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飛來橫禍
十五一過這個年就算徹底過完了,新年結束了人們心中不由都會有點淡淡的惆悵,但陳斯鵬卻是興高采烈的,因為年一過完就意味着杜北燕要回來了。
今天是杜北燕上班第一天,早上是杜金良送她去的,晚上就由陳斯鵬把她接回家來。陳斯鵬這天一點上班的心思沒有,他不停的在心裏盤算着還有多久能見到她,單身的日子他算是過夠了,杜北燕不在他每天連吃飯的動力都沒有,他真的要想死她了。
陳斯鵬巴巴的挨了大半個上午後實在是熬不住了,雖然再過幾個小時就能見到大活人了,但他還是決定先打個電話騷擾一下杜北燕。這時手機剛好響了起來,是一個他不認識的號碼打來的。陳斯鵬平時工作上接觸的人很多,接到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也很平常,他像往常一樣接起了電話。
“您好,請問是陳斯鵬陳先生嗎?”電話裏是一個女孩子甜美的聲音。
“是的。”
“這裏是J私立醫院,兩天前您在我院做了胃部X光,現在結果已經出來,麻煩您下午過來一下吧。”
“請問改天可以麽?”陳斯鵬說道,他下午急着去接杜北燕,一點兒都不想去醫院。
“如果沒什麽特別要緊的事的話,您最好還是盡早過來,我們的醫生想跟您談一下。”
陳斯鵬聽了她的話有些緊張的問道:“有什麽問題麽?”
女孩子笑了下很和藹的說:“您不用緊張,可能有些小問題,我這邊是醫院前臺,具體情況您可以過來和我們的醫生詳談。”
挂掉電話後陳斯鵬的心裏不由有些忐忑,被醫生叫去談話無論如何都不是什麽好事,一層陰影蒙上了他本來歡欣雀躍的心。
陳斯鵬的母親病逝的時候他還很小,他對于母親最後那段日子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唯一留存在他記憶中的就是醫院慘白的牆壁和空氣裏刺鼻的消毒水味,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直都很讨厭去醫院,他尤其讨厭醫生那冷冰冰的不帶任何同情心的口吻。
“我認為這部分已經癌變了。”J私立醫院的診室裏,劉醫生用小教鞭指着陳斯鵬胃部X光照片上的一小片區域說道,這對陳斯鵬而言如同晴天霹靂的噩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是如此的稀松平常,聽上去就好像在說“這顆白菜被蟲子蛀了”一樣,不帶任何的悲喜。陳斯鵬總覺得劉醫生在講別人的事情,他實在不能接受自己得了癌症這個事實。
“可是不到一年前我還做過檢查,當時醫生告訴我是胃潰瘍。”陳斯鵬說道。
“早期胃癌和胃潰瘍十分相似,這在年輕患者身上體現的尤為明顯,”劉醫生用小教鞭指着X光照片說道,“但你看這部分潰瘍區域有一些環狀突起,就是這一部分潰瘍發生了癌變。”
陳斯鵬才看不出來什麽環狀突起,他有些難以相信的說道:“但是如果我真得了癌症的話,為什麽我一點異常都沒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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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瘍型的癌變是個緩慢的過程,在有的患者身上可能會持續一年,早期胃癌也沒有任何的症狀,這也是為什麽胃癌一旦發現往往都是晚期的原因。”劉醫生心平氣和的解釋道。
陳斯鵬還想再說點什麽推翻他的結論,但他突然覺得這麽做沒有任何的意義,醫生已經對他做出了宣判,他就是一個癌症患者。陳斯鵬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這種病能治麽?”
“當然能治,現在治療的方法有很多,完全治愈的也不在少數,你最好馬上就住院,我們首先要判定你的病到哪個階段了,只要癌細胞還沒有擴散,治愈率還是相當高的。”劉醫生說道。
“那如果擴散了呢?”
劉醫生聳了下肩說:“這也得看程度,如果擴散面積比較大的話,我建議你轉到大醫院去繼續治療,治愈仍舊是有希望的。”
“如果還可以治的話,大概多久可以治好?”
“胃癌發現的頭五年是關鍵時期,順利的話可能這五年內就能治愈,但這畢竟是癌症,你也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那我還可以繼續工作麽?”
劉醫生很耐心的說道:“陳先生,你之所以得這個病就跟你超負荷的工作有關系,一旦開始治療的話你必須停止一切工作,而且治療的過程中會涉及手術、化療,到時候你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再承擔任何工作。”
“那治好需要多少錢?”
“這不一定,但是陳先生你放心,以你的經濟能力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陳斯鵬沉吟了片刻後說:“如果我放棄治療,最多還能活多久?”
“陳先生,你現在還不到說這個話的時候,你還年輕,你的病完全有希望。。。”
“你就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陳斯鵬打斷了他。
“這個也要看情況,也不一定。。。”
“那到底什麽是一定的!”陳斯鵬提高嗓門喊了起來。
劉醫生挑了下眉毛沒有說話,陳斯鵬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嘆了口氣說:“對不起。”
劉醫生不帶任何感情口色彩的說:“我從事這個職業很多年了,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一開始誰都難以接受這種事,但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該去面對他,這也是人生中的一場戰役,是你和癌症之間的戰役,也許會打的很辛苦,但不戰而逃總是不對的。我知道,你還年輕,前途又一片大好,你可能寧願死在工作崗位上也不想天天躺在病床上接受化療,但死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事情,如果你放任自己的病繼續惡化的話,它所帶來的痛苦絕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你有經濟條件治療,而且你的病情還不是很嚴重,你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所以千萬不要輕言放棄治療。”
陳斯鵬沒有說話,劉醫生繼續說道:“好了,具體情況已經跟你說明白了,希望你能盡快住院接受治療,治療開始的越早治愈的希望就越大,你最好回去和你的家人好好商量一下以後的事情。”
陳斯鵬看着桌上的一點說道:“這事我不能告訴家裏人,我太太現在懷着孩子,我怕她會受不了。”
“這樣啊,那是有些難辦。”劉醫生點了點頭同情的說道,“那你可以先找其他親戚商量一下,總之這個事情宜早不宜遲。”
陳斯鵬離開診室下樓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不穩,他還是有些難以相信自己居然得了癌症,前一刻還在掌控着許多人和事的陳斯鵬瞬間失去了對自己人生的主宰權,他的頭腦中空空的,什麽都不能考慮。死亡的陰影讓他本能的恐懼起來,紛至沓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堵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卻仍止不住的一陣頭暈目眩。
《金融界》的編輯部裏充斥着下班前的散漫氣氛,編輯們不是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就是聚在一起聊天,杜北燕瞥了一眼時間,馬上就要下班了,她心想他應該已經到了吧。她偷偷向樓下張望了一眼,果然看到陳斯鵬的車停在路邊,杜北燕的心立刻怦怦跳了起來,她不得不把手按在心口抑制住自己慌亂的心跳。
杜北燕不知道陳斯鵬這個年是怎麽過的,反正她一直都飽受折磨。杜北燕這些天想了很多,但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在是否要和他繼續生活這個問題上,她既茫然又猶疑,她既不敢打電話給他,也不敢見他,可是她天天都在想他,她每天都在盼着他打來電話或是來接她。本來反應遲鈍的杜北燕現在也開始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揣度他的想法,她最後幾乎要像個傻瓜一樣一邊數着花瓣一邊默念他愛我還是不愛我。一種她所不熟悉的強烈的感情在她的心中盤旋,幾乎要撐破她的心靈,陳斯鵬在她內心中激起的波瀾簡直讓她恐懼,她本能的想逃,但他卻牢牢的占據着她的身心讓她無處可逃,杜北燕簡直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下班時間終于到了,編輯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杜北燕對着小鏡子仔細把劉海梳整齊,她捧着自己的臉左右照了照,紅通通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杜北燕出了雜志社大樓心情激動的向陳思鵬的車走去,她遠遠的看見他握着方向盤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裏,看上去似乎在發呆,她捂着嘴偷偷的笑了,心想那個人在想什麽呢。杜北燕走過去輕輕敲了敲車玻璃,陳斯鵬這才如夢初醒,他轉過頭來兩個人的眼神對在了一起,那一刻他們的臉上都浮現出有點尴尬又止不住興奮的笑意。陳斯鵬幫她把車門打開,杜北燕捧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身邊,她臉蛋紅紅的低下頭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陳斯鵬笑了下說:“過個年怎麽也不把自己吃胖點。”
“你也沒有呀。”杜北燕細聲細氣的說。
陳斯鵬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他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說:“我幫你把安全帶系上吧。”他探過身子去拉杜北燕一側的安全帶,嬌小的杜北燕被他的胳膊困在了他的懷裏,她有些羞怯的擡起眼看着他,陳斯鵬無意中低下頭眼神又和她撞在了一起。杜北燕的大眼睛如脈脈春水一樣,陳斯鵬的眼睛裏也染上了點暧昧,她像被施了法一樣的看着他薄薄的嘴唇,她心靈深處在偷偷吶喊着,吻我,快吻我,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向他仰起了頭。陳斯鵬捧起了她的臉蛋用食指滑過她的嘴唇,他看上去也有些沉醉,但他的眉頭卻微微皺着,杜北燕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一些她沒見過的糾結和痛苦,但他手指的觸感讓她來不及思考那是什麽,她閉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吻。
“北燕。”陳斯鵬突然叫着她的名字,意亂神迷的杜北燕睜開了眼睛,陳斯鵬近在咫尺的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不由問道:“怎麽了?”
陳斯鵬沉默了片刻捧起她的臉在她嘴唇上輕輕親了一下,他笑了下說:“沒什麽,先回家再說吧。”
杜北燕順從的點了點頭,可她能感覺到陳斯鵬心裏有事,她在心裏暗自猜想,他到底是怎麽了?
回到久違的家杜北燕開心極了,她哼着小曲擺弄着她那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但比起這些東西她更想和陳斯鵬一起待着,但陳斯鵬卻好像在故意避着她,杜北燕跟在他後面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過年時的一些事情,陳斯鵬心不在焉的應着她,好像對她根本不感興趣,杜北燕的心裏漸漸開始惶恐起來,占蔔愛情的小花在她搖擺不定的心裏一片片掉着花瓣,他愛我,他不愛我。
“。。。今年我的幾個姨媽過年都去我外婆家了,其中一個已經好幾年沒回來過了。。。”杜北燕提起精神講着過年的瑣事,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歡快一些。
“北燕,你累了吧,早點去洗澡吧。”一直心不在焉的陳斯鵬終于打斷了她。
“我不累,我想和你說說話。”杜北燕小聲說道。
陳斯鵬握住她的手說:“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最近工作太忙了,有點累了。”
“還是那個合同嗎?”
陳斯鵬笑了下說:“。。。對,還是那個合同,事情有點難辦,我得好好考慮一下,你先洗澡去吧,乖。”
杜北燕點了點頭出去了,陳斯鵬聽到她進了浴室後把眼睛埋在手心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突如其來的病魔完全打亂了他的生活,他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杜北燕。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思考問題,但他現在腦子亂的很,什麽都想不清楚。他想告訴杜北燕他得了癌症,他希望她能分擔他的痛苦,可他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他想還是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以她能接受的方式告訴她吧,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為她安排事情了。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裏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胡思亂想的陳斯鵬立刻條件反射般沖向了浴室。
“北燕你沒事吧?”陳斯鵬一沖進浴室就焦急的說道,浴室裏各種洗發水沐浴露的瓶子滾了一地,杜北燕正從浴缸裏探出身子撿着掉在浴缸邊的洗面奶,她看見陳斯鵬進來立刻有些窘迫的縮回了浴缸裏,她小聲說道:“沒事,我把架子碰倒了。”
陳斯鵬松了口氣說:“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摔倒了。”他把浴缸邊的架子扶起來,撿起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放回去。他一邊擺着東西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杜北燕,浴缸裏沒有倒沐浴液,杜北燕浸在清水中的身體一覽無餘。杜北燕意識到了他的目光,有些害羞的把手擋在胸前,但她豐滿的胸部仍有一半露在水面上,她胸前濕淋淋的水跡在橘黃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陳斯鵬在浴缸邊蹲下身子說:“北燕,我幫你搓澡吧。”
杜北燕低着頭點了點頭。
浴室裏的蒸汽濡濕了陳斯鵬的襯衫,他把襯衫的扣子一直解到腹部,杜北燕偷偷瞟了眼他強壯的身體心裏砰砰打起鼓來。陳斯鵬從浴缸裏撈出她的一只胳膊握在手裏仔細搓着,他的大手幾乎能把她細細的小臂完全握在手裏。
“疼麽?”陳斯鵬一邊搓一邊問道。
杜北燕搖了搖頭,陳斯鵬說:“疼就說話哦。”
陳斯鵬順着她的胳膊一直搓到了她的肩頭,最後來到了她的胸前,杜北燕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陳斯鵬似乎無意般搓過她胸前最嬌嫩的地方,粗糙的搓澡巾刮得她生疼,杜北燕皺起眉頭輕聲叫了出來。
“疼嗎?”陳斯鵬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杜北燕點了點頭。陳斯鵬放下搓澡巾把杜北燕渾圓的胸部從水裏撈出來捧在手心裏,她的乳※暈因為懷孕變成了紅褐色,但她的乳※頭依舊十分小巧,看上去如少女般嬌嫩。陳斯鵬說道;“醫生不是讓你洗澡的時候用力搓這裏麽,不然到時候哺乳的時候會很疼的。”
杜北燕紅着臉說:“可是搓那裏好疼,我沒堅持住。”
陳斯鵬輕輕笑了下說:“都要當媽媽了還這麽怕疼,現在不堅持一下以後可是會吃苦頭的。”他一邊用搓澡巾輕柔的摩擦着她的乳※頭一邊說道:“你剛開始輕一點,慢慢就習慣了。”杜北燕的乳※頭在他的撩撥下迅速的充血腫脹起來,一陣難言的酥口癢從她的胸前擴散開來,溫熱的水汽讓她頭腦昏昏沉沉的,杜北燕簡直要喘不上氣來,她用力扶住浴缸的邊緣才沒有滑到浴缸底部。浴室裏響起了她急促的喘息聲,一直死死咬着下唇的杜北燕終于忍不住小聲叫了出來。
“怎麽了,還疼麽?”陳斯鵬問道,他嘶啞的呼吸裏混合着粗重的呼吸聲。
杜北燕如溺水的人一樣用自己濕淋淋的手攥住他的衣領,從未體會過的沖動席卷了她全身,她看着他氣喘噓噓的說道:“陳斯鵬,我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斯鵬突然抱住她用力吻上了她的嘴唇,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濺起了水花,他的襯衫全都濕透了。杜北燕含糊不清的叫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占有她,她身體深處為他懷着孩子的地方溫柔的張開等待着他。
陳斯鵬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呻口吟,他閉着眼睛近乎痛苦的吻着她。她孕育着生命的身體是如此的年輕又健康,她生機勃勃的身體讓他更清晰的感覺到了他身體裏的癌症,他将腐朽,衰敗,潰爛,而她仍然還走在人生的上坡路上,當他被癌症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将如何面對她仍然充滿青春活力的生命?
陳斯鵬捧起她的臉痛苦的看着她,被身體裏的躁動折磨的意亂情迷的杜北燕半睜着眼睛氣喘噓噓,她亟需他的撫慰,她需要他快點充滿她。就在杜北燕幾乎要哀求他要她的時候,陳斯鵬突然放開了她,他的眼神十分複雜,杜北燕看不懂他在想什麽,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渾身濕透的他站了起來。
“你怎麽了?”杜北燕氣喘噓噓的問道
陳斯鵬赤口裸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他嘆了口氣說:“你好好洗澡吧。”
杜北燕的心裏大聲喊着,別走,我要你,但她還是眼睜睜的看着他走出了浴室。被情潮裹挾的杜北燕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肚子一陣陣發緊,她皺起眉頭一圈圈摩挲着腹部,她不明白陳斯鵬剛才為什麽要停下來,難道他不喜歡這種事麽?還是不喜歡和她做這種事?杜北燕突然想起了吳佳文的話,他是個那麽吸引人的男人,他不缺機會不缺追求者,而她最終會變成一個生過孩子的大媽。杜北燕的心又慌又痛,她暗想難道她已經被厭棄了嗎?
泡在溫熱的洗澡水裏的杜北燕突然覺得有些冷,她深吸了一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睛把自己整個人滑進了浴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