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春節過後的第一個工作日,羅亦惟的編輯任臨曦“一大早”就按響了他家的門鈴,他迷迷糊糊地起來開了門,看到編輯後滿臉的驚訝。
“驚訝些什麽,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去××游戲公司的嗎?他們準備把你的漫畫的第十五篇章到二十篇章改編成游戲,今天就是去談這個的。”
“你一個人去不就好了,老子還要去睡個回籠覺。”
“不要任性了,你以為現在是幾點了,九點了!要睡的話在車上還可以睡一會兒。”
于是,羅亦惟就這樣被編輯拖上了轎車,轎車剛出小區大門,羅亦惟便看到門口處跑來了一只貴賓犬,貴賓犬四肢上的毛被剃得像穿着燈籠褲似的,羅亦惟剛想笑,卻發生了接下來的一幕。
一輛自行車駛過,不小心碰觸到了貴賓犬,它吓了一跳往一旁逃去,然後,不遠處一個看上去年紀很輕的女孩,一邊不顧形象地大罵着騎車的人,一邊跑過來,用手提包甩了騎車的人一臉。
“你做什麽!我又沒弄傷它!”
“你吓到它了!”
“你腦子有病!”
“你才……”
轎車逐漸遠離小區大門,兩人争吵的聲音也随之漸漸遠去,這種争吵真是無聊,羅亦惟一臉不屑,然而他馬上想到了自己和白藝博,自己和對方的争吵似乎也是如此無聊,不過吵了那麽多年,兩人還一點都不感到厭倦,真是不可思議。
此時,羅亦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唇角微微上揚,一旁的編輯注意到他的笑容後還以為他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羅亦惟在編輯當中是出了名的惡作劇大王,趕稿期時脾氣不好,性格惡劣,雖然平常的性格也很惡劣,有事沒事就愛捉弄一下編輯,連總編都被他愚弄過,他本人則将這種行為稱之為尋找靈感,要不是他還算人氣漫畫家,沒有一個編輯能夠忍受他。
羅亦惟在車上睡了一覺,他是被編輯搖醒的,說是已經到了游戲公司,他也只好無奈地鑽出轎車。
游戲公司的辦公大樓還算氣派,羅亦惟跟着編輯來到大廳,所有的交談都交給了編輯來做,羅亦惟自己則東張西望着,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在他眼前一晃而過,那個身影走進了電梯門,似乎沒有注意到羅亦惟的存在。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才的身影應該是橘幸人吧?橘幸人的旁邊好像還跟着一個女人,他們是什麽關系,再說了兒科醫生來這兒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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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發什麽愣,走,我們去會客室。”編輯似乎已經和工作人員談好了,一個接待人員走在前面,準備帶兩人前往會客室。
羅亦惟一邊作着猜想一邊跟着接待人員前往會客室,當他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腦後,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态。
接待人員泡了四杯咖啡,兩杯分別遞給了羅亦惟和編輯,另外兩杯則放在了茶幾上,她剛離開,兩個項目負責人便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着實讓羅亦惟驚訝了一下。
“原來你工作的游戲公司就是這一家嗎?”
“沒錯,我是來畫游戲CG圖的。”許析晨笑了笑。
四人就漫畫改編游戲談了半個小時左右,若不是門外傳來了一陣騷亂,他們是不會停下談論的,四人走出會客室,叫住了一個正慌慌忙忙跑過的女員工。
“發生什麽了,怎麽這麽吵?”
“總經理出事了。”說罷,女員工又急匆匆地跑遠了。
羅亦惟馬上将此與橘幸人聯系在了一起,本來還在奇怪橘幸人來這兒做什麽,原來是暗殺任務嗎,不過為什麽非得挑這個時間暗殺,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是要做什麽,BBS上不是再三警告過不要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行為嗎?但是橘幸人好歹也是亞洲No.1,選擇在光天化日之下暗殺應該是有什麽原因吧。
介于突發了這種事,只好暫時中止讨論了。公司內部越來越混亂,總經理出事了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幢大樓,沒過多久警察趕了過來,然而總經理的屍體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慌亂的人群中,羅亦惟注意到了橘幸人的身影,而一開始跟着他的那個女人不見了,那個女人是去處理屍體了嗎?他們用了什麽方法在衆目睽睽之下讓屍體蒸發不見?這種事單獨交給女人做嗎?橘幸人還真是魔鬼。不過,那個女人真的是女人嗎?白藝博就經常把自己僞裝成女人。啊,真是越想越搞不懂橘幸人在打什麽主意。
“唔……”突然間,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蓋住了羅亦惟的嘴,羅亦惟微微側頭,視線往斜後方看去,當看清楚是誰後,羅亦惟睜大了雙眸,是那個女人,準确來說他是偶像的女裝打扮,他是什麽時候繞到自己身後的?屍體已經處理完畢了嗎?
“麻煩你跟我們來一趟。”偶像在羅亦惟的耳旁輕聲說了一句,然後松開了手。
羅亦惟注意到橘幸人正往廁所的方向移動,于是和編輯打了一聲招呼,便跟了過去。
現在公司內部場面異常混亂,因此廁所內暫時無人使用,羅亦惟剛進廁所,便問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麽?”
偶像徑直走進了一間隔間開始換衣服,所以回答羅亦惟的自然只有橘幸人。
“幫魅影處理垃圾。”
當羅亦惟聽到“魅影”兩字後,心髒跳快了幾拍,他佯裝淡定地繼續問道:“怎麽回事?”
“那個總經理曾得罪過魅影。”
“那你幫魅影做事是有理由的吧。”
“你還記得去年平安夜晚上你和藝博做了什麽嗎?”
“和那有個毛線關系?”
“包間裏安有隐藏攝像頭,你們的舉動被魅影全部拍下來了。”
“于是你被威脅了?”
“他和我聯系,說如果不想讓你們殺人的事情暴露的話,就把藝博交出去,不過他的真實目的并不是得到藝博。”橘幸人意味深長地看着羅亦惟。
“魅影又惡趣味了?他這次打算做什麽?”然而羅亦惟沒有看懂橘幸人眼神中的意思。
“你問我也沒用。”
“也是。”羅亦惟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橘幸人拿出手機,對着羅亦惟拍了一張臉部照片,這突兀的舉動讓羅亦惟感到莫名其妙。
“喂,你拍老子做什麽?快删掉!”
“有用處才拍的。”橘幸人并未解釋到底有什麽用處,“你可以回編輯身邊了,我們也打算離開了。”
“話說你們把總經理的屍體藏哪了?”
“你沒必要知道。”
“他媽的,你把老子叫到廁所來就是找機會拍照的吧!”
“沒錯。”橘幸人很幹脆地承認了。
當編輯看到羅亦惟從廁所出來後,只見他的臉上帶着點怒色,然而編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所以并未詢問到底怎麽了。
此時,警方還在辦公樓裏調查,所有人都暫時無法離開,羅亦惟索性回到了會客室,坐在沙發上回想着方才與橘幸人的談話以及魅影的事。
地下車庫內,換回了男裝的古屋涼太被摁在牆上,橘幸人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雖然橘幸人想盡早結束這個吻,但是被對方的手環住了脖頸,并被不斷索求着,不知過了多久,才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吻。
橘幸人擡起手臂,用袖口擦了擦嘴,看到他的舉動後,古屋涼太高漲的情緒瞬間涼了下來。
他明明是知道的,這只是一場交易,這個吻便是自己拿到的報酬,可是,他雖然知道,胸口還是堵得慌。
橘幸人為了保護白藝博,和他做了一場交易,他将要整容成羅亦惟的樣子,然後被送去魅影那裏,為了一個吻,就做出這種犧牲,在旁人看來似乎很傻,但是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和橘幸人接觸的機會,所以他沒有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
當他還在殺手培訓基地的時候,就經常聽說橘幸人的事,由于他自身長得像女人,因此特別憧憬橘幸人,雖然有男人氣質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是他唯獨被橘幸人所吸引,于是他想要模仿橘幸人的殺人方式,但是要操縱帶鋼絲的雙刀難度太大,他無法做到,聽說橘幸人還善于□□,他便開始研究□□,用毒也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在研究□□的同時,他開始對養生産生了興趣,無論做什麽事,都會想到橘幸人,猜想對方的生活是否規律,如果有自己的照顧,對方一定會更加健康強壯的。
雖然他一直對橘幸人抱有着特殊的感情,但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當他被橘幸人叫出來的時候,他的心底還抱着一絲小小的期待,當期待落空後,他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自暴自棄地想道:能幫對方做事就是自己的榮幸,哪怕自己被當作一枚棋子也沒關系,作為報償,自己只要一個吻就已足矣,他不敢奢求太多,他幾乎能夠想象到當自己提出想要在整容之前和對方做一次的要求的時候,橘幸人會露出怎樣嫌惡的表情看着他。
“那就拜托你了。”橘幸人朝古屋涼太露出了一個勾人心魄的笑容。
這是魔鬼的笑容,而古屋涼太心甘情願地成為了魔鬼的傀儡,一具有意識的傀儡。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就見東京新宿街頭有幾個牛郎在招攬客人,一個打扮時尚的漂亮女人一走過,兩個染着黃色頭發的牛郎便走過去攔住了她,詢問她是否要去店裏坐坐。
突然,一個身高将近要一米九的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走過,攫住了女人的視線,兩個牛郎順着女人的視線看去,結果被那個外國人與生俱來的氣勢震懾到,外國人并未看他們一眼,不知為何他的右眼戴着眼罩,難道他是與黑幫相關的人亦或是新宿某店的老板?
目送着金發的外國男人走遠後,女人的視線再次回到了身前的兩個牛郎身上,瞥了一眼他們染過的頭發,又想到方才的那個外國人,果然還是天生的發色更好看。
女人朝牛郎擺了擺手,拒絕了他們的邀請,随後走開了。
此時,外國男人走進了一家同性戀酒吧,這個時間點的客人還不多,但已經足夠熱鬧了,當其他客人注意到男人的到來後,仿佛是提前說好了一樣,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然而安靜了幾秒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從座位上站起,朝門口附近的外國男人奔去,一把擁住了他。
“Henry,你什麽時候來日本的,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真是太見外了,提前說的話,我還可以去機場接你,不過你都那麽久不來見我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你抛棄了,等我大學畢業後,我跟你去法國好嗎?”
擁住Henry的這個日本男人雖然身高一米七三,但是兩人站在一塊兒的時候,顯得特別嬌小。
“你以後想怎麽樣都和我無關。”男人沒有回應對方的擁抱,反而是按着他的肩膀,迫使他與自己隔開一些距離。
眼前的這個日本男人是一名大學生,每周有三天晚上兼職牛郎,從有錢的女人那裏賺取一些零花錢,同時他也是一名殺手,雖然接過的暗殺任務并不多,但在目前的世界排名中位居No.111,他大部分的收入都是靠身體賺來的,由于長相十分帥氣,很受女人歡迎,不僅如此,他還和暗殺目标上了床,不同于白藝博,他是真的和目标人物發生了關系,從目标人物那裏也得到了一筆錢,然後在第二次見面上床的時候,在目标人物□□的瞬間将目标人物送往了另一個世界。
不過自從他邂逅了Henry·Martin,他就停止了濫交行為,此前他的殺手代號被稱作交際花,這個代號曾被羅亦惟吐槽為攪基花,不過就算他不再濫交了,交際花這個代號并未改變,不過他對此并不介意。
他在與Henry·Martin發生關系之前,與很多人都有過關系,然而現在就算別人出再多的錢,他也不幹,為此他和某些人發生了矛盾,他們罵他“你已經夠髒了,有必要裝清高嗎?”
他當時笑了笑,回答道:“是你們自己沒本事,Henry是第一個讓我爽到哭的男人。”
不過,他怎麽想都和Henry無關,Henry只把他當作洩^欲的工具,關于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僅僅被當成工具,反而讓他更加興奮不已。
他特別喜歡被Henry當作工具使,也喜歡在床上被虐,有時做完後,Henry坐在床上抽煙,然後将煙蒂按在他那白淨的臀部上摁滅,雖然很痛,也留下了傷疤,但是他享受着這種特殊“愛撫”。
光是想想,身下便蠢蠢欲動起來,被對方刻意摁着肩膀,隔開一段距離的舉動也讓他興奮不已。
“Henry……”他用帶着情^欲的眼神仰視着對方。
Henry擡起右手撫摸上了男人左眼角的淚痣,一邊撫摸着一邊凝視着他那讓人作嘔的眼神,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塞進他那欲求不滿的黑洞,讓他親眼看看自己有多放^蕩。
不過,他怎麽想都和Henry無關,Henry只把他當作洩欲的工具,關于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僅僅被當成工具,反而讓他更加興奮不已。
他特別喜歡被Henry當作工具使,也喜歡在床上被虐,有時做完後,Henry坐在床上抽煙,然後将煙蒂按在他那白淨的臀部上摁滅,雖然很痛,也留下了傷疤,但是他享受着這種特殊“愛撫”。
光是想想,身下便蠢蠢欲動起來,被對方刻意摁着肩膀,隔開一段距離的舉動也讓他興奮不已。
“Henry……”他用帶着□□的眼神仰視着對方。
Henry擡起右手撫摸上了男人左眼角的淚痣,一邊撫摸着一邊凝視着他那讓人作嘔的眼神,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塞進他那欲求不滿的黑洞,讓他親眼看看自己有多放蕩。
Henry的拇指故意碰觸到了男人的眼睛,男人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
“啧,我允許你閉眼了嗎?”
Henry的話讓男人愈加興奮了起來,重重地喘了一下。
“喂喂,工口至,你和男朋友調情就去包間調啊,秀恩愛分得快你懂嗎?”
一旁圍觀的客人們忍不住吐槽道,他們以前都和這個男人有過關系,現在則只能隔着衣服摸。男人名叫江口至,被大家戲稱為工口至。
“才不是男朋友,是男神!”江口轉頭朝他們喊了一句,遂再次将視線移到Henry的身上。
“走,去酒店。”語畢,Henry首先轉身出了酒吧的門。
江口步伐輕快地跟了上去,心中想着原來他來酒吧就是來找自己的,如此一想心情變得愈加愉悅起來了。
回想起兩人的初次相遇,是在江口高中剛畢業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去京都旅游,在那裏遇到了剛完成暗殺任務的Henry,那時的江口還是一個菜鳥殺手,但是卻被Henry認了出來,他還向排名位居世界第一的Henry請教了很多問題。
在Henry的指導下,他的殺人手法越來越娴熟,很快排名便擠進了世界前五百。
後來,兩人于東京新宿再次相逢,相逢地點便在方才的那家同性戀酒吧,第一次是Henry要求的,江口也毫不猶豫地接受了,結果他就此沉淪,不願再被Henry之外的人碰觸。
然後兩人的關系就像現在這樣,Henry想要發洩的時候就來日本找自己的工具,也并非一定要來日本找他,工具的話任何地方都能找到,但是像江口這樣享受着自己虐待的工具并不多。
當Henry的酒吧或者賭場內有客人鬧事的時候,Henry的手下将鬧事的客人帶到他的面前,在虐待他們的時候,聽到的不是求饒聲就是嚎叫聲,也有人咬住下唇一聲不吭,這些反應他已經看膩了,所以江口對他來說顯得很是新鮮,然而他對江口持有的感情并非愛情,因為他對江口沒有占有欲,江口平常做什麽,和誰做什麽,都與他無關。
Henry至今已30歲了,然而他卻沒有談過一場戀愛,其原因有兩點:別人害怕他,以及他至今沒有看上任何人。
不過,最近有一個人引起了他的興趣,但也只是興趣而已。
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午間的陽光有些灼人,但是微風仍舊帶着些許的寒意。
橘幸人将“羅亦惟”送到了機場,整容手術很成功,古屋現在的模樣和羅亦惟別無二致,當初将羅亦惟的照片拿給整容醫生看的時候,醫生有些懷疑古屋是不是心懷不軌,但他借口說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前幾天由于事故不幸身亡,而自己也為偏女性化的外貌煩惱了許久,這才讓醫生漸漸打消了疑慮。
還未到登機時間,橘幸人便離開了,只留下古屋一人,孤寂地望着橘幸人離開的背影。
自己為什麽這麽傻,這樣的話不就再也見不到對方了嗎?就為了之前的那個吻,付出這種代價真的值嗎?
古屋開始對自己當初的選擇産生了動搖,當初是否有別的路可走呢?
不,只剩下這條路了。
這條路是為了逃離魔鬼,換一張臉,換一個環境,然後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古屋獨自乘上了飛機,飛機在法國的機場降落後,也沒有人來接機,他根據橘幸人給他的地址,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前往了魅影的賭場。
不知道是不是橘幸人已經和魅影聯系好了,當他剛踏進賭場,就有人過來将他帶進了客房,這裏的人畢恭畢敬地稱呼他為“羅先生”,難道這是讓他舍棄自己的真名嗎?他已經舍棄了自己的臉,就連真正的名字都将被舍棄嗎?
然而古屋并不知道,魅影的手下們是真的将他當成了羅亦惟,因為羅亦惟曾在這兒住了很久,就算羅亦惟做了什麽會惹Henry生氣的事,Henry也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他們才會對羅亦惟很尊敬,不過手下們并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這個“羅亦惟”比真正的羅亦惟矮了四厘米。
古屋進了客房後,暫時将自己關在了房間內,到了吃飯時間,有人過來敲門讓他去餐廳,并告知他Henry目前還回不來。
古屋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随着交流的次數增加,手下們這才發現眼前的人并非真正的羅亦惟。
羅亦惟是不爆粗口不毒舌就渾身不舒服的人,而古屋說話卻彬彬有禮,很明顯,這肯定不是人格分裂所造成的。他們開始質問古屋他到底是什麽人,用這張臉來這兒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還以為你們知道呢,是鬼讓我來的,你們家老大沒和你們說過嗎?”
“從沒有聽說過,總之在Boss回來之前,你先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待着,只要你不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我們也是不會為難你的,一旦你表現得詭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哪怕你真的是Boss請來的客人。”
“明、明白了。”古屋在幾個魁梧的男人的包圍下,默默地咀嚼着自己的晚餐,感覺自己像只被投食的流浪貓狗,他的存在與這地方格格不入,氣氛格外尴尬。
當幾個男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聊起來的時候,這才讓古屋覺得氣氛稍有緩和。
【本少接單外出幾天,不用擔心。】
當橘幸人從機場回到家後,發現自己的拖鞋上放了這麽一張留言。
不知白藝博是何時出門的,竟然将浩志獨自留在家便離開了,橘幸人走向嬰兒床看了一眼,浩志還在呼呼大睡。
前幾天,白藝博就接到了委托人的聯系,這次的目标人物是一個名叫迪娅諾拉的女人,橘幸人原以為他會拒絕這次的暗殺任務,但是他卻留了張便條就離開了。
橘幸人檢查了一下衣櫃以及行李箱,發現白藝博竟然除了護照之外什麽都沒帶,還留言說不要擔心,這一切已經讓橘幸人不安了起來。
如果這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任務,那還能說得過去,但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當天去就能當天回來的任務。
橘幸人給羅亦惟發了短信,詢問白藝博是否向他透露了什麽,然而羅亦惟回電話來說自己也不知情,不過他很淡定地說出了自己的設想:“小白肯定是去見那個女人了,邊一起喝下午茶邊和她讨論一下奶粉、尿布什麽牌子好,你們不是在養孩子嗎?”
“你腦洞真是太大了吧,留言上說外出幾天,他幾乎什麽都沒帶。”
“你就不用擔心了,小白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他認識很多人,随便找個人都會收留他幾晚,啊,這麽說起來,小白說的接單難道是指那方面的?比如說你做了什麽背叛他的事,然後他想做同樣的事報複你一下?”
“怎麽可能。”橘幸人的語氣有些底氣不足,羅亦惟開玩笑的話瞬間讓他回想起了自己和古屋接吻的那一幕,自己早就将這件事當作一場夢了,如果不幸被羅亦惟說中了呢,那也不太可能,白藝博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他那種性格肯定會直接跑來質問自己,并順便扇幾個巴掌,而不是偷偷摸摸地以幼稚的方式報複。
“那麽就是小白被綁架了,然後被迫寫下了這張紙?”
“我聯系你,不是為了确認你的腦洞到底有多大的。”
與羅亦惟通話之後,反而讓橘幸人更加不安起來。
“小白好歹也是世界No.37,也挺擅長肉搏的,老子親眼看到過他把一個看上去比他壯實得多的男人摔翻在地,你既然這麽擔心他,為什麽不在他身上安裝定位系統呢?”羅亦惟停頓了片刻,補充道,“主人外出散步,狗就在家等着吧,幾天後他肯定會回家來喂你的。對了,之前你到底在游戲公司做了什麽?後來那家公司的總經理竟然自己出現了,原來你們沒有殺他。”
“拿一些資料,我們威脅了他,然後讓他僞裝成外部人員,帶他離開了那裏。”
“原來如此,難怪沒找到‘屍體’,Henry·Martin需要你們幫他拿什麽資料?”
“你感興趣的話自己去問他。”
“……老子去畫漫畫了,小白有了什麽新情況再聯系。”語畢,羅亦惟切斷了通話,将手機随手往沙發上一扔,然後坐在工作椅上,面對着空白的稿紙,什麽都畫不出來,滿腦子都是Henry的身影。
媽蛋,老子難道真的愛上那家夥了?
Henry回到自己的賭場的時候夜色已深,整容成羅亦惟的古屋涼太被帶到了他的面前,他用力地一把捏住了古屋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還真的很像,不過很明顯能看到他正在瑟瑟發抖,說起來,聖誕晚會的時候也是,摟了一下他的腰,就怕得直哆嗦。
Henry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他将古屋帶出了賭場,讓他坐到了自己轎車的副駕駛座上,然後駕着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開着。
“那個……請問要去哪?”古屋小聲問了一句。
“說話別畏畏縮縮的,讓人作嘔。”
如果是真正的羅亦惟,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雖說Henry不喜歡別人違抗自己,但是他喜歡羅亦惟對他說話的口氣。
最後轎車停在了某所醫院的附近,古屋正在好奇Henry打算做什麽,就突然被他拽到了轎車後座,他感覺到對方的手正在脫自己的衣服,一瞬間就明白接下來将會發生什麽了。
他帶着驚恐的眼神看向Henry,只見Henry露出了一臉嫌惡的表情,不知從哪抽出一根領帶蒙住了他的雙眸。眼睛被蒙住後,恐懼感也加劇了,由于看不到對方接下來會做出哪些動作,古屋惴惴不安起來,只感覺對方在自己身上啃咬的力度很重,身體的顫抖完全無法止住。
似乎有一個玩具被塞進了自己的身體,古屋的身體大幅度地抖動了一下,然後又被對方重重按住,由于事先完全沒有潤滑過,古屋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撕裂了,不僅如此,古屋的腸胃蠕動,肚子傳出了怪聲,這讓他愈發尴尬起來。
突然,古屋的脖子被掐住,他的雙手立馬伸過來抓住了對方的手,企圖将其掰開,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只好扭動身體來表示自己的痛苦。
啪!
雖然對方掐住古屋脖子的手松開了,但是古屋卻被甩了一巴掌,臉上留下了很紅的印子,古屋甚至感覺口腔內也有一絲血腥的味道。
“果然還是對冒牌貨提不起興致,你滾吧,愛去哪就去哪。”Henry冷冷地說道,然後一把将古屋連同他脫下的衣物一并扔出了車外,接着駕車揚長而去。
古屋解下了蒙住眼睛的領帶,好在現在已是深夜,人不多,希望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他拔出了體內的玩具,然後不顧疼痛地快速穿上衣服。
當他剛準備逃離此地,就被一個聲音叫住了,他怔了一下,難道有人看到了一切嗎?這種時間會是誰啊?他遲遲不敢回頭正視對方,結果對方繞到了他的身前端詳着他的相貌。
“難道你是催眠師?快回答本少,‘催眠師’是不是一個團體?”
古屋只覺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便微微擡起眼睛看向對方,只見來人竟然是白藝博!
“你認識本少吧?僞裝成這副樣子,你是有什麽目的?”
古屋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看來對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是冒牌貨,不過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快回答,本少沒耐心和你磨蹭。”
“我是被人送來的,又被人抛棄了。”古屋沒有說出具體的人名。
“這個聲音,難道你是偶像?”白藝博的聲音似乎柔和了那麽一點。
古屋微微點了點頭。
“你弄出這張臉是打算做什麽?”柔和的聲音果然只是錯覺。
古屋抿了抿嘴唇,橘幸人警告過他,無論是誰問到類似的問題,都不要作答。
“那麽本少問你,你和‘催眠師’有關嗎?”
從剛才開始,古屋就聽不懂白藝博到底在說些什麽,催眠師不是早就死了嗎?
他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搖了搖頭。
“你會出現在這裏,和魅影有關是嗎?”
古屋仿佛不會說話了似的,他點了點頭以示回答。
“那麽你聽說過迪娅諾拉這個名字嗎?”
古屋搖搖頭。
“走。”白藝博抓住古屋的袖口,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去哪兒?”
“魅影的賭場。”
“不,我不去!”古屋開始掙紮,想要擺脫白藝博的控制。
白藝博放開了這只受了驚的小動物,以很肯定的陳述語氣問道:“魅影對你做了什麽吧。”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古屋拔高了聲音,他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讨厭白藝博的存在。
“本少是來醫院探病的,在窗口看到一個人影倒在地上,就出來看看,結果發現你的臉和羅亦惟一模一樣,所以才來問你是不是和催眠師有關。”
“探病?”古屋鎮定了下來。
“看望迪娅諾拉女士,有人說她是催眠師的女友,也有人委托本少來殺她,本少沒有接受,來法國見她的時候,結果發現她被打成重傷,真不知道是誰幹的,對待女人要麽就一下子讓她輕松上路,要麽就不要出手,竟然還給她帶來那麽多的痛苦,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特地來法國見她?”
“本少在調查催眠師的事,說不定她掌握着什麽線索,但是卻演變成了現在這種局面,不難想象,有人在阻礙本少的調查。”
如果白藝博正在調查的事情被羅亦惟知道了,一定會被吐槽:“職業殺手改行當業餘偵探了嗎?”
“催眠師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一個代號為‘催眠師’的人,但是催眠師善于易容術,誰知道那個死去的是不是真正的催眠師。如果你看過最近的BBS的話,應該也知道,最近有很多菜鳥殺手鬧出不少事端,這些事都和催眠有關,所以本少還懷疑‘催眠師’是不是團體,另一個猜想是催眠師用催眠術給其他人洗腦了。這次的調查不是本少獨自展開的。”
古屋一邊聽着白藝博的話,一邊觀察着他的模樣,思考着為何橘幸人會迷戀上這種人,明明是自己原本的那張臉更漂亮,還是說橘幸人就喜歡這種中性的樣子?古屋又從上而下掃視着白藝博的身體,想象着他與橘幸人親密的樣子,不由得嫉妒起來。
注意到古屋的思緒不在自己的話上,白藝博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是打算一個人待在這兒還是跟本少走?”
古屋思考了片刻,一個計劃開始在他的腦海內孕育着,于是脫口而出道:“跟你走。”
當古屋出現在Henry房間門前的時候,Hen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