟬雨歪頭,“清月姐不是比我更大。”
江清月被這直白的話弄的心裏一梗,臉上笑嘻嘻道,“你話說的,我都該找個地方哭去了。”
宋蟬雨又讓杏兒倒了一杯清酒,端起來慢慢喝着,就聽江清月又道,“可是,你不是喜歡端王爺嗎?”
江清月是對着莫萱筱說的,後者晦澀難猜的看了眼宋蟬雨,捏着手裏的糕點,扯出一個笑道,“女兒家的親事自是交由父母決定,況且皇命不可違,我的喜歡又有和用。”
這話聽着像是自嘲。
宋蟬雨道,“萱筱姐,殿下人很好,又喜歡你,你嫁過去一定會快樂的。”她喜歡了殿下很長時間,雖然最後不能修成正果,但是殿下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也是最好不過。
“傻妹妹!”江清月點着宋蟬雨的腦袋,“女兒家的一生,都源自你嫁了什麽人。和喜歡的人長相厮守當數最好,就像你一樣,你心裏肯定是想嫁給殿下的,如果讓你換個人,比如說端王爺,你願意嗎?”
宋蟬雨心裏一咯噔,看着江清月,這怎麽有種套話的錯覺。宋蟬雨不語,江清月便是當她不願意,循循善誘道,“所以,還是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你說呢,萱筱。”
江清月的話似乎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又不像。宋蟬雨不說話,江清月說的不對,她是願意嫁給楚硯的。
“清月姐說的是。”莫萱筱低首思量,眉頭輕蹙,“那如果對方心裏另有其人,要該如何?”
“未成定局,一切尚有可能。”江清月下了最後的定論。莫萱筱眼神微閃,又若無其事的吃了糕點。糕點進嘴有些異樣,有些硬,掃了一眼,手裏是一塊小圓糕,上面點綴着淡粉色,裏面包裹着小顆粒的冰糖碎,味道倒還不錯,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江清月見了,忙道,“味道如何?”後者點頭,江清月笑道,“這是四方齋新出的桃花糕,外皮是用新春的桃花碾碎制作而成,裏面加了細碎的冰糖,吃起來甜甜的,冰涼,解味。”
“再佐以清酒,方是佳品。”江清月給莫萱筱倒了杯酒,莫萱筱喝下,确如江清月所說,二者合一,味道更好,也對這桃花糕留了心,日後好讓桃花給自己去買些。
伶人一曲落,絲竹之音也消了。江清月揮手讓人下去,站起身子,帶他們出了裏面,去到外面的舫板上。遙看遠處山外山,水裏游魚來回蕩,風來扶衣相纏繞,游人只應賞賞賞。
宋蟬雨看着水下的游魚,想起了自家荷花池裏的黑小魚,想起來最近黑小魚和一條紅鯉魚走的很近,天天黏在一起,後面還跟着好幾條紅白相間的小鯉魚,幾日不見,黑小魚都成家了。
三人誰也沒說話,宋蟬雨站的最邊上,杏兒怕她落水,在一旁護着,擋了江清月的道,便揮手讓她去到一邊,宋蟬雨也朝杏兒點了頭,杏兒站到一邊,眼睛還是不離開宋蟬雨。
江清月和宋蟬雨中間,隔着莫萱筱,莫萱筱此刻正看着遠方出神,連宋蟬雨拉她衣袖看魚她都沒回過神。江清月疑惑她在看什麽,輕聲喊道,“萱筱,萱筱,你在看什麽?”
見還沒反應,打趣道,“難道是在想端王爺,嗯?”還推搡莫萱筱,莫萱筱這下回了神,臉都紅了,假意捶打江清月的胳膊,嘟囔道,“可別拿我打趣了,看風景呢。”
宋蟬雨本來看魚的好心情,被江清月一句話消掉了,三句話有兩句不離楚硯,聽着怪不舒服的。見兩人還在說着,忍不住開口道,“萱筱姐要嫁給殿下了,這麽說不合适吧。”
“也是呢。”江清月聲音低了下來。
莫萱筱也靜下來,想到了楚硯的決絕,而罪魁禍首就是面前這個喜笑宴宴,與她關系尋常的人,教她如何是好,怨恨楚硯,羨慕宋蟬雨,兩種矛盾的心裏參和在一起。
話題告落,宋蟬雨也沒了看魚的心情,就想回去,剛轉身,突然感覺被什麽撞了一下,腳下站不穩,手也沒有可抓的物體,身體向下傾去。莫萱筱吓了一跳,伸手,連衣袖都沒撈住,眼睜睜的看着宋蟬雨落下了水,激起一大片水花,臉瞬間乍白。
“雨兒!”“小姐!”
幾聲大呼,杏兒奮不顧身跳了下去,快速游到在水裏撲棱的宋蟬雨身邊,把她一把托起,浮出水面,秀發散落一池。宋蟬雨被嗆了好幾口水,咳嗽了不停,臉也吓白了。
“杏兒!”宋蟬雨抱緊杏兒,她最怕水了,腳不落地的感覺很難受,仿佛沒有了生命力一般。
畫舫上,江清月急着喊了些人過來,都跟下餃子一樣,跳到河裏,激起的水花全數落到宋蟬雨和杏兒身上,宋蟬雨把頭埋在杏兒的脖子處,渾身無力,任由杏兒拖着自己。
上了畫舫,宋蟬雨換了身幹淨衣衫,被杏兒擁着出了畫舫。莫萱筱始終一言不語,剛剛似乎是她突然動了一下,才害宋蟬雨落了水,幸好宋蟬雨的丫頭會水又機靈,不然後果不容設想。
“我們也回去吧。”
莫萱筱點頭,和桃花先行了一步。江清月立在畫舫上,看着遠方,眼裏竟有了一絲愁緒。
回了宋府,宋蟬雨咳嗽了幾聲,正好被宋昭聽見,幾大步就走了過來,一把拉起宋蟬雨的小手,觸感冰涼,又摸了額頭,有些燙手,立馬不悅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杏兒低眉,“小姐不小心落了水。”
“怎麽搞得,你最怕水了,怎麽還愛往有水的地方去。”宋昭語氣帶着責備。宋蟬雨不想細說,囫囵了過去,知曉宋昭要去見梨若,忙催着人趕緊去。待宋昭走後,宋蟬雨回了房,就躺到了床上,等着杏兒去那姜湯。杏兒回來的快,溫熱正好的姜湯被宋蟬雨幾口下了肚子,渾身發了熱,又躺了下去。
“小姐。”
“嗯?”
杏兒斟酌片刻,方道,“我剛剛看到,是有人推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男主的一章,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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