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邂逅的牌局

陳斯鵬今天一上班就讓秘書找來了近一年的《金融界》雜志,他一本本翻着,終于在今年一月的股票投資板塊看到了“責任編輯杜北燕”這幾個字,他有些不可思議的想,原來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認識大半年了。這個幾乎天天從他眼前閃過的名字無意間已經牢牢地在他的大腦裏占據了一個位置,以至于他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立刻條件反射般充滿了興趣。陳斯鵬找出上個月的那期《金融界》,重新把那篇題為《三季度航空股震蕩上行,預期未來走勢□》的文章仔仔細細的讀了一遍。文章充滿了專業性的分析,但他卻從那些冷冰冰的用詞裏仿佛看到了那個長的像只玩具兔子一樣的杜北燕,她一邊一本正經的敲着字,一邊嚴肅的思考着到底是孜然味的屍體更可口還是紅燒味的屍體更可口。陳斯鵬不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覺得自己似乎迫不及待想再見她一面。陳思鵬有些自嘲的笑了,他都這個年紀了,卻莫名其妙對一個神神叨叨的女孩子感興趣。如果以是否适合做老婆為評判标準的話,杜北燕絕對是個不及格的女人,他最多只能給她59分。

這時陳斯鵬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老朋友胡俊,他接起來說道:“你又想幹嗎?”

“我說下班出來吧。”

“幹什麽?”

“搞基嗎?”胡俊沒正經的問道。

陳斯鵬聽了他的話哈哈大笑起來:“來吧。”

下班後陳斯鵬在一家酒吧裏和胡俊碰了頭,他一邊呷着杯子裏的啤酒一邊問道:“今天怎麽有時間出來,不帶孩子上興趣班了?”

胡俊一仰頭喝掉了杯子裏的一大半,他擺了擺手說:“今天老婆送她去,我閨女最近鋼琴要考級了,快把老子操磨死了。”

陳斯鵬笑着說道:“你原來不是說以後有孩子就扔回老家放羊,還孩子一個幸福的童年嗎?怎麽現在又是鋼琴又是書法的,我說你還是省省吧,你自己就沒有藝術基因,別天天折磨薇薇了,六歲大的孩子都快比我還忙了。”

胡俊說道:“你可別說風涼話,以後你有了孩子保準比我還折騰。其實我也不願意她報太多的興趣班,可我老婆不答應,你是不知道,我老婆為了糾正我閨女彈鋼琴的手型,在琴鍵下面插了一排牙簽,我閨女的手往下落一點就得挨紮,把薇薇那小手紮的全是洞,看着可憐死了,這女人心狠起來真是要命。”

陳斯鵬笑着聽胡俊在那裏絮絮叨叨的說着家裏各種大大小小的麻煩,聽上去像是在訴苦,但一談起女兒言語之間卻滿是“我閨女如何如何” 的驕傲。陳斯鵬見過他的小女兒,雖然愛發脾氣又淘氣,但是小小的軟軟的,就像她的名字薇薇一樣,看上去就像一朵嬌嫩的薔薇花。每次看着那個小女孩陳斯鵬就不禁也渴望有個自己的孩子,他希望也是個小小軟軟的女孩子,但他可不會讓女兒去學什麽鋼琴書法,他會送她去學跆拳道,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欺負自己的女兒。

“對了,你昨天相親相的怎麽樣?”胡俊突然問道。

“其實。。。”陳斯鵬在心裏醞釀着該怎麽描述自己那場離奇的相親。

“老胡,你怎麽在這兒!”這時不遠的一張桌子上突然有人朝胡俊大喊着,胡俊和陳斯鵬一起轉過了頭去,只見那張桌子上圍坐着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他們都是胡俊公司的同事,胡俊生性随和愛開玩笑,公司的年輕人平時都很喜歡和他打交道。

“老胡,過來和我們玩一會吧。”一個長的胖胖的男青年招呼着他,說着還沖他揮了揮手裏的撲克牌。

胡俊笑呵呵的搖了搖頭指着陳斯鵬說:“算了,我跟我朋友在一起呢,我們改天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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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個帥哥帶過來一起玩嘛。”幾個年輕人起哄道。

胡俊對陳斯鵬說:“走吧,跟那幾個小孩一塊坐一會。”

陳斯鵬推辭道:“拉倒吧,我又不認識他們。”

這時那邊桌子上幾個年輕人又開始起哄:“老胡,你快點帶那個帥哥過來。”

胡俊拉着陳斯鵬說:“走吧,那邊還坐着兩個美女呢,搞不好你的終身大事今天就解決了。”

陳斯鵬沒辦法只好跟着過去了,胡俊向幾個年輕人介紹道:“這是陳斯鵬,我們老朋友了,正兒八經的鑽石王老五,你們兩個小姑娘可把握好機會啊,你們兩個男的也可以考慮把握機會。”

大家聽了胡俊的話都哈哈大笑起來,一個長的很高挑的女孩子往沙發裏面挪了挪招呼陳斯鵬道:“陳大哥,你坐這兒吧。”

陳斯鵬跟她客氣了一下坐了過去,他坐下前不經意的看了眼這個女孩子,不得不說這個女孩很出挑,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白的,畫着精致淡妝的臉蛋看上去很漂亮,她一看就是那種頭腦精明又力争上游的女孩子,這種女孩子表面看上去像小貓一樣的溫柔可人,但她們內心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做起事來果斷又麻利。陳斯鵬在外企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這樣的女孩子他見的太多了。

胡俊向陳斯鵬一一介紹這四個年輕人,給陳斯鵬讓座的女孩子原來叫吳佳文,和胡俊在一個部門上班。吳佳文伸出自己的手笑眯眯的對陳斯鵬說:“陳大哥,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她的笑容十分迷人,陳斯鵬沖她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說:“相互指教。”

他們剛要開始打牌,胡俊的電話就響了,原來是他老婆單位臨時有事,讓他趕緊接孩子去,胡俊立刻像消防隊員一樣跳起來去救火了,陳斯鵬也想跟他一起離開,幾個年輕人卻不依,沒辦法他只好繼續再待一會兒。

幾個年輕人提議繼續打牌,但是五個人卻不知道打什麽好,陳斯鵬說:“我不打了,你們幾個打,我給吳佳文看牌好了。”

吳佳文趕緊推辭道:“這怎麽好意思。。。”

“沒關系,”陳斯鵬笑笑說,“你輸了算我的。”

吳佳文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四個年輕人就打起了跑得快,陳斯鵬靠在沙發上看着吳佳文出牌。雖然她一直掩着嘴淑女的笑着,但她的牌打得真的不錯,哪個先出哪個後出心裏一清二楚,中間她不忘張羅着給大家添飲料,還不時詢問一下陳斯鵬的意見,不讓他在一旁太過無聊。陳斯鵬心想要是招聘員工他一定招吳佳文這樣的,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那麽他給她一百零一分。

打了幾把後吳佳文抓了一手的臭牌,她咬着嘴唇有些愁眉不展。陳斯鵬坐起身子靠近她說:“我幫你看看。”他伸手幫她重新理了遍手裏的牌,期間他們的手不經意的碰在一起幾次,陳斯鵬倒是沒在意,吳佳文的臉卻漸漸的紅了。

開始出牌的時候,吳佳文求助的看了陳斯鵬一眼,陳斯鵬從她手裏那把牌裏抽了張大的扔出去,他連出了幾張大牌,其他幾個人也不得不祭出手中的打牌,陳斯鵬這才開始慢悠悠處理手裏那幾張臭牌,他估摸着其他三個人手裏已經沒大牌了,直接甩出一對王把三個人一鍋全燴了。

吳佳文有些興奮的說:“陳大哥,你可真行!”

胖胖的男青年開玩笑的說:“果然再好的獵人也鬥不過千年的狐貍。 ”

吳佳文嗔怪的說:“瞧你說的,陳大哥怎麽就成千年的狐貍了。”

陳斯鵬笑笑說:“打牌只是個消遣娛樂嘛,你們先玩着,我有事得先走了,以後有機會聯系。”

幾個年輕人挽留了一下見留他不住,也就都跟他道了再見,只有吳佳文站起身來說:“陳大哥,我送送你吧。”盡管陳斯鵬一再讓她留步,吳佳文還是把他一直送到了酒吧外面。

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只穿着絲襪的吳佳文不由抱起了自己的雙臂,陳斯鵬站住腳步說道:“外面涼,你回去吧,以後有機會聯系。”

吳佳文微微垂下眼簾說:“陳大哥,我還不知道你的聯系方式呢。”

“那我們留個電話吧,以後有事就來找我。”

“那要是沒事呢?”吳佳文歪着腦袋有些調皮的問道。

陳斯鵬笑了笑說:“沒事就我去找你好了。”

吳佳文開心的說道:“陳大哥,那你說話可要算話哦。”

“一言為定。”陳斯鵬點點頭說道。

他和吳佳文留過電話後便向停車場走去,他走出去好遠後回頭一看吳佳文仍抱着雙臂站在原地,她看見他轉過身來便踮起腳尖向他揮了揮手,陳斯鵬微笑着向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吳佳文這才進酒吧裏去了。

陳斯鵬把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悠悠的踱着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停車場,誰料他看見一個少年正坐在自己汽車前蓋上抽着煙,他身上還穿着Y高中的校服,很明顯只是個高中生。陳斯鵬遠遠的沖他喊道:“我說你給我下來。”

少年擡起眼漠然的看了眼陳斯鵬,轉過頭去繼續抽自己的煙,陳斯鵬大踏步的走了過去,他雙臂抱在胸前看着那少年說道:“小子,趕緊給我下去,不然我就動手把你扔下去。”

少年上下打量了下又高又壯的陳斯鵬,料想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便慢悠悠的從車前蓋上跳了下去,在跳下去的一瞬間他突然把自己還燃着的煙頭摁滅在陳斯鵬的車上,然後一溜煙就跑了。

“你給我站住!”陳斯鵬怒吼道,但那少年顯然不可能老實站住等他來收拾自己,他一轉眼就跑沒影了。陳斯鵬有些氣憤的把車蓋上的煙蒂拍掉,那裏果然已經被燙了一片,雖然面積不大,但十分明顯,這車的漆是進口的,恐怕現在送去店裏也沒辦法立刻噴漆。陳斯鵬心想自己還真是點兒背,碰上這種不良少年。

這時他突然發現車輪旁躺着一個手機,他撿起來點開了屏幕,壁紙是不知道什麽游戲裏的人物,他猜這應該是剛才那個少年掉下的,他打開通話記錄想看看有沒有他父母或老師的電話,以便把手機還給他,順便讓他們知道下這小兔崽子幹的好事。但翻開通話記錄的那一瞬間陳斯鵬卻不由愣住了,這個少年幾乎所有的電話都打給了同一個號碼,而這個號碼在這部手機裏被标注為:杜北燕。

陳斯鵬看着那個號碼心想不會真的是她吧?可是冥冥中他卻覺得有一個聲音在清楚的告訴他: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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