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學校通報家長挨了一頓批。但從那之後也積攢了不少追妞的經驗。

所以萬芍藥的性格特質令他覺得很有趣,很有征服欲。

門當戶對,那是家裏老一輩考慮的事情,他只考慮兩情相悅,不過一旦家族幹涉他的婚戀,他考慮過這個問題,肯定不會像郝嘉旗一樣首先認慫,應該是誓死捍衛。畢竟他以後是和一個女人睡覺生孩子吃喝拉撒,不是和一個商品。

這點上張澤宇考慮的很踏實。

“我說話你都不懂,哼,算了。”萬芍藥好容易鼓足勇氣說出的真心話,竟然是個大冒險,人家根本不接,她敏感的心立時要打退堂鼓:“張澤宇,天不早了。你我都各回各的家吧。”

張澤宇看看腕表戲虐的勾唇:“确實,快十一點了,一個女孩子這麽晚單獨走動可不好,何況現在還是我的女朋友。你指路我開車。以後我都聽你的,就算分手也是你甩我,不信咱們先拉鈎。”

69.這是一件龌龊的事

萬芍藥又轉怒為笑了,手托頭:“誰是你女朋友。要是你十分缺乏此類資源的話,我見習一下也可以,但是本見習女朋友不負責定時約會,不負責拉手以外的肢體接觸。”

“只拉手不接吻不擁抱算見習不合格,至少可以擁抱親面頰吻額頭吧。”張澤宇抗議。其實他沒那麽純情,天底下的男人除了和尚都愛吃肉。

沒有一個成年男子找女朋友只是為了精神溝通,拉拉小手談理想談人生。

但是碰到萬芍藥,她是極為缺少安全感的女孩,還有點叛逆,之前他就這麽猜測,今晚看到她的家庭情況更證實了他的感覺。

對她必須循序漸進,從知心暖男做起的那種,太過熱烈魯莽的挑動情欲會吓退她。

之前,張澤宇還從來沒有為談情說愛煞費心思過,如今不知不覺對萬芍藥用了心,他也感覺像打了雞血。

萬芍藥對張澤宇的提議表示了理解,頗為大度道:“行。可以拉手,擁抱,但是不經允許不能接——那啥——”

“哪啥?”

“你知道。”

“我不知道。”

“切,懶得理你,那就這樣定了,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就是小狗吃大便。”萬芍藥伸出小手指。

張澤宇抿嘴樂也伸出小手指和她拉勾勾。

“那再擊個掌。确定執行。”

萬芍藥伸出右手掌,張澤宇伸出左手掌彼此輕輕一擊。

“好,現在小公舉請說出你的門牌號吧。”張澤宇發動油門将車拐出路口往湖畔新區方向緩慢的開。

“我們已經擊掌為誓了對吧。”萬芍藥腦袋瓜轉動一番,覺得瞞也瞞不久瞞不住,尤其像張澤宇這樣的人,想找到她家是輕輕松松的。

“擊掌為誓了。”

“八號樓一單元三零三號。”

車速随即加快,張澤宇把跑車停在湖畔新區的停車道上。

時間太晚小區裏幸好已經沒有老年人閑坐,否則明天坐法拉利回來的萬芍藥就得上小區熱搜。

車停穩,解鎖:”等下,先別下來。“張澤宇忽然說。

“咋了?”萬芍藥正要跳出來被張澤宇這一命令,又坐下不知道他啥意思。

張澤宇先下車繞道萬芍藥的車門前替她打開,然後一個公主抱将她從座位上抱下來。

“喂,你幹嘛,剛才的協議忘說這個了,不帶随便就抱人家的。”

“你看看這是随便抱嗎——”張澤宇抱着萬芍藥猶如大俠躲箭一般左轉右閃跳着走出馬路牙邊的一大片水窪,才将萬芍藥放下。

小區的路燈好幾個壞的,那處水窪在兩個路燈的陰影處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噗,看不出你還心細的像個老媽子,哈哈。”萬芍藥得了便宜賣乖,歪頭擠兌人的笑。

今晚第一次笑,竟是很清澈。

俏皮的露出白白的八顆牙,笑出嘴角兩邊隐隐若現的小梨窩。

張澤宇忽然又有了想貼上那唇瓣融進那笑容的沖動,呆了片刻,拉起她的手:“走,送你上樓。”

舊式的老樓,樓道裏沒有感應燈,這也是萬芍藥搬來第一次晚上上樓,張澤宇一直牽着萬芍藥的手,向來帶刺炸毛的萬芍藥乖乖的依着他貼樓梯的牆根走。

到了三樓,萬芍藥停下止步在樓梯最後一級堵住張澤宇繼續上的路徑:“我到了。”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他看着三零三的門牌號。

“不請。”她眉眼彎彎就是擋着門。剛才電話裏遲果豆和一臉帥膩膩歪歪的動靜襲上心頭。

他不會是要——

“好吧,晚安。我看着你進去。”張澤宇并沒有堅持。

“恩。”她放了心。

這一晚上,萬芍藥睡的特別踏實,中間做了個短暫的噩夢,醒了開燈看手機微信,把學校裏兼職裏遇到的一些暧昧互動過的男生都删了。

回味着張澤宇對她的表白,是個女孩都容易動心的吧。

也許她以後就不用孤單了。

早上起床萬芍藥自己都很奇怪心情并沒有受到昨晚石皮巷的影響,心裏充盈着一些暫新的情緒,太陽也是暫新的,簡單洗漱下樓吃小馄饨的時候,手機短信叮咚一響,是張澤宇發來的早安,叮囑她吃早飯,彙報他要出差帝都幾天。

安,你也早安哦。

第一次秀這種,萬芍藥心情爽朗的打車去去楓泊水岸,她決定簽合同開啓事業高峰。

人事經理對她這麽快來簽露出笑紋,雖還是矜持着态度很快便和萬芍藥簽了合同,待萬芍藥走出辦公室,馬上拿起手機撥通秦弦的號碼:“喂。老公,交給我的任務搞定。”

“OK.”秦弦大聲道,瞅瞅窗邊抽煙低頭看屏幕并沒理會他這邊的高大男人,馬上又轉成小聲貼近聽筒:“老婆真能幹。中午去接你吃飯!”

放下手機,秦弦揚眉吐氣,準備向離總彙報這個情況。

雖然他也一頭霧水,離總為什麽非要和這個小萬姑娘彪上勁兒,并且還要用點手段的套牢。

一開始他以為是離總想老牛吃嫩草玩點心跳的感覺,雖然離總有名義上的女朋友,但是男人單身又有錢,私下包幾個太正常了。後來品味着又覺得不對,離總似乎根本看不上這個小萬。

到底因為什麽?老板心海底針,即使是他這個在其身邊三四年多的秘書也是摸不太清。

走到工業風辦公室的老板臺前對看大屏幕股市行情的離若辰輕聲道:“離總,人事那邊已經進行了調動。”

“什麽?”離若辰眼睛沒挪開屏幕,顯然,心也沒挪開屏幕,随口問道。

“小萬。”秦弦輕輕解釋。

‘啪!’離若辰捏起遙控關機往桌面一扔。秦弦吓一跳,伴君如伴虎,暗想哪句話說錯了?

沒毛病啊,都是老大發的話自己照章辦事。

離若辰沉着臉:“我忘了告訴你解除那個合約。”

“解除?”秦弦張着嘴一口氣憋住沒上來。

離總不正常。很不正常,在小萬姑娘的事情上。

“老大,人事部那裏剛簽完十分鐘不到——行,那我馬上通知人事部——”秦弦也還是服了。

70.你有錢,任性

反正錢都是你的,現在解約要賠全年的年薪,你有錢,任性。

“恩。”離若辰擺手:“算了。”

坐了數秒:“陳醫生太太那裏聯系好了嗎?”

“聯系好了,陳太太說随時有空為離總的員工做體檢。”

“恩,我知道了。”離若辰的臉安然垂着,風華萬千的容顏在一道一道閃過的煙光裏,沉如冰鑄。

未來和某個女人在短期內不得不接觸的命運,令他倍感壓抑。

擺手讓秦弦出去,他解開襯衫扣子,點根煙懶散至極,屏幕也不想去看,明明最近天下太平也算清閑,他卻像是累的沒什麽力氣。

一根煙半吸半燃殆盡,他又倒了杯咖啡,一反常态的仰頭喝光,他盯着屏幕上定格的數字,發呆地看。不知道思緒飄到了哪裏。

斜斜躺在椅背裏的人慵懶頹廢,颠倒衆生的容顏猶如寒冰雕砌。

煩到極致,物極必反的勾唇冷笑了。

講真,他醞釀的其實是一件龌龊的事。這就是一件龌龊的事。

他想要孩子,而她和她那個爹要錢。

明明知道龌龊,看在他們主動送上門的份上,他還就辦了。

珍珍給他造成的感情的壓力太大了,是他欠倪珍珍做母親的權利,欠她一個本該享受天倫之樂的正常的婚姻。

但是娶了珍珍他又必然欠離家一個孩子。

他不是離老太爺的親孫子,是她母親以有孕之身和離家繼承人結婚帶過來的繼子。

繼父待他視同己出,為了他母親在離家的地位一直瞞着離老太爺。

他不能,讓離家在他這斷了後。他也不能讓珍珍再憂思過度意識模糊的去搶別人的娃娃。

世家的後代本來就不涉及愛情,只是香火而已,既然用錢能打發的,對他離若辰來說不是難事。

迄今為止他也就出格了這一次。

但是和一個看不上的小太妹,和她明明白白的做那種事,他真難為得不行。

恩,怎麽辦?怎麽辦呢。

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看管起來,然後暗暗做個試管嬰兒。

所謂的管家,年薪,獎金,解雇違約金種種借口不過是他安慰良心的想給她一百萬補償堵住她的嘴罷了。

他睜開眼冷目寒徹,杯子在他手指上轉了個方向,在他起身時哐當掉落地。

萬芍藥定下了工作,回到租房收拾簡單的衣物。

環顧小窩才住了兩晚,即使新工作有住宿她也不後悔租下這個小房子,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家,窗臺的仙人掌還是新買的。

和公司說好,下午開始正式上班,公司來車送她到新工作地點,萬芍藥還有半天時間又惦記着給遲果豆打電話。

提起遲果豆萬芍藥還是有氣的,沒想到她太重色輕友了,自從看上了一臉帥,給她打電話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出家還是還俗的也沒個動靜。

炫鈴半天遲果豆接了,從聽筒裏就能聽出滿腔喜氣:“親愛的,我最近好忙哦,都沒來得及問你後來怎麽樣了?你們,是不是有戲?嘻嘻。”

“什麽後來?我和誰又有戲了?”萬芍藥懵逼,遲果豆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難道知道了她答應張澤宇的事?

她和張澤宇,算是,戀愛?

她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嗎。

“大波兒,你別瞞着我了,那天在,山裏敬老院,你明明是來看我的,結果看見帥哥就坐人家車跑了,哼,你還當我是閨蜜呀。”

“我?那天哪裏是看帥哥跑了?我是九死一生哎,算了,見面再說吧,怎麽找你?”

聽見九死一生這種詞語,遲果豆立刻來了興致,她是小家碧玉追求羅曼缇克的類型,平淡無奇不适合她,激情燃燒才是她本色。

“親愛的我家帥帥去應酬了,我正好要去找他,你陪我去吧。”

“不去。呵呵,你以為我傻,誰愛當電燈泡啊。”

“不是電燈泡,是他們年級的聚會,陪我去嘛,以前知道你忙着賺錢都沒好意思耽誤你時間。”

“哦,大姐,你重色輕友倒變成我的不是了?”

“好好,我重色輕友,給個機會償還吧,我住在陽湖路,你在樂購門前等我啊。”遲果豆說出陽湖路是有點遲疑。

陽湖路,那裏是高級公寓區。

兩人是又住在一起了,要麽是一臉帥名下的房子要麽是一臉帥租的房子。

萬芍藥搖搖頭,果豆子就是那種到什麽年紀做什麽事。追求家庭婚戀幸福相夫教子的類型,她只怕一臉帥再出什麽幺蛾子。

“好吧,我馬上出發公交的話估計中午十一點在樂購正門等你。”

“恩,那親愛的,一會兒見,快點哦。麽——”遲果豆就像渾身裹滿熱量到處散發的甜蛋糕,歡愉洋溢的聲音聽的萬芍藥耳廓子熱辣辣的。

遲果豆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

可能自己是悲觀派,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戀愛,小情侶鬧了點別扭又重歸于好正小別勝新婚呢。

自己呢,沒她那麽勇敢,連打開心門接受一個人的勇氣其實都沒有。

見了面遲果豆笑嘻嘻的挎着萬芍藥的胳膊就上了觀光電梯。

不是說好了要敘舊嗎。

“哎,這麽神秘的?一個年級聚會往哪走呀?”萬芍藥的意思是這個點兒,聚會不是應該在餐廳吃飯嗎?

樂購只是個習慣性說出口的地标其實這座大樓一二層是各種餐廳,三四層購物商場,再往上就是影院KTV之類的娛樂部分。

“去樓上。六層。”遲果豆指指頭上,含糊其辭的笑笑。

“六層,不是——夜總會?好像叫凱什麽的?”

“凱星皇家夜總會。”遲果豆肯定道。

萬芍藥聳肩:“好吧。”看樣子她是不想多說。

幾分鐘後,遲果豆帶着領着萬芍藥踏入一個豪華的場所,從電梯口出去左轉半圈,大門打開,是一個時尚雅致裝修別致的世界,寫的是凱星皇家夜總會,但是靜音效果卻極好,裏面幽涼靜谧,上檔次得,萬芍藥一進去就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71.白花花肉腿的世界

門廊很長,歐式沙發上往縱深方向坐着一大排美女,穿着清涼,平均每件衣服比那天假日酒店給她的護士制服還少好幾片。

一色露出修長白皙雙腿,所以一眼望去是一片白花花肉腿的世界。

“豆子,他們在這裏聚會?”一臉帥在這裏聚會?萬芍藥問自己要是自己的男朋友出入這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不過,豆子一向比自己玩得嗨,去的地方也高級。

“啊,怎麽了,可能他們吃完飯再開包廂唱KTV。”遲果豆遲疑了片刻理直氣壯的答。

“哦。我見識少你別怪我。”萬芍藥讪笑着的随遲果豆停在最大的包間前挨近門口能聽見裏面的喧鬧聲。男男女女都有,喝酒劃拳唱歌都有。

“我家帥帥應該在這裏面。”

遲果豆說完這句,呼吸突然有點緊促,萬芍藥似乎感覺她也有點小緊張。

“那,現在進去不?”

“那當然了。”遲果豆拉着萬芍藥的手用力握了握,另一只手嘎吱推開木雕大門。

裏面的情況,果然就如萬芍藥在外面豎起耳朵聽的那麽嘈雜。煙霧缭繞,酒氣彌漫。

包間很大,有兩大桌,酒水瓜果飲料狼藉。

各個人兒都沒一點正經。除了一個嗷嗷唱的,都是東倒西歪,男人們以懷中或者抱美女或者抱酒瓶子的姿勢各種坐姿卧姿。

萬芍藥對一臉帥那年級的學兄學姐都不熟悉,心道,這都是Z大當年的才子才女們嗎?才畢業幾年就都這醉生夢死的造型了?

有幾個男人身邊還膩歪着一個個妙齡女郎對喝,慵懶談笑很是惬意。

看得出她們和門廊那裏坐着的女郎們是一個團體的。

氣氛太熱鬧,刺激,晃眼,萬芍藥一時沒看出哪個是一臉帥。

忽然眼前粉色身影一轉,一個妖嬈身影分外引人注意對角落裏的一個男人,嬌滴滴地就挨過去:“小郝總,好久沒陪您啦,還記得我嗎?樂樂呀,今天我和紅姐一起陪你喝酒可好?”

萬芍藥眼前一懵,僵在那裏,直到身邊猶如旋風般沖出一個人,力道之大撞的她一栽歪就像個瘋子一樣往裏面沖去!

不過一秒,那粉色女郎的手指還搭在男人敞開兩個扣子的襯衫上,突然仰頭被人猛地從後面揪住。

“樂個屁?這是你男人嗎你摸?滾!有多遠滾多遠!”遲果豆歇斯底裏般的扯開粉色女郎。

那女郎并不認得遲果豆也不買她的帳。回過神兒緊緊摟住那男人的肩膀,掉聲嗲氣道:“郝大哥你看——”

“我是你郝大嫂!”

沒想到遲果豆那豆芽菜一樣細高的身影爆發力極強,那股子滔天的怨氣釋放出的力氣竟然那麽大勁兒把粉色女郎從男人身邊拽走,粉色女郎的高跟鞋不方便作戰,當即哎呦戾叫着歪倒在了地上!順帶着慣性遲果豆自己也倒在地上。

“有毛病啊!”男人身邊另一個叫紅姐的女郎起身憤怒就要沖着遲果豆打過來。

萬芍藥此時懵勁兒已過,跳起來拿下背包往紅姐後背上一砸,砸完紅姐砸郝嘉旗。大大的鬥雞眼裏,眼白都氣成了赤紅的!

相比那些女郎們她更氣郝嘉旗,這一身好皮囊裹都着一堆什麽爛屎?剛把果豆子從出家的邊緣哄回來又開始不安分。

頃刻間她也是兇神惡煞附體般的指着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搞的無措的男人:“郝嘉旗你怎麽回事?你老婆乖乖等你回家吃飯,你在這左擁右抱給她扯幺蛾子。對豆子耍花花腸子你好意思嗎你!”

遲果豆扣住粉色女郎也爬起來一腳踩着粉色女郎的腿不讓她動:“告訴你們,郝嘉旗有主了,他老婆就是本尊!你們一個個小婊砸別做夢勾引我的爺們!”

呼號完女的,遲果豆已是烏雲密布眼淚滾滾,小胖手就去抓郝嘉旗:“和我出來!回家!”幽幽深眸帶淚看着她的混賬王八蛋:“你聽見沒有!”

這是什麽場合,都是些達官顯貴或者富家闊少的場合,在他們的圈子裏這些逢場作戲實在是很正常。

遲果豆和萬芍藥的突然出現,雙璧合一的對打,實在是毀損了他的顏面,尤其遲果豆正揪着他的脖領子讓他和她回家,激怒了郝嘉旗!

他疾言厲色去推遲果豆:“行了!鬧夠了吧。男人的事你別管,你先回去,我應酬完再說。”

啊!遲果豆愣住,在他的朋友面前,他這樣說她,究竟還是誰做錯了誰辜負誰?

不甘心的胖手更使勁兒緊緊的揪住郝嘉旗的襯衫領,想把這屬于她的英俊高大卻十分沉重的男人拽起來,拽走,拽到屬于她的世界。

她個子不矮,但是女孩子就是個子再高也高不過一米八五的年輕男人,她墊着腳仰着頭,被郝嘉旗身子一搖就脫了手。

呆呆的尴尬立在包房裏。

四周傳來女郎們的讪笑。男人們則該唱的唱,該摟的摟。都是些見多識廣的玩家,誰會在乎這麽個小插曲。

只有遲果豆感覺二十年所有的臉都丢在了這兒。

萬芍藥在旁邊看着,呆了。她也沒想到文質彬彬溫柔體貼的郝嘉旗會這樣不給遲果豆面子。

郝嘉旗整理好襯衫,重新坐下,漂亮的長睫毛不耐的阖動沖那叫紅姐的女郎懶懶的勾了手:“去拿瓶拉菲。”

“馬上,郝大哥。”

女郎看了遲果豆一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扭身擺胯出門去拿酒。

郝嘉旗陷進大沙發裏,拾起桌上的煙,點了,用嘴唇捉了吸,微微眯眼對遲果豆道:“你先回去吧,我說的話不聽嗎?”

“郝,嘉,旗!你這樣——行,我認識你了!”

遲果豆目光怔愣的咬牙吐出一行字,猛的轉身沖包房的大門跑出去。

萬芍藥急忙也跟了出來。

“豆子豆子,你別激動,冷靜一下呀——”

遲果豆耳邊全是包房裏的調笑聲還冷靜個屁呀。一直跑出凱星皇家夜總會的大門跑到電梯口,通紅的臉繃緊 的要爆裂,嘴唇都氣的發紫。胖拳頭一下比一下狠地咚咚砸牆!

72.就是他想跪遙控器都不給他機會了

“豆子你別這樣,剛才我也不好不冷靜,男人在應酬也是要面子呢你別多——”

遲果豆猛的轉頭,一閉眼,眼淚刷刷的翻滾。

“說什麽面子,要是你男朋友這樣你也這樣說嗎!”遲果豆繃得太緊的瓜子臉幾乎在抖動。已經面色泛白泛着青筋口不擇言了。

“好好好我的錯,我陪你先回去,然後再慢慢想轍兒——”萬芍藥急忙認錯,只要答對好現在的局面,她怎麽哄都成,只怕豆子要的不是她的哄。

“回去?回哪裏去?嗚嗚嗚嗚芍藥,我想死——”

“不行!你又犯傻,你是為一個男人活着的嗎?誰也不配你的命!豆子你看你多美啊,就是蒙娜麗莎再世,咱們系裏你第一。沒準現在一臉帥都後悔了。都腿腳打顫擔心回家跪搓衣板呢。”

“跪搓衣板?就是他想跪遙控器老娘都不給他機會了!”

“嗯嗯,有道理,我們豆子是一家女百家求的,誰稀罕在他一棵樹上吊死呀!”

“死?死什麽死?我才不死呢!老娘就活的好好的給他看!”遲果豆瓜子臉上小小的青色血管漸漸緩和,她深深呼吸,突然決定般,淚糊糊的看着萬芍藥。

看的萬芍藥心都要碎了:“對對!明天就相親去!”

“郝嘉旗,別惹我,否則老娘會讓你死得很有節奏感。”遲果豆再次敲牆,電梯來了。

萬芍藥扶着遲果豆走進電梯還再溜縫:“嗯哼!敢惹你我一巴掌把他拍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芍藥,我還是難過——”出了電梯遲果豆眼淚又洶湧翻滾。

“額,我記得大仲馬曾經說過,痛苦可以吞咽不可以咀嚼,豆子,咱們吃點東西去把那混蛋吞了。”

直到下午兩點在楓泊水岸坐上去新工作地點的轎車,萬芍藥還在擔心遲果豆的情緒。

把她送回了學校宿舍,出家的事情她是不提了,死也不打算死了,可就是還憋着一股氣沒出撒。

這期間,萬芍藥給張澤宇打了電話,說了郝嘉旗的事,希望張澤宇能勸勸郝嘉旗。

其實,勸還有意義嗎?

萬芍藥自己也不知道。

一路上尋思遲果豆的事,也沒心思看窗外,直到司機嘎然停車,萬芍藥才發現到了一片極為開闊的別墅區。

這裏又和之前看過的別墅區不同,可謂是地廣人稀,每棟別墅之間的間距十分大,綠草如茵若是公交都得兩站路,所以每棟別墅也是不小,足足有一個小一點的居民小區那麽大。

萬芍藥看着看着又覺得有點眼熟。

旁邊那條石板鋪的大坡路,路邊有長排紫藤的,有點印象,好像自己曾經在那跑過。

但是自己做夢也沒來過富人別墅區,上哪裏跑去?

心理學上不是有這種恍惚感應說,見到某處場景忽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能就這意思。

萬芍藥心裏嘀咕,直到司機按喇叭示意她下了車,開了車門,看見幾百米草地外從米色樓門裏走出的女傭,萬芍藥才捂嘴瞪眼,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那不是那個誰,那個瘦骨伶仃扭捏怪異的香香姐——

哎呀我了個去!上頭還是派我到這家工作?

這裏?

好不容易虎口脫險的虎口?

這難道不是老男人的別墅?上次在山裏敬老院被老男人的保镖點暈醒來出現在這裏,她一直以為是被老男人或者他的保镖送到這的,難道想多了?

想多了。

這裏應該不會和老男人發生什麽關系,即使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得出老男人看見她都恨不得見一次打一次,就是他家在缺工人,哪怕就是全世界的工人只剩下她萬芍藥自己了,老男人也不會把她招到自家眼皮子底下。

難不成上次暈了之後被老男人從車窗撇出去然後被這家的好心人救了?

這樣說來自己不是恩将仇報嗎,還打碎了人家的青花瓷。

種種糾結想要回頭業已沒有回頭路了,司機在大鐵門進來放下她後調頭就開車走了,大鐵門也關上了。

人家只是楓泊水岸公司負責送員工的司機。一路上和她沒廢話自然也不會招呼她,而眼前香香姐的身影一身藍底兒紅花的花衣裹在她精瘦的軀幹上就像晾衣架上的衣衫飄啊飄越來越近——

那極為骨感的腳髁漸漸走到萬芍藥看花了的眼前站定。

“呦——哎呦喂,我當是誰來這做總管,原來還是你吖——”

“啊,是我呀,香香姐你好。”萬芍藥伸出手準備握禮貌一握。

“嗬——”香香姐嘴巴緊閉飄出一聲身子一搖擺轉身就往回走速度之快就像風中的樹葉剛被強風刮來又遇到一陣旋風吹走一般。

“呵呵——”萬芍藥伸出的手僵了一會兒抖動幾下佯裝做甩手腕,挑挑眉也跟進去。

總管這兩字別說這個香香姐接受不了,就是自己聽着也怪別扭,看來自己要踢出頭三腳才能服衆啊。

但是,這裏除了打過交道的香香姐還有其他的‘衆’嗎?

香香姐雖然走在頭裏但是她個頭矮腿短雖然她主觀意圖上是想加快腳步甩的萬芍藥遠一些,但移動速度上不如萬芍藥,所以到樓門口時幾乎還是并肩和萬芍藥一起進去的。

“香香姐,我有很多地方要向你學習呢,有時候要麻煩您喽。”萬芍藥等她先買進去笑道。

“說的什麽話——”香香姐回眼看她明顯是嫌棄她跟的快:“我可是不願意被人麻煩。”

“哦,那我願意,俗話說好人好報嘛,香香姐要是有什麽事我能幫上忙的就和我說,沒問題的。”

“我用不着你。”香香姐徑直走進大廳右邊的一間屋子:“現在是午睡時間,你可真會挑時間來。”

“行,你繼續睡吧,我來熟悉下環境。”

“哎,沙發你不能坐,那可是金絲楠木的,哎,廚房你也不能進的,燕窩變樣了太太可是要罵的。”香香姐關門前杵在門框視線掃了一圈客廳,嚴厲警告萬芍藥。

“哦,好的,謝謝香香姐及時彙報給我知道啊。”萬芍藥笑道。

73.美人尖夫人

她特意斟詞酌句選了彙報這兩字針對她的不友好。

香香姐聽着也覺得不對勁兒,但是一時沒想明白差在那,白愣了萬芍藥一眼,砰的關門。

這次工作,萬芍藥思考了一晚上,決定要改變戰略。

不像之前在物業時候似的,一直采取低調忍讓主動和諧措施,結果起的比雞早睡的比夠晚,別人的活兒她都幹了,還更加被老員工踩低。

成長要代價,經驗也需要摸索。以後她要學智鬥。

她經常在範奶奶家聽這段智鬥——

“這個女人那不尋常。

刁德一有什麽鬼心腸

這小刁,一點面子也不講。

這草包倒是一堵擋風的牆。

阿慶嫂,抽煙?

人家不會!你幹什麽啊

她态度不卑又不亢。

他神情不陰又不陽。

刁德一,搞得什麽鬼花樣。

他們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

“哎,一會兒給你檢查身體的醫生要來,你等着。”

正神游着,啪嗒,香香姐的房門又打開,她探出頭說一句又縮回頭去。

“這個我知道。”

知道啥?她不知道。在人事部,他們也沒說什麽具體的情況。

不過是在香香姐面前不輸面子才嘴硬。

轉念一想,現在超市當個臨時促銷員還得體檢呢,何況在這大戶人家做管理,天天出出進進的的确需要體檢,只是現在香香姐倒像個主子,沒看見正真的主子,來之前她還以為工作地點是楓泊水岸的一處別墅産業,比如度假村,員工福利療養院之類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而自己也不像個管事的倒像個被管的。這個香香姐底氣很足。

在自己沒搞明白這裏之前,還是少在房間裏晃。

于是萬芍藥也沒在客廳多呆,來到博大的庭院。其實她還有個小私心,就是看看能不能得找到她上次丢在這裏的小包包。當然,現在不是時機。

沿着門口是條鵝卵石小路,一直蜿蜒到別墅大門,其他地方都是植物。

左邊是紫藤回廊和球場,右邊是石榴樹等矮灌木掩映着碧藍色的游泳池。

都是美景啊,怎麽就想到讓自己管理了?感謝秦大助理。

一直走了一千多米也沒看見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工人,奇了怪了,正琢磨間手機響了,是香香姐。

“哎,不是讓你等醫生來嗎,到新主人家要懂得規矩。”

看來,哎,代替了她的稱呼,這個郁悶。香香姐是和自己對上了。

萬芍藥又轉身急急往回走,一千米的路徑快走也要走六七分鐘。

遠遠的還沒到門邊就聽見大廳裏有說話聲歡笑聲。

這種歡快的氣氛在她出現在門口後嘎然而止。

大廳的金絲楠沙發上坐着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人。高挽發髻額上美人尖,妝容到位,眉目之間充滿了貴氣,神态上貌似五十左右,但從衣着和皮膚上真看不出她有五十歲。

樣貌平靜卻不怒自威,淡淡的側頭看她。

“您好,我是新來的小萬,麻煩您了特意來給我做體檢。”

萬芍藥熱情示好,美人尖女人無視般轉過頭開口道:“燕窩端上來吧。”聲音的細膩不亞于二十歲女孩子。

“好勒,夫人您稍等一下下哈。”萬芍藥這才注意到香香姐原本立在美人尖女人所坐位置的沙發後面,手裏捏着個長柄玉如意之類的東西,可能是敲肩按摩用的。

這下,萬芍藥尴尬了。糗大了。

香香姐一聲夫人,萬芍藥瞬間明白,這位美婦人是別墅的主人之一,屬于自己的頂頭上司。自己也還是沒經驗,之前在人事部也沒多問下這家主人的資料。

剛才她還以為是來體檢的醫生,唐突了。她聽說過豪門裏的人事兒多,愛挑理兒。

幸虧心理素質過硬,脾氣随和,萬芍藥随着香香姐的稱呼,繼續笑道:“夫人您好,我是楓泊水岸新派來的工人,環境專業畢業,以後請您多指教。”

美婦人鼻腔裏淡淡哼了一聲,又轉過頭來看她。

萬芍藥比較熟悉這種哼,是那種理你不情願不應又顯得自己沒教養,故而鼻腔發出一點鼻音的意思意思的意思。做兼職時碰到過很多這樣的主顧或者小店的老板娘,基本上都是優越感極強的一類人,萬芍藥對此是有免疫力的。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美人尖夫人看她看的挺認真,确切說是審視打量,打量的極為仔細通透。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甚至裏裏外外都透視了一番。

然後,未置可否但卻輕輕的扯動嘴角算是笑了一笑。

這一笑,就像一把拂塵,萬芍藥瞬間感覺被掃到遙遠之外,彼此的距離,就像地球和外太空一般的遙遠。

有一種笑,就是無聲的屏障和遙遠的距離。

是階層的距離也是人與人心之間彼此無幹的距離。

萬芍藥是外圓內方的人,也不是喜歡巴結人的,見美人尖夫人愛理不理,便準備懂事的在人家面前消失:“夫人您先坐,我剛來想到庭院熟悉下工作環境。”

“庭院有庭院的工人,你先去休息吧。”

意料之外,美人尖夫人開腔了,并且一開口就很是體貼。

萬芍藥被這個反轉弄的一愣,剛要客氣之類的,忽然見香香姐從廚房一陣風似的出來,非常激動,臉色漲紅:“夫人,對不起,我中午給您備出來的燕窩什麽都弄好了,就差您到了就蒸,沒想到特意留出來的泡發燕窩的水不見了,是不是你給倒掉了?”質問的最後一句,香香姐轉頭看着萬芍藥:“我不是說了,廚房裏的燕窩你不要動,那是給夫人準備的。”

“我?我沒動啊——”萬芍藥腦袋嗡一聲,措手不及被香香姐質問個大紅臉。

“你是沒動燕窩可是你把泡發燕窩的水倒掉做啥呀,那水才能炖出燕窩的精華——”

“我沒倒掉什麽東西啊——”

香香姐淩厲的富含邏輯性的攻擊弄的萬芍藥有點懵,思維習慣性反省,什麽水?我倒掉什麽了嗎?

沒有。

“沒有,你搞錯了吧,我沒碰你的東西。”

74.被香香姐燒腦

“你是沒碰我的東西你碰的是夫人的東西還是珍貴的印尼血燕!”

香香姐說的有理有據咄咄逼人,萬芍藥怎麽也解釋不清了,杵在那裏一個勁兒的重複:“我沒動什麽呀我沒進廚房——”

香香姐有理有據邏輯感強薄嘴唇吐出的每句話的意思都是重點,相比之下萬芍藥陷于被動,只會磨磨唧唧的一句我沒碰。

世上有一種人就是沒有害人之心因為沒有害人之心所以被害的時候往往蒙圈所以也不會怎麽撇清自己洗白白。萬芍藥此時就是這樣的狀況。

“行了。我知道了。香香,你也不懂規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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