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
“啧,竊聽器都被發現了。”
三人聽到了一陣呲呲呲呲的聲音之後,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不是還有追蹤器嗎?”
“這種情況下追蹤器能相信嗎?對方已經開始移動了,我們分兩路,我和羅亦惟去方才的住宅區,你去追蹤那個攜帶着追蹤器移動的人,沒有意見吧?”
“明白了。”
于是羅亦惟和Henry在馬路上叫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住宅區的地名。
“好巧啊,我剛從那裏開回來。”
“剛才的乘客是不是兩個男人?”
“是啊,你們是他們的朋友?別墅外觀很漂亮,今天是朋友聚會嗎?”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下兩人。
“算是吧。”
當司機将他們送到別墅門前的時候,羅亦惟趕緊沖下了車,Henry還淡定地付了車費,畢竟對他來說,白藝博不是很重要,硬要說的話也就是自己戀人的死黨,自己弟弟的媳婦,不過萬一出事的是羅亦惟,恐怕自己依舊會很淡定,他不想輕易将擔心寫在臉上。
Henry下車後,發現羅亦惟正在使勁敲門,然而屋內的人沒有反應,羅亦惟便繞到了窗邊,朝裏張望,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羅亦惟瞬間就惱火了,他一拳砸向玻璃窗,玻璃碎了一地,不過除了Henry沒有人注意到玻璃破碎發出的聲響。Henry朝羅亦惟走去,二話不說地抓起了對方的手,只見幾片玻璃碎片紮在了皮膚裏,鮮血直流。
“還是先處理一下吧。”當Henry看到這片鮮紅的瞬間,感覺仿佛玻璃碎片紮在了自己的心上。
“沒那個時間了。”羅亦惟說着一把抽回了手,随意地将碎片拔下扔在了地上,然後雙手撐在窗臺上,跳進了屋內,沒有防盜窗真是萬幸,當他在屋內找人的時候,Henry在忙着處理窗臺上的血跡,以及地上的玻璃碎片。
羅亦惟在屋內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半個人影,他甚至打開了冰箱的門,看看冷凍室內有沒有被分屍的肉塊,沒有當然是最好的,不過他還真的發現了血淋淋的肉塊被包在透明的塑料袋內,很明顯不是用來食用的豬肉或牛肉什麽的,因為肉塊上還帶着毛,至少不是人類,也許是野貓或野狗。冷藏室中則放了不少針筒,似乎是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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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亦惟猛地關上了冰箱門,前往浴室,首先張望了一下很大的浴缸,然後打開洗衣機的蓋子,發現裏面有一個光着身子,且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并被捆綁住的女人,當确認那人不是白藝博後,羅亦惟默默地合上蓋子便離開了浴室。
卧室的床底下及櫃子裏則并未發現什麽,不過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裏放了好多套套,以及很多男人光着身子,張開雙腿的羞恥照片,有些照片連結合處都拍得清清楚楚,讓人反胃。
無論怎麽翻箱倒櫃都只能找出證明男人是個變态的物證罷了,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小白到底被拐到哪裏去了?
羅亦惟甚至忘記了手上的疼痛,決定找到Henry之後離開這裏,當他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Henry正蹲在沙發邊上看着什麽。
“你發現什麽了?沙發上有姨媽血嗎?”
“不,可能是我的錯覺。”
“總之我們先和橘幸人會合再想辦法,該死的,為毛五一黃金周非得做這種事不可。”
“因為五一是勞動節。”
羅亦惟無言以對。
“對了,讓我看看你的手。”Henry說着牽起了羅亦惟的左手,仔細端詳着,皮膚表面的血已經凝結了,然而血并未止住。
Henry從衣服內側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塊整潔的黑色手帕,然後簡單地為羅亦惟的手進行包紮。
“卧槽,都什麽年代了,你一個大男人竟然還用手帕,說,是哪個妹子送的?”
“莉莉絲,她的預言從來沒有失誤過,離開她的店之前塞給我的。”
“嘶,你他媽的給老子輕點。”直到這時,羅亦惟才感受到了疼痛,不過這種疼痛并非是簡單的皮肉之苦。
“怎麽了,就這點傷而已,剛才怎麽不喊痛?”
“老子好像骨折了。”
“真是沒用,那一拳下去就把你自己弄骨折了?”
“你也不知道那玻璃窗有多硬,老子是徒手好嗎徒手!難怪不裝防盜窗,還好老子機智用了左手,不然骨折了就不能畫漫畫了。”
“如果你真機智,怎麽不用腳?那麽在會合之前先去一趟醫院?”
“小白還沒找到,哪有那個時間。”羅亦惟直接無視了對方諷刺的話語。
“帶着傷患根本就是自找麻煩,你還是滾去醫院待着吧。”
追蹤器上顯示原本在移動的點停了下來,這也不排除追蹤器遭到丢棄的可能性,橘幸人加快了速度朝那裏前進,終于在一家咖啡館門前的露天座椅上發現了白藝博的身影,白藝博翹着二郎腿,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桌子中央插着一把很大的遮陽傘,桌子上則擺放着一本剛拆封的精裝書。
“原來你沒事啊,目标人物呢?”橘幸人平複了一下情緒,緩緩朝白藝博走去,“你沒事也不打個電話來。”
“本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白藝博岔開了話題。
“什麽事?”橘幸人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你還記得以前我們讨論失憶的事嗎?”
“你想起來了?”這不可能啊,除非有人給白藝博下暗示,讓他回憶起了一切,難道是目标人物讓他回憶起來的?
“你這問法本身就不對,你以為是本少被催眠了,事實上是你被本少催眠了,莉莉絲可是本少的閨蜜。”
“……”橘幸人怔怔地望着對方,對方的話讓他有些難以消化。
“簡單來說,是你輸了,你失憶後确實是對‘我’難以忘懷,不過那個‘我’并非真正的我,你愛上了本少的替身,而不是本少,虧你還大放厥詞地說就算忘記了本少,還是會在人群中找出本少,愛上本少,結果呢,你找到的是替身而不是現在現身于你面前的本少。”
“你的替身?”一直以來與自己相處的難道都是白藝博的替身嗎?自己真的被催眠了嗎?還是說眼前的人才是冒牌貨?橘幸人感到有些混亂了。
男人推開了別墅地下室的門,門安裝在浴室的地毯下,所以羅亦惟沒有發現地下室的存在,試問又有誰會想到中國的別墅竟然還有地下室。
确認羅亦惟和Henry走遠後,男人拉上所有的窗簾,然後來到了沙發處,拉開沙發的拉鏈,将裏面的人抱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了沙發的上面。
緊接着,男人又走向冰箱拿出了一根針筒,回到沙發邊,對着沙發上的裸^體人兒的白皙皮膚紮去,将針筒內的液體緩緩注射到了他的體內。
打了針就算不用繩子捆綁,也不用擔心他醒後無法制服他,據說他肉搏也很厲害,所以要多加防範才行。
“呵呵,你可別怪我,誰讓你們先動手殺了催眠師呢,催眠師可是我們組的重要成員,組裏的其他兄弟們也一直喊着要報仇。”男人明知沙發上的人還沒醒,卻自顧自地說道,“你就永遠留在這裏吧,從女王降級為女囚,不,若要真的變成女囚的話要不要把這玩意兒切掉呢。”
男人将手伸向了“睡美人”雙腿間軟綿綿的物體,用力地一把捏在手中,神情嚴肅地凝視着這玩意兒,仿佛真的在考慮是不是要切掉它。
就算要切掉,也得在對方醒來的時候再說,不知他會露出怎樣的可愛表情呢,不過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會放低姿态求饒的人,毫無反應的話還真是無趣,要怎麽做才能讓他做出有趣的反應呢,就像之前那個Queen與海蛇共舞的視頻一樣,那時他的反應的确很有趣。
總之在他醒來之前先用臭襪子蒙上他的眼睛吧。
男人為自己的想法笑了出來,他打算立即付諸行動,于是跑去了浴室,拿出了丢在洗腳盆內還未洗過的男式長襪,雖說是長襪,但是要蒙住眼睛的話還是有些短,男人便将兩只襪子打了一個結,這下長度應該夠了,然而當他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被無數殺手們所愛慕着的Queen已經醒了。
Queen感覺身體飄飄然的,剛想起身尋找衣服,便從沙發跌落到了地毯上。
啊~真是惹人憐愛的女王。此時,男人的內心所想滿帶着譏諷之意。
男人幸災樂禍地看着Queen從沙發跌落,然後走上前去,準備用臭襪子堵住他的嘴,然而就在Queen注意到男人的時候,他眼中泛着兇光,惡狠狠地說道:“你在沙發中藏了什麽?”
“藏了你啊,我把你藏在沙發裏,然後你的小夥伴們沒有發現你就悻悻然地離開了,而我只是損失了一塊玻璃而已。”
“他們肯定還會再來的。”Queen勉強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感覺頭重腳輕的,像是得了重感冒,雖然并沒有鼻塞等症狀,但是全身發熱又無力。
“他們不會來了,因為你的男朋友已經找到了你,然後你閨蜜的男朋友陪你閨蜜去醫院了。”
“本少果然沒有看錯,你在沙發裏藏了本少的替身吧?”Queen沒有詢問去醫院是怎麽回事,他的态度顯得游刃有餘,似乎确定了橘幸人肯定會識破自己的冒牌貨,“那個替身是誰?代號偶像的古屋涼太嗎?這次又整容了嗎?”
“你猜對了一半,不過古屋涼太已經不是古屋涼太了。”
“也就是說他的記憶被篡改了?成了你們的傀儡?”
“不得不承認,你确實很聰明,不過,你不應該為了調查我而毫無防備地一個人跟着我回家。”
“你不做一次自我介紹嗎?”
“我是古屋涼太的合作者,我要為催眠師報仇,而古屋只想除掉你。”
“說重點,本少想聽的不是這個。”
“事實上現在是31世紀,你是被制造出來的人偶實驗品0號,和21世紀的機器人不一樣,現在的人偶不需要輸入程序,能自主學習,身體構造也和人類差不多,雖然你只是個次品,但我還是把你撿回家了,所以從今天起你要作為女仆服侍我。”
“要比誰腦洞大,你是比不過羅亦惟的。”Queen聽着男人一口氣說完,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只會說話的小狗。
“如果他腦洞比我大,怎麽可能沒有注意到沙發裏的你呢。”男人嘲諷道。
“那是因為他覺得沙發裏藏人這個梗太老套了,不屑一顧而已。”
男人對Queen的這種悠然自得的态度感到很是不爽,他皺了皺眉,一巴掌扇到了那張令他作嘔的臉上。
然而Queen的臉上依舊挂着笑容,被扇了一巴掌後面不改色,連絲毫的驚訝都沒有。
“卧槽,Henry,幹得好。”羅亦惟說着用力拍了一下Henry的背,“哎喲卧槽,痛死老子了。”
“你明知自己骨折了,還用左手拍我。”Henry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原來你剛才在沙發底下又安了竊聽器啊,不過小白竟然被藏在沙發裏面。”羅亦惟抿着嘴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就交給我吧,你先聯系上橘幸人,把情況告訴他,然後乖乖地在這裏等待護士叫號。”
“那你快點趕過去,如果讓小白掉了一根頭發,老子拿你是問。”
“哼。”Henry用鼻子輕笑了一聲,便朝醫院的大門走去。
羅亦惟正坐在骨科診室門前的座椅上,掏出手機,撥打了橘幸人的號碼,雖然電話打通了然而遲遲未被接起。
“艹。”羅亦惟吼了一聲,将旁邊的患者吓了一跳,他放下手機,緊緊地捏在手心中,抑制着想砸手機的沖動。
橘幸人和白藝博并排走在街頭,兩人都沉默着,橘幸人默默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先不管他到底是冒牌貨還是本尊,雖然他的語音語調、走路姿态都是橘幸人印象中的白藝博,但總感覺有一種違和感。
白藝博正漫不經心地望着沿路的店鋪,正逢五一節假日,街上熙熙攘攘的,由于這一日是假期的第一天,所以學生們不急着寫作業,想必第二日就可以看到很多學生在KFC等地方互抄作業的場景。
“我們曾經暑假的時候也一起去快餐店吹空調,點了一大杯飲料,拿了兩根吸管,然後一起做作業。”白藝博突然說道。
“怎麽?懷念學生時代了嗎?”
“不,只是覺得我們認識很久了。”
語畢,兩人又沉默了,兩人之間的氣氛與周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橘幸人一邊觀察着白藝博,一邊思考着那種違和感究竟是什麽,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本尊的話,又是從哪裏得知過往的事情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莉莉絲的咖啡館,咖啡館內每一桌都坐滿了,原本想上前接待的服務員看到來人是店主的熟人後,便忙着招待其它桌的客人去了。
兩人徑直走進了裏屋,只見莉莉絲正在翻看賬本,浩志則在她身旁的沙發上睡午覺。
“你們是來接孩子的嗎?”莉莉絲頭也不擡地問道。
“是啊,給你添麻煩了。”
“說起來,你沒有接羅亦惟的電話,他打到我這裏來了。”
“是嗎?手機調成靜音了,沒有注意到,他說什麽了嗎?”
“他說小白情況危險。”莉莉絲這才從賬本上移開視線,瞥了一眼白藝博,然後對着橘幸人補充了一句,“他問你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如果真的情況危險還會開玩笑嗎?”
“你回個電話給他試試?”
“那本少先抱浩志出去了。”白藝博說着小心翼翼地将沙發上的浩志抱在了懷中,然後走出了裏屋,表面看上去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但是橘幸人的疑慮仍未被打消。
當白藝博走出了橘幸人的視線後,橘幸人拿出手機,只見屏幕上顯示有5條未接來電,4條是羅亦惟打來的,還有1條則是Henry打來的。
于是橘幸人首先給羅亦惟回了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好在橘幸人提前将手機遠離了耳朵,那震耳欲聾的吼聲的破壞力簡直難以估計,連一旁的莉莉絲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他媽的區區一條狗,剛才竟然敢不接老子的電話,閉嘴,老子不聽你的解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小受鬧別扭,夫妻吵架呢。
“……”這脾氣,簡直比白藝博還火爆。
“老子讓你閉嘴你還真不開口啊?你那邊情況如何?”
“我看到了藝博的二重身,行為舉止和本尊一樣,但是有種違和感,說得抽象一點,氣場不太一樣。”
“那家夥是冒牌貨。”羅亦惟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聽了他的描述之後,我有些吃不準了,他很了解我的過去,連以前兩個人獨處時做了什麽都知道。”
“不要輕易相信他,冒牌貨的真實身份是古屋涼太,老子通過監聽器親耳聽到目标人物說的,現在Henry正在調查那個渣渣的真實身份,他已經派人去別墅盯梢了,雖然被囚禁着,但小白暫時還是安全的,你們領養的狗崽子沒事吧?”
“不是狗崽子,浩志的話被你所認為的冒牌貨抱走了。”
“所以問你了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你是到小白那裏去還是看好你們家狗崽子?”
“那麽藝博就先拜托你們了。”
“啧,随你便,要是讓小白知道二選一的時候你選擇了狗崽子,做好心理準備吧你。”羅亦惟怒氣沖沖地切斷了通話。
橘幸人長嘆了一口氣,雖然很想問問莉莉絲是怎麽認為的,但如果抱走浩志的人真的是冒牌貨,她會熟視無睹嗎?也許真相真的如同那個白藝博所說的一樣,習得了催眠術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白藝博,接受失憶挑戰的不是白藝博而是自己,若是這樣,該做出何種選擇呢?
橘幸人走出裏屋的時候,莉莉絲一直在看賬本,來到咖啡館門口,只見白藝博正在哄哭鬧不止的浩志。
孩子是敏感的,他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抱着自己的并不是往日的那個白藝博。
原本浩志在白藝博的懷中是不會哭鬧的,橘幸人這才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的人并非自己所認識的白藝博。
“把浩志給我。”聲音冰冷得使橘幸人自己都吓了一跳。
“對本少說話,你這是什麽口氣?”他的回應和本尊的反應是一樣的。
“看來你對白藝博很有研究嘛,真是神還原。”橘幸人的語氣依舊冰冷。
“你這什麽意思?還不相信本少就是本尊嗎?”
“就算你是本尊好了,我愛的還是另外一個。”當話說明白之後,橘幸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給本少一個理由,另一個比本少好在哪裏了?”
“氣場,而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輕松。”橘幸人的語氣稍有緩和,然而在面對眼前自稱本尊的人時,語氣又一秒變冰冷,“假設你對我說的都是真的,就當作我背叛了你,愛上了你的替身好了,我沒有義務要對本尊一心一意,沒錯吧?古屋涼太。”
“哼哼……我真是輸得一敗塗地。”古屋涼太自嘲地笑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是我?”
“首先藝博和他爸媽見面的時候,父母都肯定了他是本尊,其次之前BBS上說No.100失蹤了,屍體未被發現,看來你在魅影的酒吧打工的這段時間內,勾結上了這次的目标人物,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不休,別怪我沒有給你留一條活路。”橘幸人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似乎已經看清了整件事的全貌。
“就算我退出了,他們也是不會放過白藝博的,誰讓你們殺了催眠師呢。”
“直接動手的是我,和藝博無關。”
“他們可不是這麽想的,這也是他們對你的報複。”
“那就由你作為藝博的替身代替他去死。”橘幸人此時的笑容令人心寒。
“你真是魔鬼,不過讓我替他去死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在我們對話的時候,你的摯愛本尊已經危在旦夕了。”
無論對方再說什麽,都迷惑不了橘幸人,因為他相信羅亦惟的話——小白暫時還是安全的。
雖說只是暫時安全,但Henry派去盯梢的人應該也有一定的實力,就算事态有所轉變,盯梢的人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以為藝博死了,我就會迷上你?就算我迷上沒有頭的生物,也不會迷上有着這張臉的你,認清現實吧,不要以為這是看臉的世界。”
“也就是說你迷上的是他的氣場這種抽象的東西?”
“既然你特地研究過了他的行為舉止,難道沒有感受到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某種氣質嗎?”
“畢竟他家是做生意的,從小生活優裕,和我這種出生低賤,被丢棄在情人賓館,然後被賓館老板好心拉扯大的人不一樣,他是心理診所最受歡迎最風光的醫生,而我呢,靠殺人、拍片子養活自己。你們領養的這孩子也是被丢棄的吧,如果當初也有像你們這樣的人收養我,我就不會走上歧途了。” 古屋有些自暴自棄了,說着說着嫉妒起了還在哭鬧的孩子,這哭鬧聲更是讓他心煩,于是他将浩志舉過頭頂,準備往地上砸去,砸下去的話就可以耳根清淨了吧,為什麽自己沒有早一點采取這種方法來讓他閉嘴?
橘幸人眼疾手快地一把奪過了浩志,還好沒有引起路人的注意,被圍觀可就麻煩了,他便一手抱着浩志,一手拉着古屋的手,讓古屋跟着自己走到稍許偏僻的地方。
來到某條小巷子後,橘幸人一把捏住古屋的頸部,如此将他按到了牆上,後腦勺的撞擊使得古屋眼前一黑,過了幾秒後才再次看到周圍的景物,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橘幸人那愠怒的臉。
“你這身衣服是藝博的吧?脫下來!”橘幸人用一副命令的口吻說道。
“在這裏?”
“脫完趕緊滾!”
“……”
“不要擔心沒有蔽體的衣物,浩志的紙尿片借你用。”橘幸人看穿了古屋的想法。
“……這身衣服是要物歸原主嗎?”
“放火燒掉,已經不能穿了。”
“是嗎?”在這種劣勢下,古屋反而笑了起來,表情看上去很是安逸,“你直接燒死我吧。”
“那就如你所願,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橘幸人松開了手,走在前頭,看來還需要再麻煩莉莉絲照看浩志一段時間。
看到橘幸人走遠後,古屋跟了上去,剛走幾步便感到了一陣眩暈,他摸了摸後腦勺,似乎鼓起了一個包,還有些濕潤的觸感,便瞥了一眼手掌,只見指尖上有着觸目驚心的血絲。
都快要死了,就別在意這種事了。
這場游戲,毫無疑問是自己輸了。
Henry很容易就動員到了盯梢的志願者,只要在BBS上發一條帖子,說Queen深入虎穴調查某組織,急需幫手,于是正在上海的兩個愛慕者便自願要當Queen的騎士,然後Henry通過私聊,将別墅的地點告訴了他們,兩人的排名都在100之後,但是在500之內,所以還是值得信任的。
兩個志願者放棄了假期,畢竟這是能與Queen接觸的難得機會。不過大白天的盯梢不能靠得太近,兩人分別坐在轎車的駕駛座和副駕駛坐上關注着屋內的一舉一動,方才已經通過破窗将微型攝像頭放進了屋裏,微型攝像機是可遙控的,大小如同一只蟑螂那麽大,外形也是蟑螂的模樣。
當兩人發現Queen其實是男兒身的時候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不過馬上便将性別抛置了腦後,Queen還是那個Queen,他們依舊是Queen的騎士。
雖然兩人很想遙控蟑螂攝像頭更靠近Queen一些,但是被發現可就不妙了。兩人各戴着一只耳麥,湊在一起注視着小小的屏幕,不過這畫面可不像戀人一起親密地聽音樂,而更像是兩個單身漢躲在車內一起看□□。
“Queen的身材好棒,雖然沒有腹肌,但是比例很不錯。”
“廢話,有腹肌就不能穿比較暴露的女裝了,想必Queen要僞裝成女人也下了一定的功夫,重點是臉蛋。”
“不,現在的重點應該是确保Queen的安全,一有情況就向魅影彙報,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Queen是不是被下藥了?全身粉嫩,就像剛出浴一樣。”
“今天真是來對了,大福利啊,其實在這之前,我對男人的裸^體是沒有興趣的,不過Queen的性別應該是Queen。”
“有動靜。”騎士A指了指屏幕的下端。
騎士B便遙控攝像頭微微移動了幾步。
只見屋內的男人拿着一臉盆血淋淋的東西朝Queen走去。
“這肉還是新鮮的,今早剛切下來,放在了地下室的冷藏庫裏,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喂你?”男人掃視了一下Queen的身體,補充道,“喂哪張嘴好呢。你自己選擇吧,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臉盆裏是什麽?”血腥味彌漫在客廳內,就連平常已經習慣了血腥的Queen也泛起了惡心。
“女人的子宮,裏面還有畸形的胎兒,要不要體驗一下生孩子的感覺?我會很溫柔地全部給你塞進去的。”男人說着搗弄了一下臉盆裏的肉塊。
“你殺了孕婦?”Queen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怒意。
“反正是個經常吸毒的女人,而且這畸形的怪物生下來了才是不幸。”
“還不是你讓她吸的?”Queen的語氣有些諷刺。
“是她自己抱着我的大腿,求着我把藥給她,我也算做了件好事。”男人停下了搗弄的動作,将沾滿鮮血的手朝Queen的腹部伸去,“讓我們開始吧,或許直接把你的肚子切開再塞進去要省事很多,不過,還是從下面塞進去比較有趣。”
男人把臉盆放在一旁,然後将鮮血塗抹在了Queen的身上,雙手抓住Queen的大腿,迫使他将腿分開……
而此時,車上的兩個騎士起了争執。
“你快去幫Queen,我給魅影彙報情況。”
“不,Queen真的需要幫忙嗎?其實Queen是影帝吧,再觀察一會兒看看?”
“觀察個屁,你不去我去,你快把現在的情況告訴魅影。”
“你去了,萬一給Queen添亂了怎麽辦?如果屈服于那個男人也是計劃中的一環呢?”
“不要攔着我!”
視頻內突然傳出的聲音使得兩人停止了争吵,由于之前Queen被打了一針,藥效還未過,當男人的手撫摸到Queen的大腿根部時,Queen發出了只有橘幸人聽到過的羞恥聲音。
“我還以為Queen有什麽特別之處,原來和其他人一樣。”當男人聽到Queen的聲音時,仿若聽到了野貓的□□聲一般習以為常,“不過這樣看還真像經血流出來了。”
“把你的髒手拿開。”Queen眼神冰冷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有本事你就反抗啊。”男人非但沒有把手拿開,還用沾着血的手指向Queen的後面伸去。
Queen感覺到了身下傳來的濕潤觸感,于是用盡全力擡起腿朝男人的後背擊去,然而這軟綿綿的一擊并沒有什麽卵用。
“真の男が好むのは二つ、それは危険と遊ぶ。”
“你突然說什麽島國語?”
“哼。”Queen用鼻子笑道,“這場游戲是本少贏了。”
“你在說些什麽?”
此時,車內的兩人一直在關注着小小的屏幕,從而忽視了周圍的狀況,兩人對Queen突然說出口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不過接下來屏幕中出現的一幕瞬間就讓兩人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還以為Queen的性別是Queen,其實Queen才是真男人啊,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男神了!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男神了!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男神了!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真正的男人,喜歡的只有兩件事:危險和游戲。
原來Queen将這一切都當成了一場危險的游戲。
而這場游戲的勝者正是看透了一切的Queen。
“真正的男人,喜歡的是和危險的男人玩一局危險的游戲。”
“尼采根本就不是這麽說的。”
“廢話,這本來就不是尼采說的,是老子說的。”
“老子也沒說過這種話。”
“不是道家的老子,是白家的老子。”
“本少不記得你什麽時候入贅我家了。”
一段過往的回憶在白藝博的腦海內一閃而過,事實上他早就在Henry那裏得知古屋涼太不見了蹤影,并且在古屋勾搭上了某個組織的成員那時,游戲便已開始。
古屋的勝利條件是除掉白藝博,勝利後可得到的戰利品是他夢寐以求的橘幸人。
白藝博的勝利條件是不讓古屋的計劃得逞,勝利後可得到的戰利品是無法預估的未來,無論是哪一種未來,他都與橘幸人共同存在着。
于是當男人問白藝博在說些什麽的時候,男人的脖頸上多了一圈鋼絲,不過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那是魔鬼到來的标記。
“偶爾一次将自己置身險境,虐一下自家男人似乎也不錯。”
“真是惡趣味,你果然跟Henry串通好了。”多虧羅亦惟打碎了玻璃,橘幸人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進了屋內。
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已被将軍了,他的神色明顯産生了動搖,手指顫抖着撫摸上了自己脖頸上的冰涼,然後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從窗戶爬進來的身影。
明明拉上窗簾了,他是如何确認自己的位置并将這冰冷的東西纏上自己的脖頸的?
“是嗎?你發現那家夥是冒牌貨了嗎?怎麽發現的?難道是摸上去手感不對還是□□去之後發現不對勁?”男人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但還是忍不住說起了葷段子。
橘幸人直接無視了男人,對正坐在地毯上的白藝博說道:“我已經讓Henry去家裏給你拿衣服了,不過,這已經是第二次看到你裸着身子還滿身是血的樣子,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那只能說明你不是真愛,本少就會把機會留給騎士們。”
“後援團裏的那些人嗎?你的備胎還真多,那麽如果我沒及時趕到,門外那兩個沒用的備胎真的會進來救你嗎?”
“他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沒用,雖然他們的确在各方面都不如你。”
男人被兩人無視後,感覺自己的存在是多餘的,于是便準備趁機扯下脖頸上的“定*時炸*彈”,然而不管他的動作有多輕微,還是被橘幸人注意到了,橘幸人看都不看他,将鋼絲收緊了幾分,然後繼續面對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