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城的規則
古城門口有一支五人隊伍守着，對他們檢查盤問了一番，知道他們之中有四個異能者後，領隊就吩咐手下帶他們進中央檢測。
走進古城，劉景雨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寬敞的街道被一座座矮小的土屋占據了，只留了不到兩米寬的羊腸小道，走路都是人擠着人，處處充滿異味。
帶路是個普通人，靠着在軍隊的親戚才得到了這份既輕松又飽肚子的好差事。他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裏是邊緣區，暫時命名為C區，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往內是B區，異能者居住，最裏面是A區，是軍官住的地方。只要你們過了檢測，就能到B區住了。”
黑皮仔笑着道：“謝謝大哥，古城離海近，這裏的軍官應該是海軍吧？”
“沒錯。”帶路人面帶笑容地道，和聰明人打交道他也樂得自在，要是帶的是麻煩人，他才懶得說這麽多，不然得沒完沒了的解釋下去。他心情一好，就說起了古城的規則。
目前中國有三大根據地，分別為海軍、路軍和政府的勢力，風格也大不相同。
黑皮劉景風等人之前在政府避難地呆過，那裏吃的是大鍋飯，睡的是并排鋪，一切都聽從組織安排。
而這裏則完全自食其力，軍方不會給任何補貼，只是提供一個住處，而且他們也要上交相應的酬勞，就是腦核，喪屍頭顱裏的能量石，可供異能者提高能量，現在交易幾乎都用腦核，誰打的喪屍多，誰就富有。
這種安排弊端大，但能短時間磨練一個人的韌性，也比較自由，是強者喜歡的規則。至于弱者，就只能從強者手中賺取腦核了，餐飲是其中最好賺錢的一項。
劉景雨又一次在心裏贊嘆古人的智慧：古人誠不欺我，廚師高薪就業！廚師永不失業！遇到廚師你就嫁了吧。
看着密密麻麻的土房子，劉景雨問：“為什麽住這麽密集？很多人嗎？”
“是挺多的，七八十萬。”
“什麽？”劉景雨吓了一跳，“才幾十萬嗎？古城市以前有将近六百萬人，現在怎麽才這麽點人？都出去避難了嗎？還有什麽地方比這裏安全？”
“都變成喪屍了，我們來時這裏都沒清理出來，到處是喪屍，軍方看中了這裏的地勢，才駐紮了下來，現在也只在四個城門各劃分了一小塊地方，正往中心延伸，你們要打喪屍也最好到裏面去打，早點清理完對我們都好。”
劉景雨突然忘了言語，渾身發寒。“不，我家在裏面。”
帶路人道：“你有家人住這裏嗎？你可以去登記部門查找，不過要付不少腦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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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藍握住劉景雨的手，安慰道：“別擔心，待會兒我陪你回家看看。”
“我也去。”劉景風道。
“嗯。”劉景雨點點頭，“為什麽這裏會有這麽多喪屍？不是被咬了才會變喪屍嗎？不可能蔓延這麽快吧，都和G市差不多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帶路人帶着幾分炫耀的口吻道：“你知道的都是從新聞裏看的吧，新聞都是虛虛實實的，厲害的東西哪敢放出來。其實喪屍病毒最初傳染度極高，空氣就能傳染，發病時間又慢，G市是大城市，每天無數人進城出城，将病毒帶到了四面八方，一爆發就失控了，連國外都有喪屍潮，更何況這裏。現在的喪屍算是升級版的，攻擊力強了，傳染度卻低了。”
滅頂之災！劉景雨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詞，現實殘酷到他無法想象。
說話間他們到了B區入口的測試點。
異能者腹部會有能量凝聚，檢測非常簡單。黑皮、劉景風和高岩很快就測出了異能反應，劉景雨竟然也有微量的反應，但是掃他哪裏都一樣有反應，大家便都覺得是他體質原因。令人意外的是季藍居然毫無異能反應，讓衆人大跌眼鏡。
黑皮第一個跳了出來，大聲道：“這不可能，藍哥的空間我們都見識過，一定是機器壞了。”
這裏的工作人員是軍人，聞言嚴謹的換了另一臺檢測儀給季藍重新檢測，結果還是沒反應。軍官臉色頓時冷峻起來，嚴肅道：“請不要妨礙公務，否則我有權利拒絕你們任何一個人進入B區。”
劉景雨想起季藍說他是在十歲時修出的空間，就猜想他可能和現在的異能不一樣，連忙說道：“應該是他現在狀态不好，我們這就走，下次有把握了再來。”
“嗯。”軍官也給了劉景雨一個臺階，遞給季藍一個C區身份卡。
劉景雨心裏還松了口氣，季藍測不出來也好，不然他就要一個人住在C區了。
“軍大哥，再給他試試吧。”黑皮不死心地道。
季藍一手就把黑皮提起來了，“我們走。”
軍官不禁多看了眼這個戴帽子的高個子，暗道這人挺厲害的，比一般異能者還強。可惜自己沒有開特權的權利，否則讓他進C區也無妨。
劉景雨說：“時間也不早了，黑皮，高岩，你們先去B區弄房子吧，我們回趟家。”
黑皮猶豫了一會兒，“好吧，景風，要我幫你定房子嗎？”
“不用了。”劉景風道。
一行人便兵分兩路了。
南城角只有一個中型小區大，很難想象裏面擠了二十萬人，而且還是矮小的土包房。整個外圍都是C區，靠近古城中心處有一道黃土仿造的城牆，顯然和土包房一樣出自土系異能者的手筆。城門口有三人把手，提醒了他們一句讓六點關城門就放行了。
封閉的古城喪屍比其它城市更多，站在天路上往下看，喪屍密密麻麻的，像在舉行萬人廣場舞一樣，濃烈的死屍氣味從下方飄來，特別傷鼻。
一個小時後他們就到了小區，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樓道，身後跟了上百個喪屍。
廢棄的小區沒有電，于是他們只能用腳爬上二十六樓，劉景風倒還好，劉景雨腿都軟成面條了，但他也沒停留片刻，掏出房卡就刷開了門。
真慶幸小藍哥有空間，他的行李沒弄丢。
“汪！”
門剛推開，裏頭就響起一聲高亢的狗叫。
“小兵！”劉景雨正要往前沖，就被季藍提着衣服放到了身後。
“小心。”
季藍話音剛落就有一頭眼泛紅光的哈士奇殺氣騰騰地撲了過來，顯然是一條餓瘋了的喪屍犬。
劉景風也呆了一下，身體沒能反應。
季藍等到狗飛撲到面前才一腳踹去，狗哼地一聲飛撞到了牆上，摔了個頭顱開花，抽搐幾下不動了。
季藍看着狗的死相頗為滿意，不錯，剛才的角度和力道都恰到好處，鞋面也沒碰髒。
“小兵！”劉景雨跑了進去，看着最愛向他撒嬌的哈士奇不由紅了眼眶。他左右看看，大喊道：“爸，媽？”
劉景風關上房門才跟進去。
劉景雨一步步往裏面走去，心裏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沒人回應，房子裏安靜得可怕，老弟壓抑的呼吸聲他都能聽見。
最不想看見的東西還是出現在了眼前，廚房的地面有一堆重度腐敗的屍骨，旁邊落着一堆衣服碎片，顯然是被狗咬碎的。不遠處還有另一堆屍骨，劉景雨認得骨堆上的碎布花色是媽媽經常穿的裙子。
劉景雨啞着嗓子張了張口，“媽”字卻沒能發出聲音。他“嘭”地跪了下來，手捂住臉，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雨。”季藍吓了一跳，連忙蹲到劉景雨身邊企圖拉起他，可是劉景雨身體僵硬得像快幹肉，手摸上去才感覺到這具身體抖得有多劇烈。
淚水已經打濕了劉景雨整張臉和手，他喉嚨裏發出極其壓抑的嘶啞聲，如野獸嗚咽。
怎麽可能？明明前幾天還和他講話，前幾天老爸還教育他做人處事，怎麽會變這麽快？他一定是在做夢，夢醒了一定什麽都好了。
季藍茫然失措地把伴侶抱在懷裏，頭一次感受到人類間的親情，對他而言陌生而遙遠的情感。他們靈蛇獸沒有家人一說，也只有在失去伴侶時才會如此悲傷。
視線被季藍的胸膛擋住，劉景雨卻不想離開季藍的懷抱，失聲哭嚎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