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秀恩愛?

今日的人數比起前幾日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加上傅荀他們下了馬車後又聽到說今日寧安寺的弘印法師會開壇講經,因此所來之人比起往常的十五還要多上幾分。

整個上山的路上坐轎的,步行的,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倒是可以媲美中元節的燈會了。

阿寧因為聽人說走路上去會好一些, 所以不論是上次還是這次她都堅持要慢慢走上去,傅荀也就陪她慢慢在山道上走着。

人群移動的很慢, 這樣倒是不擔心會累到了, 所有人幾乎都是走走停停, 大約半個時辰後, 傅荀和阿寧才跟着這重重的人群到了山上的寺廟。

弘印法師的講壇就設在寧安寺西南方向的開闊處,此時那裏已經布置好了, 今日的許多人過來主要便是想聽弘印法師講經的, 因此一進寺廟便直接去了那裏先占座了, 如此一來去大殿裏拜佛的人便少了。

阿寧看着那麽多人都往一個方向走去, 心裏有些好奇,但到底還是比不過擔心劉嬷嬷的心思,因此只往那裏張望了幾眼便拉着傅荀要去大殿裏拜菩薩了。

拜佛的步驟阿寧前幾日才學會,且重複了無數遍,因此今日做起來也是有模有樣,插香,跪拜,祈福, 她做的滿心虔誠,半點不帶敷衍,從蒲團上站起來後,看見傅荀一直站在她旁邊,阿寧還主動點了三支香遞到他手裏,“拜拜,佛祖,保佑,都,好好的。”

傅荀心裏不信這個,但也沒有拒絕阿寧,只是接過香插,進香爐裏,又跪在蒲團上拜了一下,卻是什麽願也沒許。

他向來相信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若是靠佛祖保佑,他現在還能不能活着估計都是個未知數。

阿寧沒看出傅荀的敷衍,看他拜完了便又拉着他又去旁邊的偏殿繼續拜別的菩薩。

什麽彌勒佛,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幾乎所有的菩薩這間寺廟都為他們設了一個殿,鍍上了金身,但他們對人們的作用似乎并沒有什麽區別,傅荀看阿寧一個殿一個殿的拜過去,便道,“阿寧原來有這麽多事要求菩薩嗎?”

“不是,都是,保佑,嬷嬷。”

分了這麽多菩薩出來,結果都不分一分他們該管什麽事嗎?傅荀也是待的無聊,心裏難得的對這些菩薩之間的分工産生了質疑,尤其是阿寧每每拜完之後還要讓他一起拜的時候,他的眉頭皺的簡直能夾死蒼蠅了。

等阿寧拜到最後一個佛像,然後起身往功德箱裏放了一張銀票時,旁邊的和尚對他們行了個佛禮,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如此誠心,小寺特在後廂房添了幾杯茶以供施主歇息。”

他們前前後後拜了有十幾個殿,這一起一跪的也确實不太舒服,但寺廟什麽時候有這麽貼心的服務了,傅荀不過轉念一想便知道這恐怕是太子已經到了。

因此傅荀也便回禮道,“多謝師傅!”

果然,等傅荀跟着小沙彌進來後院,推開那間所謂的備了茶的門時,便看到了背手站在那裏的太子。

“拜見太子殿下。”傅荀撩開衣袍便要下跪見禮。

阿寧在一旁不明所以,也學傅荀下跪,嘴裏重複道,“拜見,太子,殿下。”

說完了她還問,“太子,殿下,是,什麽?”

太子趕緊一只手一個把人扶了起來,“在外不必如此多禮。”

他看着一旁的阿寧問,“這位想必就是荀的夫人了?”

阿寧點點頭,“對,我是,傅荀的,夫人。”

她說完又歪着腦袋問,“太子,殿下,是什麽?”

太子也不覺得阿寧這樣冒犯,好脾氣的答道,“太子殿下不是什麽,是大家都這麽叫我。”

“哦。”阿寧恍然大悟,“好長啊,名字。”

她心裏同情太子怎麽會有這麽長的一個名字,不管是讀起來還是寫起來都好麻煩呀。

太子彎下身來和阿寧視線差不多齊平,笑道,“是呀,我也覺得名字好長啊,不過大家都這麽叫也沒辦法啊。”

太子從傅荀定親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了,只是如今第一次見面倒是覺得對方也沒有想象中的蠢笨不堪,反而是有些純真可愛,因此待阿寧的态度也多了幾分親近,只是也考慮對方是臣子之妻,他說話時一直和阿寧隔着一段距離。

看着阿寧聽完他的話之後露出一種“這樣真是沒辦法”的表情,他也立即站直了身子,和傅荀說起正事來。

太子說話之前先問道,“太子妃在主持處和主持說話,要不要夫人也一同聽聽主持論道?”

這便是想要讓阿寧回避的意思了。

傅荀看看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阿寧,她此時還在想着太子名字的問題,但人卻下意識的貼在了他的身側,傅荀抿着嘴淺淺的笑了一下,“不用了,阿寧比較喜歡和我在一起。”

太子也曾和太子妃蜜裏調油過,雖然現在已經是老夫老妻狀态了,但傅荀這個樣子他也曾有過的,自己下屬難得露出這麽真心的笑意,何況阿寧這樣子也不像個會洩密的,因此太子也不多做計較,直接問道,“你這次是想與我說什麽事?”

說起正事,傅荀也收起了嘴邊的笑意,把阿寧前幾日無意中救了個人,然後那人又與他說了一番話的事說了,最後他神色嚴肅道,“我懷疑這礦山的幕後之人便是大皇子,而董大人遲遲查不出的那一筆貪污款也很可能投進了那裏面。”

太子聽完也一臉凝重,“你的意思是大皇子可能……”

這沒說話的話大家都明白,一個受寵的皇子私自開采鐵礦,又投入大筆的錢,除了私鑄兵器外幾乎沒有別的可能了,而私鑄兵器又是為了什麽呢,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了。

傅荀點點頭,“此時千萬不能打草驚蛇,最好是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尤其是大皇子私鑄兵器甚至是謀反的證據,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你有什麽想法?”太子問。

太子雖然為人甚是仁德,但也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尤其是按大皇子的脾性,若是他從儲君之位上掉下來,恐怕除了一死也沒有別的結局,因此他對于傅荀的想法也是贊成的,關鍵是如何能不知不覺的就收集到那些罪證。

傅荀其實這幾日已經反複思量過了,因此太子一問,他就把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我在停職期間插手大理寺的事務,這件事說大一些已經是違抗聖旨了,因此太子可以讓人借機彈劾我,然後将我貶去梁州,到了梁州之後我再暗中查探此事。”

“不行,你好不容易才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坐穩了,不能再因為我被貶往那麽偏僻的地方。”太子立即拒絕。

傅荀道,“我已經得罪了大皇子,這件事就算我們不安排大皇子也必定不會放過這麽一個機會的,與其被動接受,不如主動出招。”

太子還是有些猶豫,他知道傅荀家裏的情況,何況這一去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若是中途被大皇子的人察覺了,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傅荀對他來說不僅是一個下屬,他們年紀相仿,這幾年來又事事都在一起商議,他不想把自己的好友置于如此險地。

傅荀看太子還在猶豫,繼續道,“此事還有人比我更合适嗎?太子不要猶豫了。”

太子知道傅荀說的就是事實,他此事身上剛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将他貶往不毛之地,大皇子他們估計還會暗喜自己的心思得逞,而且他所能信任的人裏面,除了傅荀,也再沒有人更合适了。

太子最終還是答應了,“你若是去了梁州千萬不要冒進,即便查不到什麽也不要緊,一切以安全為上。”

太子跟一個叮囑弟弟出遠門的哥哥般開始喋喋不休,“身邊的護衛也不要只帶京裏派的那些,那些都是花架子,說不定還有探子,要不我再把暗衛給你兩個。”

“不用了。”幾年下來傅荀倒是習慣了太子這副關心起人來有些婆媽的樣子,他之所以願意跟着太子,除了報他的知遇之恩外,未嘗沒有覺得這份關心讓他難得心裏一熱的緣由。

只是暗衛這種東西一旦皇上察覺了,那便是大罪了,因此傅荀說道,“我會另外仔安排人的。”

阿寧在旁邊一直都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所以也一直沒說話,此時終于隐約知道他們再說什麽了,因此拉着傅荀的袖子,自以為小聲的悄悄問道,“要去,哪裏?”

傅荀哄阿寧道,“我帶你看看廖宜北的爹爹好不好?”

梁州地處西北,離廖将軍駐軍的地方也确實不遠,何況廖宜北又和他家定了親,按照禮節确實該去拜訪一下。傅荀知道阿寧聽廖宜北說了不少西北的事,心裏有些向往,因此也不和她說具體的情況,只挑了這個理由哄她。

阿寧果然高興答應。

太子剛剛還沉浸在看着好友為自己受盡委屈的愧疚之中,此時看着他們倆這樣子卻莫名的想念起自己的太子妃來了。

太子妃,你在哪?我需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奉上,哈哈,被秀了一臉恩愛的太子內心是崩潰的。

太子:別以為就你有老婆,我……我也有!

傅荀: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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