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入戲的真誠地哭了起來,眉眼微蹙,楚楚動人就像傳說中勾人的小妖精:“辰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懷上的,要是你家的豪門容不下我,我可以悄悄帶孩子生活發誓不打擾你,只求你給我的寶寶一條生路。”
空間靜寂,只聽見幾個人屏息的呼吸聲。就連路過的服務員都臉綠的退了回去。
簡直是重磅炸彈啊!
此時周圍幾個老板在驚詫片刻後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張着嘴不敢發聲,好尴尬。
這姑娘的話說的在明顯不過了。離總犯了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老套的橋段:在外面養的女人沒管住,說好了只嗨皮不懷孕,結果這小妞私自懷孕了,離總不想要,小妞死纏爛打——
尤其魏其中剛才還在和這妞倫巴對舞來着,這小妞跳的妩媚,腰肢極為纖細柔軟,很适合做某種運動,皮膚水嫩吹彈得破手感很好,唇形也性感端正,剛才甚至令他想入非非秋心蕩漾——
沒想到,是耀煌科技總裁在外養的女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惹着燙手的了。
額滴神噎,財神爺的小情人兒豈是能輕易招惹。看都不敢在看萬芍藥一眼,生怕自己看了也被招惹上,三十六計走為上。
“額,離總,您忙您忙,我們改日到府上拜訪。”
“是是,離總是大忙人,我們先告辭。”幾個人異口同聲趕緊将此次偶遇寒暄告一段落,畢竟窺見離大老板的隐私是件分分鐘就會被找茬秋後算賬的危險行為。
聽說之前有個商場對手想從離總這裏拿個項目,談判不成便發了一封郵件暗點了道聽途說的一件關于離總的私事,結果不出三月,那人的上市公司一夜之間崩盤破産,被大量債務逼迫的那人從此消失隐匿不敢再出現。
離若辰一直沒說話冷着臉,注意力根本不在萬芍藥之外的人身上,因為有數秒的時間,離若辰确實僵愣住了,有點懵,神游。
懷孕,兩個字正是他軟肋,難道真是上次棗核臉布局的那次,成了?
64.她怕死在他手裏
瞬間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前幾天她在車上昏迷過去送到醫院的時候,他讓陳醫生給她驗了血,明确沒有受孕。
難道還是時間未到沒查出?
萬芍藥小腹黑的站在一旁嘤嘤小聲哭,她必須憋着不能笑,否則,看着這群平時人五人六裝腔作勢的老板們此刻被她驚到的誇張神情真是太好玩了。
并且沒想到老男人也呆掉了,成就感油然而生。
妥妥的安慰了一下被老男人傷害的小心髒,這幾人實在有點兒誇張,尤其是魏其中偷偷瞥了她一眼灰溜溜的急着走,一連串的說了好幾次告辭,離若辰都雕塑般的沒有反應,萬芍藥有種沖動用手機給他們拍照發朋友圈。
可惜此時正在戲裏呢,不能分神。
醒過味的離若辰确定了這個丫頭根本沒可能懷孕,那麽她編吧的這一套就是為了當衆給他難堪。
何等的心機?何等的素質?何等的不要臉?
在萬芍藥還在看着魏其中等衆人即将轉身小腹黑小得意的時候,突然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一疼,離若辰的巴掌已經呼上來。速度之快就像夏天的閃電雷雨,打的萬芍藥一個趔趄撞在牆上,捂臉。
“我是怎麽給你種上的?你說說看!”他淡淡到,眼神卻是看笑話似的藐視的看她。
剛要走的幾個人頓時愣住,回頭看着奇葩一幕。這是男人不認賬要翻臉的意思?
想要停頓又瞥見離總冰碴子紮人的一張臉,心道,反正特碼的是人家的家事糾紛,這種尴尬場面最好別在場。
快步小跑消失。
萬芍藥出乎意料竟然挨了一巴掌,她沒想到老男人會 動手,會打女人。
臉上就像有無數條螞蟻在爬,火辣辣麻酥酥的,萬芍藥對着牆轉回頭,唇瓣感覺一片血腥。
她舔了舔,是血,右臉大槽牙也有點松動。
不錯,他打了她!
對她來說,挨打不是稀奇事,父親和大哥都動手打過她,她鄙視他們兩個賭棍,但是被離若辰呼一巴掌,她異常憤怒。
擁有男神一般容貌的老男人,把羞辱她當做家常便飯,竟還動手打了她!
為什麽?憑什麽?
擡頭,她幽恨的眼眸布滿血絲,眯起瞪他,他的薄冷不屑更讓她心寒,索性破罐子破摔大起嗓門道:“口口聲聲喊的寶貝也開始動手打了,離總這是惱羞成怒,不敢認賬?甜言蜜語騙我上床的時候呢?離總到處播種私生子那麽多也不差我這一個吧。”
“你特碼的再胡說!”男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臉終于有了內容,顏色蒼白,俊美的五官有點移位,伸手扭住她的下巴,手指用力到幾乎掐進她的肉裏,上下使勁一合禁止她發聲,幾乎低吼:“閉嘴!”
這女人簡直是瘋了,簡直是巫婆在世烏鴉成精,簡直不要臉到極限比她那賭徒無賴的爹有過之無不及。
女人要是不要臉了還真是什麽都敢胡扯。
他的手指緊緊扣着她的下颚,高大的身軀低下氣惱的頭顱湊近她包子臉上張大的掩飾着驚慌還在逞強的鬥雞眼:“你這麽惡心,上你,不如叫只雞!”
“喔——嗯——”萬芍藥的下颚整個被他揪住,确實再也發不出一聲。
但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用那好聽的低沉的嗓音說出來的極具污蔑性的句子,令萬芍藥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士可殺不可辱。
什麽叫我惡心?不如一只雞?
你他媽還不如一只鴨呢。
她噢噢叫着即使下颌被掐也不想示弱,搖頭晃腦的喔喔叫嚣。
用身子沖撞離若辰,緊窄的衣服幾乎都被她掙開線了,露出跳蕩的大白兔就要脫缰而出。沖動占據了全部的思維,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腦子裏只等着一旦他的手有松動,她一定給這不要臉的打女人的老男人來個黑虎掏心,她也是練過幾天武術散打的。
這邊吵鬧的聲音早已經被那邊再次響起的蕾哈娜的搖滾樂蓋住。
一向理智的離若辰正準備扔開她要走,胸脯忽然被軟綿綿的東西一頓撞擊,他只穿着一件黑色滌棉襯衫,柔軟的觸感令他一激靈,垂眸看見她的胸幾乎都從白色護士服裏吐出來,正在使勁晃着大波兒襲擊他,渾身一陣惡寒。
太不要臉了!都這時候了還企圖色誘。
下意識躲避上身後傾,雙腿就本能的挺直,猛的小腹忽然被硬物頂撞,某處嗖的一疼。
是她的膝蓋!
就在離若辰分神的功夫,萬芍藥的下颌從他手裏解脫出來,粉掌忽襲一拳被離若辰眼疾手快攥住,萬芍藥随即使用傳統功夫,一口咬住離若辰的肩膀頭子,牙齒相合嚓嚓作響,男人疼的墨眉擰起,抻着那細小的膀子就把她拎起來。
萬芍藥咬又沒咬成,瘦骨伶仃的雙腿亂踢騰,嘴也不閑着:“人渣!白白一身好看皮囊你就是經典的人面獸心!”
男人徹底被激怒此時剛又一曲終了,萬芍藥尖銳的嗓音突兀的冒出來,離若辰綠着臉倘若他留胡子此時胡子都得顫抖。
扯着萬芍藥撞進剛才出來的房間,噗通一扔用萬芍藥的身體将門關上按住。
他大手頂住她胸口,死死的将她抵在門板上。
萬芍藥本來是想在人多走動的走廊上讓老男人狠狠的丢臉,沒想到幾下就被他又推進了房間室內,在走廊,她是不怕的,在室內,她可有點怕。
尤其男人那暴怒的通紅的眼眸,她怕死在他手裏。
這可沒人作證啊,萬一他在來個毀屍滅跡的,他有錢有勢,她孤苦伶仃,誰替她做主。
“你幹嘛?你想幹嘛?”
“給你播種!”他牙縫裏擠出粗話。
艾瑪!這句話可把萬芍藥吓到了。
“流氓!不要臉!你為什麽就和我過不去呀,我就不懂欺負良家少女有樂趣?你家缺禮拜天嗎?變态人渣你這種披着人皮的人渣就應該被曝光。還有現在是法制社會,有錢有勢不代表一切,我的一切行蹤我的閨蜜都掌握呢,你最好理智點——”
65.萬一自己抵抗不了呢
她像一只落入鷹爪的兔子用龇牙咧嘴掩飾驚慌失措,小臉刷白冷汗直流胡言亂語。心裏卻百轉千回甚至後怕。
自己确實把老男人氣到了,孤男寡女,萬一他要是有了色心,自己肯定要拼死不從啊。但是萬一自己抵抗不了呢?萬一抵抗不了他會怎樣?
越害怕叫嚷的越大聲。
聽在離若辰耳朵裏就是一片嗡嗡嗡呱噪。
暴怒的心裏真想碾死這只蒼蠅。
直接就用手怼了上去。
蒼蠅閉嘴了,确切說蒼蠅懵住了,鬥雞眼上翻心髒停跳。
這是什麽情況?他摸她嘴唇不幸猜中?
自己能抵抗得了這個老男人的霸王弓嗎?天吶,這怎麽辦?她得怎麽抵抗?
記得以前她還無恥的想過,他那麽帥,和女人親熱還指不定誰占誰便宜呢。
但是現在她不無恥了,她得反抗——
離若辰瞬間又猛的推開她,拍掉手上沾染的唇瓣氣息。
“想的真多,我嫌你髒!”他翹起一側嘴角咬牙。真是被這女人氣暈頭了,剛才以手觸唇只想趕緊堵住她的嘴。
肩頭上全是她的口水黏濕濕的,被咬過的牙印還隐隐在疼。
他脫了襯衫往地上一扔,摸出一根煙平靜情緒。
實話說,把她整進房間來,他還真沒轍,打也不能打,上也不能上。
前者是因為教養後者是因為潔癖。
不過,生平第一個打女人的巴掌卻是呼到了她臉上。
小女孩的叫嚣太誇張太胡扯太咄咄逼人,他對這種外圍女沒有情欲。
就是不想她吵嚷的地球人都知道才把她扯進房間來,搞的她好像以為自己要立馬上了她一樣。
以為要被人強了還叫的這麽歡樂 ,真是不要臉的典範!
得到自由的萬芍藥立馬還嘴道:“呵呵,嫌髒你還上嘴?實話說我比你嫌棄我更嫌棄你!”邊說邊呸了一下,又在地上黑色襯衫上狠狠踩了兩腳推開門轉身就跑。
“站住!”男人喝道:“知道诽謗罪嗎?再胡說,就等着吃官司。”
萬芍藥腳步驟停,身體随着慣性搖晃了幾下,離若辰的威脅她字字聽真了。
诽謗罪!吃官司!老男人這種人渣确實能做得出來。
一害怕更想逃,也沒回頭,也不管方向,順着樓梯跑出很遠基本聽不到酒店裏的喧嚣,才喘幾口粗氣,放下心來。
扶着鐵門彎腰低頭,一摸,臉上潮乎乎的是稀薄的粉色液體,眼淚混着嘴角的血。
可恨的是嘴唇上還有異樣的感覺。
她用胳膊擦了幾下唇瓣再擦一把臉,抿着嘴唇忍住不哭。
張澤宇剛在車場停好車,從後門進來,就站在樓梯轉角處,他剛被朋友喊來的,本想找萬芍藥參加今天的舞會,無奈萬芍藥手機将他屏蔽了怎麽也打不通。
剛進來無意間視線移到此處,卻在這裏看見了萬芍藥狼狽的跑過來。
他很驚愕,因為在這樣的環境看見了萬芍藥,還穿成極為性感。
并且他還在她臉上看到一種他沒想過會在她臉上出現的神情。
悲傷,頹廢,驚慌。沒有一點從容,沒有一點自信。
她頹廢的像是被全世界抛棄了然後自己也要抛棄自己。
張澤宇一直以為萬芍藥是那種會搞笑的,沒心沒肺的,既不虛榮、也不矜持的傻白甜。
但是,現在的狀況,确實讓他費解了。
萬芍藥竭力理清煩亂,心裏像纏着一團麻,不知為什麽,每次和這個梨總打交道,她心裏都像塞了亂麻,這次簡直塞滿了。
此刻迫切需要精神安慰。
萬芍藥手背擦了幾把面頰,努力停止喉間的抽噎,開始撥遲果豆的電話。
她惦記着她也想被她惦記。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萬芍藥的心登時提到嗓子眼,這是真出家了?去意已決?我的電話又不接了?
就在鈴聲響的令萬芍藥幾乎忐忑絕望的時候,手機那邊傳來一聲不情願的慵懶的‘喂——’
“大姐,你還在凡塵人間嗎,急死我了,現在在哪裏?”
“喔,好困啊,別打擾人家補眠好不好——”遲果豆叽叽歪歪的聲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萬芍藥在聽筒裏清清楚楚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離聽筒的遠的距離喊着些親昵的詞語,貌似一臉帥的動靜。
聽的萬芍藥登時呆掉,甚至暫時忘記了自身剛受到的窩囊氣。
這什麽情況?
不出家了?
不但不出家,還,又,一起——睡了?
和好的這麽快?就像待黏涎的膠水撕開卻也根本沒分開一拍即合一樣。
只是,這樣,好嗎?一臉帥的家族不是不同意嗎?
驀地萬芍藥想起來昨天一臉屎對她撂下的話:我負責讓遲果豆不出家,你答應做的女朋友。
不寒而栗啊。
難道是一臉屎硬撮合的原因?強扭的瓜能甜嗎?
萬芍藥此時開始替遲果豆着急,心亂如麻麻上加麻,又開始給張澤宇打電話。
“芍藥——”手機一接通,那頭的張澤宇十分低沉道。
他就和萬芍藥差個轉角,沒有料到萬芍藥會來電話。
“額,張學長,我就想問下,郝嘉旗和遲果豆——”
“這個,你的閨蜜情緒很不穩,見面我和你細說。你過來。”剛開了個頭,張澤宇以比她還着急的口氣道,聲音十分圧低聽着有點怪異。
“哦,那你在哪?我打車去。”萬芍藥一聽說遲果豆情緒不穩又着急了,畢竟上次她看見果豆子時她那情緒令她沒轍。
萬芍藥邊說邊走出樓梯的鐵大門,噔撞到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路——”萬芍藥揉着太陽穴掉頭就走,卻被那人扯住。
“都說對不起了呀你還要怎——額——”
大腦又懵一次,張澤宇!萬芍藥立馬捂住被離若辰煽過的那側臉。
“張澤宇——”你怎麽在這?瞅見我這糗樣子?萬芍藥下意識的就要快步走開。
“別動。”張澤宇手臂使力一把拉過她扣到自己胸前。
“哎,說話就好好說別箍着我呀。”萬芍藥感覺今晚就是被禁锢的節奏,雙手推擺直接被張澤宇大手一按後腦将她的頭牢牢扣到他的腋邊左胸。
66.人家小兩口好着呢
“我都看見了,發生了什麽事?”他的聲音中氣很足,鐵門裏面又攏音兒,震得她腦袋瓜子嗡嗡的。
“什麽什麽事呀,什麽事都沒有。”萬芍藥嘴硬心裏卻沸騰了,他說都看見了?看見了什麽?我和老男人碰面?我滿口胡扯,他扇我耳光?拽了我?不,那叫非禮。
不要啊——
老天,給我留點臉吧。
心裏萬馬奔騰,最後料定,張澤宇應該不會看見的,我是從樓上現場跑到這邊偏僻的地方。
想到此,內心淡定下來。
“真沒什麽?我來這賺外快,碰見了流氓,被我幾招散打趕跑了,咱練過。僅此而已。”
“賺外快?就穿成這樣?”張澤宇食指挑了挑她白色制服已經掉扣敞懷,裏面上露大波兒下露肚臍的小吊帶的肩帶兒。
眉宇間十分懷疑。還有她臉上的巴掌印,他不是近視眼,沒說是給她留點面子,
“你什麽表情?不信拉倒?我也沒求着你信,別以為我和你認識的那些豪門淑女一樣,我得靠自己糊口。拜拜。”
張澤宇的表情就是今晚壓到萬芍藥自尊的最後一顆稻草,也是她今晚憋屈了半天的引爆線,萬芍藥掙開張澤宇的手臂向門外沖去,邁出兩步又像風筝被提着線一樣被張澤宇提溜回來:“站着,我去提車。”
十分鐘後,由車場東端駛來一輛紅色跑車滋溜在萬芍藥身邊停下。
一臉屎還真愛張揚,雖然二十才五但是面相都像三十了。
一個男人非要開着紅車。
萬芍藥內心點評,張嘴卻毒舌道:“我就愛坐公交,寬敞。對不起,別耽誤我的末班車。”
“不想知道你同學怎樣了?”張澤宇打開副駕駛的門。
“果豆怎麽樣了?別拿我閨蜜說事兒,我最讨厭別人威脅我。”
“行,那我們換個方式說,先上來此處不宜停車。”這裏是地下車場進酒店的樓口,車子停在這已經擋路了,後面确實有兩輛車在按喇叭。
“那,好吧。”萬芍藥也知道自己把張澤宇當做了出氣筒,主要還是本着為閨蜜操心的目的,擡腳跳上張澤宇的副駕駛。
扭頭一臉焦慮又期待的看着他,等答案。
張澤宇一腳油門給力,車子蹿出幾十米,聚精會神的看着前方。
“說呀?”
“天黑,不能轉移注意力。”
萬芍藥長嘆嘆一口氣:“行,你贏了。”
開始閉目養神。其實她也真是累了,一晚上心緒起伏最後被老男人鬧的身心俱疲錢還沒掙到。
張澤宇貌似靜靜的開車,餘光一直注意着萬芍藥,聽她嘆氣,扭頭對萬芍藥苦口婆心道:“芍藥,人家小兩口好着呢,你心放肚子裏,我心放你身上。兩全其美,以後不要再來這種地方。”
哎我去!
萬芍藥差點憋出內傷。我來哪種地方了?
怎麽一個個的都像我做了多麽不正經的事情一樣,就你們純潔美麗高大上行了吧。一着急連遲果豆的事也忘記問了眼裏的期待瞬間變成怒意:“我來哪種地方了?一沒偷二沒搶三沒礙着別人,就是網絡平臺提供個工作機會而已。你看不順眼就別看我還樂得清靜。孤獨可以提煉深度,懂哦?”
“芍藥你就不能把刺兒收起來,生怕紮不到人?”張澤宇抿着笑意扭頭看她一眼一打方向盤,車子向一條小路開去。
“不能。我就是刺槐刺玫刺蒺藜專業刺人的。哎,這是拐哪兒?我要回家,回家。”
“好。你家在哪?”張澤宇放慢速度路燈的光暈昏暗的灑在萬芍藥臉上。他特別喜歡看她現在的樣子。除了那身白制服。
幾分野性幾分惶惑。有點不能移目。
實話說她這身衣服還是很有身材的,只是男人都希望女人的妖嬈只穿給自己看。
“你問我哪個家?娘家還是自己家?”萬芍藥脫口而出。今晚她腦袋也搗糨糊了。
“娘家?你出嫁了嗎?”
“我嫁給自己了。”
“句句帶刺兒。就不能溫柔點。”張澤宇搖搖頭。這姑娘挺能怼人,可是這樣的萬芍藥他卻還覺得有趣。
“不溫柔誰讓你找我了,有刺還沒紮跑你!再說,不是開玩笑啊,我真自己嫁給自己算了。因為我不相信婚姻也不想結婚。”
“哦。我知道了。婚姻法不健全就缺給你這種雌雄同體的立法。”
張澤宇點點頭:“現在怎麽走?”
女人總是時常鬧點小情緒。不過,他有耐心來研究她。
确切說,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哪個家呢?
“石皮巷。”萬芍藥自己也沒想好,但是嘴上卻脫口而出。
“石皮巷?我高德搜索一下。”張澤宇對這個地名很是陌生。
“別搜了,就是東城邊兒棚戶區。”
萬芍藥說完地址也不再做聲,想到有一陣子不知道父親和哥哥的消息,他們從來不給她打電話,她因為生氣最近也沒給他們打。
自從那晚火車站尋宿對家人極度失望之後,就像傷口疼了幾天結了痂,她心裏又隐隐的惦記着他們。
夜晚每一條路上車子都少,跑車很快就拐到石皮巷附近。
在街口,萬芍藥讓張澤宇把車停下。
“太紮眼了,貧民區突然來輛紅跑車會有人說閑話。”
“也好。我陪你走進去。”張澤宇熄火拔下鑰匙。
“不用了。你在車裏等我一會兒,我拿點行李就出來。”萬芍藥回頭嚴肅的一再囑咐張澤宇。
他可別下來,萬一被範啓明或者範奶奶看見了,話把兒又多了。前天他和範啓明因為她打架,她還不知道怎麽解釋呢。
張澤宇推開車門的手又把車門帶上:“我按着車燈給你照亮。”
“別。不用,真不用。學長,你能不能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既然你都承認我很帥了。可以。”張澤宇比量個OK的手勢,搖了搖:“有事喊我。”
“恩。”
走不多遠,張澤宇又喊她:“芍藥——”
“又啥事呀?”萬芍藥正要拐進漆黑的巷子本來就繃緊了神經被他一喊着實吓一跳。
67.石皮巷
“芍藥,把我的T恤罩上。”張澤宇說着揚手飄過來一件白色大背心。
“哦。謝謝。”T恤來的及時,萬芍藥匆匆套上走進黑暗裏,喉頭有點泛酸。
張澤宇想的周到。欠了張澤宇好多人情。
住在石皮巷裏的人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孤寡單身,較之于城裏繁華地帶的人家都熄燈的早。
所以範奶奶家的燈火通明就格外醒目。萬芍藥怕被範奶奶認出來低着頭匆忙走過去,看見自家院子依舊處在黑暗之中。
院子裏沒人。但是有酒氣,萬芍藥猜測她爸還是在家的,就沖這酒味還沒散。
用鑰匙開門,擰了幾次,沒打開。
“爸——我回來了。爸——開下門啊——”
少頃,門被從裏面打開,一只大手突兀捂住她的嘴:“閉嘴別嚷嚷。”
“喔,”萬芍藥一瞬間三魂出竅,聞到捂着她嘴的手上的酒味扭頭看見是她老爸,才放下心小聲問:“爸,哎呀你吓死我了。怎麽了?”
“拿完東西趕緊走,問什麽廢話。”老萬放開她重新關上門,小心的從裏面插上門栓。一搖三擺的往他自己住的大房間走進去。
萬芍藥這才注意到,房間裏有人聲,還不止一個兩個,是一群。
窗戶裏也不是黑暗無光的,開了燈,用黑色的簾子擋上,從遠處看就是黑暗一片沒開燈的狀态。
心頭立刻襲上群魔亂舞四個字。老爸竟然帶人回家賭了!
趁着老萬開門進去的空當,萬芍藥發現房間裏面果然密密麻麻擺了好幾個麻将桌,男男女女都有姿态都極為放肆混亂。
她骨子裏就接受不了這樣的活動和場面,也有點後悔回來。
一直都是她惦記着老爸,心疼着他一次次一年年的喝酒解愁,可其實,老爸從來不需要她的牽挂,麻将加酒就是他的解憂藥就是他快樂的源泉。
甚至對老爸來說,她倒像是多餘的,看見她就煩。
但是,生養之恩,她回來另一個原因其實是想和老爸談談,等簽約了新工作拿到薪水之後拿出三分之二幫他們還上賭債讓哥哥好好找個嫂子過日子。在她的意識裏認為老爸和哥哥即使欠賭債也不會欠很多,五十萬足夠還了。
“爸,我有話和你說——”萬芍藥立在院子裏喊了一聲。
大房間的門又打開,出來一個赤裸上身的胖子,走路大白肥肉一颠一颠的。
随着門開裏面的喧嚣也散發出來:“胡老四,你別借着尿道兒跑喽。”
“放心吧,不就是幾萬塊錢嗎,老子撒泡尿轉轉運氣。”
出來的胖子走到牆角餘光忽然看見了萬芍藥:“哎,有個美女嘿,老萬,你欠我的錢就用你這閨女抵得了。”
胖子尿也不撒了,帶着酒意兩步竄到萬芍藥面前伸手就往臉上摸:“小模樣挺水靈,老萬,你閨女抵二十萬怎麽樣?”
“啊!爸——爸你快來呀——”萬芍藥打掉胖子的手抱着頭三躲兩閃的往院門的方向靠近,奈何這胖子頗有蠻力,就是擋着道不讓她過。
“滾蛋,就你那二十萬好花?一百萬老子還能考慮。你愣着幹啥,趕緊走,去去。”
老萬從房間裏出來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也去牆角撒了泡尿。
胖子見老萬并沒有出手攔着他調戲自己的閨女,膽子瞬間大起來,一把捏住萬芍藥的腰肢:“這小腰兒小身板兒小模樣兒,有看頭嚼頭兒,老萬,三十萬怎樣?”
“拿開狗爪子!爸,爸——”萬芍藥一跺腳踩住胖子穿拖鞋的腳巴丫撒腿就往門邊跑。
胖子驚了一下,女孩子的力氣踩到了也疼不到哪去,倒是他看到了撩妹的甜頭無形中也沒見老萬反對怎麽肯放人,自古以來豪賭欠賬的,為了活命拿兒女來還債的也不再少數。
動作越加嚣張,伸手扯住萬芍藥的膀子往自己懷裏拽,手臂打橫抱起就要往小屋鑽。
“丫頭,跟着胡大哥吃香喝辣的以後就不為錢愁了。”
“哈哈哈,胡四發春了,老萬四哥看上你閨女你這財路要開。”房間裏有人探頭起哄。
“爸——救我啊,爸——爸——”萬芍藥腿摳地手扯着小屋的門框不讓胖子抱進去,扯嗓子喊,吓差了聲兒,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死死的看着老爸好像喝多了一樣慢悠悠的走過來:“你先放下人,打完今晚這把再說,先放下。”
“放什麽放,老萬我和你說你這閨女就是老天照顧你來給你還債的,一般模樣的我胡四兒還看不上呢,今晚開始陪我三個月,五十萬一筆勾銷,要是沒開苞的——”
忽然胖子渾身一哆嗦悄無聲息癱了下去,頭上一灘血。
手臂松散,萬芍藥趁機跑開,身體前傾頭也不回,緊接着聽到房裏有人驚叫。
到院門短短的十幾米就像是永遠也跑不完那般的漫長沖到門外。
手臂立刻被人拉上:“是我,別怕。”此時萬芍藥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怕而是怕過頭的麻木恐懼,死死拽住張澤宇的手癱在他身上,抖成了一團兒:“你打的石頭?”
“還準吧。”張澤宇擁住她。感覺到她在發抖,強撐着恐懼。
“那個家夥,會不會死?”她哆嗦的問。
他一下一下的摩挲她的後背:“別怕有我呢。”
“恩——”萬芍藥不吱聲了,躲在他腋下懷裏,随着他往巷子口走。
此時心髒才複蘇般的剛才經歷的恐懼心寒無奈統統湧上心頭。她老爸怎麽和那些人渣玩到一起,那個家還能再回嗎?
“他們會不會追出來?”
“地下賭莊,他們敢嗎?”
“恩——”
張澤宇的手很溫熱,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被他攥着冰涼的小手走出石皮巷,上了車,萬芍藥再也沒說一句話。
“你自己的家在哪?”張澤宇等着她平靜情緒,往鬧市區開了半小時,終于聽見萬芍藥開始小聲的嘆息,問道。
“湖畔新區。”
“租的房。”萬芍藥又補上一句。
湖畔新區離現在張澤宇車開到的位置也就一街之隔。
萬芍藥看看快到了,不做聲有點戒備的不願意告訴張澤宇自己家在哪,所以還沒到十字路口就說要下來。
“你家住在十字坡你要當孫二娘?”
張澤宇鎖上車門調侃。今晚萬芍藥的遭遇給他的觸動挺大。
如果說一開始在假日大酒店後門看見萬芍藥妖魅的造型他還有點疑惑的話,之後到了石皮巷看見了院子裏發生的一切,油然地對這個看似傻白甜憋着一肚子艱苦卻從不巴結他的女學生有了興趣之外的情愫。
“你家還住在水泊梁山呢?”萬芍藥咧咧嘴角被他逗笑了。
68.我最适合做你的男票
去推車門,推不動。她轉頭對着張澤宇緩緩的說:“今晚看我出醜的還不夠嗎?我的小房子更醜。”
“包裝不重要,心美人才美。”
路燈下張澤宇抱臂靠在車門,亮晶晶的眼睛瞧着萬芍藥一眨不眨。
他說的有點拿腔拿調了,不過他忽然發現這句話很适合她,心美人更美。她有一顆不乞求的心,不是很難得嗎。
“芍藥,事到如今你還拒絕我嗎?我最适合做你的男票。不是嗎!”
“額,幹嘛說這麽嚴肅的事情,在人家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萬芍藥下意識的雙手捂臉,臉很燙,心在慌,眼前晃過被老男人欺負的瞬間。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有點累有點抵禦不了了。
在發生了這一連串的戾氣之後,在窺見了她生活裏全部的龌龊之後張澤宇還能不嫌棄她,還能繼續說出這樣篤定的話。
她覺得很感動。
自己的感情好像起了一絲漣漪,她不能保證接下來張澤宇再鼓動幾句她會不會就範。
當然如果張澤宇就此點到為止,她也絕對不會計較他說過的暧昧,好聽的話就當旱田的風,吹吹就算了誰還指望真能降下甘露。
事實上她的心态被冷慣了,被無視慣了,她比這些挑挑揀揀的條件很好的人更謹慎更排斥想和她發展親密關系的人。
傷不起。
談天說地東拉西扯瘋瘋癫癫都可以,千萬別談情。
溫情這東西,她最怕,那是她一直渴望一直要不起從來都不敢抱奢望的東西。
她以女漢子的形象示人,以無所謂的狀态僞裝,其實就是掩飾自己感情的虧空告訴世人她不在乎不需要這些磨磨唧唧的兒女情長。
甚至大學校園無數次看見小樹林裏散步的一對對鴛鴦,她都極端的決定此生放棄這項人權。
小手被人從臉上拉開,握在手心裏,張澤宇靠過來,用他經典的姿勢,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将她扣在自己的的腋下胸口。
萬芍藥發現他心跳的也厲害,和自己差不多。
她沒阻擋,好像很累了終于找到處落腳的地方,就那麽任由他摟着,軟綿綿的依偎在他懷裏,聽他的心跳。
“芍藥,我要給你世上最好的一切。”他在她頭上喃喃低語,聲音低啞兒柔軟。
“愛情就是世間最珍貴的奢侈品,你都想給我了,謝謝你。”她在他懷裏擡起頭認真的看他。他的嘴角上翹唇瓣薄厚恰當,不像老男人那麽薄削。
眼睛不大不小,但是黑白分明黑眼珠黑的像墨翟石,模樣英氣周正,腮上的痘痘在昏暗的光線下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模樣,是個虎頭虎腦的很男孩子樣的人。
“這句話說的好。”張澤宇抿緊嘴唇,手指輕柔的捏萬芍藥的臉蛋,這胖乎乎的包子臉他早就想捏,以前意淫捏起來手感一定不錯,現在如願以償,确實肉乎乎的捏的上瘾。
“住手,不要在我臉上免費搓球。”萬芍藥被她揉的無語打掉他的手,卻被張澤宇接過她的手臂繞到自己腰上,托着她的後腦将她的臉和自己的臉挨近。
鼻息相聞。彼此的呼吸都有點抖。
“芍藥——”他的頭貼下來,鼻尖碰到她的鼻尖輕輕摩擦,鼻息的熱氣呼到萬芍藥的臉上,萬芍藥剛平靜點的心登時亂了,敏感到要有什麽事情發生再次推車門要跑:“咳,我要回家上廁所——”
天啊,真丢人,她緊張慌亂急于逃避說出來的話竟然是回家上廁所。
張澤宇卻沒笑,把掙紮的她按住,端端正正坐在他的頭顱下,前傾,将唇瓣覆貼上去。
“喔,別——”掙紮無效的萬芍藥心慌意亂頭腦有點懵,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嘴唇上,那一處的神經也特別敏感,感覺到一層柔軟溫熱摩擦了自己的嘴唇,有柔韌的東西靈活輾轉要撬開自己的唇齒,感覺到自尊或者地盤什麽的受到了挑釁感覺到自己不再是從前那般潇灑,這種複雜的情感占了上風,猛的推開對面的人。
“張澤宇!我不是遲果豆!”
“什麽意思?”
張澤宇情欲上投入進去, 思考裏有點匮乏,對萬芍藥突然的反轉有點費解。
眨巴着黑眼睛一頭霧水:“我沒把你當做別人,小傻,我喜歡的是你,萬芍藥。”
“我是說——”她喘了一口氣一字一頓認真的說:“我不是遲果豆那麽傻,相信你們說的甜言蜜語。姐姐不是你們豪門公子的禮拜天想過就過想走就走。”
“你擔心什麽?”張澤宇此時也恢複了理智,笑眯眯的抱臂靠在車門看她呼呼喘氣臉紅脖子粗的在理論。
真是書呆子,什麽事都要講個理兒出來。
世上很多事都是沒道理的,比如異性相吸。
不過她現在這樣狀态,也是表示她認真 了。
張澤宇他這二十五年過的順利,是傳說中會投胎的類型,憋氣的事情從來沒受到過,要說有挫折就是初中暗戀美女老師寫了幾張紙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