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第二天的菜。
離嬸摸着她的小手又摸摸她的肥片腳，摸不夠似的。
整的萬芍藥莫名其妙。我的腳确實和身體不太協調，有點胖。
接着離嬸又拿掉萬芍藥手裏的芹菜葉：“小萬你不用幹活，來這陪離嬸說話就行。”
“哦。好。”這種貴賓班般待遇，萬芍藥特別不适應，心說可能離嬸黑自己不熟不好意思讓自己幫忙，吃飯時離叔看得出也是個很有規矩的人。
沒想到離嬸邊摘菜邊看她，掉下眼淚來。
萬芍藥這下懵了。抓起毛巾遞給離嬸。
“離嬸，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
離嬸搖頭：“不是，不是。”她接過萬芍藥給的毛巾擦把臉：“我是看見你這般大，想起我那苦命的姑娘來了。”
“哦。”萬芍藥不知道怎麽接話，怎麽苦命法？都到了觸景生情的程度，這是人家的傷疤難言之忍吧，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唉，小萬，離嬸沒吓到你吧，你離叔就總說我風一陣雨一陣的。”
“沒有。我哪有那麽不禁吓呀。離嬸我就是不會安慰人，你別難過了別哭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坎邁不過去呀。”
“唉，可就是邁不過去了。唉不說了。明天你想吃啥，離嬸特意給你做。”離嬸沉重嘆口氣苦笑臉問萬芍藥。
“我吃什麽都愛吃，以前吃食堂，現在有人親自燒菜，覺得什麽都好吃。”
“怎麽？你媽媽不進廚房還是廚藝一般啊？”
“我——”我媽，多少年沒見過了，家裏老爸和哥哥整天埋怨我不會燒菜，燒的難吃，哪有人給我做現成的呢。萬芍藥不想說這些琢磨着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忽然手機滴答滴答響了。
“離嬸我先接電話。”萬芍藥正好找到借口，按了接聽鍵。臉色瞬間驚喜的不能自己。
“珍珍姐！天啊，珍珍姐我太意外了。有何指示？”
“恩恩嗯嗯，願意呢。那明天早上我七點半可以嗎？我九點上班。”
“嗯嗯好的好的，那就這樣子定了，恩珍珍姐拜拜。”
哎呀，太開心了。竟然是珍珍姐約她出去吃早茶逛街。
萬芍藥實在是沒想到會接到珍珍姐的電話。暗暗問自己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答案是肯定的。
快樂的情緒傳染給了離嬸，她也探過來頭眼神閃着光彩：“什麽事小萬這個樂，家裏人惦記你吧。”
“恩，是我一個姐姐，不是親的但是對我挺好的人。”
“那是遠房表姐，恩有個姐姐妹妹比有哥哥嫂子強啊。”離嬸嘆口氣繼續摘青菜：“哥哥有了嫂子就不是自己的哥了，嫂子碰上明事理心腸好的行，碰上挑撥離間挑歪理嫉妒心重的，可就是克星啊。”離嬸說着眼裏的光彩又沉寂了下去。
接下來大半天萬芍藥都沉浸在盼望明天的喜悅當中。以至于美人尖夫人又來別墅吃燕窩，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她都沒走心。
好像這偌大的別墅裏就只有美人尖夫人一個主人而且還不在這過夜。
關于這點萬芍藥問過離嬸，但是離嬸是那種不八卦的女人，或者是受了離叔守口如瓶的真傳。
只是說，慢慢你就都熟悉了。
不過萬芍藥對老板的家庭成員并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就是年薪。
第二天一早鬧鐘定到六點半，萬芍藥就起床洗漱穿上短款牛仔褲套裝高高興興的走了五裏路去域外花園公交站乘坐109路。半路上收到張澤宇的短信：芍藥想哥沒，明天回Z市，下午三點去接機。
“接機呀，姐姐沒時間。上班呢。”萬芍藥回複加上一個得意的笑臉。
109路公交可巧碰到還是上次給她免費的司機師傅。師傅還記得她。
80.早茶
打了招呼，她自豪的告訴司機師傅自己是在這裏的別墅上班的，以後坐公交還會碰到的。
“但願不是第一班車上。”司機抖着胡茬嘿嘿笑。
“不一定。”萬芍藥也笑了。
今天運氣不錯，可以買張彩票。
七點半，萬芍藥準時到了靜銳茶館，這是鬧市邊上的一家小茶樓，十分精致。
Z市人喜歡喝茶。
上了年紀的人講究吃早茶。
自古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風俗，早茶一碗魚湯面，一盤素幹絲，兩個肉包子。
店家當天起早熬制好魚湯。有店家用黃鳝骨和鲫魚頭用豬油炒透熬魚湯，講究的是成本低營養高，也有店家是用當地河裏的青魚頭用油煎黃熬魚湯，取的是味道極鮮。
濃白鮮香像榨的很濃的豆漿一樣，黏糊糊白稠稠。散發的茶樓周遭都是魚鮮香味。
面是陽春面，極細下鍋即熟。
再配上拌面特制的腌鹹雪裏蕻，一小碟綠白相間的青蒜細段。濃白的魚湯裏飄着紅色的辣椒油深綠色的 雪裏蕻白嫩的蔥段，有喜歡蛋蛋的再在面碗裏加個煎蛋。那味道一代一代傳下來永遠吃不厭！
吃完了也不急着走，可以邀朋喚友自己帶着常喝的茶葉來一壺茶，一盤瓜子，一頓鬥地主。
所以現在很多茶樓都是一天十八小時營業。
再加上茶樓的裝修比較小古典，小情調很入都市裏忙碌的人們的眼。
不管窮人富人有錢沒錢，閑來無事喜歡三五小聚的都能把桌面占滿。就是下雨天都能看見廊柱之間回廊上一桌子一桌子的人擠着，對面都聽不清同桌子的人說話。
倪珍珍選的這家鬧市街邊上的茶樓，因為離居民區較遠，所以中午晚上人滿為患生意極為火爆，但是早上卻很空人少，适合聊天閑談。
整個茶樓，只有一層有一桌人在吃魚湯面。看樣子還是老板一家。
二層一人沒有，倪珍珍徑直上了三層。
靠在卷起的簾子看樓下。
昨天她想辦法打聽到了萬芍藥去域外花園二十二號做管理，是楓泊水岸那邊的人事部安排的。
楓泊水岸是耀煌科技旗下的子公司之一。楓泊水岸人事部的部長是離若辰助理秦弦的情人。
不言而喻，秦弦若是沒有離若辰的指派，點頭，首肯，是萬萬不敢擅自安排個大活人小美女進二十二號離若辰自己的別墅的。
倪珍珍微蹙峨眉嘆息一聲。
曾經，她是辰眼裏唯一的女神。要星星會連同月亮發一起奉上。
若不是她當年年少輕狂追逐理想非要去法國進修，又耐不住寂寞——
現在也該是名正言順的離太太，每天抱着兒女等辰下班共享家庭歡樂。
但是，現在，作為女人，她是個空殼，對辰身邊出現年輕的女人就特別的敏感。
不久，樓梯上響起腳步聲。
一陣清淡的花露水的味道襲來，個頭纖細的女孩已經歡快的走到她面前。
“珍珍姐，你先到了，不好意思我坐公交有點慢。”
倪珍珍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沒事我也剛到。”
第一次細細打量這個小萬。
微微有點吃驚，這女孩，她可真算得上好看啊。
比自己矮一頭，一米六五的個子，微瘦，看樣子不到一百斤。
圓圓的臉蛋，小模樣很是和善可人兒。細眉大眼薄唇片如果加上修飾化妝，就是妩媚可愛。
最主要的，令倪珍珍心裏咯噔一下的，是她臉蛋兒上滿滿的白膩晶瑩的膠原蛋白。
雖然只穿着破洞的牛仔背心和短褲，但是那年輕的樣子和秀美的大長腿所綻放的青春，是清清楚楚的彰顯着她的資本。
當年，自己也是這樣的青春活力，也有這樣白皙的大長腿。
是省裏大學生花滑隊的骨幹，是美院聞名的一枝花。
在最好的年華她遇到了辰，在最得意的時刻她去擁抱了理想。
她習慣性的撫弄下耳際的碎發，擁有青春時以為自己擁有整個世界，但其實，世界是薄情的，青春是短暫的。
倪珍珍已經二十八歲，不單純了。此時她确定這個小萬，是萬萬不能留在域外花園二十二號的。
萬芍藥是個從小在冷漠的環境中察言觀色長大的孩子，馬上就感覺到倪珍珍神态和眼神裏的疏淡，以為珍珍姐是遇到什麽事情了，也不客氣自來熟的拉開藤椅坐下問道：“珍珍姐你不開心？怎麽了？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沒什麽事的呀，我可能餓了，小萬早點你吃什麽。”倪珍珍意識到自己洩露了情緒，綻出迷人的溫柔笑容把點餐的單子推到萬芍藥面前。
“我什麽都可以的，一碗魚湯面就很OK。”
萬芍藥一看見倪珍珍笑馬上情緒就來了：“我們學校食堂也賣過魚湯面，只見魚刺不聞其味兒，我們都叫它是二世祖魚湯面。”
特碼的我是不是有同性戀傾向，怎麽看見珍珍姐心情就好呢。
“噗。”倪珍珍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上學的時候的确會留下很多美好的回憶。”
“恩，是啊，盼着畢業可是臨頭了還挺舍不得。哝，珍珍姐你也點啊。”萬芍藥把單子又放到倪珍珍一邊。
“我也魚湯面好了。”倪珍珍招手樓梯口的服務員近前，點了兩碗面，付錢又對萬芍藥道：“小萬，你要加個煎蛋嗎？”
“no.不用，一碗面都要撐了。謝謝珍珍姐請吃面下次我請哦。”萬芍藥直搖頭，能和女神姐姐一起吃早茶她已經有點飄了。
倪珍珍笑笑：“對了，小萬，怎麽樣，新工作還适應嗎？”
“還好吧。在有錢人家說是管理其實就是做工人，直白點就是做幫傭，也就那樣呗。”
“恩，你看的明白。”倪珍珍誇贊。
“本質上是一樣的。別墅裏的一家人對你還好嗎？沒有刻薄吧。”
“沒有，我連被人家刻薄的機會都沒有，哈哈，目前為止就見到一個漂亮的貴夫人。”
那是沈玲玲阿姨，是自己姆媽的閨蜜也是辰的母親。倪珍珍心道。看來，辰最近沒有去二十二號。是還來得及嗎？
81.磁場相合
“呵。你還小，現在做什麽們都是增長經驗，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壓抑自己，我覺得你的性格并适合做這種伺候人的差事要是做的不開心，和我說，珍珍姐可以幫你找更好的工作。我許多朋友都是上市公司的CEO。你在企業裏肯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萬芍藥舀着湯的手一抖，眼淚都要出來了，珍珍姐這翻話掏心掏肺熱血熱腸說的她很感動。
“謝謝珍珍姐，我知道了。要是有一天不開心了我就來找珍珍姐幫忙。”
“好呀。我沒有姐妹，你要是相信我就當我是個姐姐好了。這幾天我幫你問問其他公司需要管理層的員工不。”倪珍珍拄腮看着萬芍藥一绺一绺的大口吃面，哧溜哧溜的勺子喝湯。
她的面放在面前，她并沒吃，只挑了幾根幹絲。
“額，謝謝珍珍姐，哎呀，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姐好了。”萬芍藥心裏又一暖，忙不疊的咽下嘴裏的面和湯說道。
她沒想到珍珍姐對自己的事情這樣認真，把自己當姐妹，對自己真是像姐姐一樣好。
直到坐109 路公交回域外花園的路上還在感慨，好像在什麽雞湯上看過一句話，世界上的人，真是分磁場的。
磁場相合的人，陌路也變朋友，磁場不合的人，親人也如陌路。
不自禁的又想起自己那賭博成性的老爸和哥哥。她心裏就發堵。
109路正是早高峰通勤時間，來的時候挺快三十分鐘到了，回的路程已經一小時了還在市內蠕動，前面三岔路口堵住一堆，羨慕嫉妒恨的是對面的車道卻暢通無阻。
聽前面一個傳一個過來的消息說車堵的中心原因是有個轎車刮倒了電瓶車。
失算失算，時間上的意外實在是出乎萬芍藥的意料。
手機一直在響，有張澤宇的，有別墅裏的離叔的。接不過來的接。解釋不過來的解釋。
萬芍藥急的真相跳車打的，但是就現在這狀态就算打的也沒用，道路擁堵，公交堵車出租也堵。
正在這焦躁之時，她趴着窗戶看前頭什麽時候能動一動速度忽然瞥見了對面車道上別墅裏的車，昨晚萬芍藥百度了一下這車名叫凱迪拉克加長版商務車。車窗正巧搖下，小海探頭看對面的情況。
“哎，小海小海我在這邊——”萬芍藥被塞的沒縫的心立時有了空間，伸出手使勁搖擺。
她腦筋快忽然有了個主意，下公交到對面坐小海的車在其他暢通路段打車回別墅。這裏是單行道，雖然到對面要攀爬交通鐵欄杆是違反交規的危險行為，但是為了保住工作現在也顧不上了，她腿長，跨過去絕對沒問題。
妙計啊妙計！
小海這時候也發現了正在對面公交裏伸臂狂吼的萬芍藥。把車嘎吱停在路邊。
“小萬你有事嗎？”
“你別走，等我一下哦。”萬芍藥伸脖子喊完便在擁擠的乘客群裏蹭到下車門巴巴按下車鈴：“師傅幫幫忙，給我開下門呗，上班遲到了正好看見個熟人松下。”
“這裏不是站點不能開門。”司機是個女的，半天懶洋洋的回道。
“幫下忙吧大姐我上班第二天遲到可能會被開除的，你看你都停這半天了。”萬芍藥咬牙忍耐企圖以情動人，沒想到碰到個堅持原則的司機大姐。
“不是幫不幫忙的問題，現在下車，到處都是車出了事故算誰的。”
“喂，大姐，現在到處是車沒錯，問題是車都走了嗎？一動也不動呀，不都在這耗着停着嘛。你開車就算堵車那是你在工作時間，我坐車在這堵着那就是遲到，扣錢小事就怕被辭退，下車出事算我的不算你的我立字據可以嗎，原則歸原則而已得看現實情況吧，你能不能根據現實情況通融下——”
萬芍藥一聽司機頑固的理由不願意了，她的宗旨是先禮後兵達到目的。
現在不是講理不講理的時候是她必須得下車。
經過萬芍藥這一挑頭，困在車裏的其他乘客紛紛發聲站在萬芍藥這邊：“說的是開門讓我們下車坐別的車。”
“司機開下車門吧，你這堵到什麽時候一車人跟着要遲到了。”
“開門開門，什麽玩意兒不開還不讓下，賣給你們了！”有性子驕橫的幹脆吵嚷起來。
萬芍藥沒想到她一不小心成了燎原的星星之火。車廂裏吵開了鍋。
“行，既然你們都要下我開下車門你們趕緊下啊，就這一次。”
“成。一次就成謝謝了哈！”衆人異口同聲，車門嘩啦打開，嚷着下車的十幾個乘客就像河灘的魚見到了水似的噗噗都下去了。
萬芍藥下車直奔交通欄四下一看，和她一個想法的還不少，幾個人統統大長腿一邁趁着對面車流稀少的時候跨了過去迅速消失在各自的目标路徑。
萬芍藥小跑着來到凱迪拉克車頭氣喘籲籲：“不好意思小海，這邊堵我得搭你的車到其他路上打車，行不？”
小海也是二十出頭，本不想等萬芍藥，又在一起工作不好意思拒絕，就為等她跑過來已經浪費了五分鐘，急的手指頭敲車窗都要敲破了：“我這邊着急，領導讓我送東西過去，這都要晚了。”
“哦——”萬芍藥一腔希望頓時秒變泡影，夏天暑熱加上跑的氣還沒喘勻，臉色立刻煞白，表情奇異都要哭了：“那好吧，我再想辦法——”
“這，小萬對不起啊，要不我回頭替你向離叔解釋下。”小海看見萬芍藥這造型這神态也是于心不忍，搖下玻璃之前安慰道。
“恩——”
萬芍藥越過車頭走到馬路牙子上，揪着耳邊的頭發噘嘴嘆氣：哎我去這條路太長走到頭得半個點，不想遲到不想遲到還遲到怎麽辦怎麽辦？
驀地後背一陣涼風兒，凱迪拉克的車門打開，小海在裏面喊道：“這樣吧小萬你随我先送資料完了我直接送你回別墅，要不就你這走法中午也到不了。”
“哇！這樣也行，小海你太好了！”
82.年度機智第一人
“小海，年度機智第一人非你莫屬。”
“應該是年度第一英雄救美。”小海一腳油門，凱迪拉克立時将車禍現場甩出十八條街。
“哈哈是英雄救黴女。”萬芍藥情緒也輕松起來。
之後小海就專心開車，萬芍藥看了下路徑也确實得專心，已經拐到山間小路上了。
不知道小海的領導在山裏幹什麽？
哎呀，小海的領導會不會是自己的領導？
此念頭一出現萬芍藥登時冷汗直冒，要是讓領導知道自己早晨出去約會遲到半天還搭同事的順風車出來溜達，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這萬芍藥心道，低調低調一會兒見機行事趕緊避風頭。
“到了。你在車裏等我一會兒，我最多半小時就回來。”
萬芍藥一看前面是個高頂建築，自己的位置身處背面不知道裏面還是幹啥的。不過正附和自己的低調理論。
“嗯嗯好啊，你忙你的。我就在車裏吹空調挺舒服的。”萬芍藥手指比劃個OK，心道正合我意。
小海車門一關，她就開始搖下車窗拍照，好幾天沒嘚瑟朋友圈了，怎麽的也得找景來幾張。
上班的別墅她沒敢拍沒敢嘚瑟，她有職業道德，那是人家的私人住所不是公司自然不能放到網上公開。
剛打開手機看見離叔的短信息,意思是已經快十點了，幹脆今天就當她的休息日，周日就不休了。
萬芍藥眨眨眼都不敢相信，這是好事呀，這消息也太好了。
急忙回複：收到。謝謝離叔。
深究起來好像離叔才是域外花園二十二號的管理，不過這不重要。年薪是重點。
萬芍藥對權利沒興趣，她就需要銀子。
剛高興了沒五分鐘，朋友圈才發了九宮圖，手機鈴音滴答滴滴答滴唱起來。
萬芍藥沒想到是小海。
“小海？是不是我在這給你穿幫了？”
“不是不是，小萬，我剛才粗心有個袋子沒拿下來，你幫我送過來吧，袋子就在後備箱左邊，深藍色的牛津布小提包。”
“哦，好吧。那送到哪？”就像猴子稱大王被逮住，萬芍藥蔫蔫的語氣。其實十分不樂意走下車，特別擔心被小海的領導看見。
“你順着圍牆一直走完了左拐二百米有個小門完了從對着的小門的房子直進來完了就能看見我。”
“不難找吧？我試試找不到電話你。”
“別打我電話，你按照我說的肯定能找到。”小海聲音有點急，尤其是別打我電話那句。頓時讓萬芍藥感覺小海目前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好，好我努力尋找。”
挂了手機開車門就琢磨什麽貓膩呀，還不讓打電話，但是你這完了完了完了一句話好幾個完了我上哪找去。
萬芍藥按照小海提示的路标一步步走到了一處四合院的建築格局，外牆都是仿古的青磚琉璃瓦，裏面是以木板飾面，樸素自然而又落落大方。
原來是射擊場難怪在山邊。
走進四合院的正房就看見小海在可以對穿過去的門口向她招手。
“噓，這裏。”
“嗯嗯看見了。”
萬芍藥三步并作兩步把牛津包交給小海。
“原來這裏是射擊場啊？”
“領導們在這應酬沒辦法我還得等一會兒才能走。”小海抱歉道。
“沒事。剛才離叔發我信息了今天就當我提前休假。”耶！
“你牛！離叔人很不錯。哎，不着急了你在這自由活動吧，我也就不用急着帶你回去了。”小海說着要走。
“歐了那先拜拜，走時候微信微我一下。我們還沒互微吧？”
“沒有。回頭在微，這會我得給領導送東西去。”小海背影嗖一下就沒了。
萬芍藥轉過身好奇的打量這裏。
射擊場？這裏面是什麽東東？走廊上沒其他人，看着冷清，萬芍藥左拐右拐看見有個門，門口有兩保安。
“這裏不對外營業女士請回。”其中一名安保眼神看向萬芍藥道。
“哦，我，迷路了，打擾。”
“誰迷路了？”
随着中氣很足的聲音裏面走出一個彪形大漢。
“虎哥，是這個女生。”
被叫做虎哥的漢子往萬芍藥方向一瞅正巧萬芍藥也往他那看，雙方一對眼，登時都愣住了。
哦買噶的！
我這是裝什麽鞋了？又時和老男人有關。
眼前虎視眈眈一般瞅自己的正是老男人的保镖。
打過幾次交道了，第一次在金鼎酒店硬要買情趣用品還誤會自己做某行，那天在山裏又給自己點穴點暈的那位大叔。
“額，我找路去。”萬芍藥腳底抹油筆挺的一個向後轉，就要開溜。
“小姑娘莫急。”虎哥蹭一步站到萬芍藥面前：“你是不是想進來玩？”
“恩？想——也不怎麽想現在不想了，我說了迷路了拜拜。”萬芍藥視線落在虎哥那雙結着厚繭子的大手掌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
這是一雙帶給她陰影的手啊。
虎哥笑了。這小姑娘是準被自己吓到了。
上次在山裏敬老院他出手點了她實屬無奈之舉，這孩子再怎麽也是個十七八大小單薄的女孩子，他一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心裏一直有點內疚。
“可以說實話。想玩就進來玩，打靶的子彈虎哥請你。”
“真的？”好誘惑啊。打靶，射擊，真槍！自從高中大學軍訓玩過這幾樣之後，一直都是萬芍藥向往的。
萬芍藥緩緩擡頭眼放綠光，但素氮素這個虎哥可是老男人的保镖。
不宜接近。
敬而遠之吧。
繼續搖頭：“呵呵，呵呵謝謝虎哥，我還是不給你添麻煩了。”
“傻丫頭，我們虎哥請客機不可失，下一次不一定等到猴年馬月呢，別扭捏了。”剛才詢問萬芍藥的那個保安把射擊館的大門打開。
裏面一個個垛口，仿佛蜿蜒長城上烽火臺的樣子的打靶區直直就把萬芍藥的眸子吸引了。
一連6座烽火臺在靶區中心連綴一線，既是靶場也是景觀好像置身在萬裏長城。
83.我沒參軍都是軍隊的損失
“這裏，就你自己在？我是說，你的老板——”小心髒實在禁不住玩槍戰的誘惑，看這個虎哥也是有誠意的，萬芍藥最後放出自己的底線，只要老男人不在她就敢進去打幾發。
“老板忙着呢。會打槍嗎？”虎哥揚手一揮邊請萬芍藥進去邊問。
“當然！”萬芍藥理直氣壯。
不能讓他們小瞧了。
“我在高中軍訓的時候玩兒槍就利索一打一個準兒，軍訓的教官特意誇我沒參軍都是軍隊的損失。”萬芍藥揚眉瞪眼說道。
“你們教官真會哄小孩兒。”
虎哥笑。
萬芍藥摸摸臉，不燙，沒紅，自己的心理素質越來越好了。
“行，等下看看你的水平，有潛力我收你做徒弟。”虎哥把她領到靠邊的烽火臺前，遞給她一把槍。
“不是随口一說吧？”這位彪悍的虎哥今天畫風不一樣啊。萬芍藥不敢信，她本來就對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好事都不相信。
“坤子，你過來作證，小姑娘今天要是十靶九十環我就收她為徒！”虎哥沖着門口往裏看的保安道。
“ok。我當證明人。”那小夥子點頭。
“一言為定！你教我點穴的功夫。”萬芍藥心花一放，要真是那樣的話，她要學虎哥的點穴。
以後老男人再欺負他就給他來個葵花點穴手。
虎哥搖頭：“點穴不能教，我師傅嚴令只教入門弟子，而且這絕活兒傳男不傳女。”
其實這幾句話只是虎哥的借口，點穴的功夫現在會的不多了，每個門派都有嚴格的規矩，學點穴功夫的弟子一，必須正式拜師門，二，品德必須極好。
否則有事無事的就自持絕學欺淩弱小或者大街上看誰不順眼就給誰點一下子，豈不是有辱武學，亂了套了，殃及無辜給社會治安找麻煩師門也不允許。
聽說不能學點穴，萬芍藥有點小失望，不過不影響情緒。
射擊也很好玩，這要是技術出衆沒事在盆友圈裏秀幾下，指不定增加多少點贊。萬芍藥最愛看的就是點贊，也只有在看點贊的時候才有存在感。
“哦。好吧，我最不勉強人了。那射擊方面就請虎哥指教了。”
萬芍藥走到器械櫃前伸手拿槍，本來想潇灑的做信手拈來的姿勢，沒考慮到她挑的步槍挺沉，怎麽也得有個十斤八斤的分量。
雙手鉚勁兒才駕到肩頭，虎哥移動五十米靶位。
“嗬，小丫頭，上來就挑個兒大的。”
“那是。既然要拜師就得展示下我的實力。”
萬芍藥的眼睛在前方一圈靶位上烏溜溜地掃了一圈。嘚瑟的表情嘎然而止張嘴呆掉了。
随着門外的一陣吵嚷，眼看着大門外大步流星的進來一群人，撲面一股酒味。
每個人臉上都榮光煥發，紅撲撲的，看來是酒足飯飽來射擊場消消食兒。走在前面的人讓萬芍藥心一哆嗦，啪，子彈就射跑偏了。半自動步槍的後坐力令她本能的發出吭哧一聲。
同時心裏驚道：是——他！
哎我滴天吶！他二大爺三大姑的七舅姥爺的，怎麽又遇見這變态！老男人，他那麽閑嗎？走哪哪看見。
胸中怒火頓時熊熊燃燒。
要知道他羞辱她的事情也就在三天之前。
這時候萬芍藥想躲也不可能了。想繼續射槍但手臂直打擺子。
無形中他對她已經形成心理陰影了，一看見她，萬芍藥就義憤填膺的沒電，就好像氣過頭的那種感覺。
離若辰一進門就聽見槍響也看見了萬芍藥，立時臉色陰沉眉頭擰緊。
對于某種不要臉的女人其不要臉的程度已經到了他不能想象的程度。
明明安排了她高薪的工作，竟然還能跑到這裏來和他邂逅。
不出來浪，不勾搭個男人就得死！怎麽就這麽賤！
離若辰有點酒勁兒一時情緒外露怒火中燒，身材繃緊虎虎生風幾大步走到萬芍藥跟前正要奪過萬芍藥手裏的自動步槍，忽然身後的高妙音說話：“小萬！沒想到在這看見你，來來一起玩。”人未到聲先到，聲到了人也将手搭在萬芍藥肩頭。
萬芍藥今天穿的是鵝黃色露肩吊帶背心和牛仔褲，肩頭圓溜溜細滑滑的尤其被鵝黃色襯托的皮膚極為白嫩，高妙音很會放手。
離若辰頓了一下，被厭惡燃燒的心登時清醒，自己一向冷清謹慎，都被這女人氣反常了。
即使讨厭也罷看不上也好，她還不至于讓自己失去風度。
況且，就算現在想趕這丫頭離開自己的射擊場但是，看樣子高妙音對她挺有興趣。
這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勾搭上了高妙音。
高妙音的癖好在圈子裏是不能說的秘密，現在貌似和雪米保持暧昧。
離若辰暗暗勾唇，小丫頭果然不着調，男女通吃，但是他不能撅了高妙音的面子。
頓時眼眸轉向對着一旁的虎哥道：“去備幾把部隊的槍。再安排獵槍打飛碟。”
虎哥如蒙大赦：“好的老板我馬上去拿。”實話說，剛才老板進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今天是他看場子當班，老板的日程都是事先安排，基本上滿滿的，也沒說來射擊場，所以他出于彌補自作主張喊這姑娘進來玩玩槍。
出于職業敏感，他剛才看見老板盯那姑娘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是犯忌了。
趕緊瞥了萬芍藥一眼，那意思你自求多福吧，急忙忙朝後轉去倉庫那槍。
按規定射擊場裏用槍只能用氣槍，幾種手槍，老式自動半自動步槍，射擊軍隊用槍要報批。
所以這裏除非來了重要客人或者老板發話，平時擺在外面的槍都是十分大衆化的。
“小萬，我看你這技術可以呀，不過還需要點技巧，我來教你吧。”高妙音佯裝站在器械櫥窗前挑選虎哥剛拿來的槍支。餘光去看着萬芍藥親切的說。
這姑娘像條滑溜溜的魚，她幾次想撈上來都被她跑了。不過，越難吃到的魚越香，不是嗎。
萬芍藥看見離若辰杵着的冰碴臉，心道山雨欲來老男人要發飙，心裏已經處于一級備戰狀态。
84.你生理需要怎麽辦
忽然被高妙音解了圍，竊喜。
但此時她哪有閑心在這玩，一門心思的想逃離虎口。
“妙妙姐，我很笨的，你教我得氣着多犯不上，別耽誤了你們盡興。哈，我不打擾你們活動了。”
“哪裏話，我們芍藥可是小才女，上次摸麻将一摸一個準兒，哎，你在我們圈子有名了，是不是離總——”高妙音按住萬芍藥肩膀誇到一半沖離若辰伸頭問。
這種問明擺着就是讓對方給配個和打個圓場。
要是誇別人，離若辰肯定會給個面子，跟着打幾句哈哈。
但是高妙音說的是他眼見眼煩的萬芍藥，離若辰拍拍高妙音的肩膀：“高老板想比槍法，選個手法好的才過瘾。小苗你來陪高老板玩幾下。”
小苗也是他們進來的一群人之一，是個漂亮的眯眯眼妹子，從人群裏走過來，乖乖的樣兒。
萬芍藥鬧個大紅臉。不過無所謂，老男人的話就當是聲響屁好了。
最好高妙音換人。
離若辰的言外之意就是讓高妙音換個人玩。
“離總，我可是個麻将迷呦，準備下次也請小萬給我抓幾個大點兒呢。”高妙音邊說邊對離若辰擠擠眼。
離若辰對高妙音的心思明淨的很，她話已至此，再軟刀子趕人就不好意思了，便也拿了把槍用帕子擦了道：“你們玩吧，我去處理點事。虎子照顧好朋友們。”
“得，就你忙，去忙吧，財神爺。”高妙音嗔道，心裏巴不得離若辰趕緊走，雖然他帥，帥的無法無天，但是她對公的不感冒，眼下正有個她感冒的軟妹子美羊羊。
“小萬啊，我們光玩兒沒意思不如打賭好不好。”
“......”萬芍藥直覺高妙音是盯上她了，現在如果他執意要走的話，後果一定很難看，她不是劉胡蘭，既然在Z市混，一再硬不給人面子也不好，只好暫時留下來，打幾把等機會再溜，并且小海還沒喊自己回去。
“妙妙姐，我不怎麽會，和你打賭就是班門弄斧了。”
“沒關系，我教你呀。”高妙音拉着萬芍藥來到第二彈道。
手像粘在了她肩頭一樣不肯拿下：“哝，手要這樣，槍托在這裏。”高妙音寬大的胸部環住萬芍藥單薄的小身子骨兒，兩只手在她肩頭挪來挪去比比劃劃。她身上的紅酒味鑽進萬芍藥的鼻腔。
哎我去，這不是借機揩油吃我的豆腐嗎。
如果說之前萬芍藥還不十分相信高妙音是個蕾絲，現在她完全相信了。
這不是離開龍潭又入虎穴嗎。
“阿嚏！”急中生智萬芍藥使勁兒噴出個噴嚏：“對不起對不起妙妙姐，我昨晚感冒了，沒噴到您吧。”
沒噴到？沒噴到腳趾頭。高妙音用擦槍的帕子擦掉手臂手背上的口水。忽然手托頭道：
“哎呀，頭暈，中午這酒喝的，有點高。小萬，先送我到那邊休息下。”
“高部長您怎麽了？等下我給您刮刮痧吧，我家族祖傳的治醉酒的方法。”一邊杵着等待的小苗插話。
“好呀。刮痧可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非物質文化遺産。來小萬，你和小苗一起送我到那邊休息下。”
“嗯呢，高部長好的呀。”小苗迅速走近扶起高妙音的另一條胳膊。
萬芍藥心說，我就打個噴嚏還把她打醉了？恩，可能酒勁兒上來了。
挺好，這樣她就呼呼了，我就脫身了。
滿心歡喜的和叫小苗的姑娘一起将高妙音攙扶到射擊場直通的裏面休息室。
所謂休息室就是個大客廳，裏面沒有床但是有一溜沙發和貴妃榻茶幾酒櫃之類的擺設。
萬芍藥随着小苗走，小苗随着高妙音走，直接就來到靠牆的一張貴妃榻上。
高妙音往榻上一依：“頭暈，小苗，幫我拿杯蘇打水好嗎？”
“部長，我帶了飲料，碳酸飲料行嗎？您要喝麽？”
“廢話，車裏什麽飲料沒有。小苗，你在我身邊這麽久應該知道我的——”高妙音微閉眼沉聲道。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高部長，這我就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