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了。”劉景雨梳理掉季藍頭上的碎發,退了幾步打量季藍的新造型。
季藍的長發看着柔軟順滑,剪短了才顯出發根其實很硬,不會服帖在頭上,自然的松散着,清清爽爽,帶着幾分飄逸。
劉景雨覺得季藍長發很美,偶爾讓他有種女孩子的錯覺。中規中矩,似乎這是季藍最适合的造型。但現在他才發現短發更适合季藍,少了幾分柔和中性,變得陽光帥氣,讓他移不開眼。
劉景雨的腳不自覺的走向季藍。,呼吸撲在季藍稍長的劉海,發絲輕輕飄動了幾下。
“好看?”季藍眨了眨睫毛落了碎發的眼睛問道。
劉景雨看着季藍嘴邊一張一合,像兩片粉紅的桃花花瓣,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劉景雨忍不住親了上去。
季藍嘴角揚了起來,正要加深這個吻,劉景雨卻不好意思的推開了他。
劉景雨的臉不争氣的燒了起來,心髒跳個不停,說話都不利索了。
“很帥。”仔細擦去剪刀刃上的碎頭發,劉景雨道:“你身上有頭發,去河裏洗個澡,我去給你拿衣服。頭發也給你放屋子裏去了。”
“好。”
劉景雨拿來衣服,看見季藍正在湖裏游泳,背上沒了大片的藍發,光裸的背就暴露了出來。他游泳不用手臂,像蛇一樣往前鑽,速度飛快,肌肉一張一弛間彰顯出強大的力量。
不行,再看下去要流鼻血了。
劉景雨放下衣服,慌忙出了空間。
倒在大床上,劉景雨的心才平複了下來。
突然感覺褲子濕濕,他伸手抹了一把,手指上全是透明的粘滑的液體,內褲底下全是濕的。
劉景雨脫了內褲,拿起來聞了聞,沒什麽味道,趕緊拿去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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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就能聞見一樓飄來的肉香,不用看,劉景雨就知道是粉蒸扣肉。閉上眼仔細感受了一番,黑豆股墊底,放的是“蒸味鮮”醬油,這種扣肉最下飯了。
“哥。”站在一樓客廳的劉景風喊了聲。
劉景雨笑着揮手:“你來啦,快上來坐。”
“不了,我這就走。”劉景風道。
“雨大哥!”廚房門口傳來女聲甜美的聲音,劉景雨聞聲看了過去,原來是紅素。
紅素穿着粉紅的圍裙,裏面穿着白色t恤,形象落落大方,在一群油頭垢面的廚師中成了一顆清新的閃光點。
可是他根本就沒請紅素。
劉景雨臉上不由得透出些許不高興。一定是柳丁叫她來的。
他也不好拒絕,事後付給紅素一份酬勞吧。
劉景風沒看出大哥的想法,解釋道:“是我帶她來的,她在家沒事,想給你幫幫忙。我加入了放哨隊,待會兒要去交班,先走了。”
劉景雨訝然,瞬間明白了是什麽意思,也沒多說什麽。
送弟弟出了門,劉景雨笑着道:“明天早點來,陪我去接季藍。”
劉景風:“嗯。”
紅素端了個簸箕從廚房走出來,蹲在客廳空地剝豆角。
劉景雨往紅素的方向走去。他一直認為紅素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但今天的紅素很賢淑,任誰也不會把她往那個詞上想。
他蹲在紅素身邊一起剝豆角,問道:“你和我弟是怎麽認識的啊?”
紅素道:“一個星期前,我受了傷,他幫我上藥,我們很聊得來,然後就在一起了。”
劉景雨想起來了,就是碰上趙阡陌的那天,紅素被趙阡陌劃破了絲襪,暴露了她的小粗腿。想到這裏劉景雨就想笑。
紅素問道:“我聽景風說,你想讓我們搬進來住,是真的嗎?”
劉景雨:“……”
他是對老弟說過讓他搬進來,可他什麽時候說過讓你們搬進來啊?
罷了,反正是景風的意思。
劉景雨笑着說:“是啊,房子這麽大,我和季藍兩個人住太空了,你們後天就搬來吧。”
“謝謝大哥。”紅素甜甜的道。
劉景雨感覺到一股視線盯着自己,下意識的擡頭看向卧室,果然是季藍在看他。
劉景雨站起身,“我去看看季藍,你累了就去花園休息。”
紅素乖巧的點頭:“我不累,謝謝大哥。”
回到卧室,劉景雨一臉不高興,跪在床上看季藍用腦核作的畫。
畫中有一條像蛇的線條,盤踞在青草地上,代表了季藍。用白色腦核點出了一些雨,代表了他。
畫風簡單粗糙,甚至有些幼稚,像幼兒園的孩童的塗鴉。但看着很舒服,腦核中的能量也讓房價充滿了舒服健康的氣息。
雖然劉景雨沒說一句話,沒任何不開心的表示,但季藍就是知道他不開心了。
季藍将手放在劉景雨頭頂摸了摸,“怎麽了?”
“煩。”
“因為那個女人?”季藍語氣如常,沒有任何情緒,卻隐藏着暗暗殺機。
劉景雨用沉默回答了季藍的問題,垮下了腰,“那女的和我弟在一起了。她私生活太亂了,我弟雖然花心,但也不是亂搞的人,怎麽就看中她了呢。”
劉景雨越說越煩,越想越不能接受。
紅素亂成啥樣他不知道,就說說身邊的,黑皮就和她發生過關系,用一筐水果和一只烤雞換的,水果還是找他讨的。事後黑皮在私底下對紅素品頭論足,說如何如何放蕩,如何如何極品。
當時他還聽得津津有味來着。
說實話,如果沒有季藍,他或許也會嘗嘗她的味道。
這樣的弟媳,叫他如何接受?
黑皮不是貪于享樂的人,也只找了那麽一次。劉景雨突然想起來,那幾天高岩脾氣特別大,尤其是對黑皮。原來那時候基情就有苗頭了啊。
“哎,算了,不說他們了。我餓了,下樓拿吃的去。”劉景雨穿上拖鞋出了房間。
季藍趴在床上,恹恹地打起盹來。聽明白雨對那個女人不感興趣,他就對這個話題沒了興趣。
正在剔豆角的紅素絕想不到,在這麽普通的幾分鐘裏,自己的生命就在生與死之間溜達了一圈兒。
離結婚只有一夜時間了。
劉景雨躺在床上,心情竟然很平靜,沒有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症。
劉景雨第十八次對季藍說:“你今晚要去公寓睡覺,明天我去那裏接你。”
“我不去。”季藍想也沒想的道。
“婚前我們是不能見面的,你不去我就去了,你在家得負責招呼客人。”劉景雨笑嘻嘻地說着,在季藍嘴上親了口,“乖啦,我很快就去接你。”
季藍不為所動。
劉景雨只好又退了一步,“那明早天亮前你偷偷溜回去好不好?不然說不過去,我們的風俗就是這樣的。”
同性婚姻和異性婚姻沒什麽區別,也是一娶一嫁的形式,區別只在于娶和嫁雙方都可以,只是娶人的要忙碌一些,由兩人中善于交際的承擔。
季藍的表情終于有所松動,眉眼寫滿了糾結,最後還是同意了,“你要快點來。”
“嗯嗯。”劉景雨連連點頭。“明天要早起,我們早點睡吧。”
季藍把劉景雨撈進懷裏,“晚安。”
就要睡了,劉景雨卻又有點激動了。睜開眼一看,季藍也睜着眼睛。
“你又不睡?”劉景雨爬到季藍身上道。
“前幾天睡夠了。”
劉景雨:“那你就這麽陪我躺着啊?”
“嗯。”季藍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一個簡單的音節,劉景雨卻莫名的感動了。舍不得季藍幹躺着,劉景雨坐了起來,“我們去花園看月亮。”
季藍自然同意,夜晚的空氣總是讓人心靜,靈氣十足,對于修為非常有幫助。
下了樓,劉景雨又順便取了些廚房裏現成的食物,大吃了一頓。最近總是很容易餓,而且胃口越來越大,但人卻胖不起來。
“快過來。”花園裏傳來季藍的聲音。
花園已經種滿了花草,空氣中氧氣充足。空草地上有一把由劉景雨引導做出的植物藤椅,上面還長着綠葉。季藍就躺在這把藤椅上。
劉景雨忙走了過去,躺在季藍身邊。
躺在藤椅上,看着上空的夜景,身邊就是将要相伴終生的愛人,劉景雨頓時心中湧起一股滿足感,心寧靜得呼吸都慢了下來。
吃飽了飯人就容易犯困,劉景雨卷着一張薄被,翻身抱住了季藍,安靜的睡了。
次日,第一縷陽光灑下,劉景雨就猛地從甜夢中醒了過來。
要結婚了要結婚了。
劉景雨的腦子瞬間亂成了一鍋糊糊,如熱鍋上的螞蟻蹦下了藤椅。
“季藍快起來,我給你整理一下,你趁客人沒來趕緊回公寓。”劉景雨拉着季藍就跑,嘴角的口水都沒注意到。
劉景雨不一會人就把季藍收拾的帥帥氣氣,衣服還是運動裝,不過是全新的。來不及收拾自己,劉景雨用力把不太配合的季藍往外推。
到了門口,季藍定住了身體,眼神專注地看着劉景雨,“我等你。”
劉景雨連連點頭:“嗯嗯,快去吧。”
“我等你!”季藍壓低了聲音重複道。
劉景雨拉住季藍的手,認真的說:“我不會走的,你要對我放心,我不知道喪屍王讓你到底看到了什麽,但你想象的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我愛你。”
“不是喪屍王。是經驗。”季藍用力地抱住了劉景雨,力道大得驚人,像是要把劉景雨融進自己的身體。
“我等你!”這三個字仿佛用盡了季藍的全部力氣,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一會兒我就來接你了。”劉景雨蹭了蹭季藍的胸膛,虔誠的在他心髒位置印下一吻,“去吧。”
季藍慢慢松開劉景雨,轉身飛快地走了。
天大亮了,廚房工作人員守時的過來了。不一會兒,客人們也三三兩兩的敲開了別墅大門。
平時髒髒兮兮的他們今天打扮得人摸狗樣,穿的都是自己最好的衣服,呆在充滿喜慶的客廳裏,仿佛時間回到了末世前。
“歡迎歡迎。”劉景雨滿臉喜色,招呼着一個又一個的朋友。
客人并不多,都是劉景雨過過命的戰友,共四五十人。等人來齊了,劉景雨就走到了劉景風身邊,“景風,可以去接季藍了。”
劉景風看了看手表,“才十一點,現在去太早了,再等半個小時吧。”
“不了,沒那麽講究,現在就去吧。”劉景雨說道。
“那好吧。”
接親的一行人就風風火火的出門了。
劉景雨抱着一束拾掇成了玫瑰的紅月季,走在最前面。身後都是最要好的朋友,只有黑皮不在場,他正在公寓當伴郎陪伴季藍,而他的伴郎則是高岩。
要說伴郎,他弟弟做最适合,卻唯獨留給了高岩和黑皮。對此黑皮這二貨愣是沒有任何多心,劉景雨也是醉了。
他們一路上引了無數雙眼睛好奇觀望,甚至還有小孩子跟在他們屁。股後面跑。
劉景雨心情更好,後悔沒準備幾顆喜糖。
路過c區鬧市區,劉景雨突然不經意的瞟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頓時怔愣住,都忘了走路。
“怎麽了?”離劉景雨最近的高岩問道。
劉景雨沒回話,伸長了脖子在人群搜尋那張臉。
現在街上的人都是來去沖沖,沒多久,唯一悠閑的一個人影被劉景雨注意到。
正巧他轉過了臉,微微一笑,轉身走進了小巷子。
劉景雨手中的花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高岩忙撿起花,“怎麽了?”
他把花遞給劉景雨,劉景雨沒接,眼睛還望着那個方向,側身繞過高岩往人群走去。
高岩拉住了劉景雨,“你去哪兒啊?”
劉景雨回頭,呼吸非常急促,激動得眼睛發光,“我看見了一個老朋友,我的婚禮一定要有他在場,麻煩大家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說完劉景雨就跑了,留下一行人面面相窺。
劉景風準備追上去,高岩把花遞給他,道:“我去吧。”劉景雨的婚禮沒有人比高岩更重視了,這不單只關系到劉景雨的幸福,也關系着他的幸福。
高岩把花遞出去人就跑了,沒給劉景風反駁的機會。
劉景雨一個勁鑽過人群,很害怕把人跟丢了,心裏不斷祈禱着。
轉過一個彎,沒想到那個人就背對着他站着。
他轉過身來,微微一笑,“終于找到你了。”
“杜祁……”
“小雨。”杜祁一步步走了過來,随意的步伐卻透出王者風範。
劉景雨腦子閃過一絲疑惑。他感覺杜祁好像變了,可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這絲疑慮就消散了。
“你沒死。”劉景雨熱淚盈眶,大步走向杜祁,張開手臂準備狠狠抱住失而複得的兄弟。
“劉景雨!”
身後突然傳來高岩的吼聲。
劉景雨腳步一頓,疑惑地回頭。
“快過來。”高岩說道,聲音竟充滿了緊張,站在巷子頭不再靠近。
劉景雨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了眼離他不過三步遠的杜祁,心也莫名的開始打鼓,“他是我的朋友。”
高岩已經擺出了防禦的架勢:“你看看他的臉。”
看杜祁的臉?他的臉很正常啊。
劉景雨後背汗毛倒豎,感覺後面站着的是後背靈,一轉身就會看見一張恐怖的臉往他臉上貼。
他都要忘了,杜祁是最早感染屍毒的人,杜祁該不會變成鬼了吧?
劉景雨緩慢而僵硬的轉動脖子,地上有影子,初步斷定杜祁不是鬼。脖子繼續轉動,視線随着頭的扭動向後移動,終于看見了杜祁的臉。
杜祁依舊站在三步遠的地方,還微笑着。
劉景雨剛松口氣,心髒還狂跳着,就見杜祁的臉開始模糊,變成了一團白色。
“啊!”
劉景雨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身體比思想更快的往後跑,就見他前面的高岩如炮彈一樣往前飛來,越過他,消失在了他視野裏。
接着他就聽見了高岩的慘叫。
劉景雨立即回頭,沒臉的杜祁掐着高岩的脖子,将他舉了起來。三級異能的高岩沒有絲毫反抗能力,手腳無力的下垂着。
那張臉雖然看不見眼睛,但他卻感覺他在看着自己。
這是他所遇到的最危險的敵人,但劉景雨沒有丢下高岩自己逃跑,沒有任何猶豫的向前沖來。
跑過來的時間劉景雨将自己最厲害的植物過濾了一遍。變異竹殺傷力太廣,捕蠅草會連高岩一起捕捉。最後,他抛出了一粒迷性最強的一種曼陀羅——天使之號。
這樣即使高岩也被傷到,也只是中毒。
種子催生的前所未有的快,無臉人身後一顆寬闊的矮樹拔地而起,無數挂着巨大號角花的枝葉瞬間将他包裹。
劉景雨也跑了過來,擡手試圖将高岩解救下來。
時間在這一瞬間仿佛被拉成成了一條線,劉景雨伸手的瞬間,清晰的看見無臉人身上的枝葉焦黑枯萎,運動中碎裂了自己。白色的臉又出現在眼前。
同時間他的手碰到了無臉人的手腕,接觸的瞬間,仿佛觸電般的劇痛在身體翻騰,瘋狂的翻滾起能量,從手中湧出。
劉景雨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感受到無邊的痛苦。
意識清醒時,劉景雨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高岩就在他前方。
視線模糊不清,他只能看見高岩衣服的顏色,躺在地上單薄的一片,像是挂在衣架上的一套衣服。
一只腳踩在了高岩頭上,劉景雨聽到了高岩細微的呻。吟。
“不要……”劉景雨嘴唇動了動,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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