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校園言情

鄒言清楚,舒爾雅喜歡上了他。

只是越自卑的人對待愛情越是小心翼翼,誰先愛上誰先輸,對舒爾雅而言,鄒言就像高塔上的王子,盡管她用力擡頭,卻總也看不到他的模樣。

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貧窮與富貴,也不是觀念的不同,而是四年前,他們明明門當戶對,現在卻連仰望鄒言的資格都沒有。

人是會不甘的。

鄒言才十七歲,明年的十二月才是他成年的日子,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攻略舒爾雅,一是因為和尹若離成為男女朋友這個任務,二是依舒爾雅謹慎卑微的性子,段時間難以攻略。

舒爾雅不是天真爛漫的女生,心中早已沒有對王子的憧憬,她把自己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她配不上鄒言。盡管鄒言喜歡她,要娶她,可這有什麽用?只要鄒父不同意,一切都是枉然。

所以鄒言選擇了先攻略尹若離。

與舒爾雅可以日久生情,等他十八歲正式成年,進入集團工作,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舒爾雅求婚。

至于鄒父的态度?

活了一萬多年的鄒言暫時性忽略了。

鄒言還是第一次在度假位面過年,感覺有些微妙,更多的是平靜。

面具戴的久了,要拿下來很難。

寒風凜冽,吹在人的臉上刺骨的疼。天空下起了雪,漫天飛舞,從高空往下看,整個市都頗有些銀裝素裹的模樣。

鄒言從餐廳裏面出來的時候,險些被入目的白雪晃了眼,他踩着松軟厚實的雪地,面色不虞,繼而快步離去。

“攔住她。”

他的語氣冰冷,身後的保镖的腳步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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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不遠處,在餐廳裏被抛下的少女穿着修身而保暖的衣物,正焦急的尋他而來。

“鄒言!等等!”

鄒言保镖嘆了口氣,上前幾步伸手攔下了想要靠近少年的女生,“對不起白小姐,我們少爺還有要事,有怠慢之處還請白小姐見諒。”

白涼緊了緊圍巾,呼出的氣體瞬間化為霧氣,方才因奔跑而有些粗喘的氣息逐漸平穩,她狠狠的瞪了保镖一眼,惱怒道,“我在跟你們少爺說話!給我讓開!”

“對不起白小姐。”保镖忠心的執行主人的命令,絲毫不讓步。

“你!”

白涼無奈,只能看着鄒言離去的背影愈來愈遠,狠狠的跺了幾下腳。

“鄒言,我看你能躲到幾時!”

車裏開着暖氣,鄒言手指抵着下颌,神色十分冷淡,想起鄒父臨走前的交代,面上更是結了一層冰霜。

汽車急速前進,拐進另一條大道。任務完成的保镖充當司機,正目光平靜的注視道路前方,手裏不停的打着方向盤。

“少爺不喜歡白家小姐麽?”保镖問。

鄒言表情不變,“不讨厭。”

不讨厭,也不喜歡麽?

自從那次白家宴會後,在鄒父的有意引導下,白涼肆無忌憚的就将鄒言視為囊中之物,任何試圖靠近他的人最後不是被給予警告就是全家搬離了雲川市。

鄒言對這樣想霸占他的女生沒有絲毫感覺,中二病而已,誰沒有過?

保镖似乎沒想到鄒言會給出這樣的答案,不免有些驚訝,正欲開口,鄒言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鄒言滑開屏幕,來電顯示為陳弄。

他蹙了下眉,接聽,“陳醫生?”

那邊陳弄不知道說了什麽,鄒言将視線放到車窗外的街道上,人頭攢動,來往的人群裏,似乎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

鄒言定了定神,有些疲憊的嘆口氣,“謝謝你特意打電話過來告訴我。”

“鄒少爺客氣了,那我就不打擾你接下來的約會了,挂了!”

話落,電話已成忙音。

“倒車,去百惠路。”

保镖驚訝,“少爺不回莊園了麽?先生早上說過,要與少爺共進晚餐。”

鄒言沒有回答,而是神色冷淡的閉上了雙眼,似在閉目養神。

保镖自知失言,便不再開口。

很快百惠路便到了,保镖找了個地方停車,打開駕駛座車門就要繞到另一邊去給鄒言開車門,不想他剛下車,那邊的鄒言已經站到空地上了。

“少爺?”

鄒言看了欲上前的保镖一眼,示意不用對方跟随,手指靈巧的點開手機屏幕,發了條短信出去才施施然擡腳。

保镖不能違抗小主人的命令,又不想回去對着先生無法交代,只好折中,叫人暗中保護。

咖啡廳,優雅的格調與舒适的暖氣令人不覺放松,安靜溫暖的地方總讓人喜歡,侍者穿梭在客人間,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

舒景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然而對他而言,這種過于悠閑雅致的所在只會讓他渾身不舒服。

“你說,你是我父親派來的?”

看着對面西裝革履面容肅穆的年輕人,舒景沒有保留他那尖銳的惡意,而是嘲諷的表達了出來。

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穿着得體而優雅,帶着金絲框眼鏡,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精英男人的成功氣息,顯得整個人成熟而冷冽。

這樣的男人,有足夠的資本讓別人相信他從而放開心扉。

然,舒景除外。

面對少年毫不留情的譏諷,男人神情不變,冷靜得如同機械一般,“是的舒小少爺。”

舒小少爺?

舒景內心的諷意漸漸擴大,他幾乎要大笑起來,“舒小少爺?誰準許你這麽惡心的稱呼我?”

“舒小少爺不相信我?”

男人推了推眼鏡,平靜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傅淩,是你父親在M國時聘用的私人律師,這次回國是因為你的父親舒先生遭遇了車禍身亡,按照舒先生的遺囑,他在M國留下的不動産包括現金,都由舒小先生來繼承。”

這其實是一個關于被抛棄的故事。

舒景聽到多年前将他們母子三人扔下的父親車禍身亡的消息,第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舒瑞成被革職後,舒家倒臺,他們舒家一脈多多少少都收到了牽連,舒瑞成本應被判刑的,陸晚臻連哭了好幾天,變賣了自己所有的珠寶和資産,到處求人,最後還是一位看不過去的娘家叔伯替舒瑞成疏通了關系,将所有對舒瑞成不利的證據都推到了別人身上。

一朝跌落雲潭,舒瑞成豈能甘心,在騙走了陸晚臻剩下的錢後,買通關系,頭也不回的去了M國,一走就是五年,任憑發妻兒女在國內受人欺辱。

舒景低下頭,仿若這筆猶如天款的遺産與他毫無關系,他平靜道,“有什麽要求?”

傅淩古井無波的眼裏閃過一絲贊賞,不知道是該感嘆少年的無情還是那種冷靜非常的态度。

舒瑞成那樣對他們母子,舒景這态度,倒也說過得去。

“只要舒小先生願意去M國。”傅淩的話低沉好聽,仿若誘惑。

“什麽意思?!”舒景眼神一凜。

傅淩輕輕一笑,猶如昙花一現,“舒小先生心裏很明白,在祖國,頂着舒家人的頭銜,想要出人頭地,無疑是癡人說夢。”

話點到為止,聰明人聽得懂就行。

舒家得罪的人太多,陸晚臻母子三人這些年的遭遇就是例子,正因如此,陸晚臻娘家陸家才沒人敢接濟收留他們。

兩人最終沒有談攏,因為舒景并不願意去M國,或者說,他并不願意相信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他有些迷茫,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麽迷茫。

舒景走出咖啡廳門口,襲來的冷風讓他不由自主的擡手遮住眼睛,然後是宛如一淺碧水般柔和溫暖的光線透過指縫而來,冰雪驟然消散。

陽光的味道。

他清冷的眉眼舒展,看着遠處來往的人群,心底的陰郁也散去不少。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人。

靡顏膩理。

那人站在冰雪消融的街道上,正擡頭看他,目光清冷。

仿若一捧淺碧色的泓水,又似黑白交融的姝色,既是色彩莊重而濃烈,又是水默勾勒的丹青妙筆,筆墨難繪。

後來舒景回想,究竟是初遇美好如朝陽,還是每個人的心中從來就有那麽一個不得不藏在心底的人?

不敢記,不可忘。

天時,地利,人和。

舒景遇見鄒言,樣樣都占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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