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天

榆城的天氣真是差, 無風無雨無雪, 天卻沉的要命,簡直要把人的心髒壓碎。

機場裏的人不知為何比平時要多個幾倍,不經意地撞到了你, 也不會道歉;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在人群中穿梭着吵鬧, 聲音大到會把人的耳膜震穿,甚至在這樣步履艱難的地方,還要給行人添一絲麻煩。

雙語廣播的喇叭像壞掉了似的,喑啞無趣, 那邊安檢處有個插隊的人,還跟打抱不平的人吵了起來,

到處都是令人不悅的聲音, 充斥在耳際,回溯在腦海中。

這就是陸子由一路上的感受。

糟糕透頂。

沒有人知道,他從法院離開的時候,開着車一路疾馳到機場, 然後從天空起飛降落, 到另外一個城市,卻發現小姑娘遲遲未接電話, 這一整串過程中,他有多心慌。

心髒像窒息了一樣,甚至他都想好了,如果秦蒙出了什麽意外,他要選擇哪種死法。

所以當他幾乎魂飛魄散地坐在酒店大堂, 看見秦蒙和人談笑宴宴地走進來時。

狂喜和憤怒一瞬間加錯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石頭,用力的砸在他的天靈蓋上。

秦蒙并不知道這些,她無辜得睜大眼睛,看見陸子由,開心比疑惑要多,甚至習慣害羞的她,不顧周遭人們揶揄的眼神,兩只胳膊主動挂在他的脖子上面,笑容甜美,酒窩比之前更要明顯,軟糯地問道,“陸子由!你怎麽來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谙世事的模樣,可以剎那間澆滅任何火焰。

陸子由所有的不滿忽的就不見了,不知蹤影何處,他的眼神從肅穆到柔和,只需要她一句撒嬌。

伸出手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他盡量壓低了聲音道,“怎麽不接電話?”

啊!

秦蒙想起這件事,立馬很是愧疚地看他,烏黑的眼睛忽閃忽閃,微微張着嘴巴的樣子像只小倉鼠,比耳垂上的粉紅耳釘還要粉紅。

Advertisement

“對不起,我忘記帶出門了,我以為你今天開庭沒有時間聯系我,就沒有回來拿。”

她小手伸出去,因為一直抓着暖手寶,上面還挂着熱汗,像是剛浸過水的熱毛巾,柔軟貼合地抓着他一根手指,慢慢地往電梯那邊走,“是不是因為聯系不到我,所以你擔心才來的?”

那張充滿着無憂無慮的臉此時卻挂滿的抱歉,眼睛盈盈着水霧,看得出她很想要道歉。

陸子由抽出手指,回握她,稍微用力的捏了兩下,眼睛撇開去看電梯裏的數字顯示屏,假裝無所謂道,“我只是突然想來了,下飛機才發現聯系不到你。”

他聽見秦蒙在旁邊松了一口氣。

這就夠了。

他想,如果這段愛情裏會有不安,那就全部由他承受。

小姑娘除了被愛,就什麽都不要想。

/////

陸子由來的匆忙,行李是華天幫他收拾直接送到機場的,打開一看,只有簡單兩件睡衣,和一套換洗衣服。

秦蒙左右看了看,癟着嘴巴說,“那你怎麽辦?”

“什麽?”

他泡了杯熱茶,坐在屋內的小沙發上小口啜着,身上還穿着白天開庭時的黑色襯衣,将人襯得冷峻清瘦,手腕上的表盤忽而明暗。

拿出那套睡衣,秦蒙走過來,塞進她的懷裏面,“你的臉不用塗東西嗎?”

“不用,”放下茶杯,接過衣服,陸子由站起身,俯視着她,“天生條件好不用後天彌補。”

說完就施施然走進浴室。

秦蒙咬着唇看見自己滿桌子的護膚品,想跟人打一架。

浴室裏霧氣蒸騰,陸子由褪下身上的衣服,飛快的沖了個澡,站在鏡子前面整理的時候,卻發現吹風機壞了。

他半打開門,沉聲叫人,“叫前臺那個吹風機上來。”

“啊?”秦蒙聞聲小跑過來,卻被眼前一幅活色生香圖給剎住了車。

陸子由穿着真絲兩件套的睡衣,上衣的紐扣卻沒系上,整個胸膛袒露在空氣之中,腹肌在浴霸的明黃色燈光下更加線條分明,放佛是八個正在招手的小精靈,叽叽喳喳喊着,“來啊,來摸我啊。”

然後她就真的這麽做了。

愣直了眼,飛速伸手揩了一把油,那滋味。

啧啧啧。

秦蒙鬼笑着跑回床邊,樂不可支地撥通了前臺電話,跟那邊溝通着吹風機的問題。

殊不知浴室的某人,眸色幽深,大腦中的不正常運動片段正在以每秒幾百段的速度閃過,軟嫩的小手從腹部劃過的的感覺,帶着點酥麻,分明是一觸即離,卻久久不散。

他用自己的手覆在上面,緊緊抿住了嘴巴。

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條毛巾,滿都是秦蒙的味道,香香甜甜的,他蓋在自己的頭發上,防止水滴落在肩膀上,一只大手來回的揉搓。

出來的時候,秦蒙正趴在床上玩手機,兩條腿在空調暖氣下面,不安分的晃着,白花花明晃晃,像一把鈎子。

他不動聲色地坐在床邊,喑啞着聲音問道,“怎麽說?”

“唔,”秦蒙嘴裏嚼着一塊餅幹,口齒不清,她把小腦袋放在陸子由的大腿上,眼神直直望着他,“前臺說馬上就讓人送新的過來。”

他沒說話,只用另一只閑着的手捏着她有點嬰兒肥的臉蛋,嫩的要出水似的。

怎麽會有這麽像小孩的女人。

門鈴響起的時候,秦蒙正窩在他腿上點外賣,飛快地滑動着屏幕。

把她搬開,陸子由邁着長腿去開門,拿過吹風機道了聲謝。

秦蒙在屋裏一個勁地喊,“拿過來啊,我幫你吹頭發。”

不知道怎麽又突發奇想了,拿她沒辦法,陸子由拿着吹風機回到床邊,插上插座遞給她。

秦蒙乖乖接過來,半跪在床上,開了暖風,很細致的幫他吹幹。

他的頭發天生烏黑,摸上去有點硬,有點紮手,她惡作劇般的在上面撓來撓去,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柔軟的腰肢已經卸力倚靠在對方的後背上。

隔着薄薄衣料的皮膚,皮膚的溫度透了過來,分明是正常的溫度,在他卻覺得有點灼人。

眼中的黑越來越濃,他咽了下口水,喉結上下翻動。

“我自己來吧。”

他伸手去拿,秦蒙卻不願意了,嘴巴撅得差點能挂啤酒瓶,趴在他的背上死活不撒手,哼哼唧唧,“我不要嘛,我要給你吹幹了才行。”

從哪學來的折磨人的招數。

陸子由硬是把吹風機奪過來,拇指撥動開關,吵人的聲音終于消失。

一個反身,把挂在後背的小八爪魚按在床上。

“你太過分了。”

濃重的控訴色彩充斥在聲音之中,柔軟的床榻上兩個人陷了進去,秦蒙有種錯覺,他的眼睛裏正在冒着幽幽的綠光。

分明是不開心的語氣。

卻帶着雀躍的神情。

纖細的手腕被他握緊在手掌裏,她感覺到他雙手的溫度正在升高,一種陌生的情愫和沖動撞蕩在心間,她眼中氤氲着水汽,盈盈可憐,“我……我錯了?”

一雙唇狠狠壓了過來,跟她的體溫觸碰融合,堅實的肌肉壓在她的胸脯上,好像要緊緊把她壓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呼吸之間,他的聲音低低傳來,像是夢中遙遠的呼喚,“你是對的。”

給他機會,把人徹底圈禁在自己的天地之中。

當然是萬分正确的。

秦蒙被吻得七葷八素,大腦缺氧,卻感覺到自己腕上的那只有力的手已經撒開,轉而在她的身上慢慢游移,從白玉般的脖頸,到精致完美的鎖骨,瘦弱的身軀上,偏偏該大的地方一點都不小。

熾熱的手掌撥開衣服,覆在胸前的時候,秦蒙整個人都僵硬住。

太羞人了。

她伸出手去,試圖撥開他,卻又被一種陌生的沖動阻止住。

手指頓了頓,她伸出胳膊去抱住他的脖子,兩頰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小聲嘤咛着,“你會一直愛我嗎?”

陸子由停下來。

眸子望進她的眼睛裏,都是只有彼此的瞳孔裏,洋溢着最原始的沖動。

但他還是忍下來,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活着。”

別人的誓言,秦蒙都不信,那些電視劇裏的情節,那些山盟海誓的許諾,聽起來都不過是騙人的把戲,她見過那樣多反目成仇的夫妻,最初不也是這樣蜜語甜言的生活過嗎。

但是,陸子由說的她就相信。

一個人獨行在這世間,因為謹慎,所以見山見海都會繞道而行,怕會被山石絆倒,怕會被海水侵蝕。

可不知道哪天,就會遇見那個誰。

為了他,願意在深山修行;為了他,願意沉溺與大海。

她的雙臂越來越緊,額頭貼在陸子由的鎖骨,身上的衣物已經淩亂不堪。

像是一場邀約。

陸子由頓了不到一秒,立即俯身下去,深深吻着。

他拽着秦蒙的手,去解自己剛剛系好的紐扣,引導着彼此走向沉淪。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急促的一陣敲門聲,屋內的氣氛戛然而止。

秦蒙臉上的潮紅還未褪下來,一雙唇被吻得又紅又腫,身上都是血紅的印子。

狼狽而又迷人。

“你點外賣了?”

“嗯,兩份燒臘飯。”

“……”

燒燒燒,怎麽不把他也燒了算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